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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个下人,莫说小主子们轻易见不到他,即便偶尔见到了,他稍稍有些怠慢,他们也不会去跟他去计较,何况这中间还有一个张晴。
钱泌征不是几岁的小孩子,自然听得出这小子别有用心的言辞,但是他却也是个血气正盛的少年,正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既然对方亮出架势,他自然不畏接招。
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这连弩我倒是也听说过,只是未曾得见,倒并未见识过它的厉害之处。”说着对牛小二匆匆拱手,“既然这位小兄弟提起,想是能将之拿出来叫我等见识见识?”
他未将牛小二一个小厮放在眼里,但说话时却将之称呼为“小兄弟”,只是自认是侯府外人,人家在侯府的地位高下与己无关。
连弩与普通夹弩比起来,在制作工艺上要费时费力许多,因此,定北侯麾下只有部分精英部队配备,像钱泌征的父亲在大后方当一个小小营官、钱泌馨只是个传递消息的散兵,根本没有资格配备。
牛小二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笑着摆手道:“这还不容易!”说着转身就跑,“我去借来便是。”话音未落人已经蹿出几丈远了。
张暄看了看钱泌征,转而又去看张晴,见她将手臂搭在椅背上,手托着下巴正没事人般坐在那里看着这边发呆呢。
这时她脸上倒不似先前那般阴云密布了,而是挂着几分兴味。
“你要做什么?”张暄走近她弯腰盯住她的眼睛,低声问道。
这语气莫名的熟悉,张晴抬眼看向张暄,想了一会儿才赫然想起类似的话她问过温远,那时候温远正要捉弄赵妙芳。
难道她现在的样子也像当时的温远?她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心思才不会像温远那么吓人呢。
“姐姐问的是什么?”她学着温远的样子笑眯眯的道:“姐姐为什么要这样问?”
见她不说张暄也不再追问,到她身边坐下,白了她一眼警告道:“我早晚会知道,我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
张晴忍不住笑得更欢,等姐姐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把那个碍眼的人赶走了。
姐妹俩各怀心思,都没再说话,没一会儿牛小二已经飞也似的跑回来,顾不得擦头上脖子上的汗水,到钱泌征面前将手中的连弩直送到他眼前。
“喏,给你见识见识。”
钱泌征伸手要接,他却忽然往后退了一大步,端起那弩机对准钱泌征,“咔哒”一声扣动扳机。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双生子又总往张晴那儿跑,因此他们和牛小二经常在一起玩,而牛小二又十分喜好弹弓、射箭之类的,对连弩的好奇心不压于张阳,有几次张阳便将他珍爱的连弩拿出来与牛小二一起分享。
而连弩的操作并不是十分的难,牛小二早就已经能够熟练掌握。
难道妹妹要杀了钱泌征?
钱泌征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丫头中有人惊呼出声,张暄已经站起身尖叫喝止:“牛小二!”
可如果牛小二真要做出什么的话,谁的动作或者命令怕是都来不及的,钱泌征早成了人肉靶子了。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紧绷了起来,像是被拉满的弓弦。
不,不是所有人,张晴除外,她仍然歪靠在椅背之上,动也未动一下,神态闲适。
说时迟那时快,牛小二将连弩对准钱泌征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紧接着他轻翘唇角,将身子调转方向,似是连看都没看那边,扳机松开只听“嘭、嘭、嘭”接连数声,对面的草靶子已经连中数箭,最后两箭过去,它已经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击,轰然倒地。
大家都松了口气,张暄拿眼下死劲儿的瞪了张晴一眼,走过去对牛小二训斥道:“牛小二你做什么?”
“就是大小姐看到的那样,小的让钱大公子见识见识连弩的厉害之处。”牛小二嘻皮笑脸的说道。
钱泌征被连弩的巨大威力震慑住了,他看着远处那几乎没入草靶的铁箭,不,那甚至连箭都算不上,没有箭羽,前端竟然连尖锋都没有。
飞将军李广能一箭穿石,还能连射数人,可是有了这把连弩,飞将军的数十年苦练竟也微不足道了。
张暄听牛小二和她插科打诨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再教训他,忽然听见钱泌征道:“小兄弟,可否将这连弩借与在下一观?”
语气诚恳,方才面对牛小二时的不屑早已消失殆尽,甚至对其自称“在下”。
张暄气结,却又无可如何,只得退到一旁。
牛小二也听出钱泌征前后差别,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将手中弩机递与他,自己到对面去捡方才射出的弩箭。
因为连弩威力巨大,张唤怕张阳小儿冒失,便只叫他拿未开锋的钝头弩箭玩,且只给了他十支,恰好可以装满一把连弩。
但即便如此这连弩的威力也足足比普通弓箭大上十倍有余。
钱泌征低头观察着连弩的机身机括,细细摩挲着那粗糙的木质的弩弓和弩臂,爱不释手。
一旁的张暄却越来越奇怪,越来越猜不出张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牛小二拾箭而回,在钱泌征身边站了一会儿,才道:“要不要装上弩箭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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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惊吓()
钱泌征并未说话,而是双手将弩机呈送给牛小二,态度中竟有几分恭敬之意。
虽然知道他这恭敬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威力巨大的弩机,牛小二脸上却仍然挂上了傲然之色,单手将之接过。
低头摆弄了一阵之后,他却并没有将弩箭装进连弩中,而是面露难色的看向张晴,接着他冲钱泌征摆摆手,几步跨到张晴面前,弯腰小声道:“小姐,装不上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张暄这边却是听到了。
钱泌征不明所以,张暄却是清楚的知道,为什么牛小二摆弄不好弩机,要去问张晴。
当年是她在父亲面前提了一句,可以将普通的夹弩加以改造,变成可以接连发动的连弩。
但是她只是知道有连弩这种物什,具体要怎么改造,她却是不得而知的,甚至连普通的夹弩什么样子,她都是没见过的。
父亲听她说过之后,连声大赞,随即便四下寻能工巧匠,画图、制作,却屡试屡败,不是能连发而力道不足;便是力道加大了准头儿又不够;亦或是力道、准头儿都不够,顾此失彼。
那段时间父亲为此事头疼不已。
后来二哥请来了那位程匠人,终于完善了图纸,却怎么也做不出和图纸一样的弩机,功归一篑。
有一次妹妹被二哥抱到父亲的书房,二哥与父亲商议事情,妹妹自己在一边玩,看见了那张图纸,便一口咬定那图纸不对。
父亲和娘亲一向对她纵容得没了边际,既然她犟着拗着说那图纸不对,父亲便叫人重亲拓了一张图纸,叫她拿回去玩。
于是在那段大概有月余的时间里,妹妹一头扎在了那张图纸上。
任谁都想不到的结果,是她最后在那张图纸上稍添了几笔,奉到父亲跟前,告诉父亲,这才是对的。
父亲将信将疑的把那程匠人叫来看,程匠人看罢竟是拍案叫绝,直道自己蹉跎半生还不及一个**小童。
后来匠人按照妹妹改动后的图纸试制出来的连弩,威力惊人。
连弩开始大量制作,程匠人也成了侯府的常客,但是他不是来寻父亲也不是来寻二哥的,而是来找妹妹的。
有什么犯难疑虑的,他就会来同妹妹商量。
自然这连弩的构造、使用,妹妹比谁都清楚,如何将弩箭装在弩机上,她自然比牛小二更明白。
张暄远远的看着张晴和牛小二,见张晴懒懒的坐直身子,牛小二见状连忙蹲下身将弩机放到自己腿上,张晴便伸手拨弄了几下,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她的声量低,张暄这边并没有听见。
那边牛小二似是终于弄明白了,连连点头道:“噢噢,我知道了,”说着站起身咧嘴笑道:“多谢小姐。”
说罢拿着东西到这边来,当着钱泌征和张暄的面,将那十支弩箭一支一支的装进弩机里。
张晴似是觉得累了,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对张晴道;“姐姐,我要回去了。”
此时牛小二已经将弩机交到钱泌征手中,指点他如何瞄准。
张暄的注意力便都被他二人吸引过去,生怕那连弩被动了手脚,钱泌征一旦扣动扳机,弩箭会不会反而向后射,将钱泌征射伤,亦或是出了旁的岔子。
于是她冲张晴匆匆点了点头,又紧紧盯着那把弩机。
张晴见状两腮鼓了鼓,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带着红鹃等人离去。
身后牛小二正紧张兮兮的教钱泌征,“这里等会儿看准了再往那边点儿再等等”
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听不到了。
回上院,得从练武场旁的小路走,张晴几人施施然走至练武场那头,只听身后一片惊呼,更有张暄的哀嚎夹杂其中,转过身要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妙香“哎呀”一声,又看她猴子似的蹿起来跳到张晴身前,与此同时一根铁棍子“哐啷啷”掉落在离她们一行人不远的地上。
草靶所在的地方,离此有近百丈远,这支弩箭竟然从那么远的地方偏到了这里。
张晴抬头看向凉亭处,只见钱泌征面无人色,牛小二却是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而张暄,已经吓得瘫坐在地,哭成了个泪人。
红蕉等人刚刚回过神,急忙过去扶她,大概是张暄有所吩咐,红蕉不待扶起张暄,便抬脚往这边急跑。
张晴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她原本的打算,是想装作自己受惊,娘亲心疼她,自然以后都不许那个“歪大哥”上门教姐姐箭术了。
但是现下看见姐姐因为自己的主意,又因为关心自己吓成这样,她顿时于心不忍。
于是不待红蕉跑过来,她已率先往凉亭那边走去。
“二小姐,您有没有什么事?”红蕉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张晴并未停下来,边摇头边道:“我没事。”说着加快脚步。
到了张暄跟前,她还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已经哭得没了力气。
钱泌征这一惊非同小可,到现在还处于愣怔当中,而牛小二则在一旁抓耳挠腮的。
“姐姐,”张晴伸手去扶张暄,“你没事吧?”
张暄却只顾着哭,说不出话来,抬手照着张晴伸过来的手臂连连拍打,但她刚刚差点吓死,到现在还手脚发软,哪有力气打人。
拍打着张晴的手的力道像是平日里抚摸她似的。
张晴也顾不上多想,生怕姐姐像自己似的经不得吓,再在地上坐久了更不好,忙吩咐道:“你们快将姐姐扶起来。”
红蕉、红鹃等人合力将张暄搀扶起来,张暄又气又后怕,也顾不得钱泌征这个人了,哭着断断续续的道:“我要回去。”
于是众人便又搀扶着她往回走。
像一阵风似的,小姐、丫鬟七八个人,一会儿的功夫就都走光了,只剩下钱泌征和他的小厮还有牛小二三人。
牛小二四下看看见再无旁人,也不想想自己是这侯府里常住的应该尽尽地主之谊,也不同钱泌征道个别,自地上捡起方才钱泌征由于过分震惊而掉落的弩机,将之抱在怀里飞跑到那边将那支差点伤到张晴几人的弩箭捡起来,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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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道理()
钱泌征犹自呆怔着,他的小厮此时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公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可是侯府千金,金尊玉贵长大的,听说侯爷一家子将她看得如同眼珠子似的。现下出了这样的事,他以后怕是休想再踏入侯府大门半步了。
就算他父母和他姐姐,只怕也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他的牵累。
但是他总得找个人告诉一声,道歉也好,赔礼也罢,他总不能闯了大祸却不告而别。
以后叫母亲登门赔罪那都是后话,在当下他总得有所表示。
侯夫人此时哪能有功夫见他?安抚两个女儿还来不及呢,这侯府里也没有个男主子在家。
他忽然想到父亲曾经说起过的几个师爷,对了,找他们,即便他们管不到侯府内院的事,但却是现在他唯一能找的人了。
且不说钱泌征如何去寻彭师爷等人,张暄被搀扶回宝瑟阁时,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方才那支弩箭直直的冲张晴几人去,她又惊又吓,瘫软在地时又幡然明白张晴的最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