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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未见,太后发觉红笺憔悴了许多,不但风尘仆仆的,而且整个人像老了几岁似的。
“快赐坐。”待红笺给她行过礼,她便对其余宫人挥手,屏退了左右。之后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些日子你没在宫里,可把哀家给闷坏了。你不知道,阿琛和新宁已经成亲了,阿琛那坏小子”
“太后。”可她话还没说完,红笺就破天荒的出言相唤打断了她的话。太后惊讶的看着红笺,却见红笺一脸愁苦。
“你这是怎么了?”太后蹙眉问道:“没找着云空大师?还是他又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红笺嘴角噏合,可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
太后就有些发急,“你这是做什么?哀家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现如今一把年纪,难道还有什么不敢听的不成?”
“太后”红笺声音滞涩,如此两个字说出来,那眼泪便决堤似的流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悔恨()
见红笺如此太后无法,只好柔声哄劝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哀家什么都受得住。你这样含含糊糊的,倒叫哀家干着急了。”
“是,奴婢这就,这就说,”红笺抬手边擦抹着眼泪边结结巴巴的道:“那云空大师说,说:凤印犹存,印女重生。”
“他说什么?”太后也不知是没听楚红笺的话还是没有听懂这句谶语的意思,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红笺问道。
红笺不敢与太后那含着担忧、含着惊惧的眸子对视,别开视线将她从云空大师那里听到的谶语低声又说了一遍。
她觉得她这句话已经低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程度了,可太后还是将这八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凤印犹存,印女重生。”她喃喃的重复着这八个字,重复了数遍之后,忽然大笑起来,“他竟然给了这样的谶语?云空大师竟然会说出转世重生这样的妄言?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可哀家看这云空大师也不过是个招摇撞骗之徒罢了。”
太后娘娘竟然不相信么?红笺十分震惊的看着太后。她之前一直以为太后娘娘会在听到云空大师的这句谶语之后悲痛伤心,可万万没想到太后娘娘现在竟然连云空大师的谶语也不相信了。
这样也好,免得太后娘娘再为卿鸾皇后伤心,或者再为新宁郡主伤心。
可太后说过那话之后却笑个不住,摇头摆手,站起身似乎想到旁边的案子上拿她的佛珠,可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的笑一直没有停止。并不是那种竭斯底里的大笑,而是像是听到了非常可笑的笑话,止也止不住似的。
红笺见状急忙起身想去帮她拿佛珠。可就在这时忽然刮来一股风,并不大,却将案上一摞宣纸吹得散落开来,一张一张吹得到处都是。
太后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散落在案上的一张宣纸眼睛发直。红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登时吓了一跳。那上面,分明是卿鸾皇后的字迹。
刚刚说起卿鸾皇后的事,得到云空大师的谶语,说卿鸾皇后已经重生。因为太后说她不相信,所以,这些宣纸,是在提醒太后?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她的心里翻江倒海的,而太后,则是痛苦万分。
绿绦方才说这佛经是灡儿送过来的,在这方面灡儿惯常藏奸耍滑,常常叫旁人替她做这些事。而那小丫头,又和灡儿那么好,现在又嫁给了阿琛
她伸手抓起那张宣纸,死死的盯着它。张着嘴,呼吸起伏,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最后只能变成低低的呢喃,“我的悦儿”说出第一个字她的眼泪便如洪水决堤,却是连呼吸都忘却了,只知道往外叹气,脸瞬间憋成了紫红色。
“太后!”红笺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大声喊她,使劲摇动她的身体。
幸亏红笺还没有急糊涂,想到伸手掐她的人中,又在她耳边大声提醒:“吸气!娘娘您吸气!”
也不知道是掐人中起了作用还是红笺的提醒起了作用,过了一会儿太后总算长吸了一口气,之后哀叹一声瘫倒在地上连连拍打着自己的腿嚎啕大哭。
凤印犹存,印女重生。她为什么偏偏不相信锦瑟的话呢?她为什么不多留意一点那孩子的举止言行呢?那孩子在宫里一年多,她为什么不看一眼那孩子写的字呢?哪怕她稍加留心,她就会发现那孩子的端倪,她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恨呐!她悔啊!
她竟然还撺掇王氏害那孩子,那边说那孩子已经被阿琛是她害了她啊再也回不去了
正在乾清宫批阅奏折的启泰帝听宫人慌里慌张的来报说慈宁宫出事了,急忙撂了手中的事务匆匆往慈宁宫去。
可他来到慈宁宫之后太后却不见他。绿绦跪在慈宁宫内室的门外,低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娘说她只是心情不好,同红笺姑姑说说话就好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启泰帝低头怒声问道。
来报信的宫人说母后在慈宁宫嚎啕大哭,可现在母后竟然不见他!难道是他有什么事做得不合母后的心意?
绿绦头也不敢抬,摇头道:“奴婢不知。”
方才只有红笺姑姑陪着太后娘娘,是她听见太后娘娘的哭声,冲进去之后却被太后娘娘给赶出来了。她不敢擅自作主,又唯恐太后娘娘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些人要担责,所以才派人请了皇上来。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后娘娘竟然连皇上都不见。现在屋子里只留了红笺姑姑一个人。
内室里,坐在炕边绣墩上的红笺小心翼翼的看着太后问道:“娘娘,要不请陛下进来同您说说话吧?”
太后方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肝肠寸断的,她将太后扶到炕上躺下来,可到现在太后娘娘的泪水也没有断,只是不像方才那样大声嚎哭罢了。
可在她看来,太后娘娘能像方才那样哭出来是一件好事,大声哭出来就是将心中的积郁发放出来了,不会憋闷在心里。可现在这样强忍着悲痛,她总觉得对太后娘娘的身体不好。
“不!”太后在枕上摇头,眼泪随着这个动作哗啦啦的流下来,哽咽着说道:“我不敢见他。见到他我怕我忍不住”
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如果让皇帝知道真相,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所以,这件事只能死死瞒着,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一点风声。
“你出去,”太后对红笺说道:“告诉他,我没事,就说我在念经”说着又哭。
红笺急忙遵命起身,刚转身走出几步,太后就在她身后叮嘱道:“别叫他察觉!”
红笺转身应诺,走到门口停住,之后挺直了脊背,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这才走出去。
等红笺将启泰帝劝走回转,太后已经停了哽咽,却看着紫红色承尘眼睛发直。直到红笺出声提醒,她才发现红笺已经回来了。
“他走了?”太后看着红笺问道。
红笺颌首,“皇上不放心您,命奴婢随时将您的情况向他回禀。”
太后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吩咐道:“把锦瑟召回来了吧。之前,是哀家委屈她了。”
“是。”红笺躬身应命。
第三百三十六章 和亲()
启泰帝一直关注着太后的情况,次日听说太后将锦瑟召回了宫,同锦瑟和红笺在慈宁宫关了门窗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自那儿之后,太后便时常像这样单独同锦瑟和红笺说话。他暗暗猜测着,太后那日忽然大哭,之后又将锦瑟召回,大概还是因为悦儿的关系。因为怕他伤心难过所以那日才不愿见他。这样的事,他也无可如何。
之后他又去探望了太后两次,太后的情绪都还不错。于是,他总算放了心。
解决了这桩事,启泰帝又遇到了新的烦难:大临国派使臣前来请求和亲。
大临位于东印之西,与大周临界,虽然自立为国,但却也算大周属臣,每年都会向大周纳贡,大周也会封赏其国王。
大临也是一个弹丸小国,但大周却必须笼络它,原因无它,只为了东印攻打大周时这个弹丸之地能够建起一道屏障。否则,大临若臣属东印,大周整个东部便毫无遮挡的展露在东印蛮敌面前。
历来大周与大临的交好,都要靠大周的公主去大临和亲。所以,这次大临人的请求,启泰帝必须答应。
然而现如今大周的公主年长的年长、年幼的年幼,最大的未婚公主唐灡也才刚刚十四岁,她却也是启泰帝最疼的女儿,若是让她去大临和亲,启泰帝着实舍不得。
如果宁寿公主没有毁容,倒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她之前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唐沨非礼,名声毁了,只有和亲或者远嫁这一条路可走,但是偏偏,她脸上的奇怪红疹始终不退,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向。
和亲也不能送一个丑八怪去应付人家。更何况,还有慧贵妃整日在启泰帝面前哭哭啼啼,为宁寿公主上愁、为自己的苦命而悲情。
最终,启泰帝将目光转向了莲公主。
这个孩子,如果不是李贤妃在他面前无意的提及,他几乎记不起他还有这样一个女儿了。她像她的母亲胡美人一样,腼腆、内敛,甚至有些木讷,从来没有主动靠近过他,像宁荣和宁寿那样在他面前讨好争宠。
所以,他即记不得她的母亲,也记不得她这个人。
当初胡美人被胡氏送进宫时,好像就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还是因为她时常跟在悦儿身边,他才注意到她宠幸了她两次。之后便将之撂在一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她能生下四公主,是悦儿去后,他记得那天是悦儿的冥寿,他在养心殿给悦儿过了寿之后,喝醉了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宫中乱走,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她的宫室,竟然看见她也在为悦儿过冥寿,还专门做了悦儿最爱吃的胡桃饼和几样悦儿喜欢的菜。
他便在那里借着酒意借着对悦儿彻心彻骨的思念,将她当成了悦儿宠幸了她。那次,她才有了四公主。
与头两次一样,这次宠幸之后,他又将她忘却了,她生了个公主的消息是听于世芩告诉他的,之后他给这个公主取名唐莲。直到她病故,他也再没见过她一面
或许他决定让她的女儿十三岁便路远迢迢的去和亲,有些对她不起。但是,身为帝王,他不得不做出选择,她的女儿不受委屈,就必须有别的女人、别的女儿要受委屈。
于是启泰帝下旨,封四公主唐莲为宁喜公主,与大临和亲。
这样的结果,阖宫众人皆大欢喜。唯一有些悲情、压抑气氛的,只有不日就要去和亲的莲公主,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宁喜公主了,只有她住的储秀宫的偏殿,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阴郁气息。
旁的宫人倒罢了,此刻都在费尽心机的托关系、找门路,企图能摆脱宁喜公主,不必跟着她去大临和亲。但是身为宁喜公主的贴身大宫女,菡萏是必须要跟着宁喜公主去大临的。
大临不单单离京城路途遥远,而且那里的人十分野蛮、粗鲁,听说前头几位公主去和亲之后没几年都死在那儿了,更何况他们的这位主子还是个自个儿都立不起来的。
所以纵使菡萏这样的对宁喜公主十分忠心的人,也心思浮动,每天都要往外走上不下两、三次。
“你想个办法,”菡萏这一次回来之后便得到宁喜公主的吩咐,“我要见新宁郡主一面。”
自从知道自己要去和亲之后,唐莲超乎寻常的镇定,并没有像有的即将去大临和亲的公主那样又哭闹又寻死的,而是始终坐在窗下,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摆在桌几上的那只纸飞机发呆。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她对菡萏的吩咐,是她在接到旨意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公主,”菡萏的语气里隐隐有一丝不耐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见新宁郡主做什么?”
“你若是做不到,我就自己去找二皇姐,”唐莲显出从所未有的强势,冷着脸说道:“我虽然是要和亲的公主,但是父皇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
宁荣公主那个脾气,若是让她知道她们这些人没有好好侍候自己的主子,指不定要怎么发落她们的。
菡萏无法,只得福身应命,之后匆匆而去。
身在宁国公府的张晴听说唐莲要去和亲的消息不过有些唏嘘罢了。
从唐芷告诉她唐莲与人私会,她就预见唐莲会有这样的结局。如果李贤妃不在启泰帝面前谏言让唐莲去和亲,那么唐莲若是事发,必定会带累其他的公主。启泰帝也再容不下唐莲这个给皇室抹黑的公主的存在。
因而和亲对于唐莲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更何况,与唐莲私会的那个男子对唐莲并不是真心实意的。
前两天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