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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瑾把针放在鼻间一嗅,随即从荷包拿出个拇指大的小瓶儿来,对胡戟解释道:“我这迷药定要特制的解药才能解。”说着,从瓶子里小心倒出一滴清亮亮的水,顺着针抦缓缓滑至针尖,“嗒”的一声落在地上。“好了,”若瑾抬头笑道:“请将军把右手给我。”
恰此时一阵凉风吹过,若瑾微微一缩肩。她身子原弱,自幼最是怕冷,出门向来是手炉斗篷俱全。奔波半日这些东西早丢了干净,之前忙着逃命跑得浑身汗透,这会儿一口气松下来内衣冰凉凉地裹在身上,从里到外冻得透心凉。
胡戟穿得也不多,见若瑾冻得嘴唇发乌,毫不犹豫便把外头罩着的石青银鼠褡护脱了递给若瑾。若瑾一愣,见胡戟只剩一件夹棉袍子忙推辞道:“将军不必客气,我还耐得住。”话没说完却小小打了个喷嚏。
胡戟见她一张小脸儿冷得白中泛青,抖手就把衣服罩在她身上,只说了一句:“胡某习武之人向不畏寒。”褡护上仿佛还带着胡戟淡淡的体温,披在身上果然暖和不少,这位将军虽然扑克脸话不多,心地却着实好。若瑾一时回过颜色来,不禁抬头对他甜甜一笑。
对着这样的如花笑靥,胡戟如何还能板得住脸,不由得也微微勾了勾嘴角。
月流风匆匆赶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他破了“马贼”的埋伏却惊悉另有人去追杀若瑾,那贼人功夫不济只嘴硬得很,宁死不肯指明方向。月流风慌忙回头再去寻时却走岔了道,直到发现连翘的求救信号才找了来,看见的却是破碎的马车和奄奄一息的连翘。循着痕迹追入树林,发觉有人从断崖上坠落吓得几乎三魂不见了七魄。也顾不得再从山路绕到崖底,纵身就跃了下来。眼见若瑾无事,偎在胡戟身旁一脸甜笑,他安心之余却觉得刺眼得很。
月流风轻功虽佳,一路从崖上纵跃而下动静却不小。胡戟早看清是他,却不知是敌是友,忙伸手将若瑾护在身后,开口道:“原来是月门主,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月流风看他如此紧张,微微一哂却没接他的话,只朝若瑾笑道:“瑾妹妹可还好么?”
“月流风!”若瑾知他武功奇高,此时见了真是喜出望外,从胡戟身后闪出来奔到他身边,急急问道:“连翘呢?你见到她了么?她怎么样?”
月流风低头看看被若瑾紧紧牵住的袖子,又瞥见胡戟脸上色变,心情忽然又好了不少。收手揽住若瑾,温声答了一句:“她伤势重得很,只怕只有你才能救她。”说完又对胡戟朗声笑道:“多谢胡将军照顾瑾妹妹,救命之恩流风他日必定相报。”
第九十二章 意外()
看着月流风无比自然地揽着若瑾的肩头,还貌似嫌弃地轻轻捻一捻她身上披的那件褡护,胡戟额头的青筋难以克制地蹦了蹦。
月流风虽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棍,在江湖上声名也不甚佳,行事全不分是非善恶,仅凭一己喜好。此次进京已几次同他相遇,倒像是在为他人办事,难道堂堂千仞门门主还要受命于人?
眼前这位若瑾姑娘除了医术高得让人匪夷所思,其他地方怎么看都是个养在深闺的千金闺秀,怎么会同月流风这等人如此熟稔?况且这姓月的的一来,话里话外简直是在宣示他对若瑾的所有权。胡戟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倒不知月门主倒有如此古道热肠!”
若瑾又不傻,哪里察觉不出这两个男人看起来都面带微笑,实际上却是剑拔弩张。上次在太平兴国寺他们就打了一架,也不知到底有什么过节。那日就是胡戟落了下风,身上至今还留了暗伤未愈,今天又为救自己受了重伤,万一两人一言不合又开打,那这个现成亏他就吃定了。
再说,月流风也表现得太亲密了些,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做什么这恩情要他来替她报?若瑾不自在地挣开月流风的手臂,岔开话题问道:“你说连翘她还活着?那丁香呢?你有没有见到?”
月流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又替若瑾把那褡护紧了紧,答道:“瑾妹妹放心,丁香无事。至于连翘,失血过多又脱了力,我已叫人先替她止血。只是她胸腹间中了一钩颇深,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撑不了太久。”
若瑾闻言太急,忙道:“那你快带我去,也许还能救她!……你可能带我离开此处?”月流风微笑道:“瑾妹妹莫慌,流风既然下得来,自然就上得去。”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若瑾急急道。月流风一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转身就要提气上纵。若瑾忽然意识到不对,忙止住他:“等等!还有胡将军呢!”
月流风停住身形,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盘膝坐在地上的胡戟,似笑非笑地眯了眼道:“这山崖说高不算太高,说低也着实不算低。瑾妹妹你身如轻柳自然无碍,可要流风再带上这位胡将军……”
月流风对他的敌意根本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胡戟也压根不愿承他这份情,不等月流风说完就开口道:“不劳月门主大驾,若瑾姑娘也不必担心。胡某自有属下在附近,想来此时也快到了。救人要紧,若瑾姑娘请便。”
毕竟挂心着连翘的伤势,若瑾只犹豫了一瞬就下定决心,遂趋前两步把荷包解下来递给胡戟,歉意道:“救命之恩,若瑾没齿不忘。这里面还有几粒丹药,将军每隔六个时辰服两粒,于伤势大有益处。稍后若瑾必亲自登门助将军疗伤。”
看着那个绣着木槿花的荷包被胡戟毫不客气地纳入怀中,月流风挑起眉梢刚要说什么时,忽然脸色一变:“来得好快。”
若瑾还茫然不知所以,胡戟也听见了什么。此处是险地而非绝地,从西北角转过去便有一条蜿蜒小路盘山而上,直通到山顶栊翠庵。
侠以武犯禁,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武林人士身涉朝堂之争乃是大忌。月流风为替师父报恩为晋王办事是事实,他再是不羁也不肯轻易叫人知道。何况今天的追杀是晋王在背后一手策划,他亲手破坏来救若瑾,传回去总有些麻烦。他自恃武功凛然不惧,只怕对若瑾会有妨碍。因此月流风不愿在此时与外人朝相——胡戟倒罢了,他是北定王府的人又与晋王不对付——其他人还是避开的好。
想到此处,月流风只在若瑾耳边说了句:“有人来了。流风先行一步,连翘和丁香我着人先安置在张家别院,瑾妹妹尽快赶来。”没等若瑾反应过来,他倏忽之间已经不见踪影。
若瑾尴尬地望望胡戟:“……胡将军,不然我现在先替您施针?”胡戟面无表情答道:“不必急于一时,胡某的侍卫恐怕快到了。”看若瑾无言点头,裹紧外衣不停地打量周围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胡戟忍不住问道:“连翘是谁?”
若瑾知道连翘命在旦夕,心里焦灼万分。听胡戟问起,眼圈儿都禁不住红了:“连翘同丁香都是我的贴身丫头。连翘会点功夫,方才为救我跟那个独眼恶棍拼了命。若不是她,我等不到将军救我,当时就死在那马车上了。——将军的侍卫怎么还没到?”
“那月流风又同你是什么关系?”这句话在胡戟舌尖打了几个转,终究没有吐出来。他又不是她什么人,有什么立场来问这个。
恰此时,从山崖西北转角处转出几个人来,走在当先的正是胡戟的侍卫吴钩与唐刀。吴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山道上下来,脸色白得像刀刮过的骨头没半点血色。
一眼看见自家主子正盘膝坐在当地,堂堂七尺高的汉子眼泪当时就下来了:“我的爷!”胡戟皱眉嫌弃地看着他道:“本……本将军不是没事么?把你的眼泪鼻涕擦干净再说话!”
唐刀也没好到哪里去,总算还记得后头还跟着别人,忙侧身让那人下来,口中道:“王爷小心。——将军,福平郡王亲自来了。”
胡戟同若瑾都吃了一惊,来人面如冠玉目如点漆锦衣皮裘一副龙子凤孙派头,居然真是福平郡王赵昳。他人还没走过来,已开口笑道:“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郡主同胡将军都安然无恙。”
郡主?胡戟却是此时才知晓若瑾的身份。这阵子寿昌郡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是知道的,可他全副心思都在郭子通这条线上。前些时郭家幼孙慧真和尚莫名横死,叫他措手不及。好容易又探得当日起兵造反坐实先太子谋逆的武将段志章有个通房丫头在抄家灭族之前就出了府,流落在落霞山一带,因此今天才会在这里出现恰好救了若瑾。
原来眼前这姑娘就是近来赫赫有名的寿昌郡主,胡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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