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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主任,我谢谢你。你们觉得我态度不好,我却觉得自己非常配合。该认的我认了,有些与我无关的也认了,有些金额压根儿没有那么多,也以你们说的为准,怎么还不够配合呢?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不让站就不站,不让睡就不睡,还要怎么配合?”周秋水装出万分委屈的样子。
郑仲文打断周秋水的话:“老周,说话要负责任不能乱说,谁打你骂你折磨你了?到时候汤主任还真以为我们违规违纪办案呢。今天,汤主任在这里,把你的想法、诉求都说出来。免得你难过我们也难过。”
周秋水一声苦笑:“呵!没有打没有骂没有不让睡觉,是我自己打自己自己骂自己自己睡不着觉,不说这些了。汤主任,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黄山雨要把我搞死吗?”
他想试探一下,黄山雨是不是真出车祸死了。不就是和黄山雨较劲吗?这个前世冤家真死了,还较什么劲啊?
汤军叹息一声:“唉!黄书记不提了,人有旦夕祸福。你问我到底要你怎么样。我明确告诉你,我来是给你最后机会。多少零口供的案子我们照样移交检察院。你自己掂量清楚,把握好。”
沉默,长久的沉默。
周秋水至少十几分钟没有吭声。而他们也不催,静静地坐着。房间里很静,只能听到呼吸声。
终于,汤军发话了:“我们看点东西吧,打开投影仪。”
说罢,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盘递给小杨。
画面上出现的是老皋,似乎在说着什么,背景和自己的差不多,有审讯台有武警。怎么没有声音呢?是不是有意关掉了?
接着苏小松出现了,还是一副精廋精廋的样子,但气色明显大不如前。
汤军示意播放暂停,问:“老周,认识他们吗?”
“当然认识,我主动交代了。过年过节他们回来,一个是朋友,一个是以前的同事。”周秋水说。心想,就算他们全部招供了,我也不能全部认,证据呢?要证据说话。
下一个是揭克西吗?
录像继续播放,但不是揭克西,竟然是章玲!
章玲头发散乱,皮肤发黄,两眼空洞无神,衣服上甚至有油污一类的斑点,似乎也在说什么,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后面是两个英姿飒爽的女武警。
周秋水心头一酸。当官当到这个份上实在太失败了,老婆陪你受侮辱受折磨!
她当年是晴川师范学院的校花啊,即使徐娘半老,也应该是气质高雅、雍容华贵啊,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可以想象,这个女人受了多少折磨啊!她生性纯良,不会被他们给逼疯了吧?
接下来是周明。
斯文的样子,斯文到充斥着懦弱的味道。两眼迷惘地看着前面,安静的样子。周秋水了解自己的儿子,太像章玲了,老实本分,恬静不争。
周秋水的眼眶里突然噙着泪水:“你们凭什么抓他,任何事情都没有牵扯他,还有没有天理?!”
郑仲文摆手制止道:“怎么是抓,配合调查不应该吗?”
周皓出现在投影幕布上,依然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一副誓死抗争的姿态,但头发纷乱,衣衫不整,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肉搏战。
可悲!一家四口全部失去了自由。别人当官为老婆孩子遮风挡雨赚来荣华富贵,你周秋水惹事生祸牵连一家老小。这样下去,章玲会发疯,周明会自杀,周皓以命相搏难免遭受皮肉之苦,算了!人生不过如此,有过艰辛,也有过风光有过痛苦,也有过快乐。放过自己吧,和谁较劲呢黄山雨也死了!毕竟罪不至死,无非坐几年牢,牵连老婆孩子扯出大事情就后悔晚矣!
“汤主任,我同意彻底配合你们,但你们必须把我的老婆孩子放了。”周秋水主意拿定。
汤军微微一笑:“好,很好!他们只是配合调查,你说清楚了,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周秋水问:“他们在哪里?”
“很近,也很远关键看你!”汤军说,故作深沉。
周秋水一咬牙:“我都告诉你们。”
一个多小时后,小杨把问话记录给周秋水看:“你看看对不对,没有问题就签字、摁手印。”
周秋水接过记录,眼角余光发现汤军和郑仲文相视一笑。
不对!我上当了,黄山雨的死讯没有得到确认,录像关闭了声音。不能签字,签下去就是囚犯一名,永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周秋水突然把那几页记录纸撕得粉碎,扔到脚下。
汤军和郑仲文目瞪口呆。
反应过来后,汤军猛地一拍桌子,愤然离席,郑仲文急忙跟上去。
小杨忍无可忍,一脚把周秋水踹倒在地!
郑仲文脸色铁青:“主任,这个周秋水太可恨了,招供、翻供多少次了!”
汤军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说:“仲文啊,左说右说,还是我们的基础工作不扎实。你别在这里耗了,带几个人再去平安县、晴天川市蹲一段时间,搞扎实点。我会给黄山雨打电话,叫他让平安县和晴川那边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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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胡马3月底上传,4月中旬签约,现在加上架了,这对我是一个鼓励。
最近,胡马人气看涨,推荐票、评论量包括留言催更的人数大幅增长,让我有点诚惶诚恐,推掉了很多应酬活动和娱乐活动,目的就是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加快写作速度,实现日更。
我19岁起在报刊上写些小和杂文之类的文字,还断断续续有过几段卖文为生的时光,也算江湖老兵了。但在网上现写现发尚属首次,虽有很多溢美之词,但种种问题也冒了出来。有读者评论说,有些章节内容展开不足、有些内容衔接不够紧独立性太强、更新太慢让人等得焦急。如此种种,我以为都是很中肯的意见。以前细节展开不足主要有控制篇幅的考虑这似乎不是写网络应该考虑的问题。而有些内容戛然而止转移视线,是留待后面呼应我不觉得这是玩技巧,而以为前呼后应是长篇应有的感觉,不至于像乘坐大客车,多数人到站下车,再也不打照面。这样写可能让有些读者感觉读得不过瘾,当然也有读者主张不光文字要有张力,内容也要留有余味甚至有点留白。
有朋友问,加上架后是不是会对照读者的口味和市场化导向调整写作内容。我向来重视读者的意见,即使起点关联网站读者的意见也尽量回复,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改变初衷。写是我的一种表达方式,其中沉淀了我的人生阅历,展示了我对人生的观察、思考和感悟,甚至包括自己的一些读书心得。我也向往“一书成神”,也向往创作致富,但这些都不如维护我的表达自由重要。
我想把胡马写成什么样的书?个人感觉应该有这么几个关键词:时代背影、现实写真、社会百态、官场生态、官员心态尤其挣扎的心态。
前路漫漫,我唯有抖擞精神,和读者朋友们共同前行。祝福胡马,祝福我们!。
第91章 以死相拼,一个时代的阵痛(上)()
又是一个多雨的春夏之交。窗外的绵绵细雨连续下了十几天,似乎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袁晋鹏想到了方便面浸入水中慢慢泡软的方便面。他突然有一种错觉,永无休止的雨水会把直冲云霄的高楼泡软,以至于瞬间坍塌。一股热气自胃部上涌直冲咽喉,他打了一个饱嗝。短促而迅捷的“呃”声跌落在地上,飘散出一缕浓郁的酒味。昨晚,赵昂在晴川市郊鼎鼎有名的“琥珀山庄”宴请黄山雨,邀他作陪。吃完饭他们一起打了几个小时的麻将,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结束。袁晋鹏有点兴奋,因为赵昂,他间或有机会陪黄山雨吃饭,然而陪着一起打麻将却是头一次。在他看来,这意味着他和黄山雨的关系往前走了一大步。小赌怡情,问题是黄山雨难得给几个部下和他一道“怡情”的机会。他暗自感激赵昂。不是赵昂,不是这座乡贤文化公园,他不可能这么快和黄山雨拉近关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承认自己对黄山雨缺乏发自内心发自骨子里的崇拜和尊重,不像对待喻四海、刘贞吉、杨大忠的感觉,甚至不如已为阶下囚的谢建平。虽然他承认黄山雨的过人之处,甚至不断地说服自己要发自内心地佩服这个领导没有发自内心的佩服便不可能真正摆正位置搞好关系。以他曾经担任喻四海秘书的身份,要让黄山雨对你完全无所顾忌殊为不易即使喻四海和黄山雨的关系整体还算融洽。
桌上的电话响起,简春雷说:“晋鹏,你过来一趟,我们商量一个事。”
到了简春雷的办公室,见詹士杰也在。詹士杰刚刚兼任市监察局局长,成为市纪委名副其实的二把手。这几年,詹士杰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错过任何一次升迁的机会。袁晋鹏感叹说,人在官场,情商最重要,而詹士杰不光情商智商高,逆商也高,怎么可能不一飞冲天呢。据说,当年詹士杰在地区计生委时,几乎担任过所有科室的领导,徘徊在科级岗位上七、八年,硬是上不去,直到做办公室主任,领悟了官场生死门,才脱颖而出。什么是逆商?就是面对挫折、摆脱困境和超越困难的能力。多少人在逆境面前一拖到死,而詹士杰脱蛹羽化,冲破瓶颈。
袁晋鹏在詹士杰旁边坐下,问:“是鹤东教育局那个事吧?”
简春雷说:“前两天,元芳闹到黄书记那里了,要求调查许征。黄书记让我牵头处理,我们商量一下。”
上周,鹤东县闹出一个轰动四方的大新闻。鹤东县一中校长元强在县教育局会议室持刀击杀二中校长后跳楼,摔断脊椎骨,下身瘫痪。元强是元芳的弟弟。元芳要求追究县教育局长许征的领导责任,血案发生时,许征正在现场主持会议。这些年,一中和二中竞争很激烈。每年中考、高考后,抢着晒战绩。全县第一名在哪里,前十名各自占几个,一本、二本上线率多少。慢慢地,竞争变了味。一中过年过节的福利如何,二中的课时津贴是不是更高?一中几个老师评了高级老师,二中几个老师评了学科带头人,哪个学校得到了更多的预算外经费甚至银行贷款,这些都成为两个学校较劲的内容。去年一中高考丰收,开学时就有不少二中的学生转学。今年二中高考大捷,又有很多学生转学到二中来。这样,两个学校争夺生源尤其争夺优质生源异常激烈,甚至为了争一个“状元”苗子,不惜给学生家长发放重金补贴。前年,一中一个应届高中毕业生高考考了六百三十多分,因为没有录取到清华大学,决定复读。结果,二中花十万元把他买过来,让他来二中复读,最后考上了清华大学。元强为此被气得顿足捶胸。一中、二中的校长几年前分别在县教育局做教研室主任和教育股长,本来关系不错,几年下来,同台竞争,终于反目成仇。最近两年,二中风头正劲,压得一中不能动弹。据说,二中甚至推荐副校长来接替元强。元强憋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也无法发泄。
在许征看来,这场血案来得太突然。当时,他们正在讨论中考录取区域调整事宜。一中、二中两个校长在乡镇划分上有些分歧,两个校长争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各不相让。许征连连喝止,可无济于事,没有人听他说话。情急之下,元强操起桌子上切西瓜的菜刀,朝对方捅去,对方猝不及防,竟然眼瞪瞪地看着水果刀捅进自己的肚子,连躲闪、挣扎都不会。元强一口气连续捅四刀,刀刀见血。等许征反应过来,地上已是一摊鲜血。就在大家惊慌失措大呼小叫打电话报案之际,元强扔下水果刀,推开窗户,头也不会,直接跳下去。二楼离地面只有五、六米,但下面是水泥地面,元强当即昏死过去。
简春雷说:“你们知道,元芳是市群访局局长邓振华的老婆,厉害角色啊。她对上访的流程、节点比谁都清楚,黄书记被她磨怕了,让我尽快解决。你说滑稽吧?邓振华天天做别人的工作,偏偏搞不定自己的老婆,还要折腾我们。”
“但从这个事来看,许征承担领导责任,说破天也就受个行政记过处分,到不了免职、撤职那个程度。唉,我们纪委办案子懂得讲究原则吧,不可能没个分寸。”詹士杰说,他骨子里觉得黄山雨太软了,你元芳大小是个领导干部吧,不主动帮着做工作,反而添乱,还有没有基本的原则?公私分明,总不能完全站在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