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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都是她错了
“姐姐以为你年纪小、身体又弱,皇”说着话音一顿,改口道:“他们断断不会将心思用在你身上没想到,最后却把你给绕进去了。”
说着话眼泪便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滚而落。
一旁的温夫人看着长女满脸愧疚于心不忍,抬手搂着张暄的肩膀出言劝慰道:“别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们之前做的那些事,不过都是幌子罢了,等咱们计无所施,他们才肯露出真正的目的。”
张晴拦腰抱住张暄,抬头看着她哭道:“姐姐你别多想,都是我的不是。如果不是我任性非要弹那劳什子离恨歌,就不会病倒、就不会引来这么多麻烦了。”
听了她的话温夫人更加不舍,将她也搂在怀里哭道:“我的好孩子,你们都没错,都是娘的不是,娘就不该犟着带娇娇来京城”
说着娘儿们三人便哭成一团。
刚刚安排好下属的张唤进门便看见他的妻女抱在一起哭成泪人的情景。
“这这是怎么了?”他瞪大眼睛异常吃惊的问道。
难道太后下旨了?婷婷要留在京城的事定下来了?可是这事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么?为什么她们娘儿们还要哭得这么惨?
待温夫人边哭边将今日之事以及她们的猜测说给他听,他大张着嘴半天才说出几个字。
“居然是妞妞?”说话时眼中哀痛、不舍、懊丧、愤慨等等情绪交替,使他整个人像即刻要喷薄而出的火山似的充满了令人望而生畏的狠戾决绝的气息。
“我去问问”愕然之后他脸色铁青,忽然转身就走。
温夫人眼见着丈夫诸多情绪的变化,她与他成亲二十余年,她只见过一次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心知不好,早防备着他暴怒而起、冲动胡为。
在张唤转身的一刹那,她猛的在他身后拦腰将他抱住并死死的拖住了他。
“侯爷你不能去,”她大声哭道:“你现在太冲动,去了只会让事情更糟。”
张暄和张晴见状也赶忙拦在张唤身前,张晴直接从前面抱住张唤的腰,抬头道:“爹我也不准你去,你要听娘亲的话!”
张唤额头上、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整张脸憋成紫红色,却是不敢动作生怕伤了妻女,深呼吸几次之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最终只得仰天长叹。
都怪他对与那人的情义太自负了。
他一直觉得他为他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他断断不会对他做得太绝。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永远不要跟上位者谈什么兄弟情义!
见张唤平静下来,温夫人松了手,示意张晴也松手,之后才道:“侯爷,现在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上面根本没有明言,你现在去,只会开罪于人。”她说着沉吟道:“如果真的下了旨意,您再去求见圣上,说不定”
张唤低头叹息道:“只怕是不容易,宫中的那位,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而且这事,恐怕与当今也不无关系。”
也对,温夫人跟着叹了口气,只能暂时走一步算一步了。
定北侯府诸人的担心很快得到应验,两日后太后亲下懿旨:召定北侯府次女张晴入宫。
旨意里并未言明召张晴入宫是做什么,是陪伴太后还是陪伴长公主、是入宫觐见还是去宫中长住。
大概太后也猜出定北侯还会做最后的挣扎,因此,只下了这么一道含糊不清的旨意,意在试探、也是下了最后一道通牒。
张唤当即入宫求见启泰帝。
进入乾清宫行过大礼,张唤并未起身,而是直接摘下了头上的七梁冠。
“臣年岁已老,向陛下请辞返乡。”说完便将官帽放到一旁,将头触到地上,再不肯起。
头顶一阵静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启泰帝那低沉的声音,“你这是在威胁朕。”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张唤却并没有被他这句话吓得退缩,竟铿锵答道:“是!”
启泰帝反而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你倒是敢诚认!”
“臣在陛下面前从来不说虚言,从始至终都以诚相待。”
可是你却要将老子坑死了,老子的闺女那可是老子的心头肉!张唤在心里咆哮道。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虽然他此刻跪在地上,皇帝看不到他的表情。
“下去吧。”启泰帝对候在旁边的于总管挥手,于总管便带着一众侍候的人退了出去,并将大门关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情义()
待于总管等人退了下去,启泰帝才对张唤道:“起来说话吧。”
张唤却仍旧跪着,头仍旧抵在地上,“臣有大罪,臣不敢。”
“别跟朕耍无赖!”启泰帝如此说了一句见张唤仍旧不动,便加更语气道:“不然朕真的生气了。”
张唤见好就收,从地上爬起来,官帽也不捡,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抹着双眼,抽着鼻子道:“臣老子娘快要七十岁的人了,最疼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小孙女儿,要是她老人家知道小孙女儿被留在京城,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臣的媳妇也已经年过半百,跟着臣吃苦受累、操心劳肺了一辈子,没享到什么大福大贵,早产得了这么个闺女,当眼珠子养了这么大”
听他啰里啰嗦、絮絮叨叨的说着,还一边擦眼睛一边抽鼻子,启泰帝并没有出言阻止,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静静听着。
最后张唤说到无话可说,甚至想将张晴养的小狗都扯出来溜溜的时候,终于闭了嘴。
打苦情牌也没用了这是。
“说完了?”启泰帝在上首淡淡问道。
张唤想了想,果真再没有什么能说的了,遂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有你的苦处、朕也有朕的无奈。”启泰帝说着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像张唤那样从头道来。
可是这一声长叹,却使张唤的心沉到了谷底。
“母后做的决定,从来没人能更改。自你被封伯爵,朕已经替你兜揽这许多年,你还想要朕怎样?”
他还想怎样?他还想怎样?他只不过是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像一个平头百姓那样,每天回家能看到老子娘那慈祥和蔼的笑脸;晚上隔着桌子上饭菜的腾腾热气听老婆絮叨;一回家就有儿女围着他团团打转
可是官做得越大,这些就越成了奢望,甚至现在他还要将一个最心疼的孩子独自一个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张唤气得想骂人,可是面对皇帝那理所应当的表情,他的气焰顿时萎顿了。
“臣舍不得,”他低头道,却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话说出来似乎又找到了底气,大声吼起来:“臣舍不得!陛下你这是剜了臣的心、抠了臣的眼珠子!”
对于张唤无礼的叫嚣,启泰帝并没有动怒,而是轻叹了一声道:“朕会交代于世芩好好关照她。”
于世芩是内宫大总管,除了宫中为数不多的几位贵人,没人敢直呼他的名字,谁见着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他一声“于总管”。
启泰帝能给张唤这样一个承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张唤想的却是:老子的闺女,凭啥要你来关照?在老子家里她爱怎么着怎么着,到了你的地头上怎么能成?
可是心里虽然是如此想,但是这话却不敢明说出来。
“臣不想谢恩。”他沉着脸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谢了恩,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可是皇帝终归是皇帝。
“那你走吧,你的请辞,朕准了。”启泰帝垂眼继续看方才未看完的奏折,再不看张唤一眼。
张唤愣在那里。
准了?就是说他终于可以过上他向往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
不就是不练兵不打仗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回家种地去!
妞妞也可以跟着他回家了呐!
想到这里他满心满脑的都是高兴畅意,顾不得去看启泰帝什么表情,“扑通”一声跪下就谢恩。
“臣谢”
可是他后面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从启泰帝口中说出来的三个字给噎住了。
启泰帝说的是:“张大哥”。
这一声“张大哥”唤起了张唤藏在脑海的久远的记忆,也唤起了他想深深埋葬再也不去想的那份情义。
许多年以前,他还是个刚刚立了新功的守备,再次跟着上官进京受封,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如愿见到皇帝,却偶然结实了一个忘年之交。
那时候,他叫他“张大哥”,他称他为“唐兄弟”。
两人一起喝酒打猎,畅聊人生。
可是当他要离开京城时他的“唐兄弟”才告诉他,他是当朝太子,听说他屡立战功是位难得的将帅之才,所以,出宫故意与他认识。目的,便是想要日后得到他的襄助。
那时的张唤并没有什么政治头脑,更不懂得什么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太子,是正统,他效忠的是大周、是皇帝,眼前的这个人是以后要当皇帝的人,他自然也要效忠。
而且那时候的他正是年轻气盛、野心勃勃的时候,能和太子勾搭上,他求之不得。
因此他想也不想的便答应了。
直到后来晋王谋权、鲁王祸国,他才知道即便是太子也会根基不稳,太子能当上皇帝,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也终于明白,当初他的“唐兄弟”为什么要笼络他这么一个名不见晴转的小卒。
然而这个称呼,在那之后便再没有被提起。
但是启泰帝这些年来对他是十分够义气的——虽然他没少为他立功,可每次有人在背后捣鬼或者在殿上弹劾他,启泰帝都会睁一只眼闭只眼的糊弄过去。
当然,这不排除大周朝还需要他这个人,启泰帝还要用他所以才保着他。
可是他不是傻子,人心都是肉长的,启泰帝对他的够义气他自己是能感觉出来的。
所以即便他知道他的“唐兄弟”再不是以前的“唐兄弟”了,但是,他一直觉得虽然那人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当年那份情义是真挚的没掺一星半点的假的,因此,对于将家小送到京城这件事,他始终仗着这份情义在,由着自己的性子处理。
启泰帝见张唤傻子似的愣在那里,轻轻叹了一声道:“你真的这么绝情绝义?”
为了女儿提出辞官,等同于将整个关外的黎民百姓送到了鞑靼手上,他于心何忍?为了女儿提出辞官,将始终对他十分眷顾的“唐兄弟”弃于不顾,他果真绝情!
张唤彻底哑了。
直直的跪在那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地毯。
人生,就是一道总也做不完的、又无奈、又叫人恨之入骨的选择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封公()
启泰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出来,便再不说什么,低下头批起了奏折。
张唤的心里却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刀刃上的人,两边不是刀山就是火海,选哪边都是错、选哪边也都是个死。
最终启泰帝帮他做出了选择。
一道早拟好的圣指被启泰帝亲自送到了他面前。
前面罗里吧嗦的,张唤一目十行的看过,明白了其中大意。
封定北侯张唤为定国公,其女张晴为新宁县主,留在宫中陪伴太后。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再无回旋余地。
虽然张唤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他却不知道回家该怎么向老婆孩子交代。甚至他都有些不敢回家。
这道圣旨分明是他卖女求爵的最有力的佐证!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能如何?他虽然粗鲁,但是却不糊涂,这件事,闹到这个地步已然只能这么着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赤色衮服底摆,他最终认命,一个头磕下去,大声长颂道:“臣,谢主隆恩。”
出了宫的张唤一步三叹的回了定北侯府。进门他就发现异样。
京城的定北侯府虽然不似辽阳的定北侯府那般规矩森严,下人们可也都是精心挑选、教导出来的,怎么现在这府里乱成一团?
看大门儿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他进了门才看到他;往上院去的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四处走动的丫鬟、婆子、小厮,甚至有的人从他身边走过竟然没看见他!
他本来心气儿就不顺,回到府里看到这么个情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孙盛这大管家是当到头了。
等他同老婆把事情好好解释清楚,看他怎么收拾孙盛!
可是进了上院他才赫然发现这里比外面还要乱上三分。
这次倒不是下人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