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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修这阵常常睡不好觉,半夜醒来,犹记得梦中为大军追杀,来路一片血腥的模样。她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甚至能觉察额角的汗水一滴一滴滑落到耳畔的湿漉漉的感觉,可是长夜漫漫,除了听着在寝卧外值侍的阿萝等人平稳的呼吸声,她别无依靠,倍感孤独。
有些盼着拓跋焘来,但因为自己犯的那个错误,又极端地怕他来,仿佛就这么捱着,就不会东窗事发一般。
终于在这个午后,他高大雄健的身影出现在飞灵宫门口,阿萝雀跃着捅她:“娘娘,陛下来看你了!”谢兰修却心头惶恐,迎出去后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拓跋焘的神色,见一如既往,才放下心来。
拓跋焘笑道:“干什么这么看我?”然后自己仿佛明白了:“是不是怨我太久没有来了?”他亲昵地伸手抚她的头发,带着未曾变化的宠溺的微笑。
谢兰修松了一口气,对崔浩不曾欺诳自己也深为感佩,埋头在拓跋焘的胸怀里:“可不是。妾真以为陛下把妾忘了。”
拓跋焘吻了吻她的头发:“怎么会呢!只是怕见你又会忍不住,想想还是当心点好。来日方长,嗯?”
“嗯……”她小声地呢喃着,手指似若无意地来回捋着他的交领领口,“贺昭仪如今身子好吧?”
“好。”拓跋焘淡淡道,“如今她阿娘亲自服侍,自然是妥当的。你倒是瘦了!”他打量着怀里的人儿,检查似的顺手捏了捏她的背和腿,说:“瞧瞧,肉都少了一层。是不是阿萝服侍得不尽心?”
阿萝吓得忙跪下道:“奴服侍得不好,只是不敢有分毫不尽心!”
“佛狸!别老吓唬人!”谢兰修嘟着嘴说,“肉都长肚子上去了,其他地方自然要少长点。”她肚子一挺,果然惹得拓跋焘这个八尺男儿蹲下身来,把耳朵凑在那凸起挺高的小腹上,边听边笑:“咦,好像在里头‘咕噜咕噜’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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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fangdao()
新春佳节,愉快地看看古人怎么吃吧
半夜码字,真是把除夕宴都给消耗光了
嘤嘤嘤
古代吃货
唐朝有位位高权重的宰相刘晏,一天,拂晓4点左右,刘晏的车驾就上街了。估计这位宰相大人还有点睡眼蒙眬,但味觉却不蒙眬,被街道边饼店飘出来的香味吸引住了。那种饼,叫胡饼,西域传过来的,且闻那香味,“势气腾辉”,热腾腾,香喷喷。
唐朝那时代官吏平民有别,刘晏是朝廷大官吏,不好意思下车去买,于是“使人买之”。刚刚出烤炉的饼,炙手可热,刘晏不敢裸手拿,就用袖子包起来,就着啃,带着满嘴满脸的饼渣,乐呵呵地对一起等着去上朝的同事们说:“美不可言,美不可言。”
到底这胡饼怎么个好吃法,翻阅《唐语林》,有豪华版胡饼的生动记载:用羊肉一斤,一层一层铺在和好的麦粉当中,“隔中以椒、豉”,就是在饼的隔层中夹放椒和豆豉,“润以酥”,用酥油浇灌整个巨无霸饼,然后放入火炉中烤,烤到五成熟的时候就取出来吃。麦香、羊肉香、酥油香、椒香和豆豉香,香味喷薄而出,强大得连一代国相也招架不住。
刘晏作为宰相吃路边小食,大为失态,倒也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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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上溯回去半个世纪到武则天时代,一位叫张衡(注:并非东汉科学家张衡)的官员就没他幸运了。
张衡是朝廷的四品官员。有一天,张大人退朝回来,经过长安的商业区,路旁饼店一批蒸饼刚出炉,“路旁见蒸饼新熟”,馋得实在不行,心中在做着天人之争:不行,我是国家干部,跟这些个小商小贩交易,岂不是失了国家的体统?
最后,舌尖的**战胜国家的约束,他下马买了几个香喷喷的蒸饼,美滋滋地骑在马上啃起来,“遂市其一,马上食之”。殊不知,张大人的政治前途就止于这几个包子馒头了。他好歹是个公众人物,朝廷大员在大街上买蒸饼吃的事情传开来了。专门负责纠风的御史在武则天面前奏了他一本,认为张衡路边买蒸饼吃的行为有违官员行为准则,损害了朝廷高官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
武则天也觉得挺丢脸,马上批示:“流外出身,不许入三品”,彻底丧失政治前途。
蒸饼大概就是现在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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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里面有这么一节
又尝在帝坐进饭,谓在坐人曰:“此是劳薪所炊。”咸未之信。
帝遣问膳夫,乃云:“实用故车脚。”举世伏其明识。
语出《晋书·列传·第九章》
什么意思呢?
说西晋掌管礼乐的官员叫做荀勖(xu),这个人跟皇帝一起吃饭。
吃着吃着他说:这汤头这么老,肯定是经常做工的木头才能煮的出来。大家笑他装逼,皇帝就把御厨请来。
御厨回答:这是用旧车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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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王司马道子为朗设盛馔,极江左精肴。食讫,问曰:“关中之食孰若此?”答 曰:“皆好,惟盐味小生耳。”既问宰夫,皆如其言。或人杀鸡以食之,既进,朗曰:“此鸡栖恆半露。”检之,皆验。又食鹅肉,知黑白之处。人不信,记而试之,无豪厘之差。时人咸以为知味。
《晋书苻坚载记》
大家看晋书没有小标题的话是。晋书,载记十四
说是苻坚的侄子苻朗,好吃。
会稽王司马道子为苻朗设盛宴,极尽江东的美味。
吃完后,问他说:“关中的菜肴比这个怎么样?”苻朗回答说:“都好,只是盐味还没有十分进去。”后来问厨子,果然都像他说的这样。
有人杀鸡做给他吃,端上来后,苻朗说:“这只鸡栖息时常常一半露天。”察看一下,果然如此。
又吃鹅肉,能知道鹅什么部分长白毛什么部位长黑毛。
有人不信,记下来去试他,结果毫厘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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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时期,常州有个叫毛胜的文学家,自号天馋居士,写了篇文章《水族加恩簿》,由于异体字太多就不全文摘录了,建议大家看影印版的《全唐文》第899卷。我略摘几个
令咨尔独步王江殊,鼎鼐仙姿,琼瑶绀体。天赋巨美,时称绝佳。宜以流碧郡为灵渊国,追号玉柱仙君。
这个说的是江瑶,一种海蚌,福建一带最多。《闽中海错疏》:“江瑶壳色如淡菜,上锐下平,大者尺许,肉白而韧,柱圆而脆。沙蛤之美在舌,江瑶之美在柱。”
因为此物的后闭壳肌大而圆,称为江瑶柱,味道鲜美,所以毛胜封其为“玉柱仙君”。至于流碧郡,指的当然是大海,而且应该是福建一带的大海,收获“流碧”称号一枚。
复以尔专盘处士甲藏用,素称蠘副,众许蟹师,宜授爽国公圆珍巨美功臣。
复以尔甘黄州甲杖大使咸宜作解蕴中,足材腴妙,螯德充盈,宜授糟邱常侍兼美君。
复以尔解微子形质肖祖,风味专门,咀嚼谩陈,当置下列,宜授尔郎黄少相。
我先卖个关子,苏轼《艾子杂说》里面提到
艾子行于海上,初见蝤蛑;继见螃蟹及彭越;形皆相似而体愈小;因叹曰:“何一蟹不如一蟹也”
这里提到的三位官员分别是蝤蛑,螃蟹和彭越,蝤蛑(youmou)是梭子蟹,体型大,号称“八月蝤蛑抵只鸡”,螃蟹大家都知道,彭越在土话中发音近似“彭鸡”,是一种小型的蟹,油炸风味极佳,艾玛,又想起了我的童年,那时候一言不和就去抓彭越。。。。毛大吃货真是太具有幽默细胞了,“螯德充盈”这种词都能想出来。
令惟尔清臣,销酲引兴,鳞鬣之乡,宜授橙齑录事守招贤使使者,
令珍曹必用郎中时充,铛材本美,妙位无高,宜授诸衙效死军使持节雅州诸军事。
令惟尔白圭夫子,貌则清瞿,材极美俊,宜授骨鲠卿。
这三分别是鲈鱼,鲥鱼,鲚鱼。古人喜吃鱼片,比如王昌龄吃完便吟了两句诗“冬夜伤离在五溪,青鱼雪落鲙橙齑”,而鲈鱼鳞少肉嫩,是做鱼片的佳品,配上橙子捣成的果酱“橙齑”,想必是人间美味,怪不得要授官“橙齑录事守招贤使使者”。鲥鱼和鲚鱼都是长江下游的特产鱼类,鲥鱼鱼身银白,肥嫩鲜美,所以说“铛材本美”,铛就是锅的意思。为何说鲚鱼“清瞿”呢?看下图凤鲚
这鱼瘦啊,骨头多,所以封官“骨鲠卿”
令长尾先生,惟吴越人以谓用先生治酱,华夏无敌,宜授典酱大夫仙衣使者。
这说的是鲎,为啥叫长尾先生呢?
用鲎的卵做的酱极为鲜美,故而称“典酱大夫”。
以尔缩项仙人,鬼腹星鳞,道亨襄汉,宜授槎头刺史。
这是鳊鱼,见下图
因为脖子短,所以叫“缩项仙人”,“槎头刺史”
以尔管统,省象菜伯,可备煎和,宜授长白侯同盘司箸局平章事。
这是葱,看这官名,“长白侯同盘司箸局 平章事”,断句帮乃们断好了,长白侯不用说了,葱不就是又长又白么,同xx平章事需要一点历史知识了,宋朝的有官职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中书、门下是政务中枢,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意思就是和中书省,门下省一起处理政务,相当于宰相。这回毛大吃货把“中书门下”给换成了“盘司箸局”,这就是饭桌啊,调味料确实顿顿不可少,当得此大官。
令合州刺史仲扃,重负双宅,闭藏不发,既命之为含津令,升之为悫诚君矣。
这说的是蛤蜊,因为它有滋阴生津的功效,故而任命为“含津令”。
申洁苍皮瘾疹,矮股跳梁。申洁宜授济馋都护行水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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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记载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
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
这就是辛弃疾“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里的季鹰啦~
张翰不就是么~“还做啥官啊!正是吃鲈鱼脍的好时节啊,赶紧打包行李回家h啦~”
装作想要归隐的样子,尼玛其实就是嘴馋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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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可能是被撑死的超级苦逼的杜甫杜工部先生啊
虽然一辈子坎坷的不得了,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也是挺爱吃的~
一首《与鄠县源大少府宴渼陂》中有诗句:“饭抄云子白,瓜嚼水精寒。”
据《旧唐书》记载,说杜甫“啖牛肉白酒,一夕而卒于耒阳”
唉,这说明,话不能乱说,其实饭也是不能乱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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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吃货,不得不提张岱。《陶庵梦忆》一本书追忆自己从前的奢靡生活,写得如梦似幻。
仅一篇《蟹会》,已经足够让人看得口水直流:
食品不加盐醋而五味全者,为蚶、为河蟹。河蟹至十月与稻梁俱肥,壳如盘大,坟起,而紫螯巨如拳,小脚肉出,油油如螾愆。掀其壳,膏腻堆积,如玉脂珀屑,团结不散,甘腴虽八珍不及。一到十月,余与友人兄弟辈立蟹会,期于午后至,煮蟹食之,人六只,恐冷腥,迭番煮之。从以肥腊鸭、牛乳酪。醉蚶如琥珀,以鸭汁煮白菜如玉版。果瓜以谢橘、以风栗、以风菱。饮以玉壶冰,蔬以兵坑笋,饭以新余杭白,漱以兰雪茶。由今思之,真如天厨仙供,酒醉饭饱,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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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fangdao()
她见拓跋焘又从莲瓣瓶里取了一把柳条,继续不言声地□□着翠叶,干脆自己安坐不动,等他下旨屠杀。
拓跋焘正眼都没有再瞥她,便起身离开了。谢兰修听见他在外头稳笃地吩咐:“中军帐三军持白刃迎候,弓箭手张弓待命。”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等东宫的人举械,就可以不用严阵以待了。”
这半晌过得格外漫长。谢兰修盯着有些被拂乱的棋枰,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好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浑浑噩噩到极点。等她抬起眼,是听到几名服侍的女子正把她的午餐端了进来,她才发现日头已经到了正午偏西的方向。
那几个新被捉来服役的女子粗手笨脚,唯独牢牢记得不与谢兰修多言,放下饭菜便躬身退了出去。谢兰修觉得她们简直比阿萝还要像哑巴。她看着饭菜精致丰盛,简直是断头饭一般,实在咽不下去,理了理裙摆起身到门边,问道:“现在外面那么吵,在做什么?”
那几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