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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来到兵营就可以见到他,却忽略了这一层。华音急得是团团转,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何事滋扰?”
卫兵们齐齐躬身,行礼道:“都尉!”
华音回过身去,只见一个高壮黝黑的汉子穿着将领的戎装翻身下马。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走了过来,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卫兵头忙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那汉子转过头来,问华音:“你是谁?为何要见李秋狄?”
华音琢磨着方才卫兵们喊他的那两个字,都尉,是比守备更高一级别的军官。如果往后他借此事情刁难他,那岂不是她反而害了他?
一想到这,华音退了两步:“没,没什么。我不见了,我这便走了。”
说着,就要翻身上马,却被那汉子拦住:“军营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若不说清楚,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今天来之前,华音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阻挠。但在没见到李秋狄之前,她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我便是不说,你能拿我如何?中原兵营难道就专养欺负老弱妇孺的恶人吗?”
骆羿山忽然一笑。这个女人真是牙尖嘴利,倒颇像李秋狄口中的一个人。他忽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她一定就是。
这样想,他更不能放她走了,否则要如何和兄弟交代?
“来人,把这个女人捆起来。”骆羿山吩咐。
下一刻,几个卫兵冲上来,将华音钳制住,任凭她大喊大叫,没有骆羿山的命令,却是谁也不敢放了她。
李秋狄因为受伤的关系,今天一直在营帐中休息。骆羿山特意命人不许打扰他,可此时未到午膳时间,他自个却翻开帘子探了进来。
李秋狄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道:“怎么了?是不是后悔放我休假了?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骆羿山眸子里藏不住笑意:“方才我逮到了一个奸细。”
“奸细?”李秋狄眼中一亮,“在我们兵营中?”
骆羿山点了点头:“差一点就混进来了。她指名道姓说要见你,难道不是想趁你受伤来取你性命吗?”
李秋狄越听越奇怪:“你不是说奸细吗?为何还会指名道姓,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骆羿山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那奸细是个女的。你要不要见见?”
女的……李秋狄忽然站起来,大惊失色:“她在哪?”
骆羿山随手一指:“我让卫兵把她捆了扔柴房……了。”
了字还没落,李秋狄已经冲出了营帐。要是她有一点伤,他就把骆羿山捆起来扔山沟里去。
他跑得飞快,到了柴房门口,却是迟疑了,不敢进去。她来找他,是为了什么?是来和他解释的,还是来和他摊牌的?
这辈子,他还没像现在一样害怕不决过,怕只是一个瞬间,他和她从此就隔着千重山水,万劫不复。
“干嘛不进去?”骆羿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秋狄没有回头:“知道我烦,就不要来取笑我了。我已经够害怕的了。”
“你怕什么?”
“当然是怕……”话到一半,却忽然止住。不是羿山的声音?
李秋狄猛地回身,就看到华音站在离自己几步之外的空地上,骆羿山站在她身后,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她梳着当年和他初见时的发式,简单而清秀,脸颊映在晌午的阳光下,微微嫣红。脸上挂着笑意,眼眶却不知怎的,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好像下一刻,眼泪就会像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他和她却好像都化了石一样,谁也不迈步子。
骆羿山在旁边看得是一阵焦急。书读得多的人就是这样矫情,换了他早干脆上前抱住心上人了。
李秋狄凝望着对面的人,半天,心里的桀骜却是怎么都压不下来,张口,却是心不由衷的一句:“季夫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明明很在乎她,明明一直在等她来,明明对自己说过,不想放弃,却偏偏说出这样将她推开的话。
一滴晶莹从华音的眼眶中滑落,她忽然吼道:“李秋狄,我给你一个机会,我数三声,如果你不过来,我这辈子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一、二……”
李秋狄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华音怔怔地看着他,绝望地喊出最后一个字:“三!”
他却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他果真不要她了。他果真是失望了,变了。
前赴后继的眼泪花了脸上的妆容,她转身就跑,刚跑了两步,手腕却是被人扯住。下一刻,整个身体转了个方向,被纳进一道熟悉的怀抱。
错愕之中,只听他低喃道:“四年的光阴,你总该允许我生气一回吧?”
华音拼命捶着他的后背:“王八蛋,你竟然叫我季夫人。你信不信我真的去嫁季连城?”
“我信。我的心已经快碎了。”李秋狄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讨厌,他竟然说他信,他简直可恶。她就该头也不回地跑掉的,可是,她却是忽然痛哭起来,埋在他怀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我的消息,我不该住在别人府里,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过了四年没有我消息的日子……对不起,秋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知道,你也是无可奈何。你一个人……”李秋狄紧紧地抱着她,这四年里,想着她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他不是没有向上天祷告过,哪怕让她再遇到一个值得的人,也好过她孤苦地活着,甚至丢掉性命。
好在,她如今安好。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不,我不是一个人。”华音忽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我要告诉你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李秋狄有些懵懂地看着她:“什么?”
华音深吸了口气,眼眸里闪烁着光彩:“我还有一个孩子……”
李秋狄眼神一下子变得晦暗。这是他如今一点儿也不敢想的事情,他的呼吸一下子就紊乱起来,下意识逃避:“华音,此事以后再说,我不想听。”
“不,你必须听。”怀里的人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臂,强迫他正视她的目光。
“我要告诉你,阿普不是季连城的孩子。”
她的眼泪滑落下来。李秋狄忽然觉得自己连气也喘不过来了。她说什么?如果那个孩子不是季连城的,那,那是谁的?
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三年多以前,她回金陵那一次,在月下小筑那一夜。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忽然浮上心头,李秋狄几乎要疯狂:“告诉我,他几岁?”
华音的眼泪汹涌夺出:“他今年四岁,出生在八月十五。他叫阿普,全名李普。他是我们的孩子,秋狄,他是你的孩子。”
“啊!!!!”李秋狄忽然疯狂地吼了一声,“啊!!”他咬住自己的拳头,好像这样痛一下会让他分清楚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最后,他抱住自己想念了四年的女人,狠狠地吻了她的唇,以示惩罚:“你竟然给我们的孩子取名李普。你太离谱了!”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骆羿山,此刻也禁不住眼角湿润。抹了一把眼泪,不屑道:“最烦这种腻腻歪歪的戏码了,读书人就是矫情。”
转身回自己营帐去了。
第68章 季连城的阴谋()
李秋狄带着华音回自己营帐。自从捏住了马奇的把柄,他和羿山的行动自由了许多。但华音始终是逃犯,他不能太过冒险。和她小叙片刻之后,还得想想如何安置她。
“军营不能收留女眷,或者,我想个办法送你回金陵。如今高家已经放松了警惕,你再回去,少玄可以替我照顾你。”李秋狄握着她的手,“你定不知道,夏菊一直在我府中。待你回金陵,就可以见到她了。”
华音惊喜道:“当真?太好了,我没有和表哥联系,也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替我找到夏菊没有,现在知道她没事,实在太开心了。”
“你当真是狠心。这四年,一句消息也没有传给我们。”李秋狄有些抱怨地说,“你知道为了找你,我们动用了多少人力吗?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想要我了。”
“不是不要,是怕要不起。”华音描着他英气的双眉,“表哥说,李家虽然没有被问罪,可是多少人等着对你们连根拔起。我真是害怕了,秋狄,我真是一点险也不敢冒。我从前无法无天,经历这一场浩劫,我所有的胆气都用完了。”
李秋狄有些动容,将她抱在怀里:“都是我太没用了,如果我能早一点成长起来,也许当时我能做点什么,可惜我……”
华音站起来,在原地绕了一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比以前成熟了独立了。秋狄,哪怕我真的出事,也没有人需要对我负责任。每个人的生命,都该由自己来负责。”
李秋狄笑了笑:“那是从前了。”他站起来伸手将她扯到自己怀里,“现在你回到我身边了,你和阿普,以后就是我负责了。我绝不允许你们再有任何闪失。”
华音没有再反驳,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一阵安静后,李秋狄却是忽然问:“你的脸是怎么好起来的?当时你离开金陵的时候,明明……”
华音这才想起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秋狄,我想求你一个事情。”在他讶异的目光中,她有些胆怯地开口,“闵隽尘受伤了,就在军营不远的地方。你救救他,可以吗?”
山间凉风轻抚,闭着眼睛感受的时候,人心里是格外平静的。直到此刻,只有他和小谢,闵隽尘才敢问一句:“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开心吗?”
小谢包着纱布的动作停了停,犹豫了下,还是老实开口:“怎么可能会好?从逃出金陵的时候,就经历了九死一生。后来在将军府,虽然什么都不缺,也难得见她脸上有笑容。真怀念从前她那副爱笑的样子。”
“你现在诚实多了。”闵隽尘调侃,“从前你与我说话,不会这样不顾及我的感受。”
被戳中心底事的小谢有些心虚,强辩道:“难道公子爷想听的不是实话吗?就算我不说,难道公子爷就猜不到,她过得如何?”
闵隽尘摇摇头:“我不敢猜。在金陵这三年多,我一直很努力,不去想她。哪怕心里无数次腾起冲动,想要知道她在哪,我却不敢动用任何方法去找她。我怕找到的,是关于她的任何不好的消息。好在,你一直陪伴着她。”
小谢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造化弄人。当年我努力想让公子爷你和华小姐在一起,你们却是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懵懂不知。我以为公子是在意那双腿,没料到,你背后竟有那么大的秘密。我跟了你十年,竟一无所知。”
闵隽尘垂眸,欣慰一笑:“从前我觉得你孩子气,怎么会懂我背负的东西,我不屑于跟任何人说,我觉得谁也不会懂。现在看来,其实不懂的是我。若我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我也不会……”
话到此处,却是被渐渐迫近的马蹄声打断。闵隽尘睁开眼睛,看见那匹骏马上的两道身影,郎才女貌,比翼缱绻,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李秋狄勒住缰绳,身前的人儿就要翻身下马,他却拦住了她。自己先翻身下马,站在下方对她伸出双手。
华音一下子便笑得香甜,朝他伸出双手,安安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抱里。
闵隽尘眨了眨眼睛,目光之中有什么刺痛的感觉一闪而过。他看见李秋狄走进,努力撑着身体站起来,靠在树干上。
“我早知道,那一剑没那么容易置你于死地。”李秋狄淡淡道,“你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闻言,华音和小谢惊讶得连口也合不上。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俩早就见过面了。
闵隽尘笑了笑:“还要多谢你并没有再补上一剑。”
李秋狄哼了声,牵过华音的手,对小谢道:“军营里有药和干净的纱布,你带他过来吧。”
说完,带着华音翻身上马。
小谢咬牙切齿地望着李秋狄离开的背影,最终考虑到自家公子爷的伤势,还是妥协了,将他扶上马,也跟着过去了。
闵隽尘歇下后,李秋狄请骆羿山照看他的伤势,打算和华音回一趟南疆都城,将阿普接过来。
骆羿山有些纳闷了:“那闵隽尘不是你的仇敌吗?你上次不一次解决他就算了,你竟然还救他。秋狄,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啊?”
李秋狄已是美人在抱,什么都不在乎了。将事情交给骆羿山,便和华音一起回南疆都城。
此时的将军府中,季连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