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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吓了一大跳,竹篙差点脱手,危险万分的时刻,终于又稳稳撑住了船,“没事的,没事的,我本事大,安全的很。”
他很喜欢走这个险滩,所以没什么人雇他的船,他倒是乐的清闲自在,摆渡本来只是爱好,没客人的时候他也是爱跑到这片险滩儿转一转的,太他妈有挑战性了。等这个险滩玩腻了,他琢磨着再找找有没有别的险滩给他玩玩,他已经走过不多不少三十八个了,准备凑齐一百个,不过现在看来,目标还有点儿远。
他做事常常随心所欲,只是没想到遇到一个比自己更随心所欲的人,要是害怕,就乖乖待在船舱里,干嘛出来哭,可是抽空细瞅一下吧,眼前的小哥儿倒不是因为害怕哭的厉害,很明显是因为难过与悲伤。
那悲伤的情感,他都感受到了,撑船的当儿,连自己都要流泪了,哎,没办法,他一看别人哭就情不自禁的想哭,更何况哭的这么伤心的一个漂亮小哥儿。
船已经过了险滩,平稳起来,缘儿已经跑到船头吐了个七晕八素。
船夫看着哭的快要喘不过起来的悲伤到他都看不过去只想好好安慰偏生自己还必须得撑船的只能看着的小哥儿,温柔的问道:“没事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平安了吗,别哭了啊,你哭的我都想哭了。”
奈何船夫有一个问题,就是无论他想表达怎样夸张的语气或者悲伤的语气或者温柔的心理状态,他说出口的语气永远都是平淡无波,无情无感的。
陈阿娇看了船夫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拿起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一把脸,什么都没说就钻进船舱里去了。
艄船夫愣了,这个小哥儿真特别,比自己还特别。
前方江水茫茫,顺流而下,两岸的风景的向身后退去。
陈阿娇坐进船舱,饼儿已经去照顾缘儿去了,虎子脸色有些苍白。
陈阿娇其实是想和艄公笑一下的,但是脸上扯不出来,想要说一下的,可嗓子痛的厉害。
刚刚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船行险滩,她心里的一根弦突然断了,就这样挣扎着到了船尾,彼时看不清天地山水,只觉得是一片苍苍茫茫,心里没有归依似的空空落落与巨大的慌张。所以她哭了,哭自己的命运,哭未来的不知生死,哭上天莫名其妙的安排。
哭的心肝胆颤,哭的不能自己,在最惊险的时候,在自己可能随时被甩进水里,被急流吞没的时候。
或许,那个时候,她心里在想着,就这样被甩进水里,从此人事不知,也算是好事。
“青山不曾老,岁月多妖娆。江湖风云落,天地自逍遥——”
阿娇正想的入神,外面传来一阵歌声,那歌声却是起承转合,音调抑扬顿挫,还透着些空旷苍凉的味道出来。
陈阿娇听着有些呆怔。
这四句被反反复复的唱着,用不同的音调唱出来,竟然能听出不同的感慨出来。
陈阿娇没有忍住,又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坐在船夫的边上。
船是一路顺风的在走,那船家虽然手里抓住竹篙,倒也没怎么用力,只是还在那里唱着。直到看到阿娇出来,才停下了。
“不哭啦?”船夫回过头看着阿娇,眯着眼睛笑。
阿娇点点头。嗓子仍然疼的厉害,她也不太想说话,觉得说话很累。
“你看着这天地广阔,青山连绵,风轻云淡的,挺美啊,有什么好哭的?”
陈阿娇扭头看船边潺潺的江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就是单纯的宣泄着对老天的不满。
“说真的,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陈阿娇还是不做声,那船夫心里想着这个小哥儿怎么这么不给自己面儿呢,歪头看了陈阿娇一眼,发现陈阿娇在对着江水发呆,便不再说话了。
船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湘城的一个小码头。阿娇四个人下船,那船夫将船儿用绳子一系,也跟了上来。
“喂,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缘儿很警觉的看着船夫,防止他有什么坏心儿。
“放心,我只是也要进城。回家讨点儿东西。要是抢你们东西,还等着现在么?”
那船夫挤眉弄眼的对缘儿笑,只是那声音实在是没有起伏,缘儿眉梢上挑瞪了对方一眼。只是那眉梢一挑流露的风情让那船夫不觉颤了颤。
真是个尤物啊。船夫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缘儿,在心里感叹着。
下了码头进城,有官吏在检查进出城的人,阿娇本来想着用钱打点打点应当就可以进城了,可是那官吏看着阿娇塞过来的银子,冷哼了一声,“这么点儿就想打发我们,当我们乞丐呢。”
湘城富庶,守卫的人根本不把这点银子看在眼里。太平年代,进城需要路引,需要官府开的身份证明,但现在朝廷尚且自顾不暇,底下人自然也有底下人的办法。,、、,!
第三十八章()
陈阿娇瞪着高高城墙上的湘城两个大字,有些气闷,虎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睁大眼睛向四周看,饼儿紧紧搀着陈阿娇的胳膊,缘儿焦急的走来走去。
那船夫气定神闲的看了一会儿四个人,方才慢腾腾的走上前来,去掉头上戴着的箬笠,走上前,笑着对看门的守卫点了点头。
看门的守卫一看到眼前的人,态度立马变了,点头哈腰的,“杜公子您回来了?这可是长久没见您了。”
陈阿娇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戴着斗笠,一身船夫打扮的年轻人。
那个被人称为杜公子的年轻人回头对四个人笑笑,“这是我在外面遇到的几个朋友,烦请各位行个方便。”
守门的头儿连忙点头,“既然是杜公子的朋友,那肯定是没问题的。杜公子真是折煞小的们了,还请公子替小的们问杜老太爷安。”
陈阿娇一行有惊无险的进到了湘城,杜公子问道,“你们是来投奔亲戚的?”
陈阿娇摇了摇头,虎子在旁边插嘴,“我们是来闯荡江湖的。”
杜公子诧异的看了他们好几眼,然后嘲笑道:“就你们这样儿这身手还能来闯荡江湖?别被江湖给闯荡了。”
缘儿在一旁气愤不过,这人真不会说话,不就帮了个忙么,不就是自己没什么经验么,至于这样埋汰人么。
“杜公子,有句老话,叫做莫欺少年穷,没准哪天你见着我们,我们就是江湖一霸了。”
缘儿微微抬起下巴,有些不忿。
杜公子爽朗大笑,这人说话虽然没有声调,但唱歌音调却极准极好,笑声也透着一股空旷爽朗的劲儿。
“缘儿,咱们要谢谢杜公子,也要就此别过了。”
正好走到岔口,陈阿娇抱拳对杜公子行礼。
杜公子连忙摆摆手,“不必这么客气,我们有缘再见。”
陈阿娇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杜公子听了这几句话后,略微思索一下,似乎觉得很新奇,蓦然又大笑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我叫杜冬,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去找湘城杜家里的陈老三就行。”
陈阿娇眼角微微跳起,有些怀疑自己给自己起个名叫陈四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
江南富庶,前朝最繁华的时候,有“天下第一富贵乡”的称,有道是腰缠十万贯,乘船游湘城。
如果是在北方,整个兴国看起来就是兵荒马乱的战局,但到了湘城,似乎一切的悲苦都远离了,只剩下纸醉金迷。
街道宽敞,不时行走的毛色发亮的宝马,陈阿娇在京都也上过几次街,但也没有这么多宝马香车,街铺鳞次栉比,街上行人熙攘,看起来繁华富庶。
这里,也是当年正熙帝兴致突发过来微服私访的地方,腌臜的东西被掩饰的太好,入目便只是国泰民安,海清河晏。
陈阿娇想,这儿的地理位置就有点类似前世的魔都了,经济发达,豪车满街,衣香鬓影,到处是机会。
缘儿饼儿虎子三个人眼睛已经看不过来了,虎子年龄小,兴奋的走路都带着风。
他是四人中唯一的男孩子,这时候就看到了他的生龙活虎的状态。
正走在大街上的陈阿娇突然定住,饼儿和缘儿不知怎么回事,一抬头,就看见旁边朱红色的小楼,四周有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传来。
“红香楼。”缘儿看着小楼上挂着的牌匾,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
“你识字?”没等阿娇询问,饼儿就直接问了出来。
缘儿点点头,但没有多说。
街上的灯一盏一盏亮起,这条街挂的都是大红色的灯笼,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陈阿娇道:“我们似乎走错了。”
他们一行本身是想找个地方落脚,转过来转过去一大会儿时间结果转到了青楼一条街来。
陈阿娇默默无语,难道我的第一桶金是开发青楼吗?
按照阿娇的想法,这里是值得一看的,但是四个人都没有吃东西也长时间的没有休息都感觉有些累了。陈阿娇索性带着四个人准备穿过这一条街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儿吃的和可以住宿的地方。
陈阿娇虽然外表上年龄不大,但内心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其他三个人也多听她的安排。
道路不远处就有一家卖馄饨的店,还没关门,四个叫了几碗馄饨狼吞虎咽的吃了,陈阿娇最先吃完,她虽然饿,但也没什么心思吃饭,就跟卖馄饨的大爷聊天,了解湘城的一些事儿。
卖馄饨的大爷好心的告诉了四个小孩,在大爷的眼里,这就是四个小孩,看穿着,就知道生存也是不易,于是暗暗指点,哪些地方不要钱可以歇脚,哪些地方钱花的比较少睡的会比较舒服,哪些地方不能去。
四人道谢后沿着青楼一条街返回去,路过红香楼的时候,虎子眼尖,突然叫道:“那可不是杜公子?”
其他三个人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可不是么,那杜公子换了一身装束,看起来俊秀挺拔,还人模狗样的从白马上潇洒帅气的下来,进到楼里去了。
陈阿娇道:“走吧。”
陈阿娇自己所剩的钱不多,又从牙婆子那里搜刮了一些出来,凑起来还是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四人都累,且又有陈阿娇和饼儿的前车之鉴,到了官舍住着,又担心分开会危险,是以四个人在旅馆的一间房里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陈阿娇问了旅舍里的伙计,找到了中人,租了一个小屋住着,小屋在湘城的东区,是平民百姓的聚集区,虽然房租费用比西区要稍贵了些,但好在安全也要有保障的多。至于南区和北区,南区是王公贵族和官员们住的地儿,北区是富翁们住的地儿,四人是不敢往前凑的。
也没那个钱。
房子当天就谈妥了,付清了房费,四人又置办了一些家用东西,这时候数了数自己的荷包,已经剩不下几个铜板,只够维持接下来的几天。
对于其他三个人来讲,如何填饱肚子活下去是第一要事,而对于陈阿娇来讲,如何开拓自己的市场挣到钱才是目前的大事。器咯!,。
第三十九章()
阿娇和缘儿,虎子,饼儿商量了半天,四人一致认为,挣钱填饱肚子是当前最的事情。在其他地方活儿很难找,但对湘城来说,挣钱的活儿并不是很难,只是这个世道讲究师徒关系,所谓师傅领进门,几个人没有中介人也没有师傅,找个活计似乎又有些艰难。
饼儿说,“阿姐,不,大哥,当初在家的时候,你画画写字什么的可好了,要不然咱们去画画写字卖出去呢。”
缘儿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阿娇一眼,只是那一眼别有深意,阿娇没有看到,她正在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前思后想之下,却觉得并不太妥当,她那时候写的字画的画被她爹献宝一样的给交好的同僚和外界的那些专家们看过,倘或被认出来,可能的后果就是她难以承担的,更何况,她有着自己的计划。
但这件事还不能明确的说出来,虽然目前四个人是绑在一起的蚂蚱,但阿娇并不相信人。
“画画写字的费用太高了,我们现在身边的钱付了房租就只够吃几顿的了。”阿娇苦笑道,正面回绝了这个提议。
虎子提议要求到码头去搬东西,阿娇摇了摇头。她想最快的积累起自己的家业,靠那些固定的工作挣的几个钱只能勉强填报肚子,不够,远远不够。
最终,阿娇决定兵分两路去进行市场调查。她是文科出生,虽然没有理科出生那样能用理科知识在新社会里打出一片天,但好歹还是知道古代是农业采集的社会,职业是士农工商,商业是最末流,而钱能解决太多的事情,比如身份,比如地位,尤其是在这样的时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