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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斗篷,背三针、额三针又给乔真扎了上去。
徐夫人到底没敢再强,呆呆瘫坐在一旁看着女儿,心里只一个念头:“完了!”其余几位夫人小姐不免诧异,荥阳侯夫人罗氏小声道:“周家二姑娘原来会医术?”旁边邢夫人摇头道:“这却不知道。”说着又看刘氏。刘氏刚要否认,忽然想到玹哥儿的眼睛,迟疑道:“我家二妹妹似乎在栊翠庵学过些……”
那一干王孙公子原是紧跟着赶过来的,只看乔真情状不雅就都退开了些,都远远站着观望。福平郡王却只退了几步,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若瑾。李烨更舍不得走开,也就跟在赵昳身侧,听几位夫人有疑问,禁不住道:“周家妹妹自然会医术,还高明得很。薛侍郎家二公子不小心中毒,便是周家妹妹出手救的!”
众人不禁哗然,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会医术,还高明得很?再看看若瑾此刻的样子,丝毫不嫌乔真浑身脏污,认穴又准,下手又稳,绷着一张小脸儿倒真有两分名医的样子。顷刻之间,乔真似乎已经又平静下来。
若瑾可没注意到,李烨竟然在这里替她“扬名”,这一轮针刺下去,按理说乔真已该渐渐醒转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抿抿嘴唇,起出她背上的银针,沿中脉、照海、神门、关元、三阴交、足三里、太渊、三冲、膻中、血海一路再下芒针透刺。乔真早已停止了抽搐,却依然没醒。若瑾皱着眉头去摸她脉搏,该不会刚才折腾得时间太久,脑缺氧……忽然见乔真眼皮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心里暗暗有些明白,收了银针站起身来道:“乔小姐暂时没事了,还是赶紧把她挪到屋里换身衣服要紧。”想了想又道:“……还要再叫个大夫来看看,我刚才只是救急。”
刘氏早早备好了软轿在这里,连声道:“徐夫人快扶乔小姐上来,容安小舍都已准备妥当。”徐夫人失魂落魄地同着丫头连扶带抱把乔真弄上轿子,忙忙地去了。刘氏只来得及跟若瑾点一点头,也赶紧跟去照看打点。
若瑾一口气松下来,身子不由晃了两晃,丁香忙一把扶住她。夫人小姐们这才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乔姑娘真是有痫症吗?”“周姑娘竟有这样手段,是跟着栊翠庵师太们学得么?”陆敏却心疼地执起若瑾的左手,血虽已不再流,上面却极清晰几个牙印儿,又红又肿地涨起老高。
若瑾顾不上回答。她早没了披风,方才忙着救人不觉得,此时落了汗风一吹,只觉得透骨价凉,激灵灵打个寒战,脸色就有些发青,连微笑也几乎挂不住了。
却见福平郡王踏上几步,反手脱下自己身上的玄色乌云豹墨缎大氅,兜头就把若瑾罩在里面。不光众位夫人小姐,若瑾自己也吓了一跳,继而身上一暖,抬脸看时,直直撞进一双温暖的眼眸中。
第七十章 乔妃()
周家的赏花会就在这异样的热闹当中草草收场,还留给京城豪门贵妇们不少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乔贵妃的亲侄女儿,宣宁侯的嫡女,一向眼高于顶,看谁都是斜楞着眼从下往上打量的傲娇大小姐乔真,居然有痫症——羊角风!据说不但当众发作得厉害,还屎尿齐流臭不可闻,自花会过后到现在还不敢出门见人。
忠勇伯周家的二姑娘周若瑾不但有惊世美貌,十多年的清苦修行还让她习得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名头迅速压过了她的双胞姐姐。不少名门公子私下品评,说她才是才貌双全,能称得上京城第一美人。
可最劲爆的消息却是关于福平郡王赵昳。这位金光闪闪的钻石王老五,无数怀春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居然把官家钦赐的大氅披了周二姑娘身上,还亲自为人家裹伤,嘘寒问暖,极尽殷勤。让在场的一众夫人小姐又惊又妒,几乎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乔真早过了十六岁,大梁朝又奉行早婚,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就算没成亲也大多都定了下来。乔家却迟迟没有动静,皆因乔真对福平郡王那已不算是芳心暗许,简直全京城都无人不晓。宣宁侯乔威对这件事一直是默许,在他看来,有妹妹在后宫把持,四哥儿又争气,将来大位必是稳稳的。老七赵昳对政事向来兴趣无多,往后也得仰四哥儿鼻息,只要乔真想嫁,他就得乖乖娶了。到了那一日,女儿嫁过去他就得高高供起来,稳稳当当一个富贵王妃,又体面又风光,一辈子享不完的福!
算盘打得极精,却在这什么花会上出了纰漏。乔真有痫症是自幼的病根儿,除了相熟的太医同贴身的丫鬟,一向对外瞒得风雨不透。原想着等嫁了人,就被发现了也是木已成舟,谁知竟当众出丑。乔贵妃再是位同副后,说一不二,官家也不会叫心爱的小儿子娶个这样的王妃。恐怕不光是福平郡王,就是一般世家子弟也避之唯恐不及。宣宁侯夫人徐氏当天连夜就递牌子进了宫,请见乔贵妃。
乔妃其实不大看得上这个嫂子,一点事情就痛哭流涕地要死要活。可毕竟要看哥哥的面子,也心疼这个侄女儿,只好答应揽下了这摊麻烦事儿。答应归答应,真要办时却也头疼,乔真原本名声就不怎么好,再加上痫症,好人家的子弟谁愿意娶?那上赶着巴上来的都是另有所图,别说乔真,她也看不上。正是一筹莫展,宫女报说晋王殿下来请安。
当今官家成年的儿子就这么几个,连前头废太子算上,个顶个的一表人才。老七福平郡王自然生得最俊俏多情,可要论风度翩翩温文儒雅,还得说是晋王赵昫。若不是这个好儿子,乔妃还未见得能坐上贵妃之位,虽说元后薨逝之后她没能更进一步,可如今后位空悬,六宫大印就掌在她手上,也不过就差个名头。
“母妃今日气色越发好了。”看着儿子稳稳重重进来给自己请安,乔贵妃忙叫起来,关切道:“听前头说,官家近日把户部那些烂账都交了你处置,正是忙得不行。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
赵昫起身含笑道:“忙虽忙,母妃这里儿子也记挂着,几天不来,在外头做事儿也放不下心。”
乔贵妃听了自然心里熨帖,口里还笑道:“论理,孝也不光看这个。你媳妇昨儿还来,送了些山葡萄酒进来,我喝着很好。知道你们孝顺,眼下还是把官家交待的事儿做好,你好了,我在宫里自然就体面尊荣。”
赵昫起身恭敬听了,才又坐下,笑道:“才进来时,听扶柳姑姑说母妃这几日有什么烦心事,可是宫里有什么不太平?”扶柳是乔妃在娘家时的贴身丫头,跟着进宫这几十年,早升了正三品的令人,也是有品秩的女官了,最得乔妃信任。
乔贵妃叹了口气道:“如今宫里能有什么不太平?官家年纪大了,这些妃嫔们也早熄了争奇斗艳的心思,再清净也没有了。还不是你表妹的事儿。”
“可是乔家表妹?儿子也听说了。”赵昫闻言道。
“可不正是她?原来真儿竟有痫病,你舅舅舅母连我也一并瞒了这么多年,如今出了丑,仓促间要定亲事,哪有那么容易?好端端的去参加个什么花会,竟惹出这些事来。”乔妃提起这个就头疼。
赵昫接过宫女上的茶,喝了一口,才道:“周家这花会今年倒是热闹的很。连大皇姐跟老七也去了,真儿小小年纪自然爱凑热闹。”
听儿子提起,乔妃不由道:“说到这个,我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小七倒罢了,天天就爱些花儿啊雪啊的,一时兴起跑了去也不奇怪。荣庆那个孤拐性子,自……之后,除了进宫请安,平常最不爱应酬,怎么竟去了周家?”
赵昫目光沉了沉,又若无其事道:“皇姐原跟周家有些香火情,去一趟也没什么。儿子只担心父亲,他老人家这几日又没上朝,又不许我们去探望,不知到底怎样?”
“老样子罢了,”乔贵妃却不甚在意,“官家一到冬日就好犯头疼,你不是不知道。太医也没法子,说不是大病,却断不了根儿。再说,他年纪大了,前头这些事儿交给也放心得很,正好多歇歇。”
“哪里是单交给儿子,我虽掌了户部,兵部那些丘八们却都听三哥的。就是老七,看着惫懒,内里其实是个极聪明的。”赵昫皱了眉头道:“官家身子也还康健,母妃这话不可再说。”
乔贵妃笑道:“我这里说话无碍的。这满朝里谁不是看得清清爽爽,你们哥儿三个谁最当得大任,官家肚里也明白得很。”见赵昫又要开口,忙道:“好好,母妃先不说这个。只眼下真儿这事儿叫我犯了难,我儿可有什么人选?”
赵昫道:“真儿的心思儿子早就知道,只是老七那里自是不行。别说老七不愿意,官家那里也过不了关。还有个笑话儿呢,如今满京城传的是老七一眼看上了周家二姑娘,他还跑我这里叫撞天屈,说对周姑娘是敬佩怜惜,无关风月,我们都是些俗人。我瞧也只是他抹不开脸罢了。”
乔贵妃惊讶道:“无关风月?这风头如今都传到宫里来了,真是看上周家那丫头我看正好,周家现今这个情势,咱们彼此也都放心。”
赵昫点头道:“儿子也是这么说。至于真儿,我倒真有个人选。人才家世上没得挑不说,真儿也不委屈,舅舅舅母并母妃也都放心,正是四角俱全。”
“哦?”乔贵妃惊喜道:“是谁?”
第七十一章 婚事()
赵昫便轻轻说了两个字,乔贵妃闻言先是眼睛一亮,继而又迟疑道:“好是好,若是他,你舅舅舅母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了。只怕他自己不肯……”
赵昫哂然一笑道:“他是年轻爱美人,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真儿还不是个美人胚子?真儿的身份嫁给他当个续弦还是绰绰有余,就算身有疾患,咱们又不禁着他纳妾,他还有什么不足的?”
乔贵妃又道:“就算他自个儿点了头,你姨母那里还罢了,你姨丈……”
“姨丈那里自然也没问题,”赵昫接口道,“他是个明白人,姨母是姓乔的,李家跟乔家原本就是一荣俱荣。”还有一条他没说,武威侯李靖身为京卫指挥使,这位置至关重要。这些天李靖却和兵部尚书苏克己走得甚近,谁不知道那个苏老匹夫是三哥赵昶的死忠,这个姨丈历来奸猾,莫非打了左右逢源的主意?脚踏两条船,不论将来鹿死谁手他都能春风得意?
赵昫心里冷笑一声,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母妃只管叫姨母进来说给她,再没有不成的。今日是晚了,明天吧,这事定得越快越好,尘埃落定,自然是非就少了。”赵昫接着道。
乔贵妃看着儿子,问了一句:“这么急?”“急倒也不算急,只是听说兵部那个苏尚书有意要把女儿许给李家,若真让他们说成了,咱们岂不白费了这场心思?”赵昫笑道。
“苏……克己?”乔贵妃又不是对前朝一无所知,闻言也变了脸色,冷笑道:“他李靖存的什么心思?打量小妹好性儿,就敢公然不把我乔家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他也该敲打敲打。别瞅着天上这块云那块云,他李家头上就只有一块云彩下雨,那就是你晋王,是我乔家!”乔妃眼睛里精芒一闪,轻轻笑道:“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母妃,今明两天必定就妥当了!”
赵昫温温一笑道:“儿子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这也是为他们好,我这里也不是必要他们帮衬。只是再纵容下去,真有一天儿子要学了那郑伯,都是一家子骨肉姻亲,也太不好看相。”
自己这个儿子看起来温温存存,平常连蚂蚁都不肯轻易踩死,可乔妃知道他其实骨子里从来都不是什么慈悲善人,真惹得他动了手,那妹妹一家……乔妃心底轻轻打了个寒噤,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笑道:“听人说户部这几天闹得鸡飞狗跳的,究竟为着什么?也别把这些老臣逼得太过,官家那里也不好交待。”
赵昫正是为着这个闹得心烦意乱,在外头只强撑着,到母亲这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着北边儿的战事,母妃也该听说,北戎昆夷部的老乌维薨了,新上来这个头曼单于原本不起眼,硬是踩着十七个兄弟的尸骨上了位,是个心狠手辣的。今年那边儿又遭了旱灾,他的部众都要饿死了,饿狼一样眼睁睁看着咱们呢。若不是定北王在黑河子打退了他们几次,这会儿只怕都冲进定州了。”
乔贵妃道:“这本该兵部烦心,怎么户部……?”
赵昫苦笑道:“打仗历来打的就是钱粮。指望兵部那些人,”他不禁冷哼了一声,“咱们大梁承平已久,这些什么将军,除了窝里斗,伸手问朝廷要钱,有几个会打仗的?像定北王叶鹏那样的,压根一个也找不出来!”
“叶鹏再能打,也要有钱才支持得下去。那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