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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妾?”闵隽尘皱了皱眉,目光里尽是不信,“将军是南疆人,为何对着你的爱妾,说的却是中原的话呢?”
闵隽尘一向观人入微,见季连城第一面便从他手上厚厚的茧判断出来他的身份。他那样着急地冲过来,第一句话用的竟是中原的话,可见,这个女子根本是中原人。他才发现,这个女子虽然浓妆艳服,浑身的气息,却是他最熟悉不过的。这一生,他只对那么一个女人动过心思。
闵隽尘这一句话让季连城一下子无言以对,但季连城毕竟见过场面,很快便从容应对:“本将军的爱妾最近迷上了汉语,大人真是体察入微,连这个也注意到了。不如还是想想,如何解释眼前的情况吧?”
话刚说完,方才陪着季连城的百官已经随后赶到。李秋狄在看到角落里的女子时,眼中并没有惊异之色,反而是唇角轻微地勾了起来。
百官齐齐跪了下去:“初曦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华音这才知道,那个女子竟是皇帝最疼爱的二公主初曦。闵隽尘招惹下这样一个麻烦,只怕难以脱身了。更何况,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初曦身上破碎的衣物。
后来,华音被季连城一路牵着,朝金銮殿走去。季连城赶到时,她是唯一在场的人,也就是说,她的口供,是让所有人了解真相的关键。
在所有人质问的时候,闵隽尘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没有做任何事,衣服是她自己撕破的。”然后一双眼眸紧锁住华音。华音被看得浑身发颤,她无心、也根本不愿意卷入这样的事情之中,偏偏,命运像是要和她纠缠到底。
李秋狄就在百官之中,她万分害怕,闵隽尘再多看她两眼,她的身份就会不说自破。
金銮殿上,皇帝果然雷霆大怒。华音被带到了御前,就站在跪下的闵隽尘身旁,她几乎能听见他轻缓的呼吸声,带得她一颗心咚咚直跳。
“你叫阿黎是吧?能听懂我的问话吗?”皇帝低头开口。
华音点了点头,简单回了个是字。
皇帝点点头:“你告诉我,你在御花园里看见了什么?从实说来,不得有一句隐瞒。”
华音应了声,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闵隽尘。他笔直地跪着,面色无惧,目光僵直地投向前方。似乎感觉到身旁人的注视,他略微偏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深沉的目光里慢慢浮起一丝笑意。
一如往昔。
华音的心顷刻便痛得有些难以自主。在金陵的那些日子,他何尝不是这样温良和善地笑对她,转身,却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坑。哪怕她时常提醒自己,他也很痛苦,他最爱的弟弟死在华家人手里,但她毕竟是华家的人,对华家的覆灭,怎能无动于衷?
她收回目光,抬眸看向高座上的天子,以平静却清楚的声音,慢慢道:“回圣上,阿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黎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公主衣裳被撕裂,哭得很伤心。”
“当时可还有其他人在?”
华音低下头,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那样不真实:“是的,还有,我身旁这位闵大夫。”
“除此之外,可有别人?”
“并无。”
她不是不知道,这样云淡风轻的两句话,也许可以让他百口莫辩。她也知道,侵犯当朝公主,他的下场也许会比她惨痛一百倍。可此时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她却狠心地将自己看见的真相从脑海里抹去。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简直比闵隽尘更可恶,更卑鄙无耻。在闵隽尘被侍卫带下去关押的时候,她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站起来的时候两条腿不听使唤地颤抖,被季连城扶住。
李秋狄缓缓走过来,对她拱手一揖:“多谢姑娘仗义执言。”
华音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季连城将她抱了起来:“李大人,本将爱妾不舒服,我要带她回驿馆休息了。”
李秋狄点点头:“阿黎姑娘一定是受了惊吓,还望将军好生照料她。”
“不必你说,我也会的。”季连城淡淡道,抱紧了怀里的人,转身步出了金銮殿。
第47章 倒计时()
回驿馆的路上,季连城掏出手帕,替华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流眼泪。和他长途跋涉到中原,路上再辛苦,她没掉过一滴眼泪;见到她的心上人,心急激动,她没掉一滴眼泪;今天,却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男子,而这样触动思绪。
他几乎是立即地,意识到她在金銮殿说的那些话,不可尽信。
“他和你有过节?你这样置他于危险的境地。”季连城淡淡问,他是有些好奇,但比起好奇,他更关心的却是她的想法。
华音靠在车厢角落,轻轻地抽了抽鼻子:“华家是因为他才被抄家的。我爹因他被斩首,我妹妹也疯了。我流离失所,全拜他所赐。”
季连城抬了抬眸:“听起来,他并不值得同情。”
“不,不是的。”华音又焦急道,“他也有他的苦衷。总之,也是我们华家欠了他。”
“所以你贪一时之快,报了仇,现在却后悔了?”
华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好乱。”她承认自己心里有恨,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简简单单一句恨就可以推托的。对与错,从来没有明显的界限,她既觉得自己应该为华家做点什么,又觉得,她终究有些不光明正大。
季连城忽然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笨蛋,他既然有那个本事将一朝宰辅拉下水,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你收拾了呢?”
听到这句话,华音的心莫名其妙就放松下来了。原来,她根本没想过要将闵隽尘害得多惨,她只是出于一份对华家的责任感,选择了说那番谎话。如今,话说过了,她的心也轻快多了,也不再恨闵隽尘了。
“季连城,我突然觉得,你是我的贵人。”她由衷地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带她回金陵,她也解不开自己的心结,更见不到李秋狄。
季连城身子往后随意一靠:“阿黎,也许,我还不仅仅是你命中的贵人呢?”
华音登时一惊,抬头时,他却已经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看风景去了。
两人回到驿馆,随意吃了些东西后,便各回各的房间了。和谈既然结束,回南疆的日子迫在眉睫。华音收拾好自己的衣物,打开窗子,朝那条熟悉的大街望去。
“秋狄,你一定不知道,我就离你那么近。”华音轻声道,“没关系,我们终会再见的。只要确信你安然无恙,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华音不知道,此时李秋狄并没有在自己家中。今天的他很高兴,一腔的喜悦无处宣泄,从宫里出来便直奔蒋家,将蒋少玄拉出来陪他喝酒。
又到冬天了。蒋少玄倒酒的时候,忽然便想起了那时在李府的后院和华音一起喝酒,笑道:“这世上再没有人比那个鬼丫头主意更多了,什么《酒论》,亏她瞎掰得出来。”
李秋狄笑了笑:“从这一点就看出你和她有亲戚关系。”
蒋少玄不解。李秋狄接着道:“对着女孩子,你也很善于瞎掰。”
蒋少玄一拳过去打在他肩上:“姓李的你有资格调侃我吗?京城四少你打头,竟然一门心思扑在一个丫头身上,简直给我们丢人。”
李秋狄伸手朝他一指:“你这句话我记住了。等华音回来,还有你将来遇到你的真命天女,我一定原话复述。”
蒋少玄急忙握住他的食指:“当我刚刚什么话都没说哈。”
两人又喝了几杯,李秋狄道:“我一直担心自己这样一路慢慢走过去,不知何时才能帮华音报这个仇。幸好,在初曦身边安插的这颗棋子没有错。这回,我倒要看他如何自救?”
蒋少玄闻着杯中的酒香,亦有些解气:“当初你发现初曦公主三天两头召闵隽尘去请脉,说她也许会成为我们扳倒闵隽尘的棋子,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你连初曦的性子都算计了进去,竟对闵隽尘来了个瓮中捉鳖。这步棋,下得实在太妙。”
李秋狄淡淡一笑:“他为人太谨慎又太聪明,只有初曦这样无赖的性格,才能制服得了他。”
蒋少玄轻轻摇头:“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华音和珍珍,是不是到了平安的地方。崔岩说,最近朝中的耳目似乎有些松动了,我正在想,要不要南下一趟,去寻一寻他们。”
“真的?”李秋狄放下酒杯,“我和你一同去。”
蒋少玄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们之中谁都可能去,就是你不行。别忘了,她现在还是通缉犯,何况,高家一直在肃清华家党羽,第一个监视的就是李家。你一定要耐心等。”
李秋狄一听,整个人颓丧下去:“等、等、等,除了这个字,我还能做什么?”气极地将酒杯扫落地面,伴着那清脆的碎裂声,他朝着深蓝的夜空大吼了一声,回应他的却是寂静无边的夜色。
多年兄弟,蒋少玄又何尝不知道他心里的急迫。从前,他们三个都觉得,秋少是最不可能动情的那个人,因为他性子太淡,眼光又太超凡,寻常的姑娘向来入不得他的眼。后来他遇上了华音,他们三个还曾剖析过原因,觉得大约是金陵闺阁里的少女都太一板一眼了,难得遇上一个活泼生动的,他贪了几分新鲜罢了。
但此时,蒋少玄却想起一句话,人生自是有情痴。李秋狄遇上华音,爱上华音,其实没什么别的原因。不过缘分二字罢了。
两人一直喝到夜深,才各自打道回府。
第二天,李秋狄入宫早朝,刚跨进殿门,崔岩便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切记保持冷静。”
李秋狄一颗心登时沉了沉,他自认为这世上能让他动气的事情并不多,除非,是关于华音的。正想向崔岩问清楚,首领太监一声“陛下驾到”,让他只得敛下思绪,回到自己的位置。
被昨天的丑事困扰了一夜的皇帝,显得有些疲惫不堪。在听罢了几位大臣关于边关、赈灾大事的表奏后,皇帝终于不得不提起昨天之事。
“朕仔细考虑后,决定释放闵隽尘,并招他为初曦公主的夫婿。”
一句话,将李秋狄前一晚的喜悦彻底击个粉碎。若不是崔岩前一刻提醒,让他有了三分心理准备,恐怕现在他早已忍不住上前痛斥这个昏君了。
一个非礼公主的逆贼,皇帝竟然招他为驸马?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缪。这世上,还有天理可言吗?
然而,皇帝一言既出,岂可更改。有些惯于逢迎的,早已跪下连呼陛下英明。又为皇帝的决策找了一堆借口,比如初曦公主名节已损,此举是保全公主名节的最好办法。
李秋狄听到最后,已是心灰意冷。
下朝后,李秋狄脚步飞快地朝宫门去,崔岩差点就跟不上他。
“你别这样,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谁会料到,初曦公主竟然去求情,让皇上释放闵隽尘呢?”崔岩拉住李秋狄狂奔的身子。
李秋狄回头挥开他的手,面无表情:“所以呢?不论原因是什么,他现在已经如愿成了驸马了。”
见他这样失魂落魄,崔岩只能苦心相劝:“秋少,来日方长,忍一时之气,图长久之计。就算今天没有初曦求情,皇上这么依赖闵隽尘的医术,难道就舍得下旨杀他?”
李秋狄颓然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知道归知道,我却不能因此而看淡。崔岩,这也许是我唯一的机会,可是现在,前功尽弃,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情。”
崔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华音,她那样聪敏,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秋少,你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不值得为了闵隽尘而对所有事情绝望。依我看,这门亲事,或者才是闵隽尘痛苦的根源。”
李秋狄听到这,眼睛总算有了一丝光彩:“你的意思是……?”
崔岩道:“你我都知道,闵隽尘根本不喜欢初曦,从他千方百计摆脱去异芳宫请脉就可见,他讨厌初曦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你想想,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吧?”
李秋狄想了想,道:“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不过,他现在不愿意,不代表他以后不愿意。高床软枕,锦衣玉食,还有如花似玉的公主,怎么想,都觉得是便宜了他。”
崔岩笑了笑:“静观其变。初曦公主的脾气,你也清楚的。风花雪月的事情,咱也看得多了。性子对了,是春水融融;性子若不对,天崩地裂都可能。”
李秋狄失笑:“我到底不是局外人,没你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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