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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颔首,“麻姑,把阿萦叫起来吧,吉时快到了。”
麻姑来到凉亭时,李萦已经坐起来了,只见她不停拍打颈部。“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凉亭睡着了?快,赶紧起来,不要着凉了。”
李萦只觉得颈部很酸,从前被刘嚣咬过的伤口发麻发疼的。怎么自己突然间就睡着了?平时自己睡觉时是要求无光无声的,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睡觉了,里面必有蹊跷。
麻姑扶着李萦,“小姐,快去正厅吧!吉时快到了。”
李萦放下心中的疑问,暂且去了正厅。到了正厅,李萦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了,一一拜见各位宾朋,坐在属于自己的席子上。
仪式要开始了,大伯母宋氏为李萦梳头。宋氏象征性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然后把梳子放在席子南边。
皇后慢慢走到李萦跟前,麻姑奉上罗帕和石榴金簪,“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然后,把金簪插在李萦头上。
宋氏心里纳闷,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是石榴金簪?石榴寓意多子,李萦尚未定亲,用如意簪更好。
李萦从麻姑手上接过与石榴金簪相配套的素衣襦裙,去房内更换。从铜镜中看见鬓发的自己,李萦自认没有差别。
“翠香,你看,换上这一身衣裳,还是原来那模样。”李萦打量自己。
“小姐,和原来不一样,你现在是大人了。”不在是在景氏下遮风避雨的小姑娘了,翠香默默在心里叹气。“对了,方才您不在,我已经将公主和嫂嫂们的礼盒放好。晚上,你就可以清点,全都是金光闪闪,保证你看花眼。”
“你这个小财迷,能不能想些别的,眼里只有金子。”李萦备逗出笑意。
翠香无奈道,“我眼里不仅有金子,还有石榴石和孔雀石呀!”
“好了,别耽搁这么久了,我们该出去了”。
“好的,小姐。”
李萦出了房门,在众人面前行走一圈。
当中,刘英笑着最欢,嘴角的欢喜满满溢出。
李萦再次面向皇后,大拜。
皇后高声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受天之庆。”露出难得的笑容,看着亭亭玉立的李萦,筹谋这么些年,李萦总算长大成人。
李萦向在场所有的参礼者作揖以示感谢,礼成。
按规矩,皇后和公主等人是要留下来用午膳的。因为李萦还在孝期,不宜喧哗,礼成之后,她们都上了马车,各回各家了。
钱氏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松一口气。
李萦已经换回常服,躺在逍遥椅上,礼成之后,一直感到不适。哪里不舒服,又说不上来。
翠香以为李萦小姐累着了,便为她泡了一壶茶,解乏。“小姐,你方才去哪儿了,让我一顿好找,幸好你在吉时前赶了回来,不然,皇后那里就不好看了!”
李萦狐疑,“我就在凉亭里,你没看着吗?”
翠香摇头。
“原本,我和皇后娘娘在小花园里散步,没一会儿,皇后娘娘累了,我们就去了两天里头歇息。我刚喝上一杯茶,然后我就醒了。这,不对!”李萦一把从椅子上坐起,突然一阵眩晕,李萦一天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啊!小姐,你怎么了?”翠香连忙扶起李萦,她的惊呼引的外面的丫鬟纷纷进来,一群人七手八脚把李萦抬上床榻。
翠香连忙让舒玉禀报钱氏找郎中,芸香为李萦盖上被子,却惊呼一声“啊!”
翠香不解,“又怎么了?”
芸香颤抖回道,“血”
翠香一把掀开被子,李萦身下的被子都被血浸透了。“快,把小姐扶起来!”
两人又把李萦扶起来,发现李萦身上没有伤口,那血是从哪里来的?
不对劲!
“翠香,你看!”芸香惊喝道,指着李萦右手,那里有一个细长的伤口,就在羊脂白玉镯子底下。
翠香用帕子紧紧将伤口包裹,血缓缓止住。
钱氏赶到李萦屋子时,只看到李萦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连忙让郎中诊治,林郎中仔细查看,李萦是失血过多导致昏厥。幸好血止住了,又将李萦右手重新包扎,开了几副方子,都是补血调理的药物。并嘱咐道,病人要好好休养,没有多问就离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昏睡()
李萦脸色苍白躺在床上,钱氏脸色不虞看着一屋子丫鬟。
以翠香和芸香为首的一丛人大气不敢呼吸,生怕钱氏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为了不惊扰李萦的休息,钱氏在示下的小花厅面见翠香和芸香。“究竟是怎么回事,翠香,你说!”
翠香落落大方行礼,“回夫人的话,小姐的及笈礼结束后就回房休息,没一会儿就晕倒了。我们连忙把小姐扶上床,这才发现小姐身上有伤口。”
“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奴婢不知!”
钱氏倍感蹊跷,李萦今日并无异样,不喜不悲。郎中说,伤口很深,切口很齐,类似于匕首一类的物件割伤的。但就在丫鬟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匕首从何处来?“芸香,你说说看!”
“当时我听见翠香的呼叫,我就跑进去,就已经看到小姐倒在地上。”
“之前可有什么争执异样之类的?”
芸香看了一眼翠香,翠香神色如常,“没有。”
钱氏狐疑,还是等李萦醒来再作定夺。
傍晚,已经是护国侯的李部和李陵回到府中,听闻李萦受伤的消息,满是忧心。
“大哥,我们还是先看看萦儿怎么样了吧!”李陵提议道,无论如何,先看看人怎样。
兄弟俩联袂来到茶苑,钱氏随后。
可是李萦还没有醒来。
看着妹妹躺在床上毫无生息的模样,李陵很是担心,不由自主将手放在李萦鼻子下方,有着萦弱的鼻息,李陵才没这般担心。
李部的眉头都快夹死几只苍蝇了。
钱氏看情形不对,“都是我的不是,没有照顾好萦儿妹妹。”
难得的,李部没有安慰,脸色暗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自家的府里还会受这么重的伤,连是谁做的都不知道!”
钱氏没有见过丈夫如此凌厉,面色惨白。
“这都多久了,怎么萦儿还没醒,大夫是怎么说的?药吃了吗?”李部继续询问。
钱氏自感委屈,也不说话。
若非帮着解围,“回侯爷的话,林大夫来看过了,只说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药方也开了。因小姐昏迷不醒,便勉强灌下一碗药。”
李部怒道,“我是问你吗!”气不打一处来。
钱氏和若非连忙跪下,求李部息怒。
“好了,大哥,先让她们出去吧,不要惊扰了萦儿歇息。”李陵劝道,并给了李部一个眼神。他握着李萦右手,那里包扎的严严实实的。
“你们都先下去”,李部终于发话,钱氏和若非退下,带走了一帮奴仆。
待她们走后,李部问道,“你可有发现?”
李陵点头,叹道,“我们应该让阿萦回去郢都。”
李部不解。
“大哥,你忘了吗?我们的三弟是怎么没的?你又是怎么来到京城的?阿萦手上的伤多半是拜她所赐。”李陵痛心道,“阿萦手上的伤,是巫祝所致。”皇后,她又想要阿萦做什么!
“不会的,她没有这个能耐。”李部否认。
“她没有,难道就不能让别人去做!”李陵反驳,“十月十五,她可是召了很多巫祝之人。那些人,比不上娘亲。”李陵一点一点拆开绷带,李萦的右手光洁无瑕,没有一丝一毫受过伤的痕迹。“娘亲让阿萦受了很多苦,所以她也一直宠着阿萦,可能是希望有所弥补。但是现在,姨母是想要阿萦的命啊!”
李部如同石化一般,良久才说道,“她这样做,无异于杀鸡取卵。”
“养鸡人都没有,看着鸡日益消瘦,还不如一刀宰了,营养才不致于流失。”李陵冷静道。
这回,李陵可就想错了。皇后只不过是想要一点血,本来是无大碍。只是楚服,一来技艺不精,二来有了私心多放了一些自己留着用。皇后万般都不可能做出杀鸡取卵的事,她还要留着李萦来牵制自己的儿子。
“阿萦的身子,是娘亲一直用药养着的。我想知道,阿萦的血,有何用处?”李部不解。
李陵苦笑,“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阿萦的血是可以当药引。”李陵没有忘记,阿萦刚醒来的那一晚,景氏就放了满满一碗血。“好了,不说这一些了,我们现在是要想尽办法避过各路耳目,让阿萦平安。”
“就算阿萦回到郢都,皇后的一纸诏书,也可以将阿萦召回京城。”李部摇摇头,“这样不妥。”
“先让阿萦离开京城,其他的慢慢再说。阿萦不是要守孝三年,我们可以用这理由让阿萦现在郢都待三年。三年一满,立刻让阿萦在郢都成亲。只有阿萦成亲,就对姨母没有利用价值。”李陵解释道,“阿萦必须要先回郢都,她的身子只有回到郢都才能好转。”
“满百日重孝我就寻个借口让阿萦回去”。
“好”,李陵重重的点头,“大哥说的极是,此事宜早不宜迟,离百日还有十来天的功夫,我去做些准备。”
“还有一事,阿萦什么时候能醒,现在都两三个时辰了!”李部担忧道。
“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她的身子消耗极大,这个真说不准。”李陵为李萦掖被子,“总会醒的。”
两人退出李萦的闺房,让翠香芸香等人好生照料,又一同去了书房。
让兄弟俩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出房门,梁上君子刘嚣从横梁跳下,他全听见了。
刘嚣坐在李萦床头,仔细端详李萦,她是真没醒,就在床上一动不动。李萦啊,李萦,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他把李萦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这感觉特别不真实。刘嚣真想就这样吧,一辈子都不要松手。一想到李陵所说的让李萦嫁给其他人,刘嚣心里就一阵燥热。
李萦,只能嫁给他,他护李萦一生周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包括自己的母亲。李萦,你这一生,只能留在我身边,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你,别想逃!
此刻,李萦就被禁锢在刘嚣怀里,一无所知,面容安详。
第一百一十七章 醒来()
李萦从昏睡中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翠香连忙将李萦扶起,李萦喝下一杯温水,身子才好些,“我这是怎么了?”
“大夫说,小姐是忧虑过度,郁结于心,再加上近日操劳,才会昏倒”,翠香信誓旦旦说道,说着侯爷吩咐过的话。
李萦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记不清昏迷前发生什么事,狐疑道,“是吗?”
“小姐,当时可吓坏我了,你就一头栽倒在地。我一个人扶不起来,幸好芸香等人过来帮忙。”翠香生动描绘当时的情景。
咕噜咕噜,李萦肚子里发出饥饿的呐喊。翠香连忙道,“我这真是的,小姐你都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我去弄些吃的给你。”
李萦颔首。
等翠香离去,李萦从床上坐起,头昏沉得厉害,越发回忆越发昏沉。
门“咯吱”一声,有人进来了,还以为是翠香,李萦听着脚步声不对,抬头一看,是李陵。李陵他一得到李萦醒来的消息,就过来茶苑。
“阿萦,你可醒了”,李陵声音之中带着欢喜。
李萦自嘲一笑,“这身子不听话,我要寻个机会好好收拾她!”
李陵苦笑,“你啊!到时候我来帮你代劳。”
“可别,我还是自己来的好。”李萦连忙婉拒,李陵的地狱式训练她可受不住。“二哥,你最近都忙活什么,总是不见人影?”
李陵正愁不知怎么开口,李萦这一问正中下怀,“我这不是为你忙活?”
“我?”李萦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李陵刮刮李萦的小鼻子,小姑娘长大了,鼻子比原来高挺多了。“等重孝满百日,你要回郢都一趟,要将娘亲的物件送回故乡。娘亲是郢都人,也该让她魂归故里了。”李陵拍着李萦的肩膀,“阿萦,你去了郢都就好好养好身子,多住些时日,不用急着回来。”
“哪你呢?和我一起回郢都吗?”李萦不解,觉得李陵话中有话,“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李家世代出名将,满百日后,我也会去南疆,继承父亲遗志。”李陵解释道,“没有什么变故。京城规矩大,还是在郢都自由。你回去郢都,就做你想做的事,没人管着你!我呢,皇上把原来郢都的安南将军府邸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