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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花容-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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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婚后,她一定要做一个好妻子,做一个好媳妇,她要好好补偿他。

    秀筠看着哥哥,认真道:“哥哥放心,不会的,妹妹心里有数,再说,洛公子也不是那种人。”

    李晏平用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他不是那种人?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才见几次面就和你拉拉扯扯的,大半夜的还敢闯你的闺房。下次我见到他,决不轻饶!”

    秀筠笑着依偎在哥哥肩上娇声道:“好了嘛,妹妹当然知道哥哥是为我好,就请哥哥原谅洛公子这一次嘛,人家又没有做什么。”

    李晏平笑着伸手往秀筠的鼻尖儿上一捏,道:“你呀,真是女大不中留,现在就向着他说话了。”

    周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已经是辰时三刻,李典和尚未下朝。梁氏紧随其后,打量着周氏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嫂子,你说二房的那幅画,是什么人偷去的呢?江湖上不是都知道那幅画已经失传了吗?”

    周氏眉头紧锁,道:“按说除了咱们家人和二太太的父亲,就没有别人知道了。王老爷都死了两年多了,还有谁会说出去呢?不会是你们家老四喝醉了酒乱说吧?”

    梁氏忙道:“哎呦呦,我的好嫂子,我们家四爷平时再不着调,这么大的事心里还是有数的。我看都是二房那几个人又臭又硬,软硬不吃,早把那幅画交给三爷,也不会这么白白的落在外人手里。

    不过,看今天二太太和晏平的样子,的确是伤心过度了。也是,连老爷的遗物都弄丢了,我看她将来还有何脸面见二爷。”

    周氏烦躁地揉着太阳穴,道:“我也是一时着急,随口一问,你别多想。事到如今,也只好等老爷回来再做处置了。那个姓王的那么多陪嫁的店铺,一分钱也不拿出来贴补公中,他们一房主仆二三十个人,只知道吃白饭,连一幅画也舍不得。这回报应来了,咱们拿不到的东西,他们自己也保不住。”

    梁氏绕道周氏身后,亲自为周氏捏着肩膀,一眼瞥到窗边桌角上有一封打开了的信。信封上没有字,信纸上的字虽然看不清,但十分潦草,只有短短几句话,一看就是什么人匆忙递出来的消息。

    如果是蔡婆子或是志儿,也不必费这个麻烦,难道真的被自己说中了?周氏这么快就行动了?那么如果昨晚是周氏的人干的,他们应该是已经得手了。

    哼,自己这么多年,低眉顺眼,殷勤伺候着,果然还是让人家防贼似的防着。人家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假装没有拿到,虚张声势地等着三老爷去逮捕逃犯。

    这也罢了,最可气的是,周氏还想把黑锅往她的四爷身上推,真是岂有此理!

    周氏对梁氏的怨气浑然不觉,对她的殷勤也不推辞。她靠在椅子上,仿佛十分疲倦似的闭上眼睛,任凭梁氏按摩着,只是轻声嘱咐道:“这件事,先别告诉老太太,吩咐好下人们,谁敢说出去,打折他的腿!”

    梁氏答应着,自己心里急着回去打探情况。这时看周氏累了,也不再言语,招手示意小丫鬟进来捶腿,自己便出去了。

    志儿正在向李典让回话,梁氏一进门便忙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第八十六章 家贼() 
据志儿交代说,他昨晚灌醉了书房里守夜的棋书,便一直藏在院子里观察动静。将近子时的时候,从房檐上跳下来一个黑衣人,撬开书房的门锁,进去了好长时间。等到他出来的时候,背上便多了一个黑包袱,看样子偷出来了不少东西。

    志儿本以为这就是三老爷派来的人了,自己的差事完成了一半,便想要回去睡觉。谁知一转身,就听见后面有动静,竟是又从房上跳下一个人来。这人也进了书房,不过很快就出来了,空手而归。

    这两个贼人都蒙着脸,天又黑,志儿根本无法辨认,所以他也不能断定到底哪个是三房的人。

    梁氏大惊,道:“这可真是一出好戏了,怎么咱们还没动手,竟还有一拨人等着呢?难道咱们家里的这点儿宝贝,还有外人知道不成?”

    李典让道:“莫不是三哥他们没有得手,到让别人抢了先?”

    梁氏道:“三嫂不是说已经打发人去给三老爷送信去了吗?你只出去打探三爷的行动,看看到底有没有真的通缉昨晚的盗贼,不就知道了?”

    李典让点点头道:“你说的有理,这会儿大约还没有下朝,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宫门外等着三哥,顺便探听一下送去的是什么消息。”

    李典让披了件鹤氅便出去了,临走时拿了两吊钱赏给志儿,嘱咐他好生办差,还有好处,志儿磕了头,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梁氏惦记着周氏的嘱咐,不知道梁老太太那里有没有走漏风声,于是也出了院子,往静怡园去了。

    翠烟的屋子安安静静的,掩着门,一个小丫鬟正在门廊下浇花。梁氏问道:“姨奶奶可起了吗?”

    小丫鬟道:“回四太太的话,老祖宗说姨奶奶有身子,可以不必早起。”

    梁氏心里暗暗骂道:“奴婢就是奴婢,没规矩的东西,仗着有身孕,在老太太身边也敢如此放肆,这个时辰了还在装死。谁还没怀过孩子似的,我倒要看看等这个孩子生下来,老太太和四爷还容不容你。”

    梁氏这几天因为惦记着那幅画,跟在周氏身边忙里忙外,愈发殷勤小心,一忙起来,身子反倒好了起来。再加上今天翠烟不在,眼不见心不烦,所以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她挺直了身子,脸上挂好笑容,便款款向梁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小丫鬟上前掀起门帘,梁氏进去一瞧,周氏已经在那里伺候着了,正在和梁老太太说话。

    梁老太太见梁氏气色大好,十分高兴,笑道:“我正和你嫂子说,老四媳妇身体不好,老二媳妇听说刚刚又病了,你们年轻轻的倒不如我老太太,一大早上我这里就空落落的,谁知你就进来了。”

    梁氏笑盈盈道:“我们自然是不如老太太福寿绵长,不过是些没福气的人罢了。筠儿和箬儿守在二嫂子那里,所以没来给您请安,您别怪她们。”

    周氏道:“我已经告诉老祖宗了,正商量着一起去看看二嫂。”

    梁氏道:“也不是什么大症候,晏平已经去请大夫了。我和三嫂去看看就罢了,何必劳动老祖宗?”

    梁老太太叹道:“老二家的服侍我一场,也服侍二老爷一场,尽心尽力的。二老爷不在了,我做婆婆的也该照顾她一些才是。”

    梁氏道:“二嫂子这些年的功劳和苦劳,我们也都是知道的,这两年三嫂子没少帮衬着二房。”

    梁老太太点头笑道:“就是要这样妯娌和睦才好。才起床,我也活动活动,要不吃不下饭,咱们这就去看看她去。”

    周氏和梁氏搀扶着梁老太太走到贤福苑,小丫鬟早进去传话了,李晏平和秀筠忙迎了出来。

    王氏面容憔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梁老太太忙按住她,问道:“好好的,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

    王氏道:“昨夜偶感风寒,今早起来便觉得头痛鼻塞,也不是什么大病,怎敢劳动老祖宗亲自过来看媳妇呢?累着了老祖宗,却是媳妇的罪过了,两位妹妹也不替我拦着老太太。”

    周氏笑道:“老太太夸你贤惠,这么多年辛苦了,非要过来亲自看看。”

    梁老太太道:“风寒是外邪入侵所致,只要用些祛风散寒的汤药,好生调养就是了。其实最难治的病是虚寒内生,若是五脏六腑本来就阳虚阴盛,不等外面的风寒入侵,自己就先垮了。

    这就好比一个家过日子,兄弟妯娌们彼此团结和睦,外人是不能打散的。若是从里往外烂起来,不用别人使绊子,再大的家业气数也尽了。所以人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摸不透梁老太太的意思。

    梁氏笑道:“老祖宗教训的是,自古以来,多少世家大族都是毁在自相残杀上。还好咱们家上有老祖宗教诲,下有秀筠她们姐妹和睦,中间有我们兄弟妯娌们团结,老祖宗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咱们家只有越来越兴旺才是。”

    这般明目张胆的谎话,让在场的人既心虚,又十分受用。大家纷纷附和着梁氏,秀筠道:“母亲托老祖宗的福,一定会长命百岁。”

    又说了一会儿话,周氏和梁氏送梁老太太回去了,出来时周氏便问梁氏道:“你听老太太的意思,可是知道了什么?”

    梁氏道:“老太太本是水晶心肝玻璃人,要想什么都瞒得住也难。不过既然老太太没说破,嫂子也只当老太太不知道就是了。”

    两个人各自回去了,都疑惑梁老太太那句“家贼难防”到底是指什么。

    吃过早饭,孔馨儿自觉人家出了事,自己不便留在这里,便来向王氏等人告辞。李晏平和秀筠、秀箬送了孔馨儿出来,秀筠故意拉着秀箬远远地跟在后面,让李晏平单独和馨儿说话。

    李晏平十分不舍,但也明白此时不便强留,只是问道:“馨儿妹妹与三妹妹素来交好,等她回来说句话再走也不迟。”

    馨儿摇头道:“不必了,已经叨扰了一天了,再说母亲一个人在家也怪孤单的。”

    李晏平平时办事也不是愚笨之人,但在馨儿面前头脑总是紧张得一片空白,此刻正冥思苦想再说些什么合适,却不知馨儿也在努力地斟酌词句,决定把憋在心里的一句话说出来。

第八十七章 关心() 
馨儿抿着嘴思量片刻,有些害羞地娇声道:“晏平哥哥,你。。。。。。你出门小心些,身边多带些人,还有筠儿姐姐和箬儿妹妹,你们照顾好自己。”

    她一直惦记着那天在彩韵亭听到的谈话,虽然年纪比秀筠小,但也并非完全不谙世事,她又本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其中的关系还是能理顺出来的。

    从早上听说李家二老爷的书房被盗,她的心就悬了起来。她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正如梁氏所说,是三老爷派人偷走了那幅画。如果真是这样倒也好,说明他们暂时还不会威胁到李晏平。

    可是如果那幅画是被别人偷去的,王氏嫁妆丰厚,难保不会有别的宝贝被他们知道去。

    万一三房气急败坏,利欲熏心,拿李晏平或是秀筠、秀箬做人质,恐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馨儿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这些话,总不能让人家知道自己偷听了家丑。按说她作为秀筠留下的客人,秀箬的朋友,临走时叫她们照顾好自己,本也是极普通的客气话。

    可她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梁氏那句“用李晏平换那幅画”,便觉得毛骨悚然,害怕不已。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了解了,总还会发生别的意外。

    至于筠儿和箬儿,她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才临时想起来的。

    李晏平听得明白,馨儿的关心是对自己说的,那一声“晏平哥哥”已然叫他心醉神迷,再看到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晏平的心更是化成了一汪春水。

    自从重阳节那天以后,馨儿对李晏平一直有些疏远,这让李晏平十分沮丧,后悔自己那天的唐突吓着了人家,反倒比以前更难以接近了。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馨儿却不知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略带羞涩,柔声细语,让李晏平惊喜万分。

    他不敢盯着馨儿看,眼看就要走到大门口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告别,恨不得这条路永远不要走到头才好。

    他不住地搓着手,不知所措,苦恼万分,只是勉强回答道:“多谢姑娘关心,请姑娘也多加珍重。另外,替我和筠儿问候令尊大人、伯母和兰儿小姐好。”

    不知为什么,“姑娘”这两个字落在馨儿耳朵里,却觉得分外亲切。她不由得抿嘴儿朝他嫣然一笑,点点头,便回头向秀筠等告辞。

    秀筠拉着她的手,停住脚步,在她的耳边低语一番,不知说了些什么。

    李晏平正被馨儿突然的笑容撩得心里发烫,痴痴地望着馨儿的身影,却发现馨儿站在秀筠身边,深深垂着头,雪白的小脸儿飞上红霞,渐渐的烧到了耳后。

    他知道这是秀筠在和馨儿摊牌了,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自己也不好意思,便别过头去,只作不知。

    馨儿松开了秀筠的手,一路低头不语,径直走出大门上了车,只是勉强和箬儿告别几句。

    李晏平一直看着马车拐出了街角,方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中午,李典让回来了,他满头大汗,脚步匆忙,梁氏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李典让也等不及丫鬟伺候,一进屋便先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连喝了几杯,方才坐下了和梁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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