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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午夜（）
洛念想杵在门外，手悬在半空，准备敲门，迟疑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转身离开。
午夜街市，灯火阑珊，行人寥落，自动驾驶的新能源汽车，飞速穿梭，快得看不清模样，只见一条条灯影，犹如战斗机的尾焰。洛念想静静地躺坐在车内，思考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天际互联系统对金蝉病毒早已产生了抗体，金蝉怎么优化和升级，都无法攻破天际互联系统的底层核心防御，然而它却能够使娇娃体内所注入的最新版的系统竟然陷入瘫痪，必须重启才能恢复正常，能够说得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系统在受到攻击之时，负载太大，超过了机身内存；然而天际系统预留足够的运行内存，这不能排除铜雀病毒的寄生使得系统的臃肿，从而导致严重拖机，悲哀的是，这一切仅仅是猜测的层面。
苦恼的洛念想又想到时空穿越项目，这一项目在拟案之时，唐总就明确表示有很大的风险，一定要谨慎，预计五年完成，可为什么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打开了穿越之门，有些操之过急，如果真的如娇娃所说的那样，贾乐善是青花族的后裔，急于拯救神族，那么负责时空机建造的机械工程总监赵灵只需要把这个情况反馈给总裁办，没有必要去自杀，或许这与唐总身处何处有关。神秘人说百州集团已非唐总所掌管，而是由铜雀控制，赵灵或许早已发现，她不可能向一个入侵者申诉，从而心理压力巨大，无力掌控局面，所以选择自杀，引发社会的关注和相关机构介入，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然而赵灵一死，由他洛念想来继任职位，这经过了总裁办的审批，苏小小虽然有整个集团人力资源的裁决权，但是总经理以上职务，必须由唐总复审之后才会落定，赵灵的丧事未办，唐总怎么可能毫无情义，让人立即顶替她的位置呢。这几件事都指向着一个可能性，真如神秘人所讲的那样，百州已非唐总所掌管。
假如真的是铜雀接管百州集团，那么所有近几年开展的新项目，都将是为铜雀不可告人的目的服务。
洛念想细数了一下近五年开展的项目，其中人脑通讯、dna、太空探索、粒子生物打印、楼宇系统、时空穿越是六大重点项目，围绕着这几个项目的重大事件，时有发生，前不久收购菲德林医院、今天又与西部航天签约启动鹿台项目，这在百州的历史上，都是惊世骇俗的举动，然而在苏小小手里，简直就是信手捏来，如同儿戏。
“dna项目会不会和菲德林医院有什么关系？”洛念想自言自语着，孰不知车载系统智能助手小乔投影下来，肯定地回答说：“菲德林拥有全世界人口百分之六十七的dna信息，覆盖所有人种、所有国家地区，dna项目，以选择最优秀的基因元素，创造最优的生物基因，绝需要庞大的nda信息储备，二者的关系，就是如此简单，洛总，你感觉小乔的推段如何。”
“非常正确，但是我觉得这里面有缺失，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
“噢，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选择美美的睡上一觉，把这些浪费脑细胞和精力的问题，放在第二天精神状态最佳的时刻去想。”
“是啊，好了，不想了。到家后记得叫醒我。”
“当然。”
洛念想脑子沉沉，昏昏欲睡之际，向窗外瞟了一眼，却看到几个穿得奇形怪状，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青年，围着一个人，动手动脚，在灯光下照耀下，可以看得出被围的是一个穿着彩色长筒袜的女人，正起脚踹向一青年的裆部，可她没有得逞，反而被这个青年往脸上摸了一把，洛念想立即命令小乔将车速放慢，才从人缝里瞧清，那个女人，不，那个女孩正是贾思珍。
已是午夜，女孩还在外面游荡，真不知天高地厚。
贾思珍在电玩城里，痛痛快快地过了一把瘾，时间已是深夜，自己的玩伴，不知什么时候，一声招呼也没有，就悄悄回去，她就只有一个回去，可是刚走出电玩城，就被几个游手好闲的青年搔扰，甚至遭到非礼，在游戏中可以雄霸天下，唯我独尊，可是现实中，她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发觉自己被这个几个不良青年往小巷子里面围，越发的心急和害怕。
“你们干什么！”
声音是从车道处传来，虽不洪亮，但很低沉，细思之下，有些气虚。
然而五名不良青年，做贼心虚，寻声齐头望来，一名男子，是一瘦高个子，似乎腿脚不利朗，看模样不是执法人员，这真是虚惊一场，只有他一个人来，他们故态复萌，停靠着路边的豪车，让他们稍加收敛，然而这个瘦高个子直冲着这边来，不仅没有减速，反而速度越来越快，有泰山压顶之势，五人有些心怯，互相瞄了一眼，好像看一看同伴还在不在。
随着那人的靠近，贾思珍已经看清来人是洛念想，惧怕顿时消失，跳着蹦着从人缝里挤出来，一边喊叫：“表哥，表哥，你来得正好，这几个人欺负你妹妹呢？”
“到车里去！”洛念想指着身后，命令她到车里去，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仍旧直奔五名青年。
“看他嚣张得狠哈，我特么的就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一健壮少年不屑地骂着，捋着袖子当先迎上去，其余四人似乎被壮了贼胆，也傲气冲冲跟上去，两人已甩开伸缩棍，棍端闪着蓝色的电光。
快速逃入车里，偷偷拍摄的贾思珍，见此情形，突然害怕起来，连忙报警，天那，这里竟然没有任何信号，于是打开车窗，立即呼喊：“表哥，很危险，快点走吧。”
这时，双方相接，对方勾拳已经迎面而来，洛念想却不躲不闪，好像就是要寻求一顿暴打一样。
“咚”得一声，水磨石的地面，被砸裂开来，又一个洛念想，从天而降，双眸火红，深邃阴森，如同恶魔的双眼，为首青年的拳头凝固在空中，手腕这个恶魔死死的抓住，虽然内心惊恐万分想要挣脱，可是手腕剧烈的痛，让他浑身无力，往下瘫痪，可是对方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若不是他用另一支敢紧抱着对方的手臂，手腕将要被折断。其余四人见状，吓得面如死灰，连滚带爬地四处逃散。
第34章 机器人的秘密（）
“从天而降”的洛念想，不是娇娃又是谁呢？
它沉声怒斥不良青年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青年吓得吱唔不出话来，拼命的摇头之后，又努力的点头。
娇娃拥有人脑通讯技术中的弱信号通讯技术，他感觉到了这个青年内心极大的恐惧，它明白他摇头，是因为他的确不认识它，而后来又点头，代表着他会记住面前这个征服了内心，以后永远臣服的人，也就是它娇娃。
娇娃将手抬起来，那青年不得不忍着疼痛，顺从地站起身来，把脸迫不得已地凑到它的面前。
“记住，我就是一魔鬼，我明天还会找到你，那个时候，我不希望看到的你，仍旧是这副德行，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青年怔怔地点了点头，喘息着说：“我知道了，我会把头发减了，洗掉纹身，不在街头游手好闲，回去好好工作。”
“混！”娇娃怒喝一声，将手一推，少年跄踉摔倒在地，慌忙爬起来，卑恭道谢，寻路离开。
立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洛念想，脸上显露出冰冷的笑意，淡淡地说：“全城都在严密戒备，还是没有将你抓捕归案。”
“你真的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娇娃也露出同样的表情，看着洛念想，此时它的双眼已经恢复了正常。
洛念想没有回答它，而是继续问：“你的审判完成了吗？”
娇娃向着洛念想的车走了三步，注视着车内贾思珍的一举一动，淡淡说：“审判才刚刚开始，不过遇到一些麻烦，贾乐善喜欢独来独往，行踪十分诡秘，就连它的家人也未必知道，赵灵直接给我的信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那么我只能靠我自己。俗话说祸不及妻儿，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胁持他的女儿，逼他显身。其实我刚才正要英雄救美，谁知你就出现了，想必你在下车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我。”
洛念想的确在一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娇娃在楼上的展窗上，一动不动地坐着，像服装模特一样，可是没有想到的，机器人娇娃居然拥有人类的“向恶”思维，通过绑架贾思珍来要挟责乐善，这不禁让他怀疑赵灵死之前的安排是否妥当，他不能不本着职业道德和做人底线，去劝阻娇娃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做是不道德的，而是违法的。”
娇娃摇了摇头：“我是机器人，如果做错了，造成了人类社会的损失和伤害，依照法律来讲，属于机械故障和产品不良的范畴，无法用人类的法律来规范和限制机器人，如果说道德上来讲，我可能是有些不道德，然而比起贾乐善的行径，我这点不道德，就微不足道了，就说呢，洛工，不，据说你现在已经替代了赵灵的职位，还没有恭喜你呢？”
洛念想微微摇头，嘴角扬起，满脸的讥笑，“无论今天我说什么，就都要把贾思珍带走吗？”
娇娃转过身来，耸了耸肩，将两手摊开，一边往车那边退去，一边回答：“是的，我必须这么做，请你不要阻拦，免得伤了和气。”说着已经来到了车门前。
躲在车内正在拍摄的贾思珍，被眼前两个“洛念想”惊呆了，相比之下，她更喜欢那个健壮一点的洛念想，她根本没有思考过，怎么会有两个洛念想，更不知道两个“洛念想”正在围绕着她的去向而进行思想较量。娇娃走过来，她有些兴奋，拼命地给它拍特写，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向她逼近，只有一门之隔。
正当娇娃抬手伸向车门的时候，轿车突然启动，快速向路心平移，进入快车道，紧接着一辆轿车，拉着长笛，闪着远光灯，从中间车道疾驰而过，就此一秒钟的间隔，载着贾思珍的矫车，已经消失不见。
娇娃又怎能不知道这是洛念想要阻止它才这样做的，所以它在汽车启动平移的时候，并没有强行扑上去，而转身过来，对着洛念想傻笑得像一个被人抢了的士的尴尬老人，然后迈着十分悠闲的步子来到洛念想的跟前，扬着眉毛，面带微笑：“不知道有没有遇到过一种体验，就是你在做某件事，或者做某个动作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样，却永远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做过？”
洛念想若有所思地问：“什么意思？”
娇娃畅怀一笑，像老朋友一样，拍打着洛念想的肩头：“你不要总是揣摩我，难道机器人与人就不能成为彼此坦露胸怀的朋友吗？我觉得你若能这样做，有一些事更容易去完成，则才我只是单纯地问一下，没有任何意思。”接着，它又神秘兮兮地说：“刚才，我要去打开车门，轿车突然滑入路中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种情况，好像发生过，就像以往在我的身上，发生过一样，非常真切。但是这不合符逻辑，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生活过，这次算是初来乍道的，赵灵为我储者的信息，都是有目的性的，并没有这些东西啊，所以我感觉到非常奇怪，我为自己越来越类人化，而感到无比的苦恼，因为这让我脑子里存在于太多的疑惑，你是知道的，机器人系统时是不允许存在不成立的理论和不完整的逻辑的，可是我又无法自行删除这些疑惑。”
洛念想觉得娇娃正在和他闲扯，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这个兴趣，于是直截了当地问：“你为贾思珍而来，现在她已经不在这里，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不走，你等着警察来抓你吗？”
“非常感激你的关心，我现在很安全，我倒是感觉你没有安全感，甚至整天生活在恐怖和焦虑中。”
洛念想被一言命中要害，感到一阵不安，想把娇娃打发了，然而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可能你早已经发现，我体内的天际互联系统，已被我启动脱机模式……”
“什么？”洛念想惊讶地问：“你怎么可能改变天际系统的模式，这不可能的？这样以来，机器人的行为，就不被监控，存在着安全隐患的。”
娇娃哈哈大笑：“看来在你的内心深处，根本就不相信天际互联系统是绝对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