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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开春,草长莺飞,天气也是乍暖还寒,偶尔下起毛毛春雨。今日里,李萦懒洋洋地躺在亭子里的摇椅上,咿咿呀呀的,春风拂面,煞是舒服。身子犯着春困,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她喜欢春天,春意盎然,花开不败,万物都生机勃勃的,野蛮生长。
翠香在一旁静候,她早已经是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趣儿远远地向在亭子里的翠香挤眉弄眼,翠香见之,无可奈何又觉得好笑,这趣儿是被小姐惯坏了。但知道趣儿定是有事,现在是月初,多半是作坊酒楼之类的账本之事。
这几年,李萦将主要精力放着庶务上,赚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田庄、作坊,她都有涉猎。短短几年之间,小黄楼在淮南地区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酒楼虽无歌舞助兴,但胜在有说书!这说书的还是日日不重样,就算是同一个故事,由不同的说书人讲述,是各有各精彩。所以说,小黄楼最大的特色是,说书!
趣儿看着翠香从亭子向廊下走来,就远远地蹦着小碎步,谄媚笑道:“姐姐,我的好姐姐,您可来了!”趣儿大大咧咧地拉着翠香,小声又道:“小姐正在小憩,睡的香着呢!幸好没有吵着小姐,不然可没有好果子吃!”
翠香好气又好笑,道:“怎么了,小姐刚歇一会儿,你又弄什么妖蛾子,闯什么祸了?”今天,并不是趣儿当值。平日里,趣儿就有些小冒失,跟着小姐这么些年来,也只是个二等丫鬟。这个二等,还是小姐特赏的,小姐嫌屋子冷清,趣儿就是个搞气氛的。
趣儿额头冒汗,只能掩饰尬笑,“翠香姐,我就直说吧,明日我当值,可这几日各个主管不是要来交账簿吗,都忙的很。可我家里实在有事,我想告几日假!”
“要请假,直接跟小姐请示便可。知道你喜事近,小姐哪会不答应!”翠香直言不讳,屋里的大小丫鬟婆子都是小姐在管,趣儿跟自己说一声,也是尊重自己。又想了想,道:“这几日我有空,我替你吧!”
趣儿一听,喜笑颜开,连忙道:“谢谢你啊,我的好姐姐,我回来一定给你带好吃的。”踌躇一会儿,一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婿,心里便小鹿乱撞,脸色绯红,“姐姐,我明日回一趟家,他……会过来……”
看着趣儿娇羞的小红脸蛋儿,翠香吃吃笑着,“好了,我知道,你这是在忐忑不安呢,知道的呢,你这未嫁新娘子是害羞;不知道的呢,还以为你现在生病发烧呢!”
“不是,不是……,翠香姐,你就不要取笑人家啦!”趣儿娇斥,这话语间满是撒娇。
“你就安心,你们家里人都想看过,必是满意的。还是好好地绣你的嫁衣,一门心思待嫁!”翠香安慰道。
趣儿想起一正事,等脸上的热力褪去,佯装清清嗓子,“方才我去夫人的清晖苑复命,素姑姑在忙上忙下的,好像是宫里的王后娘娘来信了,屋里满是箱箱柜柜的。”
翠香抿唇,道:“可能是前一阵子夫人生辰,王后想再给夫人添置礼物吧!”趣儿,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景夫人和小姐商量,便把她赐给田庄有头有脸的管事做媳妇,事前,大家都相看过,两方都满意。你情我愿,皆大欢喜。
想到这,翠香又不由自主地蹙眉,小姐也问过自己有没有喜欢的,她可以为自己做主。知道小姐是为她好,她比小姐大两三岁,要提亲的人早就踏破门槛。翠香一家是李家的世仆,翠香的父母亲都是跟着李敢将军从北方来到郢都,哥哥是李陵少爷的贴身小厮,自己也是李萦小姐的一等丫鬟,提亲的人不少。哥哥说,落叶归根,他们迟早都是要回去的。何况,她现在并不想成亲。
她真正担心的是,小姐。萦儿小姐已经十四,就算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也开始物色对象,有好几个想与李府结缘的高门大户,夫人都婉拒。夫人不急,小姐更是没有往那方面想,都是淡淡的。
“姐姐!那我先走了,回去我要好好收拾一番。”趣儿嬉笑,心里却带着疑惑,王后给夫人添寿礼,半信半疑,以前也是有过这样的事情,便不在多想,离开了。。
在摇椅上小憩的李萦,听着翠香趣儿两人的墙角,闭目,嘴角微扬。不知笑得是待嫁新娘,还是增添的寿礼。
转眼一想,她把趣儿放出去了,身边的伺候自己的老人儿都走的差不多了。最近娘亲不断地将府里的适婚的丫鬟放出去配婚,令李萦有些生疑。主子为家里奴仆配婚,这事正常,但是今年开春以来,就有七八个了。比往年多了不少,李萦总觉得有问题。景后为娘亲送来了东西,大大方方的。娘亲毫不掩饰,清晖苑平日里似铁桶一般,今日趣儿竟然观察到蛛丝马迹。是娘亲对自己的人不设防,还是有其他什么的。李萦想不明白,不过也暂时放下,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父亲和哥哥都不在,也就随娘亲折腾。
李萦的思绪一转到李陵身上,心里就软软的。李陵,十六岁从军,现年十八,已经有两个年头。在边界,平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叛乱,也是跟着父亲常年在军营。
第五十三章 亲事()
屋里的丫鬟侍从,李萦都是心里有数的。哪个要在今年婚配,哪个可以再留两三年,那个是田庄家的三女儿,哪个是有头有脸的管家小女儿。她门儿清,回想景氏开春以来的动静,李萦就有些头疼。就比如说,趣儿可以再留多一年半载的,娘亲却在开春后把人给放出去。从年前到现在,景氏与宫里的王后娘娘来往频繁,逢年过节的宫里御赐的点心,郢都的物产,一来二去,人仰马翻。
西安在北边,郢都在南边,宫中的点心到郢都要十多天半个月,现在天气不比严冬,食物不好保存,只怕都是变质了。反正,李萦是从来都不用的。毕竟是宫中御赐,面子还是有的,拿来赏人就不错。
李萦赏了半匣子给趣儿做面子。
清晨,鸟儿已经在窗外叽叽喳喳地叫着,李萦眯着眼睛,半梦半醒赖在床上,不想动弹。貌似还在神游太空,仍停留在“昨夜星辰昨夜风”的梦境。
翠香心里暗叹一声,小姐向来不喜欢侍从婆子守夜,也不知道昨晚小姐是怎样的情况。她决定去问芸香,虽然小姐不喜欢有人守夜,也只是在她身旁。夫人知道小姐的习惯,没有勉强,只是在小姐闺房旁边隔了个小房间,丫鬟婆子也在这个小房子隔着墙守夜。昨夜,是芸香在小房子。
芸香在小房子里面收拾寝具,看见翠香信步走进来,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了?”
翠香笑道,“没事,这不小姐还没起来,我就先过来看看芸香姐啊!”
芸香一听,嘴上笑着,心中微微苦涩。自己痴长翠香几个月,翠香总是一口一个芸香姐的,自己想不给面子都不行。府里的人精都知道,都是香姐香姐,此香姐和彼香姐,是截然不同。不是没有争过,她不能。
“小姐还没起,昨晚都好好的,跟往常一样,没有特别的事情。”芸香一板一眼地回答,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通常,在这个时辰,小姐已经梳洗穿衣。“不过,小姐睡前轻咳了几声”,现在是开春时节,最是容易伤寒。
一想到伤寒,芸香就神情紧张,连忙道:“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这两人赶赶到门口,就看见小姐已经把窗口打开,倚在窗边,神情雀跃,看着窗外香樟树的鸟儿出神。
两人松了一口气,芸香悄悄地退下,翠香和趣儿端起洗漱用具,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情。
芸香进来的那一刻,李萦就已经察觉,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事。丫鬟婆子之间的争夺,她自然知道,只要个人遵守本分,做好自个的分内之事,不惹事生非,她也就当作不知道。不痴不聋,不作家翁。窗外的鸟儿,比芸香更有吸引力。
翠香心细,李萦任由其打理。李萦喜欢春意盎然的春天,柳绿花红,今日便穿的青色绣花丝袍。翠香为李萦梳发,李萦头发纤长,乌黑发亮。“小姐,今日您是用妃色的头绳,还是绣球头花呢?”
圆纽草叶纹镜映衬李萦娇俏的面庞,她拿起绣球头花,把玩了一会,才道:“头绳吧。”干净利索就行,她还是觉得绣球头花太艳。这只绣球头花是李陵送的,实在过年的时候,过完年,李陵又去镇守边界。北有匈奴,南有蛮民,匈奴祸乱大于蛮民,朝廷也更加重视北边。
翠香熟练地把头绳系上,绯色与青色相印交织,煞是好看。她又拿起一面小铜镜,在李萦身后,李萦随意瞥了一眼,点头。
李萦刚进娘亲的院落,就看见素姑一行人在库房门前一阵忙活,东西屋里屋外都是。李萦心中有所疑惑,想起趣儿与翠香的谈话,再看看那些物件大多是宫中御制,应该是和自己的姨母王后娘娘有关。
许嬷嬷眼尖,一见李萦进屋,便唤道:“萦儿小姐,赶紧进屋子里,今天风儿劲大,吹着人好生不舒服,快进来!”
李萦和景氏就坐,用膳。分案而食,相对无言。
天天如此,李萦早已习惯,食不言寝不语。用完早膳,景氏会和李萦聊一会儿,便放她回去。年年如此,日日如此。
今日,有些不同,这案桌上有胡饼。胡饼在京师刚刚兴起,宣帝好胡饼,京师皆食胡饼。胡饼,就是用火烤烙制成的芝麻炉饼,是北方少数民族发明制作的一种面食品。李萦不太喜欢,如果伴着汤的话,她还能将就。
“昨日接到你姨母的来信,你哥哥好事近了。”景氏说到这,神色和悦,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从小便养在姐姐的身边,自己也有两三年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现在又长高了没有,身旁的事务是谁在打理,现在喜欢吃什么菜,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景氏对大儿子李部的认知,只停留在他八岁那年。
李萦一听,喜笑颜开,由衷地感到高兴,笑道:“是要订亲了吗,哪家的小姐?”
李萦对素未谋面的大哥一直感到亲切,大哥李部常和二哥李陵通信,经常会送一些有趣的小玩意给她,血肉至亲。
“还在议亲,你姨母给了几分名单,我看个个都不错,心中没有个主意,寻思等你父亲回来,一起相看。”景氏如是说,男子二十成年,长子今年便满二十。婚姻者,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长媳地位之重要,要更为慎重。李部是李家的长子,倘若李敢是有爵位,便是李部继承。次子李陵也只能靠自己挣些军功,自己挣前途。想到承欢膝下的次子,景氏心里也是软得一塌糊涂。次子在战场上,刀枪无眼,她很是担心,但又给次子无限的信任。
“爹爹过几日便回来,娘亲你不要担心。”李萦软软宽慰道。
景氏微微一笑,打趣道:“我原本只是感叹,你大哥一下子就要议亲了。再看看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为自己打算!”
李萦引火烧身,当然赶紧推脱,道:“那二哥也还没成亲呢,何况我还等着我的嫂嫂们洗手做羹汤,先遣小姑尝呐!”那语气,理直气壮。
第五十四章 商议()
景氏看着李萦小女儿娇俏可爱的模样,十四岁是该谈婚论嫁了,早些时候公孙夫人还在自己眼前打听,相为自己的三子公孙季求娶。自己也只能含糊其辞,萦儿,她不属于郢都。可是就算没有公孙夫人,也会有陈夫人,白夫人出现。
“还有一件事必须跟你说说,我打算亲自进一趟京师,亲自主持你大哥的婚事”,景氏再道,“你大哥是长子,婚事要办的妥帖,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你跟我一块去。”
看着娘亲坚定的目光,李萦便知道这是既定的事实,娘亲要自己一同前往,这是为何?李萦不由得想起前一段时日翠香在门房里看到的节礼,公孙家和白家的节礼又比往年重。
景氏看李萦有些踌躇,道:“这次去京师长安,一个是为你哥哥筹备婚礼,另一个便是去京师游玩探亲。李家的根在长安,你大伯李青还在朝廷,这些年也是多亏的大伯照应。”
当年,李青本不同意李敢和景氏的婚事,拧不过李敢才答应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景氏想起李敢当年在李青跪下的场景,还是热泪满盈。
李萦从景氏屋里出来还有些恍惚。要去长安,为哥哥筹备婚礼,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等,只怕要一年半载。真的要去长安,去见大伯李青,大哥李部,不仅是李家人,还有娘亲的亲姐姐王后景氏,以及自己一丛表哥表姐表弟们。一想到那个小表弟刘嚣,她就感到头痛!小时候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希望他不是个记仇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