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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好吵……”
096 西域之行:不值钱的银票()
这一场磨难整整折腾了暮阳半月之久。
起初,真真差点要了她性命,后来疼痛稍减,却浑身酸软,精神恹恹,多半处于昏睡状态。
但其实很多时候,她都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被慕清风紧紧地抱在怀里,她靠着他,他拥着她,只是睁不开眼。
某次,她朦朦胧转醒,听慕清风在她耳边低喃,“春天快来了,暮儿,你赶紧好起来,我带你去看满山桃花,好不好?”
喑哑的嗓音,竟听得心里发酸。
可是,她好了,慕清风却出事了。
前一刻还紧紧拥着自己的那双手突然间失去力道,她轻轻一个转身,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竟直直地向后倒去,不省人事。
暮阳全然记不起那时内心的波动与震撼,慕清风合着眼迅速倒下去的瞬间在她眼中一帧帧放缓。
她拼命地摇着慕清风,一遍一遍疯狂地唤他的名字:“慕清风,你醒醒!你醒醒啊,慕清风!”
又怕冰天雪地地冻到慕清风,思绪刚起,她已哆哆嗦嗦捧起慕清风渐凉的手,哈着热气,搓啊搓……
“慕清风,你不能死,你起来啊,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漫山遍野的桃花吗?你倒是醒来啊!”
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唤,笔挺挺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慕清风……”不知过了多久,暮阳开始崩溃,抱着他的手痛哭,“慕清风,若你……若你死了,我……我……”
“你便如何?”
她抽抽噎噎说不完一句话,耳边却响起虚弱嘶哑的声音,暮阳一怔,随之惊喜交加地看到慕清风苍白的脸和微勾的右唇角,邪里邪气地将她望着。
“你哭了?”慕清风坐起来,见她满脸泪痕,而自己手心湿湿的,全是她的眼泪。
暮阳回过神来,瞅见他满眼笑意,情难自禁的样子,方才醒悟过来:“你骗我!”
慕清风笑嘻嘻地抓住她袖子,讨好般地蹭了蹭。暮阳着实恼,抽出袖子,用力抹了两把泪,别过头去,不理他。
“暮儿还没说,若我死了,你便如何?”
某人不死心,一定要问个究竟,暮阳翻了个白眼,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脸:“还能如何?你若死了,我就让你暴尸荒野。”
“……”慕清风扶着胸口,欲哭无泪地再一次重重倒了下去。
而他此番强装出来的生无可恋的模样直接被暮阳忽视了。
屋外应该是开了太阳,几缕光线透过门缝透了进来。暮阳站起来,打算出门晒晒久违的太阳。甫一推门,阳光甚是刺眼,她抬手挡了挡,听到身后的慕清风唤她。
“暮儿,只要你活着,我便不会死。我是决计不会将你一人丢在这世间的!”
彼时,暮阳尚未完全适应强烈的光线,这一转身,便只看到墙角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可入耳的声音她听得真真切切……
※※※
又休养几日,他们终于动身离开三虚岭。
翻过三虚岭,将行数里,是茫茫的戈壁沙漠。
又过了数日风餐露宿的日子,渐往西行,终于有了人烟。
暮阳扯了扯绕住口鼻以遮挡风沙的布巾。
眼前是一间木板楼似的客栈,风沙吹过,暮阳可以确定,她刚看到这家“路遇客栈”晃了晃,坚定地没有倒塌。而两侧零星叫卖的小摊贩习以为常地继续做生意。
一路行来,难得遇到一个可以下榻的地方。
“路遇,路遇。”慕清风笑嘻嘻地念了两遍客栈名字,“好名字!”说着,拽上不情愿的暮阳进去投宿。
慕清风大掌一拍,要定两间上房,震得店小二愣了几愣。
一边帘子挑起,走出个风韵妖娆的女子,虽是异域装扮,却是中原人。她眼风睨着慕清风五指下压着的百两银票,嗤笑道:“这是西域,辛隶的银票在我们这还比不得外边的黄沙金贵!”
堂中几位正在吃饭的西域人指着他们二人哈哈大笑,操着奇怪的口音说“愚蠢的中原人”。
慕清风一时窘得不行,眨着眼向暮阳求救。暮阳取下发间一支纯金镶珍珠的发簪搁在柜台上,用仅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回去后,记得十倍还我!”
慕清风眼含热泪,连连点头。
暮阳又对那女子道:“我要两间上房,上好的酒菜,还有热水。”
女子拿起发簪看了看,确定是个好货,招手对小二说:“还不领二位贵客上楼!”又转头对着帘子喊,“备菜!”
慕清风吧嗒吧嗒跟着小二上楼,进房间前又想起件极重要的事,遂趴着栏杆对着底下喊:“美丽的老板娘,记得要有荤有素哦!”
老板娘笑着回应他:“我知道的,小和尚。”
暮阳翻了个白眼,径自进了自个房间,又啪得一声将门关上。慕清风望着紧闭的门板,无辜地摸了摸头。
嗯?有些扎手。
许久不曾沐浴,沾到水的那一刻,暮阳简直有种自个是鱼的错觉。然而,耐不住饥肠辘辘,半个时辰后,她便草草地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出门。
谁料想,慕清风还在房间里,水声哗啦啦地响。等待稍许,房间里水声依旧,暮阳不耐烦拍了拍门板:“好了没啊?”
回应她的,是哗啦啦的水声。
楼下已经开始上菜,暮阳不再等他,下去吃饭。
约摸着又过了半个时辰,楼上那间房门终于开了。暮阳眼也不抬一下,继续撕着馒头,吃着肉。不多时,洗漱一新的某人在她边上坐下,身上隐约飘着清香。
这时,小二才端上两碟素菜,对慕清风道:“掌柜的算的时间,一分不差。您慢用。”
“谢老板娘!”慕清风当即抛过去一个桃花眼。
那老板娘依然妖妖娆娆地笑着:“我倒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俊的小和尚。”
瞥一眼嘚瑟到眉飞色舞的某人,光溜溜的脑袋可见刚刚刮过。暮阳不屑地冷嗤,别过头去懒得理他。
“诶,你看这个男人好奇怪,他怎么没有头发?”
“缪塔说他俊,是好看的意思吗?”
“伏伦次君是西域最好看的男人,他哪里好看了?”
“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好人。”
堂中窃窃私语。虽然口音异样,却不妨碍他们听懂。
听着听着,慕清风默默地黑了脸,暮阳却听得很开心,连带着馒头都多吃了半个,并暗自腹诽应和:对啊,不过是一个小和尚,哪里好看了?
097 西域之行:分道()
清晨醒来,慕清风打着哈欠敲开暮阳的门,见屋内乱七八糟的好似遭了洗劫,吓了一大跳。不待他回过神来,迎面飞来一个枕头,被他机灵地一把接住。
“找什么呢?”他抱着枕头,怯生生地探头问正翻箱倒柜寻觅的暮阳。
“一幅画。”随身携带的几个包袱早已翻来覆去找了数遍,不见半点踪迹。暮阳想不通,一路行来,她一直把画带在身上,虽然从未打开看过,但画总归是在的。
“是上边画着你的那幅?”
翻拣东西的手一顿,暮阳两眼放光地回头:“你知道在哪?”
慕清风点头:“我扔了。”
闻言,暮阳愣了一瞬。眼中的光顷刻间黯淡,喉间莫名变得干涩。
“扔哪了?”
“可能是洛城,也可能是三虚岭。”慕清风苦恼地皱了皱眉,好久远的事啊,他都记不得了。
“慕清风!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暮阳抬着下颚,说话的声音冷,眼神更是冷得发寒。
慕清风却依旧一派无所谓又无辜的样子,回道:“本来就该扔掉的东西啊,不是吗?”
“那是我的东西,扔不扔掉我说了算!慕清风,你没资格扔我的东西!”慕清风的行为着实惹恼了她,她不想再理慕清风,那一刻,她是冲动的,她想往回走,去寻回那副画。
“是,我是没资格。我也知道,那是他给你作的画。”暮阳转身离开的动作和不经意流露出的痛意刺激到了慕清风,以至于他说出的话很急,他想挽留住暮阳。
暮阳果然停住了。
慕清风有些神伤地蹙眉,叹了口气:“暮儿,你这样……哪里是想忘记……”
“我忘不忘记与你何干?”暮阳回过头,带着嘲讽的意味,恨恨道,“慕清风,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回金都也好,回洛城也罢,不要再跟着我!”
说罢,她再度转身离开。
“好,我回去。”慕清风低下头,终于不再见坚持。
……
那时,他们吵架的声音很大,惊动了不少人,暮阳走出来时,房门外站着好些个目瞪口呆看热闹的异域人。
他们冷战了一上午,暮阳没再理他,他竟也独自闭门待在房中。
下午,暮阳收拾好包袱,独自一人继续向西而去。
她前脚刚走,路遇客栈的老板娘缪塔就踢进了慕清风的门。然而,她并未继续往里闯,只饶有风韵地抄着手靠在门板上。
对面的窗打开着,她能轻松看到暮阳背着包袱走在风沙里,越行越远。
静默良久,直到看不见暮阳的身影。缪塔俏生生地望向在床上打坐的俊俏小和尚,“你的毒已深入骨血,这些日不好过吧?你还要费心瞒住她。”
“老板娘深藏不露,小僧惭愧。”慕清风睁开眼,调笑似地眨了眨,又道,“忘了感谢你赠与的药浴,应能让我再撑一段时日……噗!”
蓦然喷出一口血。
缪塔眨眼间就移到了床前,手指飞快地封住慕清风周身几大穴位,又迅速将他身子扳过去,手掌贴于他后背输内力疗伤。
“多……谢……”此时的慕清风,连说话都显得吃力。
“不必谢我。我只是不忍心看到如此俊俏的小和尚香消玉殒。”
“呸呸呸……你个伪中原人,香消玉殒是这么用的么……”即便吃力,慕清风也要纠正她的错误。
缪塔被他噎得无言以对,“有没有人说你很吵?”
“有啊……”他弯起唇角,笑得虚弱,“暮儿……暮儿总喜欢让我闭嘴……呵……”
“你闭嘴吧,省点力气。”
……
暮阳跟着骆驼队,在沙漠里走了五天,倒也不曾迷路。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只一个劲地朝西边走去。后来,与骆驼队也分道扬镳了。庆幸的是,她到了一个像城的地方,全是用黄土垒砌的房子,一眼望过去,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城不像最初落脚的路遇客栈,它显然更热闹,入城的大道竟也如中原城池,两侧布满叫卖的摊贩,只是他们卖的东西稀奇古怪,颇有意思。
暮阳顺着人流进去。周围全是异域人,她依然是一身绛紫烟罗裙,外罩一件深紫披风,整张脸绕满遮挡风沙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翦水秋瞳。旁人好奇地将她望着,她便也直直望回去,哪知异域人脸皮忒厚,到最后竟是她先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请问,这里有可以投宿的地方吗?”
暮阳拦住一个中年妇人,那人怯懦地退了一步,见暮阳没有恶意,才告诉她穿过这条大道,再拐个弯,第五个土房子就是了。
暮阳拿出一颗珍珠向她致谢,刚要走,却见妇人激动得满脸红光,问她:“你……是中原人?”
暮阳点点头。
妇人越发激动,回到自个那处与人说了几句,连带着众人也都激动不已地将她望着。
“阿桑们是头一回见着活的中原女人,比较激动,姑娘切莫见怪。”
暮阳回头,看到身后站了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一身异域服饰,却格外华丽,眼眸明亮锐利,脸上挂着和煦友好的笑。
“你中原话说的很好。”
听暮阳夸他,男子笑得更爽朗:“我有一个中原朋友,他教的。”又热情道,“姑娘是要去投宿吗?我带姑娘去。”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暮阳肩上的包袱。
“不必。”暮阳微微侧身躲了过去,顺带客气地笑了笑,自行穿过大道去寻可以投宿的地方。
在她走后不久,男子身旁出现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恭敬道:“次君……”刚一开口,就被男子抬指打断。
“有意思。”男子望着暮阳离开的方向,摸摸了鼻子。
……
“这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谁?”睁开眼,发现自个在一个陌生又金碧辉煌的房间里,暮阳强压住内心的惊恐,冷声质问坐在桌边喝茶的男人。
就是那个昨日与她在街上搭话的男人。
“我叫伏伦,你可以叫我阿伦。”男子放下杯子,朝她看来,“这儿……嗯,用你们中原话来说,这儿是我们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