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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劳烦了。”
清芷也跟着点点头,准备离开,可是看着朗夫人这狼狈的模样,虽然事情不是由她而起,却不能说一点儿责任都没有,至少要看着她安然的躺下,才能离开。
“一起把朗夫人扶到房间吧。”
清芷想了想,对老秦叔说道。
“辛苦你了。”
老秦叔朝着她道谢说道,站在一旁眉色凝重。
其实清芷并没有帮到什么忙,因为朗夫人似乎很害怕她,只要她靠近,就不停的颤抖,然后嘴里说着含糊不清道歉的话语;而清芷也用不上什么力,只不过是陪在她的身边,往寝室的方向走去而已。
因为到处都是匠人在修葺,所以寝室不远,没走上几步就到了。
丫环推开门,走了进去,准备好床铺,打算让朗夫人躺下来休息一下,然后去找大夫看看,开几剂安神茶,好好调理一下。
清芷低头跟着进去寝室,看着朗夫人躺下盖好被子,就准备推出来,本来没得到主人家的允许,是不能随便进去寝室的,所以她一直都是低着头,以免没经过主人的同意,看到了一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但是清芷并非是闭着眼睛,就算无心,也会看到一些屋里的陈设。
比如安静端放在博古架上的一面玉制的玉碟。
晶白通透,是上等的好玉,清芷见过最美好的东西,如果只是普通的好玉,根本没法让她惊讶一分。
(。)
206 玉碟无双()
所以,能让清芷惊讶的,肯定不是玉的好坏。
有些东西,一旦刻在脑海里,就再也无法忘记。
比如故乡,比如亲人,比如仇敌,比如眼前这块玉碟。
清芷感觉到血气一下子就涌上脑袋,她几乎是忘乎所以的直接上前,抓起放置在博古架上的玉碟,转身直奔朗夫人的面前,举起来厉声喝道:“你哪里来的,这东西你在哪里得到的!”
这个举动,不光是朗夫人,还有站在门外的老秦叔,也被吓到了。
朗夫人见玉碟被拿了,伸手想要抢回来,清芷往后一躲,朗夫人扑了一个空,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忽然间又闹了起来。
“给回我,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拿我东西,来人呐,把她给我抓起来。”
朗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双手,
丫环面面相觑,看了一下朗夫人,又看了一下清芷,清芷这举动,可不像是偷东西,更像是失主在质问。
“还不快点把玉碟给我拿回来,你们这群废物,没用的废物。”
朗夫人大声说着,挣扎要去抢,但是清芷又退后两步,朗夫人扑了一个空,直接从床上摔到地上,颇为狼狈的往前爬,似乎这玉碟是心肝宝贝,丢弃了就会要了她的命一样。
清芷死死的瞪着她,把玉碟搂在怀中,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玉碟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什么时候偷的,在哪里偷的,你给我说清楚!”
“这是我的,我的东西!”
朗夫人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清芷,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秦叔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伦理,大踏步走了进来,想要抢回清芷怀中的玉碟,清芷眼疾手快,一直往后退,警惕的看着老秦叔,眼底是少见的戾气。
“别碰我东西。”
清芷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出来的。
这玉碟如同一般碟子大小,由整块上好的晶白通玉雕刻而成,手工和用料都是上乘;但是让清芷执意拿在手里可不是因为手工和用料,而是雕刻的花纹。
由盘旋的龙和凤围成圆状,圆的中间,是大晋的腾图。
清芷不只见过一次,在爹爹和阿娘的寝宫,就放在寝室的博古架旁边,年幼的时候她想拿来玩,被爹爹阻止了,那时候爹爹告诉她,这是在爹爹出生的时候,皇祖父命人做的,玉碟的背后,还用阳文篆刻着爹爹的名字。
世上,应该只有一件才对。
“清芷姑娘,这是夫人的东西,请你还来。”
老秦叔看着清芷,有些压抑于清芷的举动,就算要抢东西,也不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抢。
“老秦,你去给我拿回来,杀了她也要给我拿回来。”
朗夫人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睛说道。
“不是”
清芷依旧抱得紧紧,面对着这些陌生人,她不知道要从何解释。
这玉碟,世上本该只有一个,所以怎么可能是朗夫人的呢。
“是我爹爹的,这世上只有一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但是这是我的东西,要多少钱,出个价吧。”
清芷缓缓的说着,当年宫变发生的太快了,她尚且还在睡梦中,就被爹爹和阿娘抱着逃命,最后他们把她按在冰冷的河水中,只给她塞了一样东西。
魁阳宫里,所有东西,她一样都没拿,全部成了记忆中的奢望。
“买,你买得起吗?”
朗夫人本来精神就不是很稳定,一下子冷静,一下子疯疯癫癫的,在听到清芷这样说,她站直看着清芷,冷笑道:“谁告诉你,这东西,世上只有一件?”
“夫人。”
老秦叔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看着清芷,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可是我出身的时候,父皇命人专门被我打造的,你怎么敢说,是你爹爹的?”
朗夫人大笑起来,说出来的话,让清芷感到冰冷不已。
父皇?
父皇是谁?
难道是皇祖父其中的一个女儿,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不知道,也不认识,族里所有的人,她都见过。
昝天庆是心狠手辣的人,族里的人,除了她,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那么她是谁?
“你是谁你们是谁”
清芷觉得自己的声音变得很遥远,仿佛不是由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似的。
朗夫人看到她这副失神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谁,那你又是谁?”
不疯癫的时候,朗夫人还是很有气势的。
“你们出去。”
老秦叔对一旁的两个丫环使了一个眼色,丫环们似乎很惧怕老秦叔,听到他这么说,连忙走出去,把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看上去有些诡异。
“其实也不用问你是谁,能认得这玉碟的人不多,而这世上能拥有玉碟的人也不多,只有我和弟弟两人,既然你说你爹爹也有,那么你是谁,不就是很明摆着的事了吗?”
朗夫人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来,对老秦叔说道:“老秦,是你说,还是我来说?”
老秦叔的表情变得有些悲呛,朝着朗夫人作揖,缓缓说道:“这是夫人您的家事,老臣不便插话。”
“那好,我来说。”
清芷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向自煽定力十足的她,此刻脑袋就好像糊了似的,从头到脚都是冰冷一片,她想听,可是又害怕听。
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我和你爹爹,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朗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惊不起一点波澜。
“你说谎,皇祖母只生了我爹爹一人,她只生了我爹爹”
虽然那时候她还小,可是对于族谱里的事,却很清楚;毕竟她是太子的独女,又是皇祖父最疼爱的孙女,到哪里都带着,认识的人也多。
“也对,你什么都知道,你还没出身,我就被放逐了,成为宫里的忌讳,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存在?”
朗夫人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思绪被拉的很远。
是的,大晋的皇女,大公主,尊贵如她,被放逐到垧邑那个鬼地方。
(。)
207 嘉月公主()
清芷安静的听着。
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眼前这个陌生妇人,讲着她的家事。
却又是她一点儿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她的家事,会把她孤立在外。
“看你这副蠢样,他们什么话都没给你说过吧。”
朗夫人不疯癫的时候,其实很有气场,很能镇住人。
“也对,这种破事,有什么好说呢。”
朗夫人又是自嘲的笑了一下,思绪仿佛被拉到很远很远之前,已经久远到,连回忆起来,都很模糊了,就算现在要说,也没什么好说;那时候的她,的确做错了事,才会遭到放逐,难道这些事,还要当着一个晚辈哭诉吗?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你没有死,据我所知,在湮丹所有的王族,都死了才对还有其他城池的亲王们,也被一网打尽;那一年,沅儿才十二岁,而你只有六岁吧?”
她被放逐的时候,江沅还没有出生,这么一算下来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清芷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怎么回答,低下头看着怀中的玉碟,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让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刚才的朗夫人,还只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做着疯狂的举动,可是在刹那间,朗夫人就成为了她爹爹的同胞姐姐,她的姑姑。
这种变故,有谁能承受得了呢?
她把玉碟翻过来,背面用阳文篆刻着一个人的名字,同样也姓朗,但是和她爹爹的名字不一样。
对呀,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歅丹沦陷了,皇宫已经易主,那么小小的魁阳宫,早就没有了,里面的一切也被毁掉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
她跪坐在地上,无声的眨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砸在玉碟上。
既然她还有亲人,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让她相遇,还有什么意义呢?
“清芷姑娘应该称你为嘉月公主。”
老秦叔看着她这般模样,小声说道。
清芷苦笑起来,手中的玉碟也变得异常沉重。
哪怕再像,不属于她的东西,就不是她的。
“我逾越了,很抱歉。”
她把玉碟放在地上,讷讷的说着。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一个奴婢在外面太久,不好。”
她从未谋面的姑姑,如今相见,却不过一个是疯子,一个是奴婢,天化造人,还真可笑啊。
朗夫人看着她没有说话,而一旁的老秦叔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成了笑话,再见面,也变得没有任何必要。
“公主殿下,我送你出去吧。”
老秦叔缓缓的说着,其实老秦叔也不曾对清芷晤面过,当年长公主被放逐,也不过是受了牵连,皇后念她这唯一的女儿将来会受苦,于是在娘家那边,安顿了老秦叔这个臣子陪着一起到垧邑。
如今说起来,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
“老秦叔不必这样称呼,现在的我,可受不起。”
公主殿下这个称呼,对她而言,变得太陌生了,陌生到让她怀疑,当年那些记忆,是否真的存在过。
“走吧,好好的活下去。”
朗夫人自顾的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形象,如同歇斯底里的疯子一样。
当初她被放逐到垧邑,便觉得这一生都过完了,剩下的时日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可是讽刺的是,她被放逐垧邑捡了一条小命,那些在湮丹好吃好喝的人,却都死了。
认回了自己的侄女,又有什么变化呢,什么都没有改变,她们还是要在这个世上苦苦的挣扎,直到死去为止。
清芷站起来,朝着外面慢慢的走去,脑海一片空白。
可是却有一点是非常明确,那就是她的计划不能有便,姑姑也好,其他人都罢,不管是谁出现,她都不能改变初衷,那么辛苦的活下去,她并非只是为了活下去,和相认亲人那么简单。
只是江沅是她的表哥啊,还真没想到。
怪不得,从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
一路从寝室走出去,也没人敢拦着,想必她脸色十分难看,府上已经有一个疯子了,他们谁也不想再招惹另外一个疯子。
清芷便这样一直走,有些跌跌撞撞的,哪怕是不小心撞到了眼前的人或者物,也不说一声道歉,仿佛不知道痛似的,继续往前走。
有些事情,她需要时间去消化,现在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只是为什么,知道这世上有了亲人,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她走出府门,机械般的往国丈府的方向走去,步伐有点急,在旁人看来简直就是一个异样。
“清芷?”
迎面的是江沅的声音,略带一丝疑惑。
因为他看到清芷从自己的府上走出来,而且神情有些异样。
“你怎么了?”
江沅快步走过来,拉过她的手臂,有些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