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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似是陷入了回忆,低头看着眼前的地面慢慢说道:“据说这离恨歌是前朝元后所谱,曲调悲戚哀婉,听之伤神。那位元后殡天后,唐朝皇室将之视为珍宝供奉起来,却在几十年后东印人攻占大唐时,被东印人劫掳而去。”
大唐是前朝国名,而东印国在大周的东面,虽是弹丸小国,又对大唐及大周屡次挑衅,却苟存至今。
“当时境况惨烈,偏偏有一位至忠之士,欲夺回离恨歌,最后寡不敌众,死前想将之摧毁,但是却只毁了一半儿。后来我大周昌盛,东印遣使者来访,那使者便献上了一本琴谱,其中便有这残缺的离恨歌。”
“那使者虽说是献礼,却拿出这么一份东西,分明是在向我大周挑衅,意在展示他们曾经攻陷京城攻陷紫金城的这一事实。”
焦先生说着长叹一声,“钟皇后,”顿了一下又改口道:“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卿鸾皇后了,她当时便立意要将这首曲子补全,好叫那东印人看看,我泱泱大国英才倍出,不是他们区区蛮夷可以随意欺辱的。”
可惜钟皇后红颜薄命,否则以她的才华,这首曲子想必早在几年前便会重新现世。
张晴看着满脸遗憾的焦先生,轻啜了一口茶水问道:“先生难道以前是宫中的琴师?”
否则怎么会对此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还一副怀念旧事的模样。而且,那本琴谱怎么会到了他的手里?
今日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焦先生就没打算再有所隐瞒,遂点头道:“钟皇后曾经为残谱和为师一同参研过。她殡天后,没人再将心思放在琴谱之上,为师也不愿意再留在宫中,便辞了这份差事,带了这本琴谱四处游荡。”说着抬头,看向张晴的眼神又带上了些激动,甚至是狂热的崇敬的意味,“没想到,为师能在辽阳遇见你。”
“那先生可愿意替我再次进宫?”张晴问道。
不必娘亲将道理分析给她听,只一听到这首曲子出自皇宫之中,她便感觉心中烦闷,不愿去参与牵扯。
焦先生不待她的话说完便即点头,“当然愿意,”转而道:“也不能说是为你,名利荣华之类的,这些年为师也看得淡了,之所以我这样高兴这样迫切的想要顶替你的名声进宫,最大的信念就是想完成钟皇后的遗愿,使她不至于在这世上还留有遗憾。”
“这样就会没有遗憾了么?”张晴不知不觉说出这样一句话。
“当然了,”焦先生再次点头,“她虽然命薄,但是至今当今圣上仍旧对她难以忘情,太后也对她念念不忘,更是惠及她母家,除了补全残谱这一桩事,她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也对,过去的,便算是过去了吧?该撂开手的,还是撂开手的好。张晴如是想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目的()
定北侯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进宫谢恩那日,也献上了琴师焦先生。
虽然梁王当日初次听见离恨歌时十分惊讶激动,他却是个转身就忘的性子,张唤又故意躲着他,他又知道张唤的女儿生病的事,因此,他一直没有再次登门提出要见弹出离恨歌的琴师。
到焦先生抵京,张唤与他“偶遇”,便提起这位琴师,他却是对其失了兴致,只说叫张唤将之送进宫去便罢了。
但是听于总管报说定北侯府献了位琴师,恰好在乾清宫陪启泰皇帝下棋的梁王立即向启泰帝表功。
“皇兄,那位琴师可是臣弟发现的,那日臣弟去找定北侯喝酒,听见他弹的居然是离恨歌!”
启泰帝比梁王大三、四岁,样貌却比梁王要年轻许多,同大皇子和四皇子十分相像的凤眼、长眉,却比他们多了三分成熟、七分威慑。除了像梁王这样的“老油子”,任谁到了他面前,即便不知道他的身分,也会心存十分敬畏。
大概是因为长年操劳国事的缘故,他的面部表情很少有其他,大多数都是嘴唇紧抿、眉头紧蹙,因而他眉头始终有一个“川”字。
梁王说话向来喜欢加油添醋,对这一点启泰帝十分了解,但是当他听到“长恨歌”三个字时,悬于棋盘上方将要落子的手还是顿了一下,之后将棋子稳稳放在棋盘之上,才道:“你去找定北侯做什么?也不怕御史参你一个结交大臣。”
声音低沉醇厚如洞箫朝鼓。
此时又有小太监躬身进来禀报说宁国公奉召前来。
待启泰帝召了宁国公进来,宁国公给启泰帝和梁王行过礼,梁王便笑嘻嘻的接了方才的话头儿道:“臣弟是听说定北侯夫妇有生子妙方,”说着笑得格外促狭,“即便皇兄和臣弟用不着,给国公爷用用也好,免得他家三代单传,孩子越来越精贵。”
宁国公是当今太后的异母弟,鼻子和嘴与太后有三分相似,现年也早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被梁王一番调侃,他不禁面露羞惭之色,别过脸去低声连说了两句“惭愧”。
与此同时启泰帝对梁王嗔斥道:“胡闹!”
梁王显然是嘻皮笑脸惯了的,起身半真半假的给宁国公作揖赔罪,宁国公却是不敢真受他的礼,侧身避过,他躬着身子直接转过来面向启泰帝,“臣弟也该告辞了,免得耽误了皇兄的正事儿。”说着便却行而出,待走到宁国公身边时又停住,抬眼意有所指的低声道:“小王方才的话,国公爷当真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不待启泰帝再喝斥他,他已然转身快步逃了出去。
像个淘气的孩子似的。
殿内沉默了一刻,启泰帝才沉声道:“如何?”
对于进宫,张晴心底里是有些没来由的抵触的,但是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有些事,再如何不情愿也必须要做。
所以,今日她按着娘亲的吩咐,盛装打扮,穿了件鹅黄色万字不断头的风毛比甲,外面披了件玫瑰红的貂裘。梳着丫髻,戴了串赤金镶白玉兰花的头箍。
张暄则是穿了件桃红色刻丝小袄,下配乳白色襴边综裙,外面披着大红狐狸毛斗篷,梳了双螺髻,戴了支赤金镶宝的蝴蝶步摇,耳朵上戴着同款的耳塞。
进入宫中,自然不能再坐马车,娘儿们三人每人带着两个丫鬟,由一个来迎接她们的小太监引路,步行往太后住的慈宁宫去。
长长的甬路,高高的宫墙,看着眼前的景物,张晴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即酸楚又熟悉、即悲凉又感慨的感觉,至接近慈宁宫时,她看着那些石雕望柱、龙凤御路石,那种感觉越发的浓烈,甚至带了些刻骨铭心的意味。
直到进入慈宁宫脱了外面的貂裘,由慈宁宫的女官引领着她们入内,她跟在娘亲和姐姐的后面给太后磕头的那一刹那,她才忽然意识到,这种没来由的感觉是她昏迷时那幻象里曾经发生过的。
“起吧。”头上传来比预想的声音苍老了许多的声音,张晴瞬间泪盈于睫。
但她立即将胸臆中的悲凉、思念、心痛给强行压制下去,深深呼吸几次之后,那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也被她强行收了回去。
她不能被一个幻觉、甚至是一个梦而影响心境。
这可是在宫里,她的言行举止不能有一丝半点的差池!
待她跟着温夫人和张暄一同起身,太后赐了温夫人坐,她规规矩矩的立在温夫人身后时,她脸上已经一派淡然。
“这就是徐尚治好的那个孩子?”太后在上首淡淡问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温夫人起身回话道:“正是小女,臣妇还要多谢太后娘娘的恩德。”
说着话对张晴递眼色,张晴便向前迈出几步,低头垂眼的再次跪倒,“臣女多谢太后娘娘救命之恩。”
头顶有一瞬间的安静,之后便听见那个苍老的声音淡淡说道:“嗯,是个懂事儿的,抬头给哀家看看。”
“是。”张晴听话的直起身抬头,却强行抑制住了几欲抬起的眼睑,仍旧看着离她膝盖不远处的大红福寿团纹的丝绒地毯。
上首的太后再次静默。
温夫人的心却是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看着瘦弱单薄的女儿孤零零跪在当中,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红笺,”太后忽然偏了头说出这样两个字,始终立在一旁没有作声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姑姑听罢向前迈出一步,躬身凑到太后面前,太后转头对她低声道:“你看她像不像”
像不像什么?还是像什么人?后面的几个字温夫人没听清楚,但是她的心却随着太后这一举动深深沉入谷底。
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还盯着张晴,那姑姑听到最后几个字也抬眼看向张晴,过了一会儿才恍然点头道:“奴婢看着也有几分相像。”
张暄也被太后的举动弄糊涂了。
太后不是要把她留在京城为质吗?怎么现在又对妹妹有了兴趣?
难道太后、或者说皇室另有目的?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不是将她张暄留在京城留在皇宫,上次召见她们母女时所有的举动都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妹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章 明白()
温夫人的担心以及张暄的想法,随后都被事实印证。
太后娘娘得到红笺的肯定回答之后,忽然长叹一声道:“哀家看着也像呀!”说着用帕子按压眼角。
竟然哭了吗?温夫人迟疑着要不要开口相问,红笺姑姑已然率先开口。
“夫人您有所不知,贵府的这位小姐,与娘娘的表侄女、也就是卿鸾先皇后有几分相像呢。”话说出口便是满脸的欣喜、满脸的感叹。
温夫人却似耳边轰然响起一声炸雷。
卿鸾先皇后钟悦,是温夫人从姑温玉柔的女儿。
当初钟悦就是小小年纪便得到太后喜爱从而被召入宫中。
娇娇被太后认定与钟悦有几分相像,最终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太后以及皇室最终的目的,也已经昭然若揭。
仍旧跪在地上的张晴却有些怔愣。
像吗?那个女子?大概会有几分相像吧,否则,她在昏迷时怎么会梦到那女子生前的种种?
那些幻象,是她托了梦给她吗?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几分相像,那女子才选中了她托梦?
定北侯夫妇以及张暄这几日的忧虑烦恼,因为她身体的缘故,并没有叫她知晓,因此,她并没有温夫人和张暄的吃惊诧异,也没想到因为太后这一句话,她日后的生活将要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她的人生将有怎样的不同寻常的经历。
听到这句如晴天霹雳的话,温夫人几欲昏厥,她笼在袖中的双手死死攥紧,强行使自己镇定、使自己尽量不露声色。
“小女承蒙娘娘”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平复混身的颤栗,凝聚力量开口说话。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扬声打断了她的话。
“今日竟然这么热闹。”嬉笑中带着十足十的撒娇的意味,又十分自然随性。
温夫人住了口寻声望去,见是安阳长公主笑吟吟的自门外走进来。
安阳长公主给太后行过礼,转身对温夫人道:“今日本宫因事耽搁,怠慢夫人了。”
说话的时候看向温夫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温夫人心中一凛,她方才是想像上次那样找个借口打消太后的想法,而安阳长公主的出现,正好将她的话头截断了。
花了这么多心思,费了这么些手段,太后对此事已然势在必得,况且她身居高位,对定北侯府一介臣子如此行事已经算是十分隐忍退让,若自己那句话说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温夫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关心则乱,她也是在辽阳天高皇帝远的散漫惯了,又事关娇娇,她才会如此不警醒。
但是安阳长公主的态度却十分令人深思,她方才的出现,分明是在帮她帮定北侯府。
难道最初不是她将皇室的心思引到定北侯府头上的么?
人心都是矛盾的。
思忖间,温夫人和张暄已经向安阳长公主行过礼,温夫人与她寒暄道:“长公主殿下抬爱,臣妇愧不敢当。”
似是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图,安阳长公主微笑着颌首,低头瞥了一眼跪着的张晴,转身到太后脚边的小杌子上坐了,拉起太后的手问道:“母后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太后淡淡睨了她一眼,道:“哀家正和红笺说:定北侯家的这个孩子,与悦儿有几分相像呢。”说着抬手指了指张晴。
此时张晴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世间之大,两个人凑巧有几分相像十分平常,更何况,娘亲和那女子的母亲还有亲。但是现在太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