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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聊斋]芙蓉报恩-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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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抵债,才有这几年光景。说起来爱卿也是命苦,嫁了这么个男人,成了鬼了也要被人作践。想来是她公婆不舍得儿子,让她来□□您,好放何二一条生路。只是您是谁啊,大人这样英明,这不入流的美人计自然是要落空的。”

    她啰啰嗦嗦说了许多话,浑浊的老眼只盯着欧阳手里的钱袋,欧阳也不小气,连着扔了两锭给她。那婆子身手敏捷接下了,嘿嘿直笑,“老婆子多谢大人打赏了,告辞告辞。”

第九十章() 
福清听了欧阳之言,沉默半晌后道,“去查查顾氏是谁家女儿,父母叫来本宫瞧瞧。”

    未曾想到欧阳去了半日,来回时候却隐有难色,福清道,“直说便是。”

    “这顾氏原是罗家二太太的婢女,前几年二太太做主嫁给了何二,不过半年就病死了。”

    “罗家?那这婢女是罗家的奴婢还是二太太娘家的?”

    “是二太太的陪嫁丫鬟,只是也不是她娘家的家生子。据说打发出来的理由很不……故而特地挑了何二这样的泼皮。”

    “打发的缘由再不堪,这顾氏死后还要为了何二被卖入青楼,实是可怜。”福清道,“一个主也是做,两个住也是做,本宫做主了,让她们两个和离吧。”

    欧阳道,“公主不可,这顾氏并无娘家,若是和离了,连个受香火的地方都没有。”

    福清冷笑道,“跟着何二难不成就有香火了么。你去请林小姐过来,让她来替本宫拟一张给顾氏的信,咱们姑且问问顾氏的意思。”

    林黛玉路上便听欧阳又说了一遍来由,关切的问候一下侍卫长,暗觉流年不利,这总督府怎生意外这般多。

    她既知福清的意思,路上便已打好腹稿,及至公主面前,一挥而就。

    福清纵是怒气难消,也不免笑道,“你这个人啊,真该去考个状元。”

    “可惜公主已有东床快婿,不然待得我考了状元,再尚了公主,实是三生的福分。”林黛玉将写好的笔墨递给福清看。

    福清嗔道,“先让我瞧瞧再说,若写的不好,赐你同进士出身。”

    有个对子叫替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可见最毒妇人心。

    林黛玉写道,“昔有顾氏入何门,盖因家翁一片慈父心,早亡之人在阴司赎夫罪。有因有果,因非尔因,果却尔报,如今知尔在苦海,可愿恢复自由身,从此不为何家妇?三柱清香灵前燃,烟灰落左知尔应。”

    福清摇摇头道,“我觉得你还写得不够直白,她万一不懂怎么办?”

    “……”林黛玉面无表情,“那就让她再去找一次欧阳大人好了。这样传话也比较清楚。”

    欧阳大人觉得心很累。

    福清将纸递出去,“去顾氏坟前头烧了,再给她点三炷香,看看香灰是不是往左落。”

    林黛玉陪她说了会儿话,起身告辞道,“蔓蔓这几日不大舒服,我去瞧瞧她,公主午睡一会儿罢。”

    “我又不是你,身体好着呢。哪儿这么多觉要睡,我和你一起去看蔓蔓吧。”

    “生着病呢,公主去了万一过了病气,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林黛玉先告了罪,又小气的横了她一眼,“看完蔓蔓臣女就去午睡了,身子不好的人,到了午后乏得很呢。”

    “小气鬼,喝凉水。”福清道。

    林黛玉努了努鼻子走了,不想出门走了几步,雪雁道,“薛小姐跟着咱们呢。”

    已经不在贾家了,喊宝姑娘显得太亲热了,倒似她们巴结这公主面前的红人了,雪雁虽呆,暗地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林黛玉也不转头看,只在原地站了等薛宝钗过来,片刻功夫薛宝钗便摇摇摆摆走了过来,身边一个丫鬟也无。

    “莺儿怎么不在宝姐姐身边伺候?”林黛玉问了一句。

    “难为妹妹还记得她,如今在公主身边伴读,也是服侍人的事,哪里能像在家里一样,前前后后跟着个丫鬟呢。”薛宝钗笑道,“今儿个得空,不知道林妹妹有没有功夫陪我闲话几句。”

    雪雁就不高兴了,公主让小姐闲话几句,小姐都推了。现在她倒跳出来了,还什么得空了,难不成比公主还忙么,假惺惺!

    林黛玉道,“恭敬不如从命,宝姐姐去我屋里坐坐吧。”

    薛宝钗暗自打量了一番林黛玉的房间,同她在贾府的厢房并无很大差异,都是高雅文气的风格,只是一些个摆设更罕见珍贵了。房角放的一对琉璃山水描金灯,已逾千金。

    林家带了两套汝窑天青的茶盏,一套让林大人碎了干净,另一套就在林黛玉这里了,丫鬟泡了茶上来,林黛玉道,“闽地的大红袍,宝姐姐尝尝。”

    武夷山的大红袍历来都是帝王的贡茶,薛宝钗这样的皇商人家平素摸都摸不到。

    薛宝钗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色泽红褐,还带着花果香气。大红袍属闽北乌龙茶,并非汝窑不好,只是乌龙茶还是紫砂壶更合适一些。林妹妹这里想来铁观音也是不缺的,铁观音虽是闽南乌龙,然则也是用紫砂壶的好。这次随公主出巡不便,待得我回京,给妹妹送几套好茶具来赏玩。”

    林黛玉心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薛宝钗如今在公主面前有了脸面,好为人师的毛病就又出来了,心下有些不悦,只淡淡的道,“有劳宝姐姐挂心了。”

    泡茶的夏堇正要说话,被林黛玉一个眼神制止了。

    寻常人得了大红袍这样的贡茶招待客人,自然是好好显摆一翻,当面泡茶分茶的,只是这茶叶在林府也算常见,夏堇是在下头用紫砂壶泡完了,这才将茶汤分到汝窑茶具里头的。

    也有林仙草一点强迫症的缘故,她近来喜欢汝窑的雨过天青色,所用皆是这套茶具。

    薛宝钗缓缓喝了半杯茶,方步入正题,“前儿李氏的事,是妹妹陪着公主处置的,只是到底是成亲拜堂的夫妻,为着个丫鬟闹成这样,对李氏也不好呢。”

    “李氏?宝姐姐是说李姑娘吧,公主亲口说的,他们算不得夫妻,不知宝姐姐这李氏从何而来。”

    “公主素来爱玩闹,有时候跳脱了些,咱们下头的自然得劝着,妹妹说是不是?”薛宝钗气质端庄,风华尤胜从前,说话时候语速略慢,如春风拂面,“李氏,不,李姑娘如今在林府住着,那往后呢?她这个样子还能嫁谁不成。何况何二还关着呢,到底也没出人命,若公主处置的狠了,于公主名声也有妨碍,到时候皇后娘娘那里也难交代。”

    只是这春风拂在脸上,却是不太好受。

    “依着宝姐姐该如何发落?”

    “教训何二一顿,赏李氏同那丫鬟些钱财,让他们回去好生过日子便是了,经此一事,何二必然不敢亏待李氏。”薛宝钗道。

    林黛玉性子到底也似从前,冷笑道,“宝姐姐也是女子,何苦来哉,非要送李姑娘入火坑。她虽出身不能同宝姐姐相比,到底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如今这样,不和何二回去,难不成回娘家听人流言蜚语,还是索性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公主脾性你我都很清楚,她既揽下了这事,自然不会让李姑娘落到你说的田地。宝姐姐不过是怕公主多管闲事了,到时候皇后娘娘怪罪她胡闹,你也跟着落不到好。”

    “我不过是想让你劝劝公主,于公主闺誉也有损,况且罗御史也在这福州城中呢,罗家世代书香,会怎么看公主?”

    “宝姐姐很不必拿这话来吓我,你若真的坚持如此便直接同公主说便是了。罗御史既能在金殿之上与公主对答,必定不是你所揣测的那种人。而且,何谓君臣?”

    福清公主擅闯金殿,问的满朝文武哑口无言,唯有一个小罗御史敢答,怎会对公主帮了李幼娘而生出不满。

    退一万步,生出不满又如何,公主是君,驸马是臣,怕她不成。

    林黛玉忽然觉得很累,心真的累,公主这样金尊玉贵尚且有薛宝钗这样的人觉得她要迁就婆家,顾氏这样被卖入青楼偿债的,想来许多人都觉得理所当然了。

    薛宝钗在皇宫此番历练,稳重更甚从前,面不改色道,“到底是夫妻,难不成日后公主成天拿君君臣臣的压罗御史不成?”

    在林黛玉离开贾家之后,她们曾经建立过表面上的和谐,是因为薛宝钗为了林黛玉的总督老爸做的退让,到如今也彻底撕破了。林黛玉看不惯薛宝钗故作姿态,薛宝钗看不上林黛玉孤高古怪。

    林黛玉不想同她再争,端起茶杯道,“我还是一样的话,宝姐姐想要劝公主,还请自己去。若因此事皇后娘娘怪罪,我自会领罪。”

    这就端茶送客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薛宝钗起身道,“妹妹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告辞。”

    李幼娘无声的从房门口跑开,走出去老远方对雪雁道歉道,“是我失礼了,原我真没打算偷听林小姐说话的,还请雪雁姑娘别怪罪我。”

    雪雁头直摇,“李姑娘你别放在心上,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过告诉小姐应该不算说出去。

    李幼娘本来是想来求林黛玉,看能不能给她一个谢恩公主的机会,结果在门口被雪雁拦住,听了一场。

    她问雪雁道,“这位姑娘在公主身边很说得上话吗?”

    雪雁道,“这位薛小姐是公主的伴读,许是能说上话。你别担心,你看我们小姐一直在帮你说话呢。”

    李幼娘浮起一个幽绝的笑容,“多谢林小姐费心了,我这样的人原是不值当的

第九十一章() 
李幼娘看了一回燕妮,燕妮还在高烧昏迷,她用水替燕妮擦洗了一番,见到燕妮身上被何二等人弄出的伤痕,泪水滚滚落下来。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短短几天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脸色灰败。她不会让燕妮落到那个畜生手里,她自己也不会。

    先前穿嫁衣的时候,发间有一支凤钗,李幼娘将钗收在袖子里,往林府关押何二的柴房走去。

    门口除了林府家丁,还有宫里的侍卫,见了她,除了同情,倒多是敬佩。那日街上她怒骂何二的样子,众人都有看到,实在是个好姑娘,可惜差点插牛粪上了。

    李幼娘对着值班的侍卫道,“这位大人,我还有些话想问一问何二,可否行个方便?”

    “公主自会替你做主,李姑娘还是别见了。”侍卫小哥挠挠头,“瞧了不是恶心自己么?”

    李幼娘抿嘴一笑,“多谢大人,只是他当日骗我父亲签下婚书,我到底想要问个清楚。再一个……他如今被你们捆着,我想着骂几句出气也好。”

    很是难以启齿的样子。

    侍卫小哥表示了解,“是了,李姑娘你踹几脚也可以,只是你力气小,等会子咱们哥几个帮你揍他们一顿。”

    李幼娘又好生谢了一番,侍卫小哥带上门道,“姑娘家骂人不好看,我替你看着门,你只管出气。”

    何二被反绑在柱子上,又累又痛,李幼娘走到他身边,他也没什么反应。李幼娘解开他嘴里绑着的布条,轻笑道,“这几日过得可好啊。”

    声音虽轻,却带着无限的恨意,一下将何二炸个清醒。

    何二转头朝她呸了一下,只是他许久未曾喝水,连个唾沫星子也无。

    他喘着粗气,哑声骂道,“你这个x子,嫁了老子还要勾搭别人,想着逃婚。你看我将你和那不识相的小丫头一起卖到下九流的窑子里去。”

    “我怕你是等不到这天了。”李幼娘从袖子里拿出凤钗,双股的金钗有着尖锐的末端,她用力在何二脸上划了一下,留下两道红印。

    何二疼得直龇牙,“你有本事杀了我。”

    “可惜我力气还是不够啊。”李幼娘有些可惜的收回金钗,何二松了口气,怎料心口一痛,李幼娘拼尽全力将金钗扎进去寸余。

    她眼神幽幽的看着何二,“我绝不会让你活着再害燕妮的。”

    “你疯了!来人啊,救命啊!这x子疯了!”何二喊道,只是声音很微弱,李幼娘呵呵一笑,又将金钗捅进去了些,“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别看我力气小,再多捅两下就能到你心口,我倒想看看畜生的心是不是黑的。”

    她父亲是个久考不中的落第秀才,近五十了还是个秀才。在家开了个小小的书院教街坊邻里的孩子识字,勉强糊口。父亲从来不曾放弃读书,他有时候会同自己说,“为父天赋低,纵是勤奋些也赶不上旁人。只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总有天会中的。”

    李幼娘看了一回燕妮,燕妮还在高烧昏迷,她用水替燕妮擦洗了一番,见到燕妮身上被何二等人弄出的伤痕,泪水滚滚落下来。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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