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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孟军胸中的闷气顿时消弥殆尽,缓了脸色道:
“玉表弟不说,我也不强求,但在父亲欲休了母亲这件事情上,还请玉表弟多多费心!”
即便孟军不说,玉拾也不会任之不管:
“孟表哥放心,姨父那边我自会去说,总不会真让姨父休了姨母。”
没能探听清楚姚美伶刻意隐瞒他的事情,孟军也心知玉拾来南黎府是有公差要办,当下也不多留。
只是在玉拾要告辞之际,孟环亲手提着个食盒到了小园,柔声与玉拾道:
“玉表哥,这是我亲手加紧做的酥莲糕,我也知道表哥公务繁忙,必是无法久留,这才让人赶紧装了食盒拿过来,还请表哥莫要嫌弃!”
说到末了,孟环已是满脸通红,羞得不敢看人,只盯着自已缎面鞋尖上缝缀的石榴红宝石。
玉拾自没有拒绝的道理,孟环的心思,她也看明白了。
不仅她看明白了,在旁的孟军与连城心里也都亮堂着。
孟军是怎么想的,玉拾在他脸上没瞧出来,但连城那厮是怎么想的,光看他憋得难受拼命忍着不笑的脸,她便清楚连城是怎么想的了!
出了孟府之后,玉拾翻身上马,毫不理会身后提着食盒的连城。
连城紧跟在玉拾身后,见玉拾已上马欲走,他赶紧问道:
“大人!这食盒……”
玉拾没好气地说:“提着!”
送走了玉拾之后,孟军与孟环回了后院。
路上瞧着满脸红晕的妹妹,孟军想了想提点道:
“玉表弟与我同岁,除去南黎知府公子这一层,我也不过是一介秀才,然玉表弟却早已是堂堂锦衣卫千户,可谓人中龙凤,又是生得那般令人惊艳的好相貌,与锦衣卫罗指挥使、东厂孟督主并称楚京三美……”
可惜他明里暗里的提点还未说个完全,已然被暗许了芳心的孟环打断,娇滴滴慎道:
“哥哥与我说这些做什么?玉表哥……自是好的!”
孟军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他那玉家表弟会来孟府,也是为了他父亲欲休母亲之事,只要解决这一件事,他妹妹大概也没什么机会会见到那个芝兰玉树的玉家表弟了。
虽说他也希望妹妹能得偿所愿,但愿望终归是愿望,始终成不了事实。
孟军想到玉拾,手不禁抚上右眼上的额角——他这个玉家表弟能成锦衣卫千户,看来也并非全然是靠着玉家世代军户祖荫所得。
玉拾与连城并没有回金玉客栈,而是骑着马儿直往南黎府衙。
到的时候,正巧碰到孟良才匆匆出了公事房,正吩咐着他提前下差归家的一些事宜,待衙役进去通报,他还着实愣了好半晌:
“你说……谁来了?”
衙役只好再禀一次:“大人,那人说是大人的外甥,姓玉。”
孟良才的外甥有许多,但姓玉的外甥,他却只有那么一个!
自家夫人一早接到拜贴,却压了下来瞒了他,要不是在府中前院外管事见玉拾上门,赶紧火燎火燎来给他禀报,他还真要错过这个外甥千户。
再顾不得交代事宜,孟良才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来到府衙会客的厅堂。
进了厅堂,见过礼,上了香茗,孟良才便挥退侍候左右,只余下玉拾、连城与他三人在厅中。
孟良才早就听闻自家夫人玉家的那个外甥千户,今儿一见面,顿觉得果真名不虚传,这等相貌、气度、仪态,乃是万里挑一的好,再回想现今孟家子弟中,竟是无一能比上万分之一。
小小年岁,竟能混到京中锦衣卫衙门的一所千户,属乃难得!
又想到自家儿子孟军也是与玉拾一般的年岁,如今却还只是一个秀才的头衔,尚余不到两个月便是秋闱了,也不知那肖子能否考个功名回来,不求拔得头筹,只望能进三甲,不落榜就是。
玉拾并不知道孟良才将她与孟军,甚至与孟家子弟做了一番比较。
她只见孟良才仔细将她一通打量,脸上的神色更是变化莫常,一会儿赞叹,一会儿皱眉,真是喜忧参半,也不知是在想她的什么,情绪竟是这般千变万化。
连城端着青花缠枝莲的茶盖碗安坐在圈椅里,悠闲地品尝着,那个孟环送的食盒就搁在他旁边的几上,正好在他与玉拾之间。
对座的孟良才在想什么,他也懒得去猜,只在心里想着,他家千户大人不知会如何处置孟家小姐亲手所做的酥莲糕,那里面可是包满了孟环的绵绵情意。
闲除了几句家常之后,玉拾便开门见山道:
“想必姨父心中明白,外甥此番亲到府衙拜见姨父所为何事。”
孟良才见玉拾直接挑明,虽不悦玉拾伸手管到他的家务事来,但也理解玉拾终归是自家夫人的嫡亲外甥,再加上听闻玉拾母亲与自家夫人两两未出阁之前,可谓姐妹情深。
当下也未有恼意,但脸上洋溢的热情却是褪了几分,孟良才淡淡道:
“拾哥儿既然是为了你姨母之事前来,那拾哥儿可知道姨父为何要休了你姨母?”
见孟良才如此作派,连城不禁高看了孟良才一眼,心道果真是个刚正不阿的,竟然在明知玉拾是京中派下来的上差的情况之下,也能这般泰然自若,真是个腰杆挺直的。
玉拾观得孟良才这态度,又听得他这反问过来的话,心中微安了安,看来真如罗恭所言,孟良才并未做什么亏心事,自然也就无惧。
那么铜钱知县案,这会不是多半,而是她可以肯定是与孟良才无关的了。
如此一想,玉拾心下松快,脸上浮起笑意:
“知道,也是姨母做事欠缺考虑,姨父会担心连累族人而起休妻之念,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自然也就尊重姨父的一切决定。”
尊重他的决定?
那就是不劝他不休了姚美伶了?
孟良才摸不准玉拾这话的意思,不禁沉默着,等着玉拾往下说。
玉拾顿了顿,便也接着道:
“我只问姨父一句,姨父可是真心想要休了姨母?”
这是在问他有无转寰之地。
孟良才心中明亮,又想了想,虽想不出玉拾这话后面跟着的会是什么结果,但他也确实并非真心想要休妻。
姚氏跟了他将近二十年,持家有道,从不犯七出之条,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倘若非是出了那等糊涂的事情,他终其此生,也断断不会起休妻的念头。
可倘若不休妻,一旦姚氏所做的糊涂事东窗事发,莫说他孟家,就是姚家,也得担祸事。
他在族中不算得顶梁柱,却也从来未给族里带去什么麻烦,外任当知府,政绩未出,也不曾有过,倘若真因姚氏的一时糊涂而为孟家遭来灭顶之灾,那他孟良才便得成为孟家列祖列宗的罪人!
不行,绝对不行!
可要论是否真要休了姚氏,孟良才又不想在玉拾面前扯这个谎,不由叹息道:
“你姨母嫁我这些年,我因着没什么本事,孟家也从未替我谋划,这其中自然也是因着我的能力不足,孟家在朝中更是未有真正能使上力的人,于是多年来,每每任期一到,楚京官缺自是轮不到我的头上,你姨母多年跟着我四处上任,福没怎么享到,倒是吃了不少暗亏苦头,可她从未埋怨,我心中敬她,是想与她百年安好的,哪里会真想休了你的姨母!”
也就是在玉拾面前,他才会说这番话。
一是冲着玉拾不是外人,且事关玉拾的嫡亲姨母,玉拾这般直接上门过问,他即是非真心想休姚氏,又有何不可对姚氏的嫡亲外甥言明的?
二是冲着玉拾如今身居要职,即是京中皇帝直辖亲军锦衣卫,更是皇帝指派下来彻查铜钱知县案的上差之一,他虽愚钝,可也是南黎府知府,珠莎县是他所管辖的下县之一,铜钱知县案之恶劣,他岂会全然不知,那其中的异常,他多少嗅出点来,只是苦于动弹不得,毫无法子罢了。(。)
第九十五章 连环()
孟良才心知姚氏会那般糊涂,也是被某些人利用了!
玉拾既然这般问他,想来也是有法子解决的。
即是有法子解决祸事,他自然不会执意休妻。
昨日里一听闻玉拾在珠莎县欢喜楼传出来的言语时,他心头气得冒烟的火便已是灭了灭。
姚家与玉家素来不相往来多年,玉拾却出现在欢喜楼,且在赵副掌柜口中传来那样明护着姚氏的话来,由不得他多想了几层。
那般一想,他自已也就顺了儿女的意,不再执意写下一纸休书。
事实也证明,他所料没错。
玉拾能亲自先上孟府,再找上南黎府衙来,便说明了玉拾不会弃姚氏不理,那么姚氏所犯下的糊涂事一经玉拾从中相帮,那么便有了转寰的余地。
既如此,他自然顺坡下驴。
终归一句话,他到底非是真要休了姚氏不可,不过是逼于形势,无奈为之。
玉拾听完孟良才的话,也明白了他的意向:
“既如此,那便好办了!”
接下来玉拾所问,孟良才俱都一字一句地毫无隐瞒。
令她心惊的是,孟良才从未借张东胜的势力做事。
也就是说,有人借了孟良才的名义骗张东胜做事。
可张东胜又哪里是那么好骗的?
张东胜手下那么多能人,多少都能嗅出点味道来。
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可能——张东胜明明知道不是孟良才,却还是打着还孟良才恩情的旗帜办了事。
这其中定有什么关健。
玉拾问:“姨父,当初你途经安涂山偶然救了张知县的嫡长女,张知县为了谢姨父的救女之恩,可曾说过什么话,或者……”
或者什么,她有点说不出来。
孟良才回忆道:“当时张知县很激动,说要报答我,还说倘若他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可以让他的侄儿替他报答……哦对了,还有一块令牌!”
可那块令牌却不见了,就在孟良才推辞不过张启从,而不得不收下揣着令牌回到南黎府的途中,令牌不翼而飞。
玉拾急问:“那令牌上可有字?写着什么?姨父可还记得?”
孟良才点头:“记得,那令牌正反两面都有字,合起来便是‘蜘蛛’!”
那会他也觉得张启从突然给他一块木制令牌有些奇怪,于是多看了两眼,特别是上面的两个字,他记得最为清楚。
玉拾闻言,双眸瞬间晶亮。
壁虎、青蛇、蜘蛛!
一听就是张东胜手下那些能人的代号,蜘蛛令牌就是那个关健。
有人偷了孟良才的蜘蛛令牌,换来张东胜报恩式的办事,即便张东胜察觉端倪,也未有吭声,仍当是替张启从还孟良才的恩情。
因为张东胜只认代表还恩的蜘蛛令牌,而非认人!
玉拾心中被这个突来的认知震得半晌没能说出来话。
倘若真如她心里所想,那么先前对孟良才、张启从两人间因张小姐的恩情纠葛就得重新梳理。
还有张东胜,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参与到铜钱知县案中来的?
在回她的书信中,张东胜对此并未提到一丝一毫!
孟良才一片茫然。
当初丢失了蜘蛛令牌,他也找过一阵子,可后来找不到,他想着不过是一块木牌子,又觉得弄丢了张启从珍而重之交给他的东西,实在没脸与张启从说蜘蛛令牌弄丢一事,于是这件事就此揭过去。
可他没有想到,现今经玉拾那么一问,即便没细说分明,他也察觉到了只怕那块蜘蛛令牌还招惹出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且那事情大概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而玉拾手上正在查办的事情,不就是恶劣到让当今皇上着令锦衣卫亲下珠莎县彻查的铜钱知县案么?
孟良才惊得站起身:“那、那令牌……”
玉拾与连城也再坐不住,两人随着起身,玉拾道:
“既然从始至终,姨父都未曾参与进来,那么从现在开始,姨父就权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孟良才道:“可是你姨母……”
玉拾道:“我姨母也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正如姨父一般,姨父归家后也无需质问姨母什么,那些事情,姨父还是不知道为好,至于蜘蛛令牌一事……姨父放心,我总会找到偷它的人!”
孟良才讷讷无言,只见玉拾再一个示意,连城将几上的食盒递给他,玉拾道:
“烦请姨父将这个食盒带回去,我与连城这便告辞了。”
出了府衙之后,连城追着玉拾问:
“大人,那食盒就那样还回去……不太好吧?怎么着也是孟小姐的一片心意,人家特意为你亲手做的酥莲糕啊!那味道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