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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与他的经历出奇得一致。
裴则有些好奇:“今日见晋王待你十分亲近,怎么当日还会……”将女儿赶到遥远的关中?
庄晏明了裴则的未竟之意,但她又不能明说晋王这人生性古怪,除了自己这个侄女莫名其妙地合了他的眼缘外,他连自己的嫡女明安郡主都不曾放在心上,更不会去管一个庶女的生死了!只好飞速地在在腹内编织理由,也不由得埋怨端王挖了这么大个坑让她去填,她该如何解释晋王大转变的态度?
裴则刚一问出,就顿觉失言,这本是他们的家事,自己这样打听未免会引着庄晏回想起那些不好的前尘往事,况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府生存也免不了勾心斗角,庄晏后来也必定是使了手段才重新得到晋王的宠爱。自己这样贸然去撕她的伤疤实在不应该。
再看庄晏支支吾吾不肯作答,更加懊悔了。她肯定是不好意思开口。
便有些沉重道:“是我冒犯了,你们父女能重归于好本就是好事。”
庄晏正愁着能有什么理由糊弄过去裴则,正好他递了一个台阶,就顺势下了,面上仍然做出一副勉力支撑笑容的样子:“王爷不问俗事,家中一切都由王妃定夺,就连把我送出去的事情也不曾告知王爷,王爷平日里又在游山玩水,更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了。还是他到了关中迷了路,才误打误撞地见到我……”
说着就垂下头去,再也不肯多言。
果然不是个慈父!裴则以前觉得他的父亲一心只有沙场与战事,一次次地辜负母亲,还把太夫人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扶正,已经很不应该了。没想到世上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居然还有把女儿忘在身后只顾游山玩水的王爷!
他又有些心疼庄晏,“你……日后不会这样了。”他会比晋王爷好许多,也会好好照顾庄晏。
庄晏笑了笑,并不说什么,日后的路只会比以往更难走,她比谁都清楚。
端王却不这么认为,前世裴则和姐姐没有走到一起,他都能稳稳当当地坐上龙椅,今世,他最信赖的两个人要结为夫妻了,他们的路只会越走越宽。
杜衡晚上来找端王喝酒,自然就听到了暗卫禀报的有关晋王府的事情。
“裴大哥怎么会娶晋王府的大姑娘,我记得那可不是一个能干的。”事情蹊跷的厉害,思来想去,杜衡觉得一定是裴太夫人从中作祟,裴大哥刚从西北回来,正在风口浪尖上,若是这个时候提退亲,不说宗室会被扫了面子,他的政敌也会捉住他的错处不放,因而出于无奈才不得已妥协。
不禁摇头叹道:“可惜裴大哥英雄一世,又要走先靖远候被后宅拖累算计的老路了。”
端王却不高兴了,虽然知道杜衡不知者无罪,但这样评价自己的姐姐,他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脸色更加淡漠了,“各有各的因缘,说不定裴将军就此因祸得福呢?”
杜衡便道:“裴大哥立了战功都不曾被嘉奖,还被撸了爵位,这种运气,也真是……”语气里充满唏嘘,“我父亲还说裴则这次必定能封官进爵,可现在他都进宫面圣回来了,宫里那位连个金子都不赏。”这样岂不是要寒了一众功臣的心?
如此刻薄寡恩的君主,如何能使臣子心悦诚服?
端王与皇帝周旋过这么多次,自然知道他心里转着什么主意,只是他不想让这次和上一世一样,非得要裴则带着伤病从辽东回来,才为他正名,他得想个办法让裴则这次在西北的功劳不能白白归了魏家。
也好让姐姐出嫁后能有个更高的身份,不必看京中各路贵妇人的脸色。
“明日找几个清流,多上奏折,为裴则请功吧。我会说动宗室和勋贵德亲王和文国公出面,为裴则争这一口气。”端王道。
杜衡有点奇怪,“怎么这次要为裴大哥出面了?你可得想清楚,裴家一向是纯臣,就算你耗费了这么大番功夫,人家也不一定领你的情,相反,宫里那位可能会因为这番举动更加猜忌你。”
杜衡和端王是打小玩在一起的,定国公府也是死忠的端王派,他们父子一言一行莫不是端王着想,故而杜衡虽然同情裴则,却并不打算出手相助。
端王自然是觉得裴则一出宫就立马去晋王府请求提前婚期的行为很合心意,才想着助他一把,至于会不会引起猜忌,他都已经习惯了,他有所作为会被猜忌功高震主,他无所事事也会被猜忌扮猪吃虎意图谋反,与其担心被他猜来猜去,还不如活个痛快,仍凭他搅碎了脑汁的猜忌。
这一世的端王可不比上一世了,他经历过夺位的战战兢兢,也经历过了九五之尊的大权在握,又有上一世的经验使他窥破先机,故而这一世行事更加的沉着老练了。
他想给这个未来姐夫送份礼,还有事能拦得住?
“莫非定国公也因裴家女悔婚令嫁的事而对裴则心生怨怼,所以才隔岸观火?”端王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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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清点()
苼瑟拉着鹿鸣在清点库房。
鹿鸣翻着册子,念一个,王管事就去找一个,找到了就在册子上记下来。
裴则则在后面的库房里挑选着中意的物品。
苼瑟看裴则不停把玩着手中的玉葫芦,忙笑道:“这个还是第五代靖远候出征西羌时弄回来的宝物,记得是能如夜光杯一样在夜里发亮的神奇物件,拿回去雕些花样打个络子也使得。”武将出征,不仅能得到赏赐,还有从战场上拿回来的种种战利品,只是不明说罢了。
裴则觉得苼瑟说得很有道理,就把那玉葫芦放进了荷包里。
苼瑟见裴则喜欢,就道:“这玉葫芦似乎是一对儿,等会儿我和鹿鸣再找找另外一只。”
裴则笑了笑,“一对儿更好。”
苼瑟瞧出苗头了,原来是要送给未来夫人的,更加进了劲儿奉承:“庄姑娘能得您这一片心意,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苦么?裴则觉得庄晏过得并不苦,她虽然没有父母怜爱,没有手足呵护,但是她手掌了四海客栈和八方货栈,还有赫赫有名的通宝做后盾,说她扼住了北地经济的咽喉也不为过;可她并没有一味的骄奢享受,相反,她对手下人极好,又有识人之能,听说北地的掌柜们都以能为她效劳为荣。
她缺的不过是个安稳的家罢了,而他以后会护好她,报答她的恩情。
太夫人一大早就听说裴则开了库房在核对账册,心里不免有些慌乱,忙带着瑞嬷嬷和几个丫头赶了过去。
“库房小事,怎么好让你亲自操办?这里有我就够了,你方下战场,还是好好休息吧。”裴太夫人言笑晏晏。
裴则凝神定了一会儿,方道:“太夫人来得正好,我母亲的几件嫁妆找不到了,太夫人是当家夫人,也该管管底下这些奴才了。”
被发现了!
裴太夫人强行镇定道:“姐姐的嫁妆都锁得好好的,想必是这几年奴才们来来往往,把东西不知给放到哪里了,不如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就好。”
裴则恭敬一笑:“哪里敢劳烦太夫人。我今日来是给王府下聘,来挑选几件像样的聘礼。”
“像样”两字咬得极重,太夫人看着裴则装模作样的恭顺,心里着实火大——一个贱婢所出的王府庶女还值得什么好东西!
“聘礼早就置备了,方纪想再多挑几件也不是不好,只是府中诸事都有定例,聘礼能拿出六十抬也确实是隆重了。”
连鹿鸣都在一旁听不下去了。
他奉了裴则的命令,回来得早,这十几日脚不沾地地跑,先是跑上跑下地替裴制求情疏通关系,又是打点安陆侯府的人希望二姑娘能过得稍微顺心一些,可是太夫人是怎么对待大爷的?
挑选了一个名声有碍的媳妇!晋王爷是宗室闲散亲王,平日里办得混事儿一件接一件,不能给大爷带来半点助力,甚至还会拖后腿。可要退这门亲事的话,宗室们恐怕第一个就会不答应!而陈大夫人又一直想将自己的娘家侄女和大爷撮合到一起,若知道了明日两家下聘,保不准会有几分怨怼。
她都给大爷找个这么一个外面光鲜的破落户了,还想在聘礼上做手脚京城的人笑话未来的少夫人——黄花梨木的架子床看着精美可是床头上一道骇人的裂痕看着就知不是什么好兆头,还有裂了缝的屏风,沾了铜锈的首饰,生了飞虫的锦缎,知道的是他们与王府做亲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家呢?哪里有人这样明晃晃地打脸的?六十抬聘礼里有二十台家具,珠宝首饰笼统不过四台,还根本没有装满,轻飘飘的箱子,他都怀疑能让风吹走!
这样的聘礼若真是抬了出去,靖远候府多年战功赫赫的威名就要被这桩丑事掩盖了。
裴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若是府中聘礼就是这样,到时候裴制成亲也万万不可越过去。”又转身道,“苼瑟,也不必给二姑娘挑选嫁妆了,咱们府里可不给妾室撑脸面的例子。”
一番话说的太夫人极下不来台。
裴玉镜因着自己一时之失,被迫成了比自己还大的安陆候的侍妾,太夫人一直耿耿于怀,她从那日后就再也没见过玉镜了,也知道自己女儿一向心高气傲,又在自己的娇宠下长大,其实没几个心眼儿,若是裴则放任她在安陆侯府不管,只怕就要在魏家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苼瑟得了话,极为欢快地应了一声,马上让王管事把收拾出来的东西再抬回去。
太夫人一看那些东西不由得眼睛有些花——大把的东海珍珠,西域的夜光杯,还有赤金镯子头面,竟然都是给玉镜的。
连她都不曾见过的这些东西,定是裴则从西北带回来的。
太夫人忙堆起了笑容:“刚才不过说的玩笑话,方纪怎么就当真了。”说着连忙给瑞嬷嬷使了个眼色,瑞嬷嬷一个闪身冲到王管事面前,把他手里要收回去的头面夺了下来。
“你当时有难,我忧心忡忡,也没监督好匠人们,若是你觉得不合适,就都换下来吧,横竖……横竖家里还有当时为玉镜备下的嫁妆可用的。”
裴则满意道:“二妹妹的东西我是不会用的,太夫人若是有心,还是好生给二弟准备聘礼吧,毓钟的婚事我心里有底,您也不必再操心了。”
还是不肯让太夫人插手他们兄妹的事。
太夫人气得胸疼,她本来都打算好了再把裴毓钟说给她的娘家侄子,抚阳伯府虽然是新秀,但是淑妃娘娘近来已渐渐能与魏贵妃平分秋色,世子陆榆增也颇得皇帝信赖,他们全家的希望都放在七皇子身上了,这个就算娶进来一个畏畏缩缩的裴毓钟又如何?若是能得到裴则的,七皇子的王图霸业就近在眼前了。
太夫人知道已经失去了与裴则对抗的最好时机,她现下只能蛰伏,不忘给给裴则上眼药道:“你们兄妹的事情我何时做得了主?你又拦着不让制儿入仕,如今府上连爵位都丢了,哪里还能给制儿挑到好人家?”
正说着,看到裴制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心里一个念头转过,哭得更加凄婉了。
已经三四十岁了,还学着年轻时候对老侯爷撒娇的做派,未免太难看。鹿鸣和苼瑟都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
裴则看不惯她这后宅里争风吃醋的惯用手段,不免有些意兴阑珊,看也不看太夫人,就令鹿鸣和苼瑟好生查账,若有遗漏的只管找太夫人去要,务必要把丢失的东西补齐。
太夫人是当家夫人,若是库房出了问题,理应是她担责。
可是裴则不问缘由,直说让太夫人补齐,就是认定了全是她一人之错。
太夫人心中更为忐忑,她哪里补得齐这些东西,尤其是陈氏夫人的那些陪嫁,她都早早地送进宫去添补了淑妃!
见儿子走了过来,就马上扑上去,干嚎着:“制儿!你大哥还让不让我们母子活了?不只是那个下贱奴才偷了东西还要赖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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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已定()
世子妃一路扶着王妃匆匆赶往庄清居住的独园。
何氏挺着大肚子,但因为素日里和庄清关系不错,也就跟了过来,世子和庄景辙因为这是内宅之事不好插手,就各自回了各自院子。
世子妃已经悄悄把事情给王妃说了个七七八八。
王妃心里也有了底,虽然有些诧异平日里看着不起眼的庄清居然能有这份胆量,竟还瞒过了自己,不过她眼下不想和她计较这个,谁让庄清赶在关键时刻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呢!于是拉着世子妃飞速走着,恨不得能够马上跑到独园。
一进独园就有个满脸讨好的妈妈挤了上来:“王妃,姑娘受了委屈,正在屋里哭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