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主身边随侍十八人,皆是甲胄齐全的女子,各个身材挺拔,此刻一人依令拖着慕卓尔走出门外,轻松无比,一看便是练家子的。
“公主息怒,弟弟年岁尚小,许是更深露重,一时承受不了久跪不起,小民愿替弟受过。”
慕卓贤露出自认为最清隽的侧脸,矜持又诚惶的请罪,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了昭然公主一军,给昭然公主扣了一顶仗势欺人的帽子。
可是昭然公主是谁?率领一众娘子军,跟随当年还只是廉州王的武帝,起义清君侧的铁娘子,又怎会怕一个区区黄口小儿的话?
“哦?更深露重?说来也是,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只是不知,你这个宴请的主人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昭然公主听着门外传来棍棒入肉,还有少年惨呼的声音这才再次露出笑意说道。
慕二奶奶适时插话道:“启禀公主,犬子不小心饮酒过甚,被那贱人一时引诱,臣妇也正想处理呢。”
慕二奶奶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在慕卓贤旁边的雪歌,心中肉疼幺子被打,一腔怒火不敢朝公主发泄,尽皆朝雪歌而去,看的雪歌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的靠近了慕卓贤。
“哼!本宫平日最恨的就是魅惑主上的贱蹄子!是谁?走上前来。”
上京城人人都知道,昭然公主就是因为驸马宠幸了别人,一怒之下休夫,带着女儿住在公主府中,此时听到昭然公主问话,雪歌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腿一软便跪坐在了地上,口中哀呼道:“公主明察,是大公子喝醉了强行要了婢子的,婢子不敢不从。”
说着娇柔的流着两行清泪,美目水盈盈的望向慕卓贤,希望他能出来说话。
“贱婢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引诱了我,可恨若不是你误事,我又岂会让石柔表妹落水。”
慕卓贤义愤填膺的甩了雪歌一巴掌,随即请罪道:“公主明察,卓贤心中只有表妹一人,又岂会看上别的女子?”
却听到“扑哧”一声,雪歌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公主,那一把闪亮非凡的宝石短剑正刺在自己胸上,最终唇角留下一丝血痕,不甘的倒了下去。
“人啊,最怕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时人财两空,这样贪得无厌的贱婢,也无需留在世上了,你说对吗慕大公子?”
短剑拔出肉的摩擦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慕卓贤盯着雪歌流了一地的血,终于害怕的跌坐在地上,公主想杀的明明是他啊!
慕二奶奶却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吩咐下人赶紧将雪歌的尸首带走,清理起来。
“今日石柔郡主不小心落水,幸得陶府二公子救助,本宫便成就二人百年之好,大志你看如何?”
昭然公主仿佛没有看到房中忙忙碌碌的下人,哈哈一笑,看向正走进门来的陶冶志大声问道。
“哼,铁娘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铁血,眼里容不得沙子。”
安乐侯陶冶志轻哼一声,看到自己幺子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喏,这是犬子生辰八字,你拿走吧,等合好就过定。”
好嘛,这二人你来我往两句话,就轻松定下来一门让无数公子哥艳羡,让上京城姑娘伤心落泪的婚事,而两个当事人,一个早早算到却无力更改,一个还昏睡不知。
昭然公主得到满意的答案,也惩治了慕西府一番,这才高兴的跟段梅枝打了个招呼,带着昏睡的石柔郡主走了。
而陶府一家人,却是根本懒得跟慕西府二奶奶打招呼,随着段梅枝的招呼朝门外走去。
只待这场闹剧收场,慕西府二老爷,现任的慕御使慕吉安,这才满身酒气晃晃悠悠的回来。
“这是怎么了!”
看到幺子可怜兮兮的趴在床上,嫡长子又有些神不守舍的发呆,慕吉安朝慕二奶奶喝道。
“你凶什么!都是那昭然打了我儿!还有那陶府,仗势欺人好不要脸!你还上赶着想跟人家结亲,这不,人家攀上了郡主,根本看不上我儿。”
慕二奶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正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歪理也能成真理,这慕吉安一听,怒的猛拍桌子,在房中来回踱步,最终朝门外喊道:“请刘先生去书房。”
被唤作刘先生的中年男子,留着精心修剪过的山羊胡,穿着一身玄色学子服不一会儿便来到书房,二人在书房中商议片刻,最终一张非正式的纸条由刘先生亲自揣着,走向了兵部尚书府。
第四十四章 京察下等()
大武历二十八年的冬天,整个陶府就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在与石柔郡主定亲的忙碌中度过。
作为武皇唯一的亲妹妹,太后的掌上明珠昭然公主的女儿,石柔郡主的定亲显得异常的华贵。
单单聘礼单就将整个陶府内库掏去了四分之一,而昭然公主回来的嫁妆单子,却是让上京城出嫁的,未出嫁的姑娘们都震了三震,心中嗟叹,昭然公主这是把自个儿的内库都掏空了吧。
而太后老人家虽然不满女儿越过自己,给石柔郡主定了亲,却在见过陶勿言之后满意非常。
又因石柔郡主落水被救一事,实在是不光彩,免得两方被流言蜚语所扰,便亲自颁下了懿旨,年节过后的正月十五,即刻成亲,成亲三年后才能圆房。
一时间,陶勿言风头无两,谁都羡慕他不仅未来能够得到昭然公主,这样庞然大物的靠山,更是取了一只会下金蛋的孔雀。
而陶娇歌和陶勿言,终于因为种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和永远举办不完的各种宴会,再加上年节的到来,提前从鹏举学院请假回家,暂避风头。
“夫人,小姐,天衣坊张掌柜的来了,还有上京各处农庄别院的掌事人也都等候在二重门外。”
杨心蕊身边的大丫鬟宝黛,俏生生地立在一旁福身道。
“宝黛先请各位掌事的到暖阁稍待,琴钏去请张展柜过来。”
杨心蕊依旧窝在暖榻上,有些惫懒的挥挥手吩咐道,眼神却专注的看着陶娇歌拿着针线绷子,绣着根本看不懂模样的帕子。
“嬷嬷,好累哦。”
趁着娘亲吩咐的空档,陶娇歌偷偷放下针线朝坐在对面绣着鞋子的李嬷嬷撒娇道。
“陶娇歌,你今日不把这幅兰草帕子绣好,娘亲就要跟你好好算算,擅自去见东府大奶奶的帐了。”
杨心蕊本就注意着陶娇歌的一举一动,见她偷懒不由得轻叱道。
却见李嬷嬷放下手中的绣花鞋,一脸慈爱的看了看陶娇歌,随即笑道:“夫人也真是的,你自个儿的绣活也拿不出手,还让小姐遭这罪,绣东西不是还有老奴吗。”
李嬷嬷是将杨心蕊一手带大的乳娘,更是亲手接生了陶娇歌,对于如同自己女儿和孙女的两位主子,是真真的掏心掏肺,这都还没等杨心蕊训斥陶娇歌,就赶紧出来维护。
对于李嬷嬷杨心蕊也是敬重非常,见李嬷嬷出来相护,也干脆让女儿顺势休息一下,恰好这时,张掌柜便随着琴钏到了门前。
“秀儿见过将军。”
张掌柜一丝不苟的行礼,没有喊世子夫人,却是叫了一声将军,立时让杨心蕊心中有了好感,可见平日也是察言观色八面玲珑之人。
“辛苦张掌柜跑这一趟了,你也知道我府中即将与天家办喜事”
被勒令跟着学习管家的陶娇歌,百无聊赖的看着娘亲与张掌柜从衣料开始,到款式花样,再从小叔叔的喜服,到家中下人的冬衣,不由得由衷佩服自己的娘亲。
真真是出得了厅堂能打战,进得来厨房能管家,也不知自家爹爹走了什么好运,娶了娘亲这么一个厉害的大美人。
正想着,便见陶勿言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张掌柜一看情形,心想事情也都商定好了,便主动告辞离去。
“怎么了?”
杨心蕊从暖榻上起身,亲手扭了热腾腾的帕子给陶勿言洗脸,这才轻声问道。
“今日京察考核成绩下来了,我是下等。”
陶勿言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火气道:“这绝对是慕西府公报私仇了,我才刚刚进入兵部,接下兵造局不过半月,便揪着兵造局的账务不明不放,给我评了一个下等。”
“先喝杯茶,与那等人计较也不怕失了心性,不如我一会儿去找公主说说此事?”
杨心蕊也轻轻皱起了眉头,心中对慕西府更添上一丝厌烦,连带着对慕东府也有着一丝不喜,不由得瞥了陶娇歌一眼,心中对皇上亲赐的婚约第一次有了一丝排斥。
陶勿言摇摇头沉声道:“不用为此事去劳烦公主了,免得让别人有话柄说勿言,对他将来仕途不好,只是这兵造局,呵呵,他既然敢拿来说由头,我就让他得不偿失。”
说罢陶勿言双眼一亮,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勿言那一趟,晚上父亲吩咐了所有人去他院落吃饭。”
说完也等不及娘俩回话,这就急冲冲的走了,门被剧烈的开启,带起一阵寒风吹了进来,杨心蕊刚想说几句,却猝不及防的一阵干呕,恹恹的躺回暖榻上,再一次盯着陶娇歌绣起手帕来。
陶娇歌疑惑的看了一眼杨心蕊,随即双眸骤亮,娘亲下巴圆润丰翘,抿嘴时鼻尖与唇角连城一线之外,多了两条细纹,这是添子的征兆啊!
咦,怎么新成的纹路浅显不说,还带着墨黑?
陶娇歌惊疑不定,一个不小心针扎在食指尖上,一粒殷虹的血便流了出来,滴落在雪白的帕子上。
“哎呀,小姐小心些,刺绣最讲耐心,万不可三心二意。”
李嬷嬷心疼的给陶娇歌上了香膏,这才说道:“夫人,小姐也绣了多时,不如让她歇会儿,您还有田庄别院掌事人要见呢。”
杨心蕊掩下眼中的疲惫点点头,就着琴钏递来的斗篷穿上,想起至今还未找到的慕天恩,看着娇歌的眼中划过一丝心疼,一语双关的说道:“我的娇歌,可怎么办哟。”
李嬷嬷不明所以,以为杨心蕊在担心娇歌不会刺绣,将来被婆家嫌弃,嘿笑一声直说刺绣就该下人去做,便扶着杨心蕊缓步从房间走出。
谁也没注意到,盯着帕子上晕开的血花,陶娇歌白净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阴云。
……
尸体烧焦的糊臭味远远的飘去,冰天雪地中燃其的熊熊烈火,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慕天恩紧闭着鼻息,脸上漠然没有表情,低垂着头掩去眼中的悸动,动作僵硬将脚边的尸体继续扔进火中。
而他身边,是几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少男少女。
第四十五章 反击()
在上京城中,众人还没有从石柔郡主的天价陪嫁中缓过神来,兵部的丑闻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夜之间从天而降,震得整个上京都惊颤不已。
“卖报,卖报,新闻早知道,兵造局以次充好,收敛巨额赃款!”
“京城早报,疑前任兵左侍郎,现任兵部尚书,粗制滥造贪污国库!”
“先生,您要来一份杂谈天下事的报纸吗?今日头条,长绒前线危机四隐患,将士所用全为下品武器。”
一个个梳着总角的孩童,背着同样制式的绿色单肩包,包中塞得满满当当的报纸,穿街走巷,尤其是一些书院,茶馆和御使门前都,他们卖力的喊着,每卖出十份报纸,便能得到一个铜钱。
“什么是新闻?报纸又是什么?”
茶馆中,一个穿着打扮皆是上乘的富家公子疑惑的问道。
“这位少爷,这是我家主子精心置办,汇聚每日新鲜事情的小报,您看,朝廷有朝廷的小报,咱们民间也有闻知天下事的报纸,正所谓新闻妙无多,旧学闲可束,这样的报纸十文钱您买了不吃亏,十文钱您买了有面子。”
本就长得清秀可爱的童子,摇头晃脑的背诵着早就背好的台词,又穿着统一制式的淡绿色背心棉袄,更是讨人喜欢,一口流利的引经据典,弄得众人啼笑皆非。
会聚在茶楼的读书人,基本都是学业之余出门访友休息片刻,或者是闲着没事干就喜欢探讨朝廷要闻,在吟个诗作个对,本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所谓文人相轻,本来有些囊中羞涩的寒门子弟,奈何为了争那一口气,硬着头皮掏出十个铜钱。
那些有钱的,看到没钱的都买,更是不要钱似的撒钱除去卖报纸,为的就是哪一个面子。
况且读书人一听是关于兵造局的,这还得了,一时间有钱的没钱的,都喊着小童,来一份报纸。
“奸人!尔当诛之!”
还是刚刚那个锦衣小公子,看完报纸拍案而起大声喝骂道。
“奸人不除,国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