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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她小声地喊了喊前面正襟危坐的宋玉,抱着双臂忍不住的搓了搓,吞了吞哽在咽喉中的口水。
宋玉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双目紧闭,薄唇微微开启,发出的声音淡淡地:“不要看它们,也不要动,它们上不来的。”
杜十娘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出口反驳,干脆重新将眼睛闭上,眼不见为净。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所缓和,宋玉停下了放在腿上食指敲击的动作,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转头看着已经离得远远地不敢靠近的鬼魂。
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摸怜悯,很快的被掩藏在无边的幽暗之中。
其实,它们有什么错,不过是一些可怜的人罢了!枉死之后,怨念太重,即使有大把的钞票,却没有一个鬼厮愿意做他们这单生意,害怕被无辜牵连,堕入忘川河。孤身一人,没有灵船渡河,若是淌的过这忘川河还好,若是淌不过,也只落得个永无轮回的下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变成茫茫彼岸花中的一个。
“靠岸了”
鬼厮将绳索抛了过去,锋利的弯钩一下子勾住了船身,鬼厮在那头轻松地收着绳索,一边在木桩上打着结,一边不断地念叨着:“下来了,下来了,靠岸了”
宋玉缓缓的起身,双手插兜,沉默不语的从船上走了下来。
“你站住”宋玉回身,盯着面前大喝的鬼厮,目光深沉。
“就是说你呢。”鬼厮上前几步,走到宋玉面前,吸了吸鼻子,蹙着眉头疑惑的自言自语:“你身上这味不对呀!”可是他明明不是个活人。
杜十娘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没有宋玉的沉着冷静,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渍,心道,完了。
鬼厮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杜十娘见蒙混过关,长长的舒了口气。
两人绕着悠长的小径,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封土堆面前,其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刀山剑树中一条石阶铺在中央,只见旁边竖着一块石碑,上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杜十娘上前,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帕子,仔细地清理着。原来这里也有这种,拿着公家的前,不干活的。
“望乡台”杜十娘清了清嗓子,看着清晰地显现出来的字迹,缓缓地读着。
“上去吗?”
“不了”
“难道你还放不下吗?”
杜十娘扬着头,出神的望着前面耸起的一堆封土,心中竟有些隐隐的期待。望乡台,顾名思义,眺望故乡的高台。
“那你等等我上去看看”杜十娘柔声道。。。
第三十一章良辰美景奈何天(1)()
杜十娘纤长白皙的指尖撩起拖在地上的衣摆,缓缓地踏上了青灰色的石阶,一步一步朝着最高的地方走去。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除了过去的点点滴滴,什么都想不起来,曾经的画面像是放电影般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怎么都堵不住那个已经破碎的孔洞。
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以更高。
杜十娘无法抑制住心中的苦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哼一声。
女人太傻了当真不是一件好事!
明,万历二十年。
日本关白平秀吉侵犯朝鲜,朝鲜无力抵抗,上表告急,请求出兵相救,为发兵泛海救急,朝廷暂开纳粟入监的先例。
纳粟之人可以得到三大好处:好读书,好科举,好中。将来必定也会前程似锦,雍容华贵。这一制度导致许多官家公子,富士子弟不愿科举及第,纷纷投机取巧援例做了太学生。
千余万太学生中,有一位姓李名甲,字子先的人,南京李布政第三子,浙江绍兴府人氏,自幼饱读诗书,却未登科举,援例做了太学生,入于北雍。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天色刚刚入夜,教坊发寺院内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街道上的行人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杜十娘麻木的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的她着装华丽,却也掩饰不住黯淡无光的神色。她拉开抽屉,翻来覆去的找了好一会,才找了个比较素雅的绢花,缓缓地插在头上。
“姑娘,妈妈叫您赶紧下去”门外末衣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你先进来吧,我就快了。”杜十娘抚了抚绾好的头发,转身冲着门轻声细语的道。
末衣推门进来,便看见坐在镜前梳妆打扮的杜十娘,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当真是生的一副好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羡慕。
杜十娘微微抬眸,铜镜中倒映着末衣的身影。她有些微怔,从小罐中扣了一点点白色的膏状物,涂抹在手上,她一边搓着修长白皙的指尖,一边看着镜中低眉垂首的末衣忍不住问道:“末衣,今年多大了。”
“回姑娘,今年有十岁了。”
她暗自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那逐渐成熟的身体,忍不住心生怜悯。伸手拿过来一个黑色的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金质发簪,起身走到末衣跟前,将金簪塞进她的手中。
“姑娘,这使不得”末衣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眼前风华绝代的容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惊慌失措的小鹿般。
杜十娘看着分明还是孩子的末衣,伸手揉了揉她还扎着两个包子的头发,无奈的笑了笑,柔声道:“姐姐给你就拿着,你要记着,在这一年内,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但是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再不济,也不要再前厅忙活,哪怕是在厨房打杂也罢,记住姐姐说的,知道了吗?”
末衣拿着金簪的动作紧了紧,狠狠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这些东西都要拿好,以后若是出的去,要用钱的地方多呐。”
“媺儿,你怎么还不下去,那些公子哥等急了,到时候砸东西谁都拦不住的”听见推门声,杜十娘给末衣使了个眼色,末衣眼疾手快的藏好金簪,低着头绕了过去。
“哎这丫头怎么还在你这里?不去干活想白吃白喝?”
老鸨看见打算开溜的末衣,没好气的一阵数落。
“是我让她留下来选件漂亮的衣服,妈妈你就别怪她了。”杜十娘拽着老鸨的衣袖,低声撒娇求饶。
“好好我不怪罪她就是了。”老鸨上下打量着她,发现这一身素雅的衣衫显得她越发娇美,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姿,脸上的笑意刻得更深,忍不住的连连称赞。
老鸨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滔滔不绝的倒着苦水:“哎呀!悄悄我女儿这身段,这全城中有哪个比得过?也贴心的很呢”
还是得哄好这颗摇钱树的。
杜十娘笑着点了点头,心中一阵恶寒。
李甲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走到一个小摊面前,仔细地挑选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手中拿着一块造型精美的玉佩,通透晶莹,指尖冰凉的触感令他浑身打了个机灵。刀工炉火纯青,就连玉蝉翅膀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柳遇春看见李甲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上前与商贩议价:“什么?五百两?”
虽说那玉质算得上是上等的货,可这五百两着实是有点?
“要买吗?”
“我们当然是真心想买,可是你这价格着实高了些,能不能再商量下。”
李甲抬头,就看见两人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他笑着摇了摇头,从来没想过柳遇春会干这种事。
“好了好了二位就别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他连忙上前打着圆场,不舍得抚摸着掌心圆润的玉蝉,对着商贩继续道:“我们就按照你刚才说的价格打个折扣怎样?”
商贩思考了一会儿,伸手打了个二字,一副蛋疼的模样:“那就给你打个两折怎么样?这个是我的最低限度,就一百两了。”
“成交。”
李甲拦着柳遇春掏钱的动作,手忙脚乱的从襟口掏出钱袋,递给商贩:“不用找了,刚好,你点一些。”
两人离开小摊,柳遇春还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一百零你也掏,真是?”
“虽说这东西来的不一定正当,难得自己喜欢,何不买个痛快?”李甲笑了笑,淡淡地道。
“你有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下面的我请,如何?”
“你不请也没法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啊!”李甲想也不想,如此说道,眼中含着笑意,一副贵公子温文如玉的模样,气的柳遇春咬牙切齿。
李甲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匾上的三个大字:“烟雨阁。”虽说这名字起的雅致,大家对于里面的营生却都心知肚明。
看着踌躇在原地的李甲,柳遇春上前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这样不好吧!”李甲眼珠子转了转,惊魂未定的左顾右盼。
“这教坊司本就是烟花之地,既然都来了,怎么能不亲身目睹一下其中风采?”柳遇春压低了声音,邪恶的笑了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捉弄。。。
第三十二章良辰美景奈何天(2)()
柳遇春在要了间阁楼上的雅座,对面正是演出的台柱子,许多小斯忙碌的身影穿梭着。
“待会就让你饱饱眼福”柳遇春从盘中抓了几粒花生,扔进嘴里,一边嚼着花生,一边对着露出好奇神态的李甲说道。
看着再次拎着食盒走进来的小厮,李甲只觉得血液倒冲到了头顶,脸色微微发红,揉了揉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的太阳穴,掩饰着尴尬的神色。
小厮也权当没有看见,一边从食盒中拿出果盘,一边尽心尽力的推销着自家的产品:“这位公子说的即是,我们家的这些姑娘可都是上等的,不敢说在这北方,起码在这北京城那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公子可算是来对地方了。”
李甲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对于小厮的说辞十分反感,好似这些姑娘生来就是这些达官贵人的玩弄之物。
在这种地方呆久了,自是会察言观色。发觉李甲有不悦之态,小厮讪讪地给二人分别斟了杯茶水,起身告退。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身说了句,便转身离开:“这就要开锣了,两位公子还是莫要随意走动,免得白花了你们的银子。”
确实,这一趟的花销可不便宜,这妥妥的就一消金库。
台上热闹非凡,歌妓悠扬婉转的声音传来,成功的引来许多富家子弟的阵阵喝彩。柳遇春双目紧闭,搭在桌上的手指伴随着歌声有节奏的敲击着,一脸陶醉。
李甲端起青花釉瓷茶盏,放在鼻下轻轻地嗅了嗅,淡淡地茶香味弥漫在鼻翼间,清香四溢。他忍不住暗自称赞,的却是好茶,看来花的那些银两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货不便宜,便宜没货嘛!
他呷了口茶,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女音传了过来,刺得人耳朵生疼:“下面就是我们的杜媺姑娘表演了,今儿个为了感谢在座的,我们姑娘可是多准备了一首曲子,大家多捧场啊”
只见宾客们个个激动的招手呐喊,李甲大吃一惊,难道这才是今晚的**?
老鸨仿佛看见了台下众人拿着票子的模样,只觉得大把的银子向她砸了过来,笑的花枝乱颤。
李甲觉得挺新鲜的,竟忍不住想见上一见这传说中的人物。他单手托腮,整理着稍微有些凌乱地思绪,重新对这个风月场所做了一个衡量与判断,抛却世俗的眼光。
未见其人,便隔着一道屏风呜呜咽咽的吟唱之声,李甲浑身一震,只觉得那个地方发出夺目的光彩,好像刺破了笼罩在他心中的致命黑暗。
遮挡住的屏风被小厮从两边缓缓地挪开,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浑身如烈焰般。只见那女子身抱琵琶,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脸如莲萼,分明是那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一袭贴合的素雅衣衫,更是衬得她纤腰不盈一握。李甲梗直了脖子,微微叹息一声,只是可怜一片无暇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他从来都是藏不住情绪的人,柳遇春见状,大方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与好友一同分享:“这女人名叫杜媺,是这烟雨阁中的头牌花魁,不知道多少公子王孙对其情迷意荡,有的干脆家里都弄得破家荡产。”
柳遇春啧啧叹了几声,复又道:“说起来,倒也是个可怜之人,本也是官家小姐,奈何得罪了人,落得个满门抄斩,这些当时年纪小的,虽说是得到了赦免,但却像白菜一样,被人拉在大街上贩卖”
昏暗的灯光下,李甲远远地看着女子风华绝代的容貌,觉得自己精神恍惚,他下意识地拍了拍狂跳的心脏,无法理解他对自己产生的这种影响,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久到
“子先兄”柳遇春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李甲一惊,暂时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