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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李部向景氏行礼。素姑悄悄地推了出去,在门外候着。
景氏连忙将李部扶起,想拍拍他的肩膀,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叹道:“部儿长大了,都高出娘亲这么多,这些年,你受苦了。”
李部身型有些蹒跚,“母亲还是如从前一般,时间都不曾在母亲身上停留。”
景氏望着李部温润的眼睛,李部像极了他的父亲。不熟知李敢的人,都道李敢是温润儒雅的君子,但李敢性情爽朗,眼里容不下沙子。李部继承了李敢的形,李陵继承了他的性子。这两个孩子都长得好。
“部儿,这些年都是从信里知道你的消息,连你的及冠礼都是大伯替你操办,真对不住了。”
“我很好,母亲。大伯和伯母都对我很好,姨母和太子也是对我照顾有加,我在京城过的很好,母亲不必担心。”
“好,我都知道。你的腿好些了嘛?刮风下雨是否还会疼,为娘寄给你的药是否有用,衣裳都合身吗?”
“母亲寄给我的一切,我都好生用着,腿已经无大碍。”
景氏望着李部的左腿,她在城门时就特别留意察看,见李部行路骑马都没问题,心里才稍稍安定。
“那就好,你姨母果真没有瞒我。不过,你以后还是要万般小心,不能粗心大意。我给你调的药贴要继续敷着,当作保养。你父亲也是一身伤痛,还不好好爱惜自个的身体,看着我也是痛心。”景氏又对作为将领的丈夫起了不满,总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惹一身伤,还不让自己知道。每次李敢一回家,景氏总要把李敢剥个精光,好好检查一番,该上药上药,该调养就调养。
李部知道。
“姨母一直对我很好,娘亲不必担心”,李部再次为姨母申辩。在长安这些年,大伯李青看着,姨母护着,他比一般富贵子弟还要尊贵。
“哪你的腿伤是怎么来的?”景氏执着,就是老母鸡无条件凶狠地护着小鸡的执着。
李部觉得好笑,他好像又回到从前,因为自己是长子,父亲对其严厉。母亲虽然不说,但也是护着自己的。
“阿娘,我很开心。”李部开怀笑着。
泪意一上,景氏在李部的怀里泣不成声。她的孩子就被她一个人丢在长安城里十二年,没有父母在身边,孤苦伶仃。有着大伯姨母在身边,又有何用,都是寄人篱下。她恨过,怨过,她只是一个平常的母亲。
李部手足无措,拿出帕子为母亲拭泪,唤道,“阿娘,不哭,我不是站在这里好好的吗!阿娘,不哭哈,阿娘,阿娘……”
景氏一见帕子,哭地更厉害些,那帕子是她亲手绣的。多少年了,心中的悲痛仿佛寻到了缺口,在此刻,尽情释放。
男子对女子的眼泪都会不知所措,李部只能轻声安抚,小声劝言。母亲的苦,他知道。
好一会儿,景氏才平静下来。素姑早打好水,在一旁候着。
宫里
第六十一章 安顿()
皇后娘娘正在椒房殿拿起绣棚,用在楚绣的技法,正一深一浅,一针一线地缝制一个香囊。眼里透露着认真劲,但手下却不听使唤,看着她蹙着眉头,便知道她不满意,麻姑候在一旁不敢轻易打扰。
麻姑已经收到消息,绣儿夫人和萦儿小姐已经进入长安城,皇后娘娘知道必定高兴。
一众女官摆桌子,点心茶水一一俱全,申正,皇后娘娘下午茶时间。
麻姑屈身行礼,“娘娘,您先歇息,今个儿奴婢亲手做的麻团,您尝尝。”
皇后这才抬头,看着麻团,有些糟乱的心平静些。“你今天这么好的兴致,那我可好好好品尝。”
皇后终于放下绣棚,女官给皇后净手。麻姑趁机看了一眼绣棚,干净凝练,技法却是比以前生疏。景氏两姐妹,技法一直是皇后略胜一筹。皇后自打进宫以后,烦心琐事不少,刺绣便渐渐放下。而景绣夫人年年都给皇后制作香囊手帕的,技艺自然增进不少。此消彼长,现在或许不相上下。
食不言,寝不语。麻姑静待皇后娘娘用完点心,虽然皇后并未多说,但从她的神情舒展情况看,还是满意的。
“用红豆做馅,甜而不腻,配上芝麻,确实让人胃口大开。下次芝麻可以多撒些,我喜欢。你再做几份,给太子王子公主们送去,特别是嚣儿,给他多送些。”皇后净手,女官为其奉茶。
麻姑笑言:“是,奴婢遵旨。”
皇后一想,又道:“太子和嚣儿的,要一样的。不过,你送去博望苑时,多呆一会。”皇帝给嚣儿册封开府,许多人眼红,但皇帝和王太后在,他人不敢说什么做什么。让麻姑去查看,也让自己心安。
麻姑从女官手中接过茶杯,亲自为皇后奉茶。低声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改怎么做。”又笑道:“这茶是前几日长沙王进献的,比之前的更为清新可口,如果用了油腻之物,正好可以用它解腻。”
皇后抿了一口,叹道:“茶是好茶。”
女官们已经退下,麻姑这才说道:“长沙王有孝心,隔三差五便进宫给娘娘请安,这茶也是长沙王特地吩咐的。”
皇后看着清新醒目的茶汤,心中又止不住地叹息,茶,她知道是如何来的。一开始,只有李萦喝茶。嚣儿喜欢泡茶,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茶,红的,黄的,黑的,他都来者不拒。满朝上下的大臣,深宫后院里的妇孺,皆知。市井传言,给长沙王送礼,其他的他可能不收,但好茶他一定会留下。
麻姑看着皇后沉思良久,茶都凉了。皇后这才发话,“阿绣到了吗?”
麻姑听了心头直喜道:“嗯,今日下午就进城了。”
皇后喜笑颜开,“终于把人给盼来了!下午进的城,算算时辰,她应该在府里了,今晚李青他们家必定叙旧。麻姑,你明日和湘灵出宫探视。对了,你做的麻团也要带上,阿绣喜欢的很。”
麻姑也有些小激动,“是是是,娘娘,奴婢遵旨。”
李萦正在李府的茶苑里转悠,翠香和芸香在屋子里忙着收拾,自己指点一番后便出来透气,身边只跟这针钰。
她一边走着一边捋清思绪,作为李家的老根据地,她是第一次回来。舟车劳顿,大半个月十几天的路程使她疲惫。但今日能看见嫡亲的大哥,她还是感到兴奋。大哥和父亲非常相似,不知道自己的大伯李青长啥样,是否和父亲相似呢?
母亲就说过大伯有三个儿子,长子次子皆及冠,就小儿子年长自己两岁,十六岁,也是个小大人了,希望都是好相与。怎么大伯家没有女儿呢,自己也好说话呀!李萦心中不由抱怨。
景氏李萦一行人进府时,宋氏便知道,毕竟只是一墙之隔。景氏和李部只说了一会话,景氏便上大李府与宋氏打招呼。李青为长,按理是景氏上门。
宋氏也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景氏,这一见着实让她吃惊。景氏和从前相比,少了一分青涩,多几分成熟韵味,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一身清爽,不见一丝凌乱,必定是好好梳洗打扮才过来的。
“弟妹,多年未见,你啊,还是一点儿都没变。究竟用了啥法子保养啊,快教教姐姐我。”景氏笑道。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景氏微笑中带着温和,她这个嫂子,爽朗利落,和平常的大家闺秀不一般,可不会扭扭捏捏。“嫂子,我平日里也没怎么保养,只是喜欢侍弄花草修身养性罢了。”她总不会说,自己长年作弄药物,某些药物确实有养颜美容的功效。
宋氏看着弟妹有些疲惫的神情,便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这舟车劳顿的,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侍花弄草,修身养性,美容养颜的事,日后再说。”
景氏起身,给宋氏行大礼。
宋氏连忙站起来,把景氏扶起。道:“弟妹,您这是?”
“多谢嫂子多年对部儿的照顾之恩。”景氏再拜。
宋氏用劲把景氏扶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都是什么啊!部儿也是我的亲侄儿,他与我的孩子一般大,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景氏眼眶一红,“多谢嫂子。”
“好了好了,幸亏你大伯不在,不然定以为我欺负你了。”
景氏破涕为笑,如花儿一般,“姐姐真爱说笑,还是如以前一般。”
“你大伯今晚去赴宴了,现下还不知道你们回来了,明日我们设下家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多谢大嫂。”
“对了,怎么不见萦儿?”
“那闷葫芦,一进府里就瘫在那里。我急着赶来见您,就由她了”,景氏打趣道。
“行,那我明天就拭目以待吧!”宋氏笑颜,她真心想见这个侄女。
晚上,李部为母亲和妹妹设宴接风洗尘,景氏早与一墙之隔的李青宋氏打了招呼,李青和宋氏决定在第二天为她们接风洗尘,皆是家宴。
第六十二章 叙旧()
第二日一早,景氏便带着李萦去大李府见宋氏。
宋氏一见李萦,白白净净的一个女孩子,确实也不爱说话,真如景氏所说的闷葫芦。行事礼仪,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这是,宋氏对李萦中肯的评价。个人品行,以后端看再说。总体来说,李萦就是个乖乖女,她给宋氏留下了好印象。
在宋氏面前,李萦是有问必答,如同在母亲跟前恭敬。景氏,在必要的时候帮腔。
“萦儿,你平日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呢?”宋氏一边热情招呼李萦用点心,也一边随意问道。
李萦正视着宋氏笑盈盈的眼睛,回道:“回大伯母的话,我平日里多跟着母亲学习庶务,料理家事”。李萦是挑着贵女的日常回答,她的日常是看书打盹喝茶找茬逗趣。
中规中矩的回答,宋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景氏在一旁看着,她这个女儿啊,在人前,自然是人模人样的。还是喜欢她给自己惹麻烦,做一些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
“弟妹,你把萦儿教的很好”。宋氏送钦羡的语气说道。并非真羡慕景氏的教育,而是景氏有一个女儿。
“哪里哪里,嫂子您这话可是折煞我。跟嫂子说句实话,这闷葫芦,平日里可没让我少操心”,景氏连忙转移话题。
李萦听着不对劲,赶紧撒娇道:“娘~”,声音拖的老长。
宋氏笑了,“好了,萦儿陪我们干坐这么久,该闷着了。等会儿,我让人带你出去转悠转悠。”
宋氏让侍女带着李萦去了小花园,李萦身边跟着针钰。
前头的侍女向李萦娓娓道来,花园里的立着的碑石石如何来的,李府的牌匾是哪个大家的手笔,这名贵的兰花是谁谁谁赏赐的,那棵大树是怎么来的。
李萦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侍女定是宋氏的吩咐才如此行事。李府自开国以来,便是勋贵之家,世家的底蕴放在那里,侍仆自有一套行事做法。
针钰警惕地观察四周,今日原本是翠香跟着来的,临出门时,夫人钦点了针钰。习武之人的警觉,让她时刻关注四周。
诺大的李府,李萦还是觉得自家的小李府亲近可人。四周不算空荡,但李萦还是觉得寂寥。
麻姑和湘灵午时出宫,慢慢悠悠地四处溜达后,未末便到达了小李府。这个时辰,景氏午睡该起了。
门房禀报时,景氏便知道是皇后的人。皇后已经在长安城里扎根二十多年,早已是树大根深。
麻姑和湘灵一进来,景氏和素姑等人便红了眼眶。
她们行礼时,景氏连忙将她们扶起。麻姑坚持,“礼不能废”。
景氏无奈,只能由她,麻姑的性子,她是知道的。
“娘娘非常想念您啊,二小姐!”麻姑感叹道,二小姐,是景氏出嫁前麻姑对其的称呼。又知自己一时口误,又道:“早该称将军夫人了,老身真是糊涂”,说着,拍打自己的嘴脸。
景氏连忙阻止,急切道:“麻姑,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还要这样见外吗?”景氏情不自禁地拉着麻姑的手,“你是看着姐姐和我长大的,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湘灵趁机岔开话题,“夫人,这是麻姑亲自动手做的糕点,您尝尝。昨日就听说您回来了,把麻姑奶奶激动的,整宿都翻来覆去的,天一亮就用皇后娘娘的小厨房做了糕点。您啊,真要好好品尝。麻姑奶奶这些年净待小厨房了!”湘灵的打趣算是把事给揭过去了。
素姑早就将茶水备下。吃啊,是最好的交际。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儿,景氏看着桌案上满满都是自己喜欢的糕点,热泪满盈。自从父母离世后,也只有她们了。姐姐与她,相依为命。一丛忠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素姑常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