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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悲恨()
公主府坐落在远离楚京权力机构之外,两人到时,一下马便有公主府里的下人上前来牵马,自后门进公主府,将其牵到后院马厩里喂食。
自公主府大门前下吊着的两个大白灯笼,到公主府内到处都是白布、白幡,眼里白茫茫的一片让玉拾感受到了一股压抑悲愤的氛围。
两人先去灵堂祭拜了附马爷钟清池,便由着朱蓉领着两人到了公主府的前院正厅。
朱蓉与钟清池的一儿一女,长子五岁,幼女四岁,皆是粉雕玉琢的娃娃,朱蓉吩咐他们各自的乳娘带着他们回后院,便开始问罗恭与玉拾前来公主府,除了祭拜钟清池外,还有什么事情。
罗恭便将皇帝的御令重说了一遍,朱蓉听后点头道:
“即是父皇钦定罗指挥使来亲查此案,那本公主也就放心了!在这一个月内,只要你们能抓到那刺杀清池的刺客及揪出其幕后主使者,便是三更半夜,只要是需要本公主配合的,本公主也绝无二话,一定配合你们查案!”
朱蓉神色坚定,哭得红肿的双眼含着恨意,说到最后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两人皆能理解朱蓉正当风华便丧夫的悲痛,更能理解她欲将杀害钟清池的刺客及幕后主使大卸八块的恨意。
罗恭道:“那便请公主殿下将昨夜里附马爷被刺杀的经过细说一遍。”
朱蓉点头,开始慢慢回忆徐徐而道。
昨夜里,钟清池与往常一般,陪朱蓉用完晚膳并在园子里微微散过步之后,朱蓉回院歇息,他则一头钻进了书房。
朱蓉贵为楚国唯一的浩英公主,又是正宫皇后娘娘唯一嫡出的龙女,其受皇帝、皇后的宠爱程度自然是楚国第一人,而钟清池作为朱蓉的附马,自然也从户部尚书的公子爷上升到浩英公主的附马爷,其身份更是贵不可言。
钟清池也自此不能往仕途发展,所幸他志不在官场,与朱蓉的日子倒也是大富大贵,滋润和美。
钟清池虽志不在官场,但自小受其父户部尚书钟演的影响,对银两极其感兴趣,对帐本也是自小打得一手好算盘,在未迎娶朱蓉之前便在楚京里置了一些私业。
于是每每陪着公主夫人在园子里散完步之后,钟清池便会钻进书房去算算私业的帐目。
朱蓉也往常般到了辰时三刻便歇下,直到被寝屋外的叫喊声惊醒,她方慌张起身跑到钟清池的书房,见到钟清池躺在书房书案前,已气绝多时。
在钟清池送朱蓉回院到寝屋里歇息,到朱蓉发现钟清池被刺杀身亡的期间一切正常,并未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朱蓉举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恨恨斥声道:
“也不知清池在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糟到这样狠心的刺杀!那刺客也是狗胆包天,竟连一国附马爷也敢行刺!当真是反了天了!”
确实是反了天了。
倘若不是反了天,那幕后主使刺客来行刺钟清池的主使者想必也绝然想不出这种刺杀一国附马爷的事情来。
再唤来昨夜里第一个发现钟清池被杀的下人为罗恭与玉拾领路,朱蓉便面容憔悴地回到了后院,不再陪着两人到处转。
这个下人叫钟小李,是钟清池自钟家带进公主府的贴身小厮,钟清池无论在钟家还是在公主府的事情,他皆知道个一清二楚。
钟小李带着罗恭与玉拾到了钟清池的书房,玉拾未进书房所在小院之前,往隔壁的大院子望了望,问钟小李:
“那大院可是住着公主殿下?”
钟小李应道:“是的,那里正是公主殿下与我家二少爷居住的‘凌秋院’!”
向来喊钟清池“二少爷”喊习惯了,住进公主府后,钟小李也一直没有改口,钟清池与朱蓉也对他十分宽容,未曾硬要他改口喊“附马爷”。
一想到凌秋院再也见不到钟清池的踪影,钟小李眼眶又红了。
钟清池的书房之所以设在凌秋院隔壁小院,而非在凌秋院里面,听钟小李说,这是钟清池的意思,说是书房设在隔壁清静小院,更能令他专注,聚精会神地算好帐目。
朱蓉对钟清池的话向来是赞同多过于反对,于是隔壁名为“倚秋院”的小院便成了钟清池专有的地方。
进了倚秋院,院内确实不大,只有一间正屋与左右两间侧屋,屋前的小院子也不大,与院门斜对着的院墙角落有一个不小的花圃,几乎占了小院子的三分之一。
令玉拾不禁多看了两眼的是,那花圃里其实说是花圃,还不如说是草圃。
钟小李是个机灵眼色极佳的小厮,一见玉拾瞥向花圃的眼神,便解释道:
“那是铜钱草,旁人喜欢诧紫嫣红,二少爷偏就喜欢这绿油油的草。”
铜钱草?
户部专管楚国经济命脉,看来钟清池受钟演影响极深,耳濡目染,对钱财很是看重。
小院子除了这满圃的铜钱草,便再无他物,连设个桌子石凳之类的都没有。
因着钟清池被刺杀后,便让朱蓉连夜入宫亲自上报了朱元,朱元听后大为震怒,在朱蓉走后便令内侍总管急传了罗恭入宫受御令,于是自附马爷被刺杀一案发生之后,钟清池的书房作为案发现场,已然让朱蓉第一时间令公主府里的下人守住,既不让进也不让出。
钟清池向来不喜身边太多人侍候,向来都只有钟小李贴着跟着侍候,昨夜里钟清池被刺杀后,钟小李被吓得六神无主,哭喊了钟清池半晌后,惊觉该速去禀了朱蓉,他方连跑带爬地到了隔壁凌秋院向朱蓉禀报。
此后朱蓉下令围住倚秋院以保护案发现场,钟小李本就一人侍候钟清池在倚秋院了,朱蓉这一下令,他便让朱蓉困在了倚秋院里,直到今日罗恭与玉拾的上门,他方接到朱蓉贴身丫寰传来朱蓉的命令,他方得以踏出倚秋院为两人领路。
钟小李打开书房的门后,玉拾随在罗恭后面进了书房,听着钟小李说到这里,她不禁赞道:
“没想到公主殿下竟也有如此强势果断的一面!”
第八章 仿亡()
罗恭回头瞧了眼玉拾道:“公主殿下虽是皇上与皇后娘娘仅有的嫡公主,自小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但皇后娘娘出身将门,素来以铁手之腕掌管整个后宫,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亲手带大,自小的教养自是不同。”
玉拾听出来了,罗恭这是在说,朱蓉也学到了皇后雷厉风行的铁腕。
钟小李亦道:“公主殿下确实如指挥使大人所言,二少爷自与公主殿下成亲,一直醉心于楚京里的私业,对于皇亲贵胄、权贵之间的往来少有接触,皆是公主殿下亲力亲为地操持整个公主府。”
罗恭与钟小李的话让玉拾对朱蓉的印象有了个翻天覆地的改变。
在前院正厅初见朱蓉款款步入厅堂之际,她雍容高雅,即便全身素服,鬓上未有任何珠花宝钗,仍难掩她与生俱来的高贵。
那时朱蓉在玉拾眼里,大概就是一个与前世的她一般生得举国同庆,虽未与她一般年岁轻轻便殉国而亡,却也一般的命运悲苦,这般年轻便死了附马守了寡。
玉拾以为没了钟清池的朱蓉虽可以再嫁,且大概嫁得也不会差,但估摸着朱蓉必得消沉一段时日,可此刻听罗恭与钟小李说道朱蓉自小接受皇后的强势教育,这令她不由想着朱蓉或许是不会再嫁了。
至于为什么,其实理由也很简单。
在楚国里,平常软弱的女子若是死了夫君,必然得再找个依靠方好过完下半生,十成寡妇里有九成是再嫁的,无论再嫁的对象是老是丑是残还是无用至极,她们总是认为有个男人依靠才是最为妥当、安全的归宿。
玉拾没神游太久,便与罗恭开始在钟清池的书房逡巡起来,钟小李则候在一旁,随时候着两人在逡巡中的疑问。
书房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倒是布置得十分雅致,十足的书卷气,不像小院子里那一圃的铜钱草令人浮想连翩。
书房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陈清池生前算帐的地方,一部分是陈清池算累了可供他歇息的小隔间,两部分中间只隔了一个招财进宝八屏屏风。
罗恭着重重点在钟清池生前的书案及书案后面、右侧的两排书架上搜查,玉拾则穿过屏风到了书案对面的小隔间细细查了起来。
越过屏风的时候,玉拾看着屏风上精绣着的招财进宝图案,心道这陈清池还真是爱财,就不知道他是取财有道,还是狂敛歪财。
小隔间里是陈清池暂做小憩之处,除了一张床榻,便是一张桌两张凳,窗台边高几上放了一个价值颇高的青花瓷瓶,瓶里水养着两支荷花,形容有些枯萎,应是水养于瓶中有些时候了。
钟小李跟着玉拾进了小隔间,就站在屏风面前,见玉拾目光落在青花瓷瓶里的荷花上,他解释道:
“这荷花都有两天没换了,二少爷说小的不必天天换,可还未等小的换上新鲜的,少、少爷便……”
钟小李说到最后的声音已是哽咽着,再说不下去,只眸光随着玉拾的动作而移到离窗台不过数步远的地面上,那里有一大摊钟清池被刺了一剑后而流下的血。
见玉拾已然蹲下身去细看,钟小李伸起袖口抹了两抹脸上的泪,力镇平静地说道:
“二少爷被小的发现时,就是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玉拾抬眼看钟小李道:“小李,你还记得附马爷死时是怎么躺在地上的么?”
钟小李点头道:“当然记得!”
玉拾指着钟清池身死之地道:“那好,你在血迹旁边模仿着当时附马爷死时的姿势躺下,小心别碰到还未全干的血迹。”
钟小李虽不太明白玉拾这是想做什么,但他也未有多问,应了一声后便回想着钟清池死时的姿势,又小心避过血迹在离窗台数步远的地面躺下。
钟小李的脑袋在床榻、桌椅这边,双脚则朝向窗台,因着血迹的关系,他又是在窗台侧边的地面躺下,那么换成钟清池当时的情况,应该就是钟清池正对着窗台受了刺客一剑,也说明了当时的钟清池是站在窗台正前面的。
那么当时的钟清池是无意间站到窗台正前面的,还是有谁刻意引导他的?
玉拾示意钟小李起身后问:“小李,这倚秋院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侍候着驸马爷么?”
钟小李自地上爬起身,还未拍干净青色袍服后面因躺下而沾到的灰尘,便迅速回道:
“是!”
玉拾再问:“那么昨夜在这窗台边或外面的小院子里,你可曾见到或听到有何异常的动静?”
钟小李想了下摇头道:“没有……二少爷一直在书案前坐着看帐本,除了小的一直侍候着,也就厨房里在期间送过来一盅补汤,二少爷喝过补汤后不久,便说有些倦了,想在小隔间里小憩片刻……”
那会钟小李还劝着陈清池说,不然就干脆回凌秋大院歇息了吧。
可陈清池却说不行,他还有许多帐本未看,不能再拖了,还特意嘱咐了钟小李,过个两刻钟便要唤他起身。
钟小李不敢有违,只好侍候着陈清池在小隔间的床榻上歇下之后,便到屏风外面守着,等着两刻钟过去再叫唤钟清池。
玉拾道:“这么说,这期间你一直在屏风外面守着?”
钟小李道:“是……不是!”
玉拾蹙起了眉头:“到底是还是不是?”
钟小李被玉拾显然有点小不高兴的神色惊着,一慌便连连摆手道:
“千户大人莫要动气!且听小的解释!”
就在钟清池小憩的两刻钟候风地动仪,钟小李在前一刻钟一直坐在书案下桌旁守着,坐着无聊之际,他便拿起书房里的鸡毛掸子清扫着书架上的灰尘。
其实书房天天有专门的丫寰来洒扫,根本也就没什么灰尘,钟小李随意扫了两下便瞥到了书案上钟清池喝剩下的半盅补汤,他也没多想,一手端起便给喝了个精光。
随后钟小李又扫了几下书架,打了几声哈欠之后,他便放下鸡毛掸子,重走回桌旁坐下,不知过了多久,他不知不觉中便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再醒来一看时辰,早过了陈清池嘱咐的两刻钟,钟小李不禁慌张地跳起身往小隔间跑去,却未曾想到他看到的竟是一具尸体!
钟清池已然是气绝多时。
第九章 激话()
玉拾问:“你可知道你大概睡了多久?”
钟小李想了一会道:“约莫有一刻多钟。”
玉拾道:“可确定?”
钟小李道:“确定!因为那会小的一醒来便往书房里的沙漏看,见早过了二少爷所吩咐的两刻钟,小的一下子便慌了,急急忙忙跑进这小隔间,这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