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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遐瑜说起从前的事,温婉的眉间飞起笑意。
出阁前的事,哪怕只是芝麻绿豆小事,回忆起来,都觉得万分怀念。
清芷在一旁,捧着梅子茶,听得认真。
她六岁以后,便是孑然一人,如同难民益阳辗转大半年来到陵州,被人牙子拣去毒打调教,然后卖给国丈府,如履薄冰的活到现在,赵遐瑜那些闺中趣事,对她来说还是很吸引的。
紧接着,赵遐瑜说起了那年在画舫上的各种细节,连一旁伺候的花楹,也听得入迷。
清芷虽然不像花楹那样,每个节点都提出问题,可是心底多少也羡慕。
再怎么沉敛镇定,也不过只有十六岁罢了。
赵遐瑜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叹什么。
国丈府里的水,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不是每个人都叫陈紫楠,独占所有宠爱,任意为所欲为;赵遐瑜很清楚,就算有陈家鼎的宠爱,可是毕竟是一个侯府住着,如果她此番不是怀有身子,这深院里,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当年多好啊,现在只要想想,都是奢望。”
末了,赵遐瑜总结了一句。
清芷原本想应和,但是还没说出口,一旁的花楹连忙圆话道:“奴婢倒觉得呀,夫人现在才让人羡慕,四老爷这么疼你,老夫人和国丈爷把你捧在手心,还有即将要出生的孩子,夫人是大富贵的命,以后肯定儿孙满堂。”
当奴婢的,都会说恭维的话。
赵遐瑜不爱听,可是提到她肚子了的孩子,便觉得,偶尔听听,也不错。
清芷坐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赵遐瑜脸上的笑意。
她在赵遐瑜面前,不需要伪装奴婢的样子,本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一旁炉子上铜壶烧开了,呼呼的响,冒出白烟来。
船舱里很暖和,靠近窗户还放着炭盆,烧红的炭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清芷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刚才在船头吹了一下风,便觉得有些乏。
幸亏是跟着赵遐瑜出来,如果是陈紫楠的话,她才不会管你身子乏不乏,稍有不慎,非打即骂。
清芷用手扶着额头,听着赵遐瑜和花楹的对话,嘴角挂着笑意,只是不说话而已。
她喜欢这种平淡的感觉。
赵遐瑜察觉她的异样,停了下来,看着她关切问道:“清芷,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先去躺一下吧;也怪我,没等你痊愈,就拉着你出来。”
“我还不至于这样弱不禁风吧。”
清芷依旧扶着额头,她只是觉得有些乏,其余还好。
只不过在赵遐瑜这里很放松,所以她的举动也就闲适一点而已。
赵遐瑜可放心不下,准备让花楹去收拾一下床铺,眼角余光瞥见护院走了进来。
船舱里都是女眷,除非很紧急的情况,否则他是不会走进来的。
清芷放下扶着额头的手,慵懒的神情一扫,站起来挡在赵遐瑜面前,看着护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069 结仇莽夫()
“隔壁的画舫靠的太近了,我对船家已经警告过,但是对方仗着权势不肯听,再靠近一点的话,有可能相撞。”
护院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越过清芷,看着赵遐瑜说的。
赵遐瑜是主子,而她只是奴婢,所以他打心底的,不会拿正眼瞧她。
他看清芷的眼神,都是带着凶相,掩盖不住的厌恶。
眼前这个叫做刘大海的护院,长得三大五粗,四方脸,皮肤黝黑,一条胳膊能抵别人大腿粗,浑身横肉,光是站着不说话就吓退不少人。
而他,特别讨厌清芷。
原因也很简单,护院在府上的地位,比一般的丫环和小厮都要高,毕竟是保护着主子们的安危护院,如果不对他们好点,真的有危险的时候,哪能真心诚意保护主子。
而刘大海,又是护院们的二把手,自然更风光一些。
仗着身份,经常欺压府里的奴仆小厮,还吃丫环们的豆腐,甚至吓哭好几个丫环。
清芷向来不是多事的人,只要别惹到她,她也不会圣母上身强出头,巴拉巴拉的正义感爆棚替压迫的穷苦大众伸张正义。
可是刘大海最终还是惹到她了。
确切来说,不是她,而是喜儿。
明知道喜儿是吃货,却三番五次捉弄,还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吓得喜儿一连做了几天噩梦。
于是清芷便设了小计,让刘大海自个栽了跟斗,不仅被国丈爷痛骂一顿,还克扣了半年的薪粮作为打碎玉碟补偿。
刘大海吃了暗亏,知道是清芷使坏,又找不到把柄,加上清芷是陈紫楠的人,聪明有计谋,明里暗里都没法报仇,只好一直记恨着。
这种下人们的事,陈家鼎自然不知道,所以这次游船,恰好叫上他。
“隔壁的画舫?”
赵遐瑜皱了一下眉头,走到船窗看了一下,是刚才奏乐的画舫。
“你有没有和对方说,这里有国丈府的人?”
赵遐瑜看着赵耀问道。
“说了,原本对方还有些忌惮,说了以后,反而嚣张起来。”
刘大海的表情有些拧巴,也许是不敢相信。
在陵州城,谁不知道国丈府,别说里面的主子,就算是奴仆,走出来也比别人高那么几个台阶。
“怎么会这样?”
赵遐瑜有些慌了,一旁的花楹更是吓得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摆。
河面可不比路面,廊船比画舫小了几号,撞上来肯定吃亏,要是掉到水里,就算有随从和护院在,也丝毫不起作用。
“花楹,你看着夫人。”
清芷很快就镇定下来,陈家鼎把宝贝妻子交到她手里,要是有个闪失的话,陈家鼎分分钟会拿她血祭;再说,她也不会让赵遐瑜出事。
“对方有没有说是谁?”
清芷交待完花楹以后,才抬起头看着刘大海。
“说了又能怎么样,你有什么本事能解决?”
刘大海斜眼看着她,比自己矮一个头都不止的黄毛丫头,有点本事在国丈府蹦跶,就不信出了国丈府,还有别的能耐。
清芷也不恼,和蠢猪生气,对身体无益。
“对方不会无故挑事,你有没有问对方,是不是要提出要求?”
“你没病吧,我们是什么身份,要纾尊降贵去问;清芷,你是不是做奴婢做太久了,身上的奴性洗不去,以为整个国丈府的人,都和你一样?”
刘大海轻蔑的说着。
这话难听的赵遐瑜也忍不住,直接开口呛到:“你怎么这样说话。”
刘大海看了赵遐瑜一眼,多少还是有些敬畏,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我说的没错啊,这种时候肯定要给对方下马威,难道还自认懦弱不成?”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
“好了,遐瑜,交给我吧。”
清芷觉得再这样扯皮下去,对方把廊船给撞翻了,也没能讨论个结果出来。
“你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卖笑?”
最后两个字,音拉得特别长。
“至少比你有能耐一点。”
清芷抬起头,眯着眼睛笑起来,看着刘大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大海等着一双牛眼,粗声粗气的问道。
“你是府上的护院,保护主子是你的职责,外面的事如果能轻易解决,你早就解决完再来四夫人面前邀功;现在慌张进来,还说了一大轮,不就代表你没尽不到护院的职责吗?”
清芷很少找别人麻烦,因为没有什么必要。
但是认真找起麻烦的话,对方就真的很麻烦了。
“你别乱说。”
刘大海慌了一下,看着赵遐瑜。
做下人的,只要不像喜儿那么笨,都很懂得察言观色,在府上,谁有权谁有势,心底都有一把杆秤。
陈家鼎是老夫人所处,也为嫡子之一,所以赵遐瑜的地位可不低。
加上现在怀有身孕,要是以后生出儿子的话,地位也不会比陈梓铭差太多。
如果让赵遐瑜觉得他很没用,再告诉陈家鼎,然后又传到国丈爷老夫人耳里的话
“既然你没法善后,那就让我替你善后吧,没意见吧,刘大哥。”
清芷媚媚一笑,却让刘大海觉得,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
见刘大海没意见,清芷给了赵遐瑜一个安心的笑容,就往外走。
“清芷,你要出去吗?”
赵遐瑜上前两步,拉着清芷的手。
“不行,太危险了,那些人,连国丈府都不放在眼里,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你一个女孩子,要是出什么事的话,可怎么办?”
她怎么能让清芷去涉险,不可以啊。
“你不是说了吗,在府上,我是最可靠的人,可不能让这句话,成为空话。”
清芷扯开她的手,给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大步往外走去。
都说女儿家不能轻易抛头露面,要不等到嫁的时候,就不值钱了。
不过呀,清芷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嫁出去的一天,所以抛头露面这种事情,做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刘大海愤恨的跺着脚,却不得不跟着清芷走出去。
被比自己小一轮的黄毛丫头拿捏在掌心,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就好像被踩在脚下,翻来覆去的蹂躏。
他发誓,既然清芷想要嘚瑟,就让她再多嘚瑟一段时间,只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总有一天,肯定有那么一天,他会把她踩在地上,让她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070 初次接触(二更)()
走出船舱,吹来的凉风,让清芷不自觉的搓着双手。
对方的画舫,真的距离十分近。
甚至因为靠得太近,而使得河面泛起波浪,她们的廊船也开始摇晃起来。
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她这生疏的水性,不能保证可以在河里,把赵遐瑜捞起来。
“这位爷吉祥,我是国丈府的丫环,这艘船上,我们四夫人在游玩,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让这位爷误会了,嬉闹危险,不如让船家先停下来,大家心平气和谈清楚,要是误伤了,对谁都不好。”
清芷站在栏杆上,双手扶着横杆,朝着同样站在船边的对方大声说。
其实也不需要太大声,因为两艘船的距离实在是太近,有种只要身手好一点,随时能跳到对面去的错觉。
如果船家的手艺稍微差一点,很有可能就撞出一个窟窿。
对面站着的只是随从,但是从衣着气质而言,不像一般的随从。
听了清芷的话,随从依旧面无表情,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这位爷的主子是谁,或者代我传一句话?”
清芷见对方依旧无动于衷,不禁朝着画舫里面望过去,想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陵州城里,敢公然和国丈府的人作对,来头可不小。
这段时间以来,很多迹象都表明了国丈府的地位有所下降,不过也不至于沦落到被公然对抗的地步吧。
“这位爷,你该不是耳朵不太好使?”
清芷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船边,于是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着。
那个随从,依旧一声不吭。
“真是榆木头啊。”
清芷低声说了一句,身后的刘大海还有小厮有些沉不住气,特别是刘大海,撸起袖子,准备翻过去大干一场。
“跟这种人多说什么,老子我冲过去,敢翻再说。”
刘大海说完,跨着栏杆,翻身想过去。
“刘大海,住手!”
清芷见他鲁莽行事,大声喝止,但是刘大海怎么会听她的话,依旧冲动的翻着栏杆。他这三大五粗的身形,想要在摇晃的船上翻过去,还是比较吃力。
“你们还不快拉他回来。”
见劝不动,清芷回头对呆若木鸡的小厮还有船家命令说道。
活了一把年纪,怎么连这点眼见都没有。
回过神来的小厮和船家连忙去拉刘大海,但是刘大海身形一个顶俩,力气更是一个顶仨,想拉住他谈何容易。
“放开我,你们这群懦夫,胆敢瞧不起国丈府,等我刘爷爷上去,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刘大海大声嚷道,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勇敢,只不过有了国丈府这个撑腰的名字,腰板子不自觉就挺了起来。
廊船原本就不稳,几个人在甲板上撕扯,摇晃得更加厉害。
清芷回头看了一眼船舱,这个只懂得鲁莽不带脑子的护院,是否爬过去打一顿,又或者被对方丢下河,她一点都不担心。
只是赵遐瑜怀了身孕,别吓到就好。
“都别拦着我,谁再过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