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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两,我出。”
闻言,本因求助无望而沮丧的兄妹俩大为震惊。
邢晏略微皱眉,待要细问,千行只说了“好奇”二字,便摇扇扬长而去。
清原拍拍自己因惊讶而僵硬的脸颊,颇为感慨:“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呐。风度,气派!”眼风飘向紫衫绫罗的女人,邢晏扯了扯她,示意她不可无礼。
随后,对棋盘前许久不说话的暮阳再一抱拳:“那便有劳坊主了,邢某先回去整理线索,三日后再来拜见!”
※※※
当晚,在二楼甲子雅间,暮阳问千行何以对柳家灭门一案如此好奇。
千行盯着她瞧了许久,久到连她自己都忍不出伸手摸了摸脸颊,怀疑是否沾到不干净的东西。突然见他勾唇,一如既往地浅笑,断言:“你比我更好奇。”
随后暮阳提及三千两白银,他反问:“这难道不是你希望我做的?”
暮阳再一次深深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白衣翩然不惹尘埃的千大公子不是一般人。他可以不动声色地看穿她隐藏的心思,不点破反而顺势帮她。
可她却看不懂这男人,几番相助他究竟想从月扇坊得到什么?
“月扇坊目前还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就在她心思百转千回时,千行走出雅间,沉静的声音落在空荡的雅间里。
※※※
三日后,邢晏与清原准时赴约。作为金主,千行也在受邀之列。
依旧是水上凉亭。
清原附在邢晏耳边轻声嘟哝:“坊主怎会选择在这种地方谈事?”在她看来,柳府案子事关重大,不说密室会谈,好歹该是封闭的房子再由初字辈姑娘层层把守吧。
邢晏侧头,轻声解释:“此处四面通透,贼人无处藏身,不怕被人听去。”
暮阳带着初晓过来。
开始后,初晓负责在一旁摘录。
邢晏所求所问乃是一件兵器。
柳家出事后,邢晏与清原都去过现场查看。明明是灭门惨案,柳家陈尸遍地却不是血流成河的场面。那些家仆婢女死相安然,状似常人静静睡去,就连府中守卫也少有抵御狰狞之态,唯独颈间一圈细小的血痕,或眉间一点芝麻大小的血迹。
※※※
PS:长浮整理了一下,关于四个初字辈姑娘的。
初黎:最细致(负责暮阳日常起居)
初音:最温和(负责对外沟通,即卖情报)
初晓:最冷静(负责情报搜集)
初陌:最冷漠(负责月扇坊整体安全事宜)
031 江湖秘闻:玄丝绕()
“柳老书房外的游廊边柱上有数道状似剑气所留的深刻划痕,而且我还捡到了这个。”邢晏取出一小段红漆圆木放在石桌上,“与游廊的一处断栏完全吻合,应是打斗时造成的。”
千行拿起红漆圆木瞧了眼:“切口平整。”拇指突然按到什么,他神色一顿。定睛细瞧,只见红漆圆木上有两圈细小的切痕。
他捏住圆木两端沿着切痕轻轻掰了下,圆木丝毫未损。可见切痕很浅。
邢晏又说:“我仔细瞧过别的几处栏杆,也有好几圈相似的痕迹,入木都不深。”
千行把圆木搁回桌上,摇着扇子,不语。
清原思索道:“若说凶手是绝,这些痕迹确实像他的软剑造成的。但死者身上的致命伤怎么解释呢?以我初步判断,眉间血痕极可能是飞针所为,而颈间一圈细小血痕的却像细线所勒。要知道,杀手绝只用软剑,从来都是单独行动。”
“你确定?”一直处于旁听状态的暮阳开口问她。
“我确定。”清原用力点头,“自古以来,黑白两道一些颇有名气的都有自己的怪癖习惯或秉性原则。比如画面公子冷三笑醉酒笑三声必有人亡,郢城双怪从来都是孟不离焦,侠盗飞狐偷盗前一日必以书信告知,就连最为武林人士所不齿的采花大盗慕清风也仅对你情我愿之人下手,从不强人所难。而赫赫有名的杀手绝向来都是一人一剑,只身作案!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排除绝作案的可能性。”
邢晏微微点头认可清原的话,又说起死于书房外的一名家仆。该名家仆与先前说的死因有所不同,颈部与眉间都没有血痕,反而胸口大片淤青,显然是胸骨受重物撞击断裂而死。而死去的家仆边上有两块断面整齐的大石块,可想而知他的胸骨是受到石块的撞击。
“按理说,凶手以内力控石,石块在撞击人体后必会四分五裂。内功深厚者,更能另石块碎成砂砾。”邢晏沉吟道。
那是什么造成的呢?若是刀剑,它确实能将石块一分为二且断面平整。可若是刀剑,凶手何必多此一举用大石块毙人性命呢?
清原低头沉思了会,抬头瞧见对面的千大公子,突然一拍脑袋,“我知道了!是细线!那次红丫头给我们做了糯米团子,她不用刀而是用细线分割,一片片,分割得颇为匀称平整。”
这一说,众人不禁恍然。
“我想,只要细线够坚韧,分割石块不是不可能。假使以细线为外力牵引,石块在撞击家仆后瞬间被细线分裂,断面必然平整。”清原越说越来劲,脑子一片清明,觉得所有线索都连上了,“而根据死者眉心或颈部的血痕判断,这个兵器应该细如银针,软如绳索,并且锋利无比。想来也该是细线无疑。包括柱子上栏杆上的那些痕迹都可以是它造成的。但不知是金丝、银丝,还是金蚕丝?”
暮阳勾唇言道:“当今武林,以金丝银丝抑或金蚕丝为武器的不在少数。”眼梢轻轻瞥过初晓一眼,初晓当即停笔,将当今黑白两道以此为武器的人名报了一遍。
清原凝神一个个听过去,没留意自家师兄微微皱起的眉头。
“这些人都不是。”千行不紧不慢地开口。
清原一愣神。邢晏神色凝重地颔首,看向清原:“师妹,你忘了?”
忘了啥?清原皱眉,她有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吗?脑子里一点点倒退回去,回到她最初进入案发现场检验死者伤口。她终于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
“你们仔细看这里。”千行拿扇指着红漆圆木上的一圈细小的切痕,又转头对暮阳建议道,“你可以试着摸一下。”
暮阳抬手抚上切痕,不就是一道切痕吗?
嗯?不对!
再细细感觉,沿着切痕两侧都是细密的刮痕触感。
清原说:“死者身上也有这些紧挨伤口而生的细碎伤痕。”又指着桌上红漆圆木的切面,“现场的断石截面与这一样都均匀密布这些细痕,若不仔细观察不一定能注意到。如果凶手用的是丝线类武器,那他的丝线一定另有玄机。好像有无数细小的钩子细密地附着在丝线上。”
“我行走江湖多年,倒不曾见过这等怪异的兵器。”千行摇头轻笑。
邢晏也说:“我混迹江湖至今,也不曾听闻。”
暮阳眉尖轻挑,目光轻飘飘掠过千行胸前缓摇的折扇。
这柄千大公子从不离身的百骨扇可也是把绝世武器!又有几人知道呢?
千行收起扇子,在她耳边轻语:“我善用毒,不喜用兵器。”
用毒……
暮阳心神一凛,不动声色地悄悄挪开半寸,再镇定地与他对视一眼。却见他眼神温柔,沉满笑意。而对面两人正苦思冥想,谁也没发现他俩的异常。
暮阳看了初晓一眼,初晓冲她点了下头。便说道:“今日便到这里。请诸位给月扇坊一点时间,改日必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千行点点头,最先离开。邢晏拉着师妹请辞,却听师妹问:“月扇坊要是查不出来,三千两银子退还吗?”
负责情报网的初晓自然最听不得这样的话,目光冷冷扫向清原。但听坊主言道:“退。双倍退还。”
※※※
众人走后,初晓也退下去整理线索。暮阳一个人在亭子里坐了会,身后传来一串沉稳的脚步声。
“暮阳坊主。”
闻言,沉寂的唇角微微掠起:“邢捕头去而复返,是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线索么?”
她回眸,带着三分浅淡笑意,清明的目光落在邢晏身上。
“不瞒坊主,确是如此。”邢晏抱拳见礼,随后言道,“家父在世时曾有一本手札,里边记录了他游历江湖的一些经历感悟。在下幼年时瞧过几页,隐约记得里边有一个名为‘玄丝绕’的绝世武器,颇为传奇。只可惜这本手札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坊主或许可以查一查这个玄丝绕。”
对此,暮阳不曾表态,而是反问他:“你去万仞山庄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觉得月扇坊能给你这个答案吗?”
邢晏沉默了会,淡道:“在下以为,万仞山庄不是不知道,而是在下去的时机不对。”说着,便抱拳告退。
夜里,暮阳问了初晓才知道,邢晏在万仞山庄的那几日正是江家奇才早殇的三公子江肖明的祭日。
032 江湖秘闻:传说()
“木九最近手艺见涨啊。”暮阳拿着月白锦帕细瞧,帕子上一枝白梨花绣得栩栩如生。
木九咧着嘴笑得有些腼腆:“那是花样子好。我头一次绣到这般好的花样子,磨蹭忐忑了许久,生怕自个拙劣的技艺毁了它。”
“你无须谦虚!本坊主手底下可不养无能之辈。下次若有机会得到别的花样子,再给你绣。”
“谢坊主!”木九乐得直拍手。
暮阳瞧着月白锦帕,眸色一闪,轻笑开来。
※※※
“这次要我画什么?”桌案前,千行长身玉立,正提笔挥墨。
“兵器。”暮阳低头看他笔下的字。真别说,千大公子不但丹青做得好,字更是潇洒俊逸,堪比笔者本人雅致翩然。
“什么兵器?”
“一件你们一个个老江湖资历都说没见识过的兵器!”
千行顿笔,抬头看他,心下有几分明了。
“我口头描述,劳烦小叔叔执笔。”说着,暮阳取下笔架上的另一支毛笔,递到千行面前。
千行瞧见她握在手里的月白锦帕露出半截白梨花,笑了笑:“好。”
约莫一个时辰后,暮阳端详着手里的画,颇为满意,稍倾,却又蹙起了眉头。
千行问她:“画得不妥?”
她摇头:“我觉得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猛然抬头,问千行,“不知小叔叔的人画像如何?”漆黑的眸子像极了墨玉琉璃,浅含三分笑意,又带七分算计,一副精明狡黠的模样。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千行将画笔置于清水里,墨色随着水晕扩散开去。他低着头,唇线紧抿,隐约可见上扬的痕迹。
※※※
另一边,邢晏、清原久等不见月扇坊有动静,正无望时,初音趁着夜色找上了门。
与白日里相比,入夜后的花柳巷更显富丽,处处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气息。清原在月扇坊里住过一阵,对里边还算熟悉。邢晏却是头一次在夜里走进莺莺燕燕、丝竹声闹的南大厅,感觉甚是不习惯。因穿着寻常便衣,公子们又多沉迷于酒色香灯,倒是无人注意到他们。
踏上冗长的游廊,步步朝着暮离居而去,喧嚣逐渐淡去,到最后隐匿夜色中。前厅内廷,像极了两个世界。
初音带他们到九曲桥便离开了。兄妹俩趁月色灯光,远远瞧见水上凉亭里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师兄,我们这么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人家?”
邢晏白了她一眼,心下却浮起几丝犹疑。而就在他犹疑晃神的片刻,清原已经丢下他,大摇大摆地走上了九曲桥。邢晏不禁无语。
“两位好雅兴啊。”清原打着趣儿,一点也没有撞见别人灯下为美人作画的尴尬。邢晏随后入亭,轻咳了声,抬头瞧见一身紫衫的暮阳倚栏歪靠,望向平寂无波的湖面,清凉的夜风轻吹她的鬓发,而对他们兄妹俩的到来恍若未闻。
清原倾身靠近千行,不禁满心惊艳。不一会千行收墨完稿,轻轻道了声“好了”,便兀自垂头洗墨。
清原小心翼翼地拿起画稿,啧啧称奇,刚想招呼师兄过来一起欣赏,不料手中的画被人抽了去,又塞进来另一份画纸。
“看正经的。”暮阳端详了会自己的画像,拿去一旁晾干。
清原直翻白眼,一边展开手中的画纸,一边不客气地拿话呛人:“敢情坊主的丹青是不正经啊。”
捏着笔头的手指一顿,千行有些好笑地朝暮阳看去,只见暮阳一副噎住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还笑!”暮阳瞪他。千行忍笑摇头。
“这——”那边已经展开画纸的兄妹俩大大吃了一惊。当即坐下来,将画纸铺在石桌上细细研看起来。
暮阳适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