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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晓冷冷回应。
四大护法如今已除去两家,千草堂十之八九是第三家,“还有最后一家呢?”
初晓摇头,她没有查出来。
“可有怀疑对象?”
初晓迟疑片刻,回道:“万仞山庄。”
“江家?”闻言,暮阳眉尖一挑,不禁哑然失笑,“若真是江家,那这事倒真有意思了。”
十八年前的金都四霸,竟一个个都是百年前紫微宫叛逃的四大护法后人。那么不可思议,又显得情理之中的事。
烛光在她脸上跳动,忽明忽暗,更衬得她嘴角的笑冷漠难测。
初晓心头莫名一跳,越发觉得从千草堂回来之后的司主难以捉摸。
夜色越来越深,初晓请辞退出房间。暮阳盯着烛光,脸上笑意隐匿,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沉的忧虑。
“什么人?”庭中传来初晓的冷喝。
暮阳一怔,又听初晓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千公子?”
“进来吧。”门开了,暮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庭中相互对峙着的两人。
初晓没有迟疑,对她点头领命,收回手,纵身跃入夜色中。
“深更半夜闯女子闺阁,可不像你们世家公子的做派。”两人进屋后,暮阳回身将门关上,言语淡淡却带着调笑,冷不防千行从背后将她拥进怀里,交叉在她身前的两只手紧紧相扣。
“这世家身份,不要也罢。”脸颊轻蹭暮阳的鬓发,这一动作比他的口吻还缱绻三分。
暮阳轻轻一笑,覆上他的手:“怎么了?”
“想你了。”言语间,他的双臂收得更紧。
暮阳忍不住又是一笑,心甜如蜜。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千行在她耳畔低语:“不知道海阙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们没有联系过吗?”
“没有。”千行叹道,“佳人在侧,他哪还记得起我这个朋友?”
说着,轻轻松手把暮阳转过来,两人相对而立。他低头凝视身前的女子,又将她揽进怀里,下巴靠在暮阳头顶,长叹道:“好生羡慕他们。”
长眸微敛,掩去眸中复杂的神色。
“嗯?”暮阳轻轻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天地。日月。山河。你我。”
他缓缓开口,音色低哑深沉。暮阳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无论是否是右阳使后人,回到千家,千行就得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世家族里的勾心斗角可一点不比她在金都商圈的尔虞我诈少。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右阳使的后人,知道千草堂与紫微宫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要面对和担负的就更多。
可是暮阳不想告诉他,却又怀疑他是否已经知道。
“不如,我们也私奔吧。”
话,脱口而出。暮阳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千行身体骤然一怔。尔后,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此话当真?”
面对他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目光,暮阳笑了,反问他:“小叔叔可舍得千家?”
“千家有菀儿,而我有你。”千行凝视着她,脸上写满认真,“那你呢?可舍得月扇坊?”
他很清楚,月扇坊是暮阳的心血,要暮阳为他舍弃月扇坊,是否强人所难?
却听暮阳问他:“我若没了月扇坊,你养我吗?”
“我养你!”他郑重许诺。
暮阳看着他,眉头微皱,沉思了许久,最后缓缓摇头:“可是我舍不得,怎么办?”
081 暗自筹谋:规划()
看暮阳甚是纠结的样子,千行眸色一暗,疼惜地揉了揉她的发,笑说:“那我就打晕你,把你带走!”
他话里的坚定让暮阳心头微颤。
“那你记得一定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打晕我。”
“好。”他再次将暮阳抱进怀里,紧紧抱着,眸色清明又镇定,“暮阳,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你一定要信我!等我!”
※※※
“坊主。”次日上午,暮阳走出房间,初黎早已候在屋外,“昨夜千公子一直留在院中,天亮时才离开。”
“哦?是吗?”暮阳漫不经心地应了句,神色淡淡,直接越过了她。
素来以冰冷示人的初黎竟有一瞬愕然。
“你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叫上木九,我们去城东瓷窑。”远远地传来暮阳的吩咐。
……
先前城东瓷窑遇袭一事后,暮阳不论去瓷窑、茶园,还是绣庄,一定会带上初黎。
接手柳家家业后,除却初期一段不安生的光景,焚毁众掌事情报册这一举动收拢了大片人心,逐渐地,各个生意重新步入正轨,形势一片大好,暮阳便减少了巡视的次数。
这次,她中毒在千草堂将养近月,坊中及名下积累了诸多事务都需她亲自过目。而月扇坊有几个精明的嬷嬷盯着,她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初黎赶着马车,暮阳靠在车壁上翻阅近期账目。没事做的木九眨巴眨巴眼,准备闭上歇一会,暮阳忽然递给她一物:“看完告诉我哪里有问题。”
“啊?”眼前是深蓝封皮的账本,木九踌躇又诧异地抬头看向暮阳,却见坊主垂着眼依旧在看账本。
木九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
“嗯?”木九久久未接过账本,暮阳终于抬起眼看她。平静的目光让木九浑身一凛,当即拿过账本,认真地翻看起来。
任英的才能较之其父,更为优秀,一圈巡视下来不见任何问题。午时将近,初黎先去驾马车,任英一路送暮阳与木九出来。
“任英。”停下等初黎的时候,暮阳缓缓开口,“今后瓷窑的事你直接与木九对接。木九,你这方面有不懂得,直接问任掌事。”
此话一出,震惊的不止木九,还有任英。而眼前东家一副淡定的样子显然不像开玩笑。任英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最先反应过来,恭敬地道了一声“是”。
“知道了,坊主。”木九也赶紧随声附和。
那边初黎已驾好马车等她们过去。暮阳边走边对木九说:“任英有能力有眼光有主见,好好把握,他会是最得力的助手。”
木九还处于晕乎状态,听后连连点头。
“你要记得,人心易变。即便是任英,也难保有一天他不会心生旁系。”暮阳忽然想起尊主说的,人与人之间的连结,无非“利益”二字。又道,“商场上,利益固然重要,而要别人诚心信服,利、威,缺一不可!”
木九一愣,点头的同时又想:“那,仁呢?”
马车已近在咫尺,暮阳回头冲她笑了一下,扶着初黎踏上马车。
……
中午,暮阳正在用膳。木九抱着账本跑进来,指着账上一处说:“坊主,我怀疑这是一笔虚假的账目。”
“下午,我们去绣庄。”暮阳轻抬了下眼皮,示意初黎。
……
绣庄内庭,掌事的点头哈腰甚是殷勤地送暮阳走出账房,随后在暮阳的许可下才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坊主,我不明白。从方才的情景看,明明是账目有问题。柳家产业庞大,肯定有不少掌事跟他一样中饱私囊。难道,我们不该杀鸡儆猴吗?”木九皱着一张脸,对坊主的做法很是想不通。
“你以为,我们今日拿着账本来此,他不知道我们的意图吗?”院中有一石桌,暮阳索性坐下,耐心与她细说,“正所谓,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柳家产业下的每个掌事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也都是久经商场的人精。论圆滑狡诈,连我也要甘拜下风。”
“你知道杀鸡儆猴,也得明白敲山震虎。我们此行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没有什么人能瞒得过月扇坊,只是我们惜才,不计较罢了。他们是聪明人,会知道收敛。”
木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敲山震虎,不战而屈人之兵,果然是坊主惯用的策略。
“木九,你在月扇坊这么些年里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余光瞥见初黎正往内院走来,暮阳站起来理了理衣袖,淡淡道,“有的爱财,你就给他钱。有的好色,你就给他人。有的喜欢偷吃,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其中的度,须得把控好。过犹不及,也是很麻烦的。”
……
入夜,月扇坊点起彩灯,热闹非凡。
一连忙了数日,木九白天跟着暮阳去各处巡视,回来继续当她的跑堂丫头,又累又兴奋,直觉学了不少东西。
“咦?坊主?”木九上完菜,经过甲子雅间,发现门开着,里边却黑漆漆一片。她壮着胆子走进去,没想到站在窗边的竟是坊主。
不知从何时起,甲子雅间成了某位公子的专属包厢。那人不来,这间便空着。而坊主从千草堂回来后,那位千公子已许久不见来了。
“你过来。”
初夏,清凉的夜风送来暮阳清淡的声音。
木九踱步过去,站在她身后,望向窗外。本该是歌舞升平、宾客满楼的凌月楼,如今潦倒地关着门,木九不禁叹了口气。
“对凌月楼,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冷不防坊主问话,木九吃了一惊,就算有想法也忘了。
暮阳不恼,复又问了一遍:“你想拿下凌月楼吗?”
坊主竟要拿下凌月楼?木九咬着唇,细细思量。
据她所知,目前揽馨居的凤娘和音宵馆馆主肖英娘有意拿下凌月楼的,两家正与府衙纠缠。若坊主横插一杠,倒是不难拿下。
“我以为,咱们可以拿下凌月楼!”木九谨慎又坚定地开口,“夜馨居在金都客栈中价位是最高的,普通百姓根本进不来。而凌月楼可作为平价客栈。”
暮阳暗暗点头,木九的意思是将凌月楼隔离在月扇坊之外,不涉及内部整合,仅作为一家平价客栈而存在。
嘴上却问:“这么做,你不怕给月扇坊平添两个仇敌吗?”
木九咧嘴笑了一下:“做生意本来就免不了四面树敌。当然,能避则避是最好的。可是,若事事想着避开,不免又显得束手束脚,难成大器!”
082 暗自筹谋:破绽()
凌月楼的竞争因月扇坊的加入变得更加激烈。作为旁观者,坊间自是少不了掀起一阵议论的热潮。
不多时,城中各大赌坊再一次排开赌局。
暮阳除了日常巡视,更要去府衙上下打点一切,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府衙大人明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私底下却迟迟压着月扇坊。他到底是因海阙、柳梦冉私奔一事记恨上了暮阳!因此,赌局上,揽馨居、音宵馆、月扇坊,各有看好。
此次赌局不似去年生死局那般锋芒凌厉,各大赌坊不过是想借机生一波财气罢了。三家老板娘倒是没放在心上,反而各自鼓足了劲儿,谁也不想在城中百姓面前失了颜面。
“嗯?”甫一推门进屋,黑暗中,蓦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暮阳轻轻一笑,“你怎么在这?”
“你最近好忙,我都见不到你。”轻叹中带点抱怨,千行拢紧双臂,似有几分疲乏,却仿佛抱紧了就不会失去。
暮阳蹭了蹭他下巴,有些心疼,却问他:“你没听到坊间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
身后人沉默未语,她带着笑,缓缓道:“他们说——月扇坊主,心比日月,不仅要在花柳巷鹤立鸡群,更要在金都商圈独领风骚。”
“你是这样的想的吗?”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千行忍不住试探。
暮阳反问:“你觉得呢?”
他又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箍住暮阳的双手紧得让人发疼:“暮阳,我是真的要带你离开这里。”
暮阳心下叹了口气,拍了拍他手臂示意他松开,然后转过身抱住他,抬起头对他对视。黑暗中,彼此的眼眸如是那般明亮。
“等时机到了,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唔?”千行刚要开口问是什么惊喜,就被暮阳忽然踮起脚尖吻住了唇。
那一刻,他紧绷的心弦忽然就断掉了。
本该是蜻蜓点水的一记轻吻,暮阳想要撤开时,贴在她后背的手却死死抵着,她躲不开便只能任由他反客为主深深地吻。
不同于岑熹园外树林中那次的温柔细致,这次的千行有着明显的迫切与急躁。
仿佛,一个吻,能证明地老天荒。
……
这一日,暮阳与木九从城东瓷窑出来。两人坐上马车,暮阳忽然对驾车的初黎说:“改道,去柳府。”
来过无数趟的柳府,也看过无数次柳府地形图,这里的每条小道、每一座楼阁,暮阳都了然于心。
为复仇而入金都城,如今,这偌大的柳府已然成为她名下的一处宅院。而眼前一派雅致的景象却显得格外凄凉。
初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