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汪二奶奶与汪大夫人坐在一处去后,见姚美伶那边三人聊得正热,汪二奶奶与汪大夫人耳语道:
“母亲,这位玉千户确实也是人中龙凤,竟是丝毫不输与先到一步的罗指挥使,早知如此……”
汪大夫人斜睨汪二奶奶:“早知如此……如何?”
汪二奶奶看着汪大夫人颇冷的眼,已涌上喉咙的话赶紧又褪了下去:
“是儿媳胡想了!”
汪大夫人叹气,她这个儿媳妇治理后宅诸事是绰绰有余,可动起心思与人周旋却是个实打实的木头人:
“你可知道楚京里还有一个关于玉千户与罗指挥使的传闻?”
汪二奶奶摇头。
汪大夫人其实也没指望汪二奶奶知道,所以也没看汪二奶奶是摇头还是点头,自顾接着说下去:
“宁可得罪罗指挥使,也不可得罪玉面千户!”
汪二奶奶瞪大了眼:“为什么?”
汪大夫人摇头,已无意多说:
“你只记住这一点便是!”
汪二奶奶心中一惊,竟是脱口而出,所幸还知道压低声音:
“那淳绣坊……”
汪大夫人眼一瞪,汪二奶奶后面的话便给止住了。
又止得太快太突然,汪二奶奶直接打起嗝来,连着好几个,也没停下来。
身后侍候的大丫寰赶紧捧了茶递到汪二奶奶的手上去,汪二奶奶立马连着喝了两大茶碗,才总算把突如其来的嗝给压了下去。
期间高夫人、李夫人嘘寒问暖地问了几句,那边姚美伶经玉拾提醒,也转过头来抽空关心两句。
汪二奶奶忙道:“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被呛到了……”
既然没事,各家夫人便继续看戏的看戏,活络心思的继续活络,芳心呯动的绞尽脑汁想个单独接触的机会。
但玉拾此时显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与姚美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后,又听着姚美伶终于不再专拉着她聊,而是转回去看看戏,期间又与汪大夫人、汪二奶奶、高夫人、李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接话闲聊。
正当玉拾踢了孟军一脚,示意他该劲着姚美伶归府之际,孟军还没开口,杨管事便笑意盈盈地来到戏台下,向着各家夫人见礼,尔后向汪大夫人禀道:
“大夫人,顾妈妈回来了,让小的来问一声,可是要直接呈上来?”
汪大夫人问:“可是在花厅?”
杨管事道:“是,顾妈妈想着那一幅来之不易,又唯恐移动过程中会不小心毁坏,便就近让人停在凝香园前跨院的花厅里,让小的来向大夫人请示。”
汪大夫人听后心情很好,眉眼俱笑地转头对各家夫人解释道:
“我偶然得了一幅不错的古画,因着古画毁坏程度严重,及时让修画师修补裱起来,也是不及原画的五分之一,前些日子二郎见我对着古画发愁,便提了个意见,说是不如让淳绣坊照着古画绣一幅,丝毫不差的不求,但求个九成像。
还别说,我那淳绣坊别的没有,就绣娘是一等一的好,有好几个还是我那殷国公小叔子特意从楚京里给我挑数一数二的送来!”
这么一说,在场众人便都明白了。
汪大夫人是想请人移步花厅去赏赏那难得的古画,及费大劲依模绣出来的绣画了。
各家夫人自是没意见,戏台上的戏也唱到了尾声,索性都应着好。
姚美伶则看了看玉拾:“咱们也去看看?”
玉拾浅笑:“姨母想看看,那我们就去看看。”
孟军松了口气,总算不必开口说归府的话了。
也不是他不想说,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迹()
孟军又想到母亲也显然毫不知情汪家人的目的,更不晓得自已被人利用来牵制她好不容易见上的外甥,只知与汪家大夫人、汪家二奶奶处好了关系,总是对孟家好。
这自然也是实情,但那该是从前的事情了。
现如今,因着铜钱知县案,整个局势渐渐混浊,他孟军不过是一府知府之子,知道的内情并不多,却不代表他不会想到些什么,何况玉拾越讳莫如深,他便越心惊胆颤。
再想到母亲犯下的那件他尚不知晓的糊涂事,能气到父亲欲休妻解决,那说明那件糊涂事只大不小,而玉拾明显就是查到了什么方会到南黎找上孟府。
孟军已想到了铜钱知县案大概与南黎汪府脱不了干系,与姚美伶也少不了牵扯,他是越想越觉得浑身发软。
倘若真如他所想的那般,那可是灭族的大事,更可以理解为何素来恩爱的父亲坚决要休了母亲!
众人浩浩荡荡到了前跨院,顾妈妈带着丫寰早候在花厅里,杨管事引进众人后,便退出了花厅。
玉拾瞧了一眼,没瞧出杨管事有什么异样,倒是看到孟军的小厮王边回来了。
孟军也发现了,走到厅口廊下去,离了守在花厅门口两边的汪家丫寰远一些,也没多远,因为再远还有汪家小厮分四个角守着。
一会回来,孟军便示意玉拾退开姚美伶身旁一些,两人在一侧去说话。
孟军对玉拾道:“那汪家小厮是去望乔酒楼请救兵的,说是汪二奶奶惹恼了汪大夫人,汪二奶奶的忠心丫寰便赶紧让人去通报汪二爷,不过这会汪二爷那边也抽不开身,便让汪家小厮回来再时刻注意着情况,要是情况还再糟糕,再去禀。”
玉拾问:“倘若情况再糟糕些,汪二爷可有表示会如何?”
孟军道:“王边也不敢离得太近,不过以往日对汪二奶奶的宠爱程度,倘若那婆媳俩真扛起来,汪二爷即便表面不敢如何,暗底里也该是帮着汪二奶奶的!”
玉拾点头:“倒是个护妻的。”
孟军讶异地将玉拾瞧着。
玉拾不明所以:“怎么了?”
孟军意味深长:“也没什么,只觉得将来你应当也会是一个护妻的。”
玉拾默。
孟军往簇拥在茶厅正中的那幅古画前中的众位夫人瞧了眼,接着道:
“家中情况,王边也一并去探了才回来,连百户安排得很好,一切顺利。”
让孟军比较纳闷的是,也不知连城使了什么法子,竟是让孟环那个娇性子乖乖地配合起来,在柴大夫面前丝毫不露半点破绽。
这话孟军没说,只在心里打了个转。
倘若孟军真说出来,玉拾大概能给他解释一二。
这边刚说完话,那边姚美伶便招手让两人过来:
“你们表兄弟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过来瞧瞧,这画儿可是难得的文泰公主的真迹!”
孟军一惊,再是脸上俱是喜色,他三步迈成两步地冲进古画圈里:
“真是两百年前应国文泰公主的真迹?”
玉拾则是僵住了。
她僵住在原地,好半会儿才缓过神来,也赶紧走到古画卷前。
那是一幅百虎图。
浑身毛发雪白的白虎们或卧或站,或嗔或喜,或怒或悲,或凶悍或温驯,或憨态或精瘦,在它们中间那块大岩石上,威武雄壮地站着一只额际绘有王纹的虎王。
这是百虎图中唯一的一只王纹虎王。
不过几眼,玉拾便肯定了眼前被修补得有原来五分之一模样的古画百虎图确实是她所作。
记得那还是在一个盛夏里,她做错了一件事,为了讨父皇原谅她,她便连夜绘了这一幅百虎图,又特意画了虎中之王喻意父皇的威武雄壮,父皇不出她所料,很快便原谅了她,还赏赐了她许多东西。
后来城破国亡,所有人都死了,她跑到父皇寝宫里,看到了父皇母后的遗体,也看到了这一幅被她父皇一直挂在寝宫的百虎图。
她母后总说,父皇最是钟爱她,连带着所有她亲手送的东西,父皇也当绝世珍宝般藏在寝宫里,每日看着,每夜赏着,嘴角总有一股自豪油然而生。
那会父皇便会牵着母后的手说——看,我家的文泰多好啊,都懂得孝敬父亲了!
那个时候,听着母后转述父皇的话,她才知道父皇原来是那般疼爱她,都不说什么国,只说家了,不说公主,只说文泰,更不自称朕,只与平常百姓家一样自称父亲了。
自从她学会画画儿,且画得比教她的画作大家还要好的时候,她便喜欢四处去画画儿,然后东送一张西送一张,后来听说都被她父皇搜罗了藏在寝宫里。
但她每回到父皇寝宫,都没有见到,只见到这一幅百虎图挂在父皇龙床正对面的龙凤呈祥座屏上。
再后来她殉国前,终于在父皇寝宫里看到了一扇被打开的小门,小门后面是一间密室,里面果真挂满了她的画画儿。
不但有她的画作,还她外游时从各地搜罗送给父皇母后的各种精巧物件,不值钱,却胜在新奇精巧。
满满地摆了一室,落在她眼里,便是父皇对她的满满的爱。
离开密室的时候,她顺手关了门,还把机关毁了。
她想着,父皇母后死了,她也快死了,除了那一幅还挂在座屏上,被她父皇母后看着到最后死亡的百虎图,她什么也不想留给让她国亡家破的卫国人!
玉拾怔怔地站在修补好裱起来,却再恢复不了原来模样的百虎图前,两颊冰凉,慢慢沿着脸颊垂进她的颈脖,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的身在何处。
耳边似乎传来什么话语声,她侧脸去看,看到一脸忧心瞧着她的姚美伶。
玉拾蓦地回神,伸手抹净了脸上的泪痕,温言道:
“姨母,我没事,就是一直以来,我最是欣赏文泰公主,一时间见到她的真迹,难免有些激动了。”
姚美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可吓坏姨母了!”
孟军倒是没作声,只看着玉拾不知在想些什么。
汪大夫人则是嘴角微翘,玉拾这般反应正正说明了她此举是压对了筹码,也不枉她费了不少人力财力方找到的百虎图。
汪二奶奶脑海里还在浮现着玉拾方将那一幅悲伤的模样,心中疑惑之际,不禁也对两百年前的亡国公主起了兴趣,听说那是一位在国破之日不明死亡的应国文泰公主。
高夫人与李夫人及三位小姐,五人却是低声悄语了好一会儿,这会看到玉拾终于回了神,一听解释方皆一副原是如此的模样。
汪大夫人达到了目的,玉拾也明白了汪家人打的目的。
无非就是对付罗恭的是美色,对付她的则是投其所好。
知道她在楚京旁的兴趣没有,就是喜欢收集有关文泰公主的古物,只要是文泰公主生前的东西,她只要听到,便会闻讯而至。
玉面千户对于文泰公主的兴致,这在楚京里,几乎是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了。
有许多想走门路的武家子弟,偶尔也会走一走投其所好这条路子,想着讨玉拾的欢心,好让自家子弟能入锦衣卫,即便混个力士也是好的。
可锦衣卫是世袭军户,哪有那般容易进的?
即便有例外,玉拾也不会去开这个先例。
箭射出头鸟,她没那个功夫去自找麻烦。
虽然但凡有这方面意图的门路都没走成功,但却让她心中有了些许底。
后来慢慢地,她也就不再一听有文泰公主的古物,便一骨脑地冲过去了。
那会罗恭还笑她,说她是不是终于想开了,不再肖想亡了两百年的人家公主了?
回答罗恭的是她一记飞腿,结果没踢中。
赏完了文泰公主的真迹古画百虎图,汪大夫人又让顾妈妈安排几个丫寰,把淳绣坊所有绣娘日夜赶工的绣画百虎图给端了出来。
还别说,修补裱起的百虎图被毁损了五分之一,百虎不过只看得清十多只百虎的模样,画里正中的王纹虎王也被毁得瞧不清楚。
倘若不是仅剩的那五分之一恰巧没毁了左下角的印鉴,“文泰公主”四个字还算清晰完好地保留在古画上,那要让人瞧出这就是文泰公主的真迹,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度。
与古画不同,绣画的百虎尽数被补全了出来。
玉拾定睛细心去瞧,还连带回忆了下,发现绣画中的百虎百态,竟是与她印象中的百虎图相差无几。
即便是在两百年前的应国,除了她亲手盖上的专属印鉴,这幅绣画也足以与她的百虎图一较真假高低。
玉拾激动地看着顾妈妈,问道:
“这绣画在绣之前,是谁作的画儿?”
顾妈妈瞧了汪大夫人一眼,汪大夫人微微点了下头,顾妈妈方笑着回道:
“回大人,乃是君湘子君大家亲手作的百虎图。”
玉拾接着问:“这位画作大家可是见过文泰公子的真迹?”
顾妈妈道:“见过,不过真迹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