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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眼力劲好,什么时候做什么,都无需我开口说。”
汪二奶奶脸色一变,头垂得更低了一寸。
顾妈妈没有看谁,像是不知道汪大夫人的话里有话,也没看一眼被汪大夫人借话打话暗损了一番的汪二奶奶,只笑着道:
“老奴都侍候大夫人都大半辈子了,大夫人要什么做什么,忌什么喜什么,老奴虽说不懂得九成,却也有七成,这都是年月堆积出来的经验,二爷孝顺出息,二奶奶恭顺能干,老夫人福寿双全,大夫人也然也能沾一沾老夫人的福气!”
汪大夫人嘴角挑了挑,没作声。
倒是汪二奶奶心知是顾妈妈是帮着她说话,心里承顾妈妈的情,不禁抬眼向顾妈妈投以感激的一记。
汪大夫人正巧端茶轻抿,没见着。
顾妈妈也没大的反应,只是抿嘴浅笑。
汪大夫人抿了半杯的茶,才再正眼瞧向汪二奶奶:
“那男子是谁,何来能报?”
汪二奶奶道:“在甘落街盯着的人是我们府里的人,并非外管事派出去盯梢的那几个人,庄里的人不认得人,但已画了那男子的画像,待跟着连百户到甘落胡同的外管事的人回来,便可认出那男子是谁……这会应该到府了。”
汪二奶奶话刚落,东厢外间帘子被撩开,一个丫寰入内禀道:
“大夫人,二奶奶,外管事的人到了。”
汪大夫人没发话,二奶奶赶紧发话带人进来。
不消会,便见一个削瘦如猴的男子入内,绰号就叫瘦猴,年纪三十左右,双眼极有神,见礼后,便向上首各坐罗汉床左右的汪大夫人、汪二奶奶禀道:
“大夫人,二奶奶,那男子的画像,小的看过了,那是罗指挥使身边的亲随,名叫冰未,在未成为罗指挥使亲随团之首前,也是个百户。”
汪二奶奶奇道:“既然是个百户,怎么就成了罗指挥使身边的亲随了?他甘心?”
瘦猴道:“二奶奶不知道,能成为罗指挥使身边的亲随,是锦衣卫衙门里所有锦衣卫都梦寐以求的差事!”
汪二奶奶不明白:“即便是亲随团之首,那也不过一名亲随,说到底就是入了罗家门的门客,有什么好梦寐以求的?”
瘦猴本想再给汪二奶奶解释解释,上首左边的汪大夫人已然嗤笑开来:
“平日里总让你多了解一些楚京里的京中事态,可你总不听!”
汪二奶奶不知道哪里话说错了,但听汪大夫人这口气,她也知道是哪里错了,弱弱驳道:
“母亲,媳妇是有听的……”
汪大夫人眉一挑:“即是有听的,那怎么连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都不懂?此等浅显的道理,你都未能弄明白,还敢说你有听我的话去多方了解京中事态?”
汪二奶奶确实是有听汪大夫人的,但她素来对这些政事不感兴趣,二来汪海也见她学和辛苦,便说凡事有他,她听母亲的话听便多听些,可到底懂与不懂便不强求了。
如此一来,她便有了躲懒的心思。
本来么,她也觉得女子主管好后宅之事便可,什么朝事政况,那都不该是她一介妇人能管得了的。
可这一躲懒,在汪大夫人面前被瘦猴一两句便给透出底来,她不免心有愧意,又是被汪大夫人面前抓了个正着,更是惭愧得脑袋又低了下去。
汪二奶奶如此作派,又想着还有丫寰婆子外院小厮在,汪大夫人便也不为难汪二奶奶,替瘦猴把解释的话说下去:
“罗恭受皇上宠信,想入得他的眼,进他罗家门作智囊、门客者,多如云鲫,可偏偏罗恭本身就是个举世难得的聪明人,又是个明眼人,能入他的眼者,又能被他纳入羽翼之下得他信任者,又怎会区区一个百户武职便能换来的?只怕是千户或更高位者,也多的是人自弃武职,只求能得他青睐,这个叫冰未的男子又是罗恭的亲随团之首,可见此人也是个不简单的。”
瘦猴听汪大夫人分析得比他探查到的还要周全,不禁眸露敬佩:
“大夫人说得是,这冰未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只要是他想查的,就没有他查不出来的,京中张东胜暗下的势力,据说就被此人挖出近八九成来!”
顾妈妈是听说过京中张东胜暗下势力的,汪大夫人自然更是明白得很,瘦猴是报料人,只有汪二奶奶一听,又是一副茫然的脸色,心说这张东胜又是哪一方的神圣?
顾妈妈道:“大夫人,看到这冰未的去向得着紧。”(。)
第一百一十章 是雏()
瘦猴不等汪大夫人说话,便主动禀道:
“大夫人,外管事已嘱咐了小的们,一旦罗指挥使、玉千户、连百户、冰未出现的地方,小的们都得暗中跟着,可冰未这人身手甚高,小的们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跟不上他!”
汪大夫人似是有料到,也不怪瘦猴,只转而问道:
“那连百户呢?”
瘦猴道:“连百户去了甘落胡同的柴家医馆,请了柴大夫,然后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回了孟府……应是府中有人病了,孟府是孟知府的府邸,小的们跟不进去,也是不敢冒冒然然跟进去,怕弄巧成拙。”
其实他们试图跟进去一回,但还未跟完前院一小段路,便让孟府里的护院发现了。
汪大夫人理解道:“只怕你们能跟得上连百户,也是人家特意放的水,能在罗指挥使与玉面千户身边常伴左右的,那身手是能拿下武状元的人,冰未你们跟不上,这连百户跟上了,应是有意让你们跟了,好回来禀报的。”
这一点,瘦猴不是没想过,不但想过了,还听外管事说过。
但外管事说了,没事,无论放不放水,反正能跟就跟,跟到了就赶紧回来禀报。
至于后面的事情,便不是他们这些跑腿的能管得了的了。
所以汪大夫人这话,瘦猴没有应话,只恭敬垂立候着。
这看到汪大夫人眼里,便对将这些跑腿的汪海身边随从训练成此等模样的外管事,不禁又满意了三分:
“外管事是个好的,你们好好跟着,总有你们的好处。”
瘦猴喜滋滋应是,再便让汪大夫人挥手退下。
汪大夫人转过头来,又问汪二奶奶:
“淳绣坊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汪二奶奶道:“早安排好了,不过二爷差人过来嘱咐过,说是罗指挥使不大好对付,玉千户这边务必不能出了什么差错,这两人总得拿住一个。”
汪大夫人轻嗯一声:“二郎那边确实不好对付……你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说话间斜睨一眼,见汪二奶奶欲言又止,汪大夫人没好气道。
汪二奶奶被汪大夫人这么一说,心中的小鼓打得更厉害了,小心翼翼道:
“母亲与二爷的安排自是好的,只是……玉千户再了不得也不过是一所千户,罗指挥使却是锦衣卫最高的统领,他自是不好对付,二爷为何不将所有力气往罗指挥使那边使?还要抽出一些来对付无足轻重的玉千户?”
顾妈妈闻言几近于无地皱了皱眉头。
汪二奶奶这话真是说得太蠢了,果真是半点不关心京中事态眼皮子浅的小妇人。
倘若放在旁的富贵之家,汪二奶奶这样精通内宅庶务,却不通晓也不感兴京中情况的女子,做为一个当家主母倒也绰绰有余,只可惜汪二奶奶是入了汪家二爷的眼,是南黎汪府下一任的当家主母。
二爷又是个有大心思大志向的,汪二奶奶这样浅蠢的见识,放在南黎汪府可当不好主母之位。
汪大夫人脸色难看,几乎是鼻吼出气:
“让你学!你偏不学!仗着二郎对你的宠爱,你就是这样来回答二郎的?二郎是要做大事的人,汪家二奶奶必然得是个贤内助!可你看看你,你既不懂又仗宠躲懒,你、你……你真真是要气死我!”
见汪大夫人动大气,汪二奶奶脸色也刷一下全白了,连唇色都没了血气,她求救似地看向顾妈妈,却见顾妈妈只对她轻摇了摇头,那眸中的失望之色亦是极显。
汪二奶奶连忙下了罗汉床,往汪大夫人跟前就跪了下去:
“母亲息怒!是儿媳错了!儿媳往后定然好好地学、努力地学!绝不再让母亲失望!母亲要打要骂都好,可切莫气坏了身子!”
汪大夫人没息怒,反而顺手将一个白荷缠枝茶盖碗往汪二奶奶膝下砸去:
“总说这样的话,也总是阴奉阳违,你是欺我年老不管用了是么!”
清脆的一声响,东厢里仅留着侍候的是汪二奶奶的大丫寰,大丫寰早在汪二奶奶跪下时,便也跟着跪了下去。
汪大夫人气极摔茶盖碗时,茶碗里还有半杯的热茶,大丫寰护主心切,想也没想便往汪二奶奶跟前挡了一挡,足将半碗热茶给挡了下来,正好尽数浇在大丫寰的手臂上,烫得她当场就落了泪,又紧咬着牙根不敢吭半点声。
汪二奶奶见状也红了眼,眼里有担心,也有愤愤,却是不敢抬头,更不敢关心大丫寰一言半语。
顾妈妈一直在旁看着,知道汪大夫人这回是真的动了气的。
再看汪二奶奶与大丫寰,又觉得汪二奶奶平日里对汪大夫人交代的这件事总不大重视,总以为有汪二爷护着,汪大夫人不会拿她如何。
现今这般也好,让汪二奶奶知道,这南黎汪家到底还是汪大夫人当家。
即全汪大老爷卧病在榻,在外理着庶务的是汪二爷,可到底真正掌权的还是汪大老爷,而汪大夫人便是汪大老爷的代言人。
至于汪老夫人,年事已高,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得过了,她老人家是不会吭声的。
当年便是汪老夫人亲自上门为汪大老爷求娶的汪大夫人,汪大夫人又是个精明有手段的,这些年来,汪老夫人将一切看在眼里,早将汪大夫人当成自家闺女疼着,那份信任更是比对汪家二夫人还要高上十分。
汪二奶奶身在南黎汪府,倘若连这一点都拎不清,将来必定也只会成为汪二爷的拖累。
汪大夫人经营了一辈子,忍耐了一辈子,强势了一辈子,现如今好不容易才了不靠殷国公府,能光明正大地回楚京的机会,汪大夫人岂能容得谁在这个时候拖腿?
只怕眼前跪着的人若非是汪二爷真心相护的汪家二奶奶,而是其他的随便妻妾,汪大夫人指定便能替汪二爷作了主,一纸休书将汪二奶奶给休回金仓府韦家!
想了想,顾妈妈还是没有开口再为汪二奶奶说话。
即便汪二爷平日十分孝顺她,她也总不能为了那少许好处,让汪大夫人连她也猜忌上了。
汪二奶奶再不敢回嘴,也不敢请罚求饶,只安静地跪着,像是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乖巧安份。
一旁的大丫寰也像是忍过烫伤最强劲的时候,脸色同样发白,嘴唇因着烫伤死忍而咬出下唇血痕来,也是埋着脑袋不敢抬,眼敢是不敢乱瞧,只死死盯着眼下冷冰冰的大理石。
东厢外汪二奶奶的另一个被留在外间的大丫寰,听到里间的动静,又听到汪大夫人的怒喝、清脆的摔破声,她将帘子偷偷掀起来些,看到里面的状况后,赶紧跑到外院去找了一名小厮。
耳语几句后,大丫寰回到东厮外间原地站着侍候,小厮则赶紧出了汪府,打马往望乔酒楼去。
小厮所骑马儿正巧与孟家马车擦身而过,玉拾撩了窗布往外瞧了瞧,放下问孟军:
“你可有可派的人手?十分忠心可靠的?”
孟军点头:“有!”
孟军的小厮王边是自小跟在孟军左右的,即忠心可靠,办事也机灵麻利。
孟边本来骑马跟在孟家马车后,听到玉拾的吩咐后,又见孟军向他点头首肯,他立刻将马头一转,追上已奔出甘落街的汪家小厮马儿。
孟家马车在汪府大门石阶下两旁的两座石狮子中间停下,很快有门房管事迎了上来:
“孟少爷请见谅!府里二爷与两位少爷皆出府办事,大夫人与二奶奶又陪着各家夫人在凝香园正看戏,特令小的在此候着,等孟少爷一到,定然将孟少爷引到凝香园去!”
说着,门房管事一张精神的脸又朝向玉拾,问道:
“这位是……”
拜贴上并没有提到玉拾也会一同上门,但双方早心知肚明,这会不过是走个形式,孟军道:
“这位是我玉家表弟,还有劳管事与汪大夫人禀一声。”
无需孟军介绍,门房管事也已然知道站在孟军身侧一身贵气的公子是谁,只是早闻名终得见其人,他不禁又多看了两眼,见玉拾果然是难得的好相貌,连孟军这样一个远近有名的俊公子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