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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待嫁-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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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未在心中腹诽,到底没胆量直接说出来。

    玉拾虽只是个千户,但却是整个锦衣卫衙门里出名的胆儿肥。

    一个小小的一所千户,连锦衣卫指挥使都敢呲牙裂嘴地撩,他不过是有着百户武职,又幸在指挥使大人身边跟着的亲随之首,哪里会不长眼地去惹胆儿肥的玉面千户?

    他又不像林冲、江烈那些蠢蛋。

    说起来,连城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能跟在玉拾身边这般久的?

    玉拾看了眼游神太外的冰未,知道冰未不像连城会把心里话尽说出来,指不定这会在心里怎么埋汰她的小习惯呢!

    越想越发没好气,蓦地撩起窗帘子,玉拾往外瞧了眼:

    “再转过一条街,便是赋孝桥,只要过了赋孝桥,我们与连城那辆马车便得分道扬镳,我让连城护送姨母与孟家表哥回去,你则与我闯一闯望乔酒楼。”

    冰未道:“是,千户大人。”

    应完,冰未想起另一事,玉拾也刚好想起来,转过头正想问一问,便见冰未有开口之意,她道:

    “你说。”

    冰未见状,微启的唇瓣反而合上,像是在组织一下语言般想了又想,方道:

    “我听说汪府是想利用君湘子来牵制千户大人,想着千户大人定然也没那般容易被他们所牵制,界时君湘子落在他们手里,定是落个不太好的下场,我又抓着外管事手下的人问了问,嗯……他是个怕死的,没两句便全招了,说君湘子知道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于千户大人而言,是一个很大的诱惑,而这个诱惑一旦被他们所利用,我怕会对千户大人,所以便自做了主张,在离开淳绣坊时,一并将君湘子给带了出来。”

    那件君湘子知道的事情,确实于玉拾而言很是重要。

    因为她很想知道,在她身为应国文泰公主死了两百年后,到底是谁还能将她只画过一回的百虎图画得九成像。

    玉拾问:“那个被你抓了问话的外管事手下,是否就是那几个随时随地跟着我们的探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桥堵() 
冰未点头:“就是那几人中的一个,也就他们几个认得我们一行四人。”

    玉拾停顿了一小会儿:“那你问完话后……”

    冰未明白玉拾的意思,直接比了个杀的手势。

    不见血,总让人有个错觉,以为锦衣卫是好欺负的。

    冰未这般下狠手,无非是想杀鸡儆猴。

    玉拾没说什么,她倒觉得这样也好。

    只要不是她或罗恭,或连城、冰未当场杀人被抓,干净俐落得便是汪府有疑,也抓不到把柄,那便无碍。

    南黎汪府与锦衣卫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情,但由谁先撕破了脸,却是一个关健。

    锦衣卫明面上不能做这个先,暗底里么,总是可以见见血的。

    就像南黎汪府一样,明面上对罗恭与她都是恭恭敬敬,暗下不是也设了一个又一个的套么。

    暗里耍阴招,总要有来有去,才是正经的礼数!

    冰未道:“千户大人放心,没人亲眼见到是我杀的人,即便有猜疑,那也不过是猜疑。”

    玉拾点头:“嗯,那就好。”

    赋孝桥就在前面了,冰未撩开窗布瞧了眼,沉声道:

    “桥上堵了人,看来无法顺利过去了。”

    玉拾闻言也往外瞧了瞧。

    一丈来宽的赋孝桥上满满站了人,就像吵闹的菜肆一般,正七吵八嚷地不知闹腾些什么,桥中央竟然还有四辆马车两两并排相对堵在桥上。

    这两辆并排马车不退,孟家两辆马车横竖是过不去了,玉拾放下窗布道:

    “你去看看。”

    冰未道:“是。”

    孟家马车在赋孝桥停了下来,一前一后两辆。

    冰未很快下了马车,往赋孝桥那边走,上了桥,便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他侧着身努力往桥中心的人群里挤,越过像堵墙的并排马车,到了桥中央听听被夹在四辆马车里的人到底在吵些什么。

    听了一会儿,冰未大概了解了,他便往回走。

    玉拾已下了马车在桥下等着,连城也在后一辆孟家马车旁站着,姚美伶与孟军很听话地仍待在车厢里。

    冰未走近玉拾:“是南黎府素来是死对头的两家商户,同时上了赋孝桥,平日里较劲较得狠,这会也是谁也不肯让谁,两家小姐少爷都坐在马车里,两个各自府里的管事正在桥中间吵吵,两家护院也是剑拔弩张,握着拳头准备随时打起来。”

    玉拾听后好一会儿没作声。

    冰未道:“这会不会是汪府安排的?”

    玉拾道:“即便不是尽然是汪府安排的阻碍,大概也少不得汪府的推波助澜,不然也不会这般赶巧。”

    冰未皱了眉:“看来大人那边已经开始了。”

    玉拾望着日暮后初上的华灯,长约莫六七丈余的赋孝桥仅有八个石灯台,筑建在桥栏上,两边各四个,灯光微弱,只大概能让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不至于分辨不清哪里是桥面,并不光亮。

    但两家商户各掌了许多灯笼,四辆马车上车头的牛皮盏灯也俱亮了起来,一时间倒是将整座赋孝桥照得明亮非常。

    站在桥下往桥中央看,只觉得有如繁星点缀,极其耀眼。

    因着这一互不相让的闹剧已持续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两边桥下都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玉拾从中了解了下,确实如冰未所言,这两家商户是结怨已久,堵到机会便定要分出个胜负来不可。

    上回是两家小姐争一支红宝石珠花,那红宝石是血鸽红,个头大水头足,做成了珠花,精细漂亮。

    但也非一等一的好,却因着意气面子,两家小姐是卯足了劲要定了这一支珠花。

    最后为了这支红宝石珠花,两家护院是打得头破血流,再后来是府衙官差到了,才停了手,最后不了了之。

    因为钱能使鬼推磨,到场的官差还未将聚众闹事的两家护院拘回府衙,便让两家及时赶到的管事各自塞了不少银子,再官场话一说,两家小姐各一挥手,护院们皆乖巧地一分开,就什么事也没了。

    也就是说事还未闹到孟良才这个知府面前去,已然被万能的钱财给解决了。

    大约孟良才也不是全然不知,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毕竟这两家商户在南黎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一家姓梁,一家姓林,都是与南黎汪府西牵东扯的姻亲关系。

    这一点玉拾倒是没想到:“姻亲?什么姻亲?”

    热情又好八卦的大娘平日里就喜欢了解这些,三姑六婆都有她的耳目,一听眼前的俊俏贵公子有兴趣听这些,说得更起劲了:

    “哎哟!这姻亲说起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汪府六少爷最宠爱的两个姨娘的娘家!可这骆驼瘦死到底也比马大,在汪府再是庶出不受宠,一出汪府那也是汪家的六少爷,汪家二奶奶又素来贤惠,对这些庶子庶女好得跟亲生似的,自是宠着疼着护着,那两个姨娘便越发得意,连带着这梁家与林家在南黎府素来也是仗着汪府的势与自家的家底横行!”

    汪家六少爷汪中庆不是好龙阳么?

    怎么还有姨娘?

    不对,这些不是重点。

    玉拾赶紧将思绪转回重点,让冰未取了银子谢过大娘之后,她与冰未回到孟家马车旁:

    “果真是汪海搞的鬼,待会过桥不必客气,这马车过不去,我们便走过去,过去之后,以你我的轻功快速赶往望乔酒楼应当没什么问题……”

    正与冰未交待着过桥后的事情,一个车夫突然苍白着脸色差点撞到玉拾身上去,冰未连忙一错身挡住:

    “你不是孟家马车上的车夫么?怎么回来了?”

    因着赋孝桥被堵,回孟府的路除了经过赋孝桥之外,还有另一条远些的路。

    玉拾当机立断,让连城护着姚美伶与孟军从另一条路回孟府。

    远些便远些,总比在桥下不知要瞎等到什么时候强。

    连城一得令,很快便让车夫调头。

    车夫是南黎府人,自然知道另一条路是怎么走。

    连城一吩咐调头,车夫便熟练地驾着马车往桥下另一个方向走,很快便消失在街尾拐角。

    车夫脸上无血色,跑得上气接不上下气,他早知玉拾才是几人中的头,从被他撞上的冰未身上退后两步,他便冲自冰未身后快速走出的玉拾跪下:

    “大人!我家夫人与少爷出事了!连百户大人让小的来告诉大人,求大人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与少爷啊!”

    另一条路也有埋伏?

    玉拾意识到自已这个问题时,她懊恼道:

    “我早该想到汪海不会只堵一边,他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姨母拖我的脚步!我居然还让姨母他们往另一条路走!我真是笨死了!”

    冰未道:“千户大人……”

    冰未刚叫唤了一声,玉拾已然让车夫起来,转而令道:

    “冰未,你现在就跟着车夫速去,汪海布在另一条路上的人大概都是有身手的,人数应当也不少,连城一个人又要护着姨母与孟家表哥,又要对付这些人,肯定吃力顶不住,你速去帮忙!”

    车夫闻言道:“是是是!那些人个个蒙着面,打起来刀子都不长眼,连百户大人为了不让他们伤着我家夫人,好像都受伤了……”

    玉拾听到连城受伤,没有待车夫说完,她已握紧了拳头:

    “快去!大人那边由我去,你放心,我总不会真让大人出什么事情!”

    冰未知道事态紧张,心里虽担心着自家指挥使大人。

    但罗恭的本事,他也是最清楚的。

    所以当罗恭要他速到玉拾身边,护玉拾周全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大的犹豫。

    他对罗恭有信心,如同连城对玉拾有十足的信任一般。

    再没有犹豫,冰未问清楚车夫出事地点在哪个方向,车夫答后,他便一个夹带起车夫,施以轻功迅速赶往出事的地方。

    玉拾转身对愣在孟家马车旁的另一个车夫问道:“另一条路你可晓得?”

    车夫点头:“晓得!”

    玉拾又问:“可记得我们来时经过的前一条街那里的一家车马行?”

    车夫再点头:“记得!”

    玉拾道:“那好,这马车你先赶到那家车马行,你将马车抵给车马行换成马儿,骑上马也赶往另一条回孟府的路,途中碰到打斗的地方,你小心绕过去,不要上前让那些人发觉,你只要直接赶回孟府就行,这会姨父早该下差归府,你将事情简略与姨父说一说,让姨父快些安排好对策,最好是能带人去接应姨母他们!”

    车夫听得愣愣的。

    玉拾蹙起了眉,轻喝道:

    “可听明白记清楚了?”

    车夫被玉拾喝得回了神,连忙点头:

    “听明白记清楚了!”

    玉拾道:“快去!”

    车夫连滚带爬地上了车驾,中间还滑下来一回,都是吓的,心说当了多年孟家车夫,都没这一日来的惊险刺激。

    先前被冰未吓了一通,车夫便有些脚软,这会见这阵仗,他全身都软了,但他还有任务,可不能这般没用!

    车夫深吸了好几口大气,一个轻叱挥鞭,赶着马车调头,很快也自赋孝桥下消失。

    玉拾看着最后一辆孟家马车顺利转回前一条街的拐角,收回视线,往赋孝桥下河面看去。

    河面很宽,长更是看不到尽头,没船,也没什么触脚点,可供轻功中间以力借力飞跃过河的。

    五六丈余宽的河面,玉拾打量了再打量,最终下了个大概只能游水过河的结论。

    可问题在于——她不会水。

    玉拾有点儿郁闷地往赋孝桥走去。

    早知道有今日,她就不该跟罗恭犟,该乖乖去学凫水的。

    赋孝桥上仍吵得热火朝天,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斗得好不热闹。

    终归是闲人多,桥上被堵得只余被四辆马车围下的桥中央尚有空地,其他桥上地方毕站满了人。

    这些人也不怕被无辜牵连,居然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玉拾挤了又挤,毕竟身形没冰未高大,力气也没冰未大,不像冰未两三下便挤了进去,又都是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不过爱看个热闹挡个路,她也总不能出手伤人。

    憋着气挤了好半会儿,才终于快要挤到桥中央的空地上去。

    她暗松了口气,心说真是挤死她了。

    玉拾终于挤到前头,再往前迈一步穿过梁家护院围成的人墙,她便能穿过桥中央,再依样画葫芦挤过另一边的人墙挤下桥去,她便能过了这赋孝桥。

    可就在人墙在望之际,玉拾刚迈出去的脚步还没落地,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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