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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又近,要上山去机会多得很。你若有心,下次多备些点心就是。”若瑾笑道。
马车车厢忽然微微一晃,这路本来崎岖不平多颠簸,若瑾同丁香都不在意。连翘却觉得不对,悄悄伸手将车帘挑开一条缝往外看去。
坐在前头驾车的已不是忠勇伯府那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却是个人高马大的陌生人,车夫竟赫然已换了人!
连翘心里一紧,这人只看背影就不是易与之辈,腰间斜斜挂着一把奇形鈎镰,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是察觉到连翘的目光,那人回过头来,脸上蒙着面巾,还眇了一目,冲着车里仿佛还笑了一笑。
连翘急忙放下帘子缩回去,紧张地思索着对策。若瑾已发觉连翘面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连翘在腰间一摸,围在腰里的竟是把软剑,抖一抖雪亮如银。面对若瑾丁香愕然的目光,连翘低声道:“咱们碰上麻烦了,外头驾车的是个练家子,看样子武功不弱,也不知能不能脱身。”
丁香吓了一跳,忙伸手要掀帘子去看。连翘忙止住她道:“他像是要把马车驾到偏僻地方去,车速还不算快。待会儿我趁他不备跟他缠斗,你护着郡主伺机跳车。”
“跳……跳车?”丁香叫连翘几句话说得脸色发白。
若瑾却知道不是情急之下连翘不会这么说,定是外头那人她没把握能对付。为什么会有人来找麻烦?她今天这辆马车虽不起眼,却还带着忠勇伯府的标记,哪有不长眼的杂匪轻易敢下手。
可此刻没时间让她理出头绪来,见连翘一晃软剑就要攻出去,若瑾忙一把拉住她,紧张地问:“那你呢?”
连翘回头一笑道:“郡主不用管我,跳车时千万护住头脸。往人多的地方跑。”
连翘其实身手不错,不然月流风也不能把她派到若瑾身边。那独眼汉子也料不到几个娇滴滴的姑娘家里竟有个会功夫的,仓促之下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是这人却像有横练功夫在身,且膂力过人,连翘一连刺中他几剑,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连翘毕竟是女子,走的奇巧路子,马车前能有多大地方,根本腾挪不开。一个躲闪不及就叫鈎镰勾住了右臂,软剑顿时脱手,整条胳膊都叫鲜血浸得红透,右手已是废了。
连翘一咬牙,左手在怀里一摸,一把铁蒺藜兜头撒向那人。寻常暗器根本不在这人眼里,可这些铁蒺藜黑漆漆的毫无光华也不知染了什么毒药。这人不料连翘如此缠手,也只得向旁边闪开。
连翘却像早料到了,又是一团粉红色的烟雾等在那里。这颜色如此诡异,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人无奈只好纵身向上一跃,连翘看准时机合身朝他扑去,左手腕一翻又一把匕首直刺胸腹。
两人顿时翻滚着一齐跌下马车。百忙之中连翘还不忘大喊一声:“还不快走!”
眼看连翘根本不是那独眼汉子的对手,只仗着花样百出缠得一时。加上打斗许久,缰绳松散散落在一旁,马也渐渐有些失控。若瑾心一横,转头对丁香说:“跟着我跳。”
说完,看准道边草地,闭上眼就跳了出去。
第八十八章 逃命()
草地比想象中还要硬些。若瑾跳车的姿势显然并不科学,落地时重心不稳,肩膀重重撞了一下,震得脑袋也一阵发晕。
勉强坐起身,若瑾晃晃头,再活动活动手脚,万幸并无大碍。可丁香却没有这样的运气,她紧跟着若瑾跳下来,就伏在若瑾身边,此刻还没能抬起头来。
若瑾忙伸手扶她,丁香脸色惨白,却露出怀里紧紧抱着的木匣子,挣扎着说:“郡主,药箱。”一瞬间若瑾又气又心疼:“傻丫头,人重要还是东西重要?!”
丁香是被那木箱子的硬角狠狠硌了一下,疼得几乎说不出话,还固执地摇头:“郡主说……过,这些都是宝……贝……”
“嗐,什么宝贝也没有你要紧!能走么,咱们得快点儿!”若瑾忙要搀她起身,丁香咬着嘴唇站起来却又一个踉跄,把若瑾也带得差点儿跌在地上。
“郡主,我的脚……”丁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走不了了……”若瑾只好又扶她坐下来,挽起裤脚看时,脚踝又红又肿。伸手摸摸,其实并没骨折,只是扭到了。若有时间,不过一副药加上简单的推拿就能完好如初。可眼下这情况哪容得她们慢慢理会,这就是要命!
“郡主,您快走吧,别管奴婢了。”丁香看若瑾还在皱着眉头摸她的脚踝,着急地直推她。若瑾抿着嘴,实在是束手无策。
扭头看看,连翘和那独眼汉子还在不远处翻滚缠斗。没了马车的束缚,连翘似乎还能施展得开些。暗器毒药小手段层出不穷,只是右手软软垂着,还在不断流血,虽然拖住了那人,也不知还能支持多久。
情知留在这里给丁香治伤绝无可能,两人一道也根本逃不远,若瑾扶着丁香又往路边挪了挪,把她安置在一丛蓬草后头,叮嘱道:“不管有什么事,千万别出来。我脱了身必定回来寻你。”
丁香含着泪点头道:“郡主放心,快走吧。”
此时若瑾已想得很清楚,敌人十有八九就是冲着她来的。丁香一个小丫头,独自躲起来比跟着她怕还安全些。便冲丁香安慰地笑笑,提起裙子转身就跑。
连翘交待要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是若瑾哪出过门。这里又是荒郊野岭,她根本辨不清方向,只知道离敌人越远越好,低着头只顾往前奔。
果然那人见若瑾逃走就要抛下连翘来追她,可连翘怎肯轻易放他走脱,越发缠得紧了。这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激得那汉子怒喝连连,下手又狠又辣,转瞬间就在连翘身上添了七八道伤口却始终摆脱不了她。
听着身后的呼喝声,若瑾不用回头也知道连翘是在用命给她换来生机。快跑,再快些,再快些,不能让身边的人白白为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若瑾抹了一把泪水,咬着牙拼命往前跑。可是这具身子太弱了,只几息之间就上气不接下气,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样下去不行,她就是豁出命去也逃不出两里地,不等找到什么人求救就先被敌人追上了。瞥见右手边不远是个树林,若瑾想也没想就往那里跑去。
时值深冬,树上的叶子都落在了脚底下,干干脆脆的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仿佛谁点着了鞭炮的捻子下一刻就要爆炸,让若瑾更加的紧张。
不时有凸出地面的树根,断裂的树枝和小石块儿绊得若瑾几步一个踉跄,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往树林深处跑。斗篷早就甩掉了,直垂到脚面的华美长裙此刻就是最碍事的累赘。若瑾也想学电视里的女主角“刺啦”一声就把它撕成短裙,可这织锦缂丝的料子竟结实得很,撕了几次也没能成事。绣花软鞋也只适合在花园里闲庭信步,根本起不了任何防护作用,跑在林间硌得若瑾脚下生疼。
若瑾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这么狼狈过,可是为了逃命她都能忍。身体的疲累已到极限,脑子却更加清晰起来。下山以来这段日子的经历仿佛画面回放一般一帧帧在她脑海里闪过,姚夫人毫不掩饰的恨意,太夫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林嬷嬷的言辞闪烁,荣庆公主的青眼有加,晋王妃的惊讶诧异,官家的审视封赏,这莫名其妙的郡主身份还有今天的追杀。
所有这些串在一起让她若隐若现有了答案,她的身世!她的身世到底关着怎样的秘密,有人想她死,可她要活着,她还要弄清楚这一切。
眼前的景物已渐渐模糊起来,心跳的声音擂鼓一般响彻耳间,她不能这样晕过去。若瑾倚住一棵树,摸摸腰间,随身的荷包还不曾失落,抖着手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喘了两口气,觉得略好些,若瑾站直身子,扶着树继续往前走。
她不知道这树林的尽头是什么,也许是连着落霞山道,那她就有机会碰上去栊翠庵的香客。运气再好一点,能让她有时间直逃到栊翠庵去,或者出了林子就有人家居住就更好了。那独眼杀手蒙着面,又专挑偏僻地方,想来还是有所顾忌。
可老天爷这一次并没有眷顾若瑾,这片林子并不太大,出现在她眼前的不但没有人家,便连路也没有,这居然是个断崖!
原来这已是落霞山上么?落霞山竟然这么高,还有这样的断崖,她以前从不知道。若瑾只觉得一阵气馁,逃了半天居然是死路!小心翼翼地靠近崖边往下看,不说深不见底,可以她的身手真掉下去也万无生理。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究竟要怎么办才好?掉转头重新选路逃跑,说不定迎头就碰上那杀手,若瑾左右看看,崖边半截枯树,旁边是块大石头,也许勉强能够藏身。
石头并枯树都挨着崖边,只有一尺来宽的地方给若瑾容身。若瑾紧紧贴住石头蹲下来,背后就是深渊,稍侧一侧身说不定就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知道连翘怎么样了,看见自己逃走,她能不能顺利脱身?千万不要跟那人死磕到底丢了性命。希望那独眼人顺着路追过去,莫要进这片林子。希望有救兵及时出现,能救她们脱险。若瑾胡乱祈祷着,在心里默默念着佛。
忽然,她听见脚踩落叶的响声,有人进来了!
那脚步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若瑾不敢伸头看来人是谁,连呼吸都屏住了。“千万不要过来,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她心底狂喊,只望这人能转身走掉。
可是事与愿违,脚步声越发近了,仿佛就停在她身前。
第八十九章 坠崖()
“郡主可真会找地方,胆子倒大。”只听来人那嗓子好像被砂纸打磨过,声音说不出的粗粝难听,却还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躲是躲不过去了,若瑾只好扶着石头慢慢站起身来,却见那人并不像他的声音听起来那般从容。蒙面巾已不见了,露出的脸比蒙起来还吓人些——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那只瞎了的右眼直延伸到左边耳下,半边脸拧歪出极凶残的面相,看一眼就叫人浑身起栗儿。只是此刻他身上的粗布棉袍已经破烂不堪,剑伤刀口少说也有一二十道,大片大片的血迹浸得几乎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
可他毕竟好端端站在这里,那连翘呢?这些血有多少是连翘身上的?若瑾心里一紧,忙开口问道:“连翘怎么样了?”
“那个小丫头片子?花拳绣腿,倒有股子狠劲儿。”独眼汉子嘿嘿一笑,“可惜了。”
可惜了?难道……?若瑾的眼泪夺眶而出,身子不禁晃了一晃。
“郡主可小心些,要是掉下去,老王可不好交差。”见若瑾伸手攀住那半截枯树,身子在崖边晃晃荡荡摇摇欲坠,独眼汉子咧嘴笑道。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若瑾抹一把眼泪定定神,要逃得性命才能给连翘报仇。“你要抓我去哪里?”若瑾试探着问道。
“抓你?不用这么麻烦,上头交代了,只要郡主这颗漂亮的小脑袋。”独眼汉子说得极认真,“郡主千万小心,这断命崖掉下去不好找不说,肯定摔得稀烂,可怎么把头带回去呢?”他还真的一副苦恼的样子。
若瑾叫他形容得又害怕又恶心,她也不想掉下去。摔下山崖得遇奇人习得绝世神功什么的她已不敢奢望,这是主角开挂才有的光环。她是主角还是炮灰,不能拿命去赌。
也不问这人口中的“上头”是谁,想来他也不会说,若瑾直接道:“阁下知道我是官家钦封的寿昌郡主,是上了玉碟金册的。无缘无故丢了性命无论忠勇伯府、荣庆公主还是官家都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家主子也许还无碍,阁下就不怕露出蛛丝马迹被推出去顶缸?”
见那人不答,若瑾继续道:“我知阁下必是奉命才追杀我至此,可你我本来无冤无仇,何必一定要取我性命?我有钱,只要阁下开口,我必定出个满意的价钱来赎我自己这条命。以阁下身手,拿了钱远走高飞,到哪里不是逍遥自在,不好过受人指使一辈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换个人也许真会心动,可这独眼汉子王铮当日乃是出了名的草寇,自几年前叫董成武救过一命就死心塌地跟了他。董成武辗转升迁一直带他在身边,早替他重新编了履历收做亲卫专替自己做些阴私之事。如今王铮身上已有九品的功名,也是赤字营兰翎长,一门心思要跟着董成武博得个封妻荫子,若瑾这番话哪听得进去。
“银子虽好,老王却不稀罕。郡主莫要费口舌,快些过来叫我割了脑袋。放心,老王手上活儿漂亮得很,一定割得干脆利落齐齐整整,不叫你多受罪。”王铮只答道。
这人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这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