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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你让我描龙绣凤还成,这作诗赋词我哪敢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啊?”围坐在众人中的温婉女子笑着推托。
恰逢外间传来一阵喝彩,沐氏挑起珠帘,瞧见一清俊公子面如冠玉,口吐华章,一举一动皆是风流。
“在下,城东柳府柳翰臣。”
“花柳巷,沐安。”
他大大方方施过一礼,她的还礼却惹来几声轻笑。
一个是豪门朱府富家公子,一个是烟花之地风尘中人。自相遇初始,他们就隔着悬殊的门第,从未平等过。
寒秋菊花会上的文斗从来都是男子的主场,她是第一个参与文斗的女子。琴声为和,诗词佳句信口捏来。
谁也不知,她曾身出官宦之家,书香门第,她有她的傲气。
有公子笑说:“花柳巷第一雅妓,人美,琴妙,才气傲,我等佩服!”
不过,她输给了柳家大公子。
柳翰臣以“彩头”为由,取走了她一支珠钗。
守一颗心容易,坠入****的沼泽同样轻而易举。当年,最最令金都众公子唏嘘感叹的一件事莫过于卖艺不卖身的第一雅妓沐安与金都四霸之首柳家大公子相爱。
叹只叹,才不如人,安能赢取美人心?
柳翰臣替沐氏赎身,安置在金都城外的郊区别院里。他说,“我柳翰臣今生非你不娶”,把珠钗重新插回沐氏发间。沐氏信了,将自己并一颗真心双手奉上。
然而,悬殊的身份终究让这段感情走向了末路。
柳翰臣多日不来,沐氏送走大夫,日日抚着小腹翘首以待。她以为柳府家业庞大,作为继承人,柳翰臣肯定有忙不完的事。
直到那一日,送菜的大伯与她闲聊起城中大事。大伯不知别院主人身份,谈起柳家公子与杜府千金的婚事,满心感叹。
“柳家二公子也算一表人才,与杜府千金倒真是绝配。”
杜府千金她在寒秋赏菊会上见过,便是那个人缘极好、温婉的钱庄小姐,听说擅长刺绣,有“江湖第一绣”的美称。
“诶,不对!”老伯笑着摇头,“与杜府联姻的是柳家大公子柳翰臣!”
那一刻,恍如晴天霹雳!
她没撑住,当场晕了过去。醒来时没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而是柳翰臣的贴身小厮跪在床前哭着对她说:“夫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公子不是真心想娶杜家小姐,是老夫人逼他的,柳府家业要想进一步扩大,离不开杜家的支持。夫人,公子心里只有夫人您一个啊!”
“夫人?”沐氏冷嗤,“你家夫人是杜落衡,我沐安不过是花街柳巷一个不起眼的风流雅妓!你叫我夫人,可要辱没了你们柳家的门楣!”
“夫人,您不要这么说,公子是真心爱您的!”
“我问你,是你家公子要你来的?”
“公……公子并不知情。他被老夫人禁足在府中,谁也不许见。”
“呵。”沐氏笑了,却流下泪来,“你不是他,亦非他授命而来,怎知他心中想法?他是柳府未来的当家人,他第一要考虑的是他柳家的未来,而不是我沐安的未来!风尘中哪有真情?烟花地岂能有真爱?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他呢?”
小厮无言以对,哭着磕头说:“夫人一定要相信公子,公子不是负情薄幸之人。小的这就回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让公子与夫人见上一面。夫人,您一定要等公子啊!”
沐氏等了,等了一天一夜,却等来了杀她灭口之人和一场漫天大火。
她问那个人:“你家公子呢?我要见他。”
那人说:“公子正忙着拜堂成亲,让小的来送姑娘上路。”
或许,是天不亡她。
她拼着一口气,披头散发落魄地回到金都城内。谁也认不出她曾是名动金都的雅妓花魁。她来到柳府,想亲口问一句“为什么”,却还未开口便被人当作疯婆子打了出来。
她明白了。
豪门朱府,高墙大院。即便是曾经光鲜亮丽的花柳巷第一雅妓,也迈不进去。
她想过死,一了百了,但舍不得腹中胎儿,只好远走他乡。
她活了下来,却死了心。
再入风尘,也没了当年的雅韵。她几乎每日都会遭到客人的侮辱与欺凌,但咬咬牙,也撑了下来。
她只想不再穷困潦倒,她要培养她的女儿,即便出身风尘,也要高贵冷傲,不输任何大家闺秀。
她要她的女儿优于她而胜于她,不再步她后尘!
然而,九岁的沐阳早早显露了她惊人的才貌,无良老。鸨竟将主意打到年幼的她身上。
那年初春最后一场雪,当地富家公子看上沐阳,老。鸨半推半就地收了大笔银两,表示一切包在她身上。当晚,老。鸨在沐阳的饭菜里下了春。药,沐氏暗中听到消息匆匆赶去,看到面色潮红的女儿两眼迷蒙无助地躺在地上,任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
悲愤之下,沐氏砸伤了男子。看到女儿安好,她来不及庆幸,急急将暮阳咬醒,命女儿“一定要保持清醒,赶紧走!越远越好!永远不要成为娘亲这样的人!”
老。鸨怕开罪权贵,将所有怒气出在沐氏身上。
沐阳躲在柴垛里,冰冷的雪贴在身上以维持清醒。她亲眼看着娘亲被人拖到柴房毒打,透过狭窄的门缝亲眼看着娘亲咽气。她看到老。鸨啐了口痰在娘亲脸上:“贱人!死了活该!等老娘找到你女儿,看老娘怎么对付她!”
沐阳死死地咬住下唇,忍住失去母亲的悲痛,忍住春。药。噬。骨的痛楚,逃出青。楼,最终昏倒在雪地里。
记忆中,那年的风雪最大。漫无边际,除了雪,便是冰。
寒毒入骨,落下了她月月折磨与痛楚。
“所以你不愿醒不愿吃药,是为了要自己记住这个痛。可是人没了,疼的是自己,你在报复谁呢?”
暮阳艰难地转头看向千行,神情恍惚,似还没有走出回忆,又似在努力辨认面前的人。良久,才勾嘴呢喃:“对啊……我在报复谁呢……”
“我还是做了娘亲不愿让我做的事,成了娘亲不愿看到的人。娘亲说,风尘烟花地,没有可信之人,我却天天周旋在一众世家公子里。若我死了,该怎么去面对她?”
“你可以信我。”温凉的指抚上她眼角,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
PS:发个问卷调查吧。
问:真爱们希望男主是谁?
1。千行(沉稳细致、医者仁心的世家公子);
2。慕清风(吊儿郎当、身份成谜的采花贼)。
真爱们可以在投票区投票,也可以在评论区告诉长浮,长浮想了解下真爱们的想法。此问卷长期有效!真爱们也可以随时改答案哟~(毕竟清风兄的戏份在后边)
022 柳家墓地:别扭()
木枝燃烧殆尽,天边已初现晨光。
千行看向身边沉寂了许久的暮阳。暮阳忽然开口说回去,目光却一直落在墓碑上。“柳翰臣”与“杜落衡”并排而刻,当年“非卿不娶”的誓言终究灰飞烟灭。
千行道了声“好”,随后告诉她:“其实柳老还未下葬。”
“我知道。”暮阳轻轻地应了声。
千行又问:“想开了?”
暮阳沉默了会,抬眼看他,“想不开又能如何?娘亲死了,柳家没了,这都是事实。柳家在月扇坊最困难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助过,而眼下我吃的苦忍的痛也都是真真的,这不能相提并论,也不能两相抵消。”
“偏执。”千行无奈。暮阳挑挑眉,不置可否。
“还疼吗?”他打横抱起暮阳准备离开。
“疼。”晨光下,暮阳的脸色依旧难看。但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千行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直暗中给她输送真气,这一夜她根本撑不过来。
“给你长点记性。”说是这么说,但脚已经快速地迈开了。
“你可知,若放在平常,你这双手早就废了。”
“我知道,月扇坊除了暮阳坊主,四大护卫的名声也很响亮。”
彼时余光擦过,合葬墓旁有一座无字碑,不甚起眼,却干干净净。
※※※
回到月扇坊,暮阳早已累得疼得睡去。众姐妹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连着被五花大绑的红丫头也终于重见天日。
“公子你每次都这样!之前你与海公子在沙漠里对饮拆招,你是寻着知己了,却把我一人落在漠北客栈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这次又害我被绑了整整一宿!公子你太任性了!我……我再不想理你了!”红丫头委屈地抱怨了一通。
千行连连作揖,抱歉道:“是是是,都是公子不是,下次再不会丢下你。”
“你每次都这么说!”红丫头恨恨地一跺脚,跑自己房间去了。
围观众姐妹瞠目结舌地瞧完这一幕,尤其是木一,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她想,她要是敢这么对坊主说话,早让初家四姐妹给丢出去喂狼了。
千行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木一身上。
木一撇撇嘴:“这这这不怪我啊,谁知道你掳走坊主要干嘛?万一不回来了呢!万一,万一勒索敲诈、图谋不轨呢……好歹我手里有人质不是?”
木九悄悄拉了把她袖子,见千行作势要走,急忙上前:“千公子不进去瞧瞧坊主吗?”
“她已经愿意吃药,剩下的便是你们的事。”
“可是……”
“说实话,医学并非在下所长。桂枝茯苓丸之所以有用,是因为暮阳坊主先前所服用的一直是归芪汤,偶尔换药,功效自然不差。”千行耐心地解释。
待他走后,木一不屑地“切”了声:“小气!分明是记恨我绑了他家如花似玉的丫头!”
木九叹了口气,喃喃道:“要是慕公子还在就好了。”
“好什么?他又不懂医术。”木一白了她一眼,转去南大厅。
木九低着头,喃喃道:“至少他能讲好多好多笑话哄坊主开心呐。”
※※※
这边柳府灭门惨案闹得满城风雨,那边又传来柳二向府衙申请接手柳家家业的消息。一时间各种猜测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让人想不通的是,柳二为何选在此时风间浪口上准备接手柳家家业?
柳二觊觎柳家家财路人皆知,这般急不可待的行径不禁让人怀疑他与血案脱不了干系。纵使他对当年的驱逐怀恨在心,存心报复,那也犯不着屠杀兄长满门吧。还是他想告诉所有人,他自认没做亏心事,这份庞大的家业转到他做弟弟的手里,他拿的光明正大?
那会是谁买凶杀人,得以让柳二坐收渔翁之利呢?
金都城的天空一如既往地平静,漂浮着几朵洁白的云。纸醉金迷,繁华依旧。然而,很多人都隐隐猜测——金都城,怕是要变天了。
暮阳醒来已是下午未时。一碗归芪汤下去倒是舒畅了不少。
木九借着送账本之便,探头探脑地扒在门口张望,遭来初黎一记冰冷的眼刀。她垂着头吐吐舌头,递上账本正要走,听到坊主叫她。
“木九,都安排妥了吗?”
她心中一喜,忙凑近几步,回道:“我按以往的规矩和各位嬷嬷说过了,各自负责相应的园子。南大厅仍以木一姐姐为主,我们几个都会从旁盯着,坊主不必担心。”
暮阳满意地点头。木九瞧着她脸色好转,除了眉间褶子依然深,也稍稍舒了口气。
“初晓那边呢?”暮阳看向初黎。
“已经派人盯着府衙与柳府,一有消息她便会亲自来报。”
木九寻思了会,在暮阳的眼神示意下鼓起勇气道:“坊主,我觉得柳二爷最可疑。”她把今日坊主公子们热谈的内容转述了一遍,又道,“而且柳二爷曾向您买过柳家的消息。这次柳家灭门一案十有八九他就是背后主谋!”
暮阳对木九的猜测不予以评价,只是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他倒是一刻都不舍得耽搁。”又问,“千公子呢?”
“他早晨回来后一直在屋里歇息,说是晚间请坊主用膳。”后半句木九回得有些迟疑,也不知千公子哄好红丫头没,还是让应答所的先给坊主备晚膳吧。嗯,坊主教的,有备无患!
“好,替我谢过千公子。”
毫无意外,那又是一场药膳宴。
暮阳中途又睡了一个时辰,醒来用膳精神十分好——如果小腹不那么一阵阵绞痛的话,就更完美了。
药膳上桌,木九紧跟着端了壶青花白瓷梨花酿进来,千行便知这是暮阳赠予他的,当即满斟了一杯,笑言:“真是难得。”
暮阳嗔了他一眼。
“红丫头怎么了?”心细如她,一眼便发现了千行主仆间的异样。木九秉着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