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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院去回禀各自的主子。
汪中通、汪中源皆不在府里,只汪中庆在,汪家两位嫡出小姐也不在,仅庶出的小姐在,汪海的姨娘们是不担心,汪二奶奶却是又惊急,差些将心肝胆肺皆给吓得跳出口来!
特别是得了身边大丫寰的回禀,汪二奶奶摊坐在榻上,一副惊魂未定:
“你说……你说就二爷一个人回来了?小姐少爷们一个都没回来?”
大丫寰点头,一张俏脸也满是忧虑:
“是!二奶奶,奴婢只远远瞧着大夫人与二爷一同进了洛康院,奴婢不敢近了看,怕被大夫人的人发现,可即便是远远地瞧,奴婢也瞧着二爷脸色不对,身边还有一个小厮扶着!那小厮不是二爷身边惯使的小厮,是大夫人经常使到外面传话办事的外院小厮!”
大丫寰特意说得分明,汪二奶奶却是一脑子的桨糊,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大丫寰特意这样说的意思,她满面惊恐:
“二……身边的人一个也都没回来?”
大丫寰大力点头:“嗯!”
呯!
汪二奶奶受不得打击,直接在榻上晕了过去。
大丫寰失声大喊:“二奶奶!来人啊!快来人啊!二奶奶昏过去了!赶紧请大夫!”
汪二奶奶院子一阵惊慌失措,很快乱成一团。
汪海两个姨娘这会则聚在一块儿闲话,知道了汪二奶奶院子里的混乱之后,两个姨娘都笑得只差拍手叫好。
“二爷就宠着她!看关健时刻,她居然晕了!”
“真是不中用!怪不得大夫人总骂她不中用!大夫人真是慧眼如炬,看得准准的!”
姨娘院子内室里,原就是往日一起身为通房的姐妹。
后被汪二奶奶做抬成妾,两人同为姨娘,更是感情好成一个人似的。
因为两人有共同的敌人,她们这一辈子最大的敌人——汪二奶奶!
她们痛恨这个被汪海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的汪二奶奶,即便她们一人生了庶长子与庶次女,一人生了庶长女,她们无论是从宠爱,还是子女都不如汪二奶奶!
汪二奶奶集汪海所有宠爱于一身,并育有两嫡子两嫡女,可谓羡煞旁人,更是让她们看红了眼!
内室里的兴灾乐祸继续持续着,外室里安静做着女红的庶长女汪淑茵听着,不觉刺痛了好几下手指头。
她举起又被刺破出血点的食指放到嘴里吮了吮,思绪飘远了些。
同是汪家的小姐,嫡与庶却是天差地别。
外人只知汪家四小姐、汪家五小姐,哪里会有人记得南黎汪府里还有一个汪家七小姐?
汪淑茵深深地呼出一串长气,埋头继续手上的绣品。
南黎汪府里有两个庶出的小姐,她排七,汪淑环排八,她十二岁,汪淑环才十一。
离及笄还有三四年,可她却不得不为自已的亲事开始发愁。
自已的亲娘是个姨娘,又是个拎不清的,整日除了背后暗下埋汰那个她自小便得唤母亲的汪二奶奶之外,毫无作为。
她也不多求,只求姨娘别拖她的后腿,别招来仇恨连累了她。
早知两个姨娘聚在一起一定没好事,她早将多余的人打发出去,仅剩自已留在外室听着守着。
只要这些话不传出去,那便不会有事。
只是这天……是不是要变了呢?
汪淑茵突然想起自已出院到二角门外去,无意中瞧见的那位气度不凡的公子。
后来她稍稍打听,才知道原来那是自京中下来的皇差锦衣卫千户玉拾,在京中颇为盛名,是京中三美中的玉面千户!
官职不高,但胜在那人是锦衣卫,重权在握,令她祖母、母亲皆不得不小心侍候的京中锦衣卫千户!
那一张完美精致到令她难忘的俊容,时刻在她脑海中浮现,可她心知肚明,除了南黎汪府是京中殷国公府的同族连枝之外,她不过是南黎汪府里一个庶出的小姐。
南黎汪府上上下下又无人有功名在身,连个秀才都没人考上。
说白了,她就是一介商户家的小姐!
莫说正五品武职的锦衣卫千户了,就是州县的大小官员家的公子,除了京中殷国公那一层关系,这些官家公子即便没有功名在身,轮也轮不到她一个庶出商户女!
想想……
终归那个神仙般的人物,她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有幸见得一面,已是她极其有幸!
内室酸溜溜又明讽暗骂的言语还在继续,汪淑茵放下手中的女红,趴在桌上闭上了双眼。
泪,突然就滴在桌上。
洛康院得了禀报,知道汪二奶奶在自已院子晕了过去。
汪海一听,便有点坐不住。
也是下意识反应,待感到汪大夫人斜睨过来的冷眼,他赶紧又坐了回去,面如死灰。
踌躇了半会儿,刚想向汪大夫人问明日的府衙问话要如何应对,汪海一抬眼,便瞳孔不由地放大。
啪!
瓷碗落地的清脆响声。
汪海再移往上首汪大夫人旁的长桌上,原本是有一个茶盖碗的,现今没了。
茶盖碗是上好的汝瓷茶具,通般的清碧色瓷片碎了一地,尚冒着热气的茶香飘满整个屋子。
汪大夫人被气得胸口起伏不断,双目睁圆,搁在长桌上边沿的左手握成拳,像是下一刻一拳下去,便能将整张长桌给震碎。
汪海踌躇着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如被破了肚子的青蛙,咻一身瘪了,一个起身下椅,往汪大夫人面前一跪:
“母、母亲……”
顾妈妈自汪大夫人回洛康院,她便一直安静地站在汪大夫人身侧侍候着。
既没有跟着汪大夫人出府去迎回汪海,也没有到二角门去迎汪大夫人与汪海进洛康院,她一直就待在洛康院里,准备安排着汪大夫人临去府衙接回汪海时,所交代下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
那些事情大大小小,巨无细遗,她都办得妥妥贴贴,只等汪大夫人的下一步指示。
起初见汪海竟是一听汪二奶奶昏过去的消息,下意识便要起身回院探望,即便及时意识不对坐了回去,可那满面的焦急尽显,莫说汪大夫人,就是顾妈妈也觉得汪海实不堪撑起南黎汪府这一支的大梁!
此刻又见汪海不顾汪大夫人怒摔的一地碎片茶楂,就那么直挺挺跪在汪大夫人面前,连跪在碎片上都不自知!
可汪大夫人这会正在气头上,她开口可不好。
何况这回面对汪海,面对这个她自小看着长大的汪家二爷,她多少有些失望。
爱重汪二奶奶,她从来都觉得挺好。
就像汪大夫人与汪大老爷一样,夫妻举案齐眉,多好!
可到底汪二奶奶不是汪大夫人,汪海也非是汪大老爷那等身疾心明的人,南黎汪府这一支单凭汪大夫人,便撑得起来么?
以前顾妈妈没有怀疑过、质疑过,可在今夜过后,她突然生出了几分惧意。
是对皇差的惧意,更是对京中锦衣卫的惧意!
京中顾家早在皇差奉皇命前来珠莎县之前,便给汪大夫人来了家信。
信中内容,她不知道。
但从汪大夫人看过信后的言行举止,她也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京中顾家当家人主事的顾家五爷顾修,根本就不知道汪大夫人所谋的大事,与京中顾家那一位密切联系来往也是瞒着的顾五爷。
从前她不觉得有什么。
可这会,她却有种冲动,想与汪大夫人说说,要不修书一封送到顾五爷手里?
好歹是嫡亲的姐弟啊!
有什么话不能说?
即便顾五爷不赞成汪大夫人这般做法此番谋划,那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汪大夫人真让京中锦衣卫给灭了,而一无所知无动于衷吧?
只要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南黎汪府将可能遭受的灭顶之灾,顾妈妈便对那个在顾家为汪大夫人暗中牵线的顾家人!
虽然是互利,可到底冲在前面冒险的只有汪大夫人,而那人却躲在京中顾家过着好日子!
汪海似是没有痛觉,膝下慢慢跪出血丝了,血丝染了里裤,血丝也慢慢融入晕红了周边的茶渍。
应是被碎片的尖锐割破了皮肉,且还不浅的缘故。
不知汪大夫人有没有看到,屋里左右不过三个人,除了汪大夫人,就是汪海与顾妈妈。
候在屋外门两边的人即便听到响声,没有传唤,也不敢入内,连瞄一下都得憋着气偷偷的。
那边汪二奶奶晕了,不知情况现今如何。
这边汪二爷跪在汪大夫人跟前,便是跪出血来也不敢吭上半声。
门外两个都是除了顾妈妈之外,在汪大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寰,行事知事,为人谨慎,嘴还很严,只瞄一眼,便赶紧缩了回去,继续像石柱般杵着守着。
屋里就三个人,一坐一站一跪,汪大夫人哪能没看到汪海的情况?
可她也是气极了。
今日到今夜的事情,连连失利!
南黎汪府的危机还未缓过来,她的嫡子居然还有心思着急那个上不了抬面的儿媳妇!
南黎府汪家这一支要是倒了,她看他还怎么护着那个只会献媚夺宠的无知妇人!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汪大夫人梗在心口上的郁气终于消散了些,也是汪海是她唯一的嫡子,后半生唯一的依靠,她总归也是心软了:
“顾妈妈,把二爷扶起身坐回去吧!”
顾妈妈连忙应道:“是!”
扶着汪海坐回汪大夫人下乎的第一把圈椅,让汪海好靠着椅背歇口气之后,顾妈妈没唤谁入内,亲手将满地的狼籍收拾干净。
手脚麻俐,动作迅速,顾妈妈很快地收拾个干干净净,又重新去端来茶水放在长桌上汪大夫人手边,随后便站回汪大夫人的身侧,继续安静地候着。
汪大夫人端起茶盖碗轻掀起茶盖,茶汤温度正好,入口不烫,又不会凉了失了茶香,她啜饮了半碗,方搁下道:
“明日你一到府衙,记住了,莫慌!你只是知道皇差亲临南黎府查案,不过尽尽地主之谊,会热情力邀罗指挥使到真水河游船,下乔水码头到望乔酒楼歇脚,后又安排水阁歌舞,继在水阁后院厢房歇息,这些都是在因着你叔父曾交代过,无论是京中哪些官员亲临南黎府,我们南黎汪府都得尽尽心,好好招待一番!”
再次端起茶盖碗,将余下的半碗茶汤尽数喝下,汪大夫人继续道:
“至于其他,你都不知!”
即是不知,那到底是意外还是旁的图谋不轨,便皆都不关南黎汪府的事!
这就是汪大夫人所要表达的意思,更是明日一早汪海到府衙去录讼辞口供所要传达的南黎汪府的立场!
汪海听明白了:“是!母亲,儿记住了!”
这是不仅要撇个干净,来个一无所知,还得借一个京中他叔父殷国公的威名力压下此次风波,免得节外生枝!
汪大夫人眼里的火气早下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先前汪海出府衙的时候手软腿软的模样,现如今又见汪海跪在被她砸碎的茶盖碗碎片中割碎皮肉,血丝渗了里裤,连带着也染了外面的天青直裰,汪大夫人心中不免一软:
“二郎,你可知为什么京中殷国公府汪家与南黎府汪家明明已分成两支,可你祖母却还是执决将两支的所有子孙按年岁合起来排行?你是汪家嫡长房嫡长子,明明该是大爷,却就因着你祖母的执意而为,你成了二爷,我也只能唤你二郎,而你远在京中的堂兄却是汪家的大爷、大郎!”(。)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厌弃()
汪海听着汪大夫人难得与他说起南黎汪府与京中殷国公府的牵连,一时间听得愣住,直觉按着真实想法道:
“因着祖母尚康健,楚国又素以孝道为先为重,父亲与叔父虽被分成两支,可毕竟是同族连枝,祖母不想一笔写出两个汪字来……”
小心翼翼地回完话,末了停下,汪海对自已的话是否能对汪大夫人的胃口,实在是拿不准。
对汪大夫人下意识地敬畏,让他连膝盖处破开皮肉的伤处都不觉得疼。
却出乎汪海意料之外,汪大夫人听后竟是笑了,连顾妈妈眼中都明显松了松。
汪海暗忖着,自已答对了?
还在犹疑不定,汪大夫人的话已然再次传来,声音更柔了些许:
“没错,你总算还知道你祖母的用意,这汪家即便分成南黎与楚京两支,可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汪姓来,你祖母因着对你父亲的心疼,你叔父也是因着对你父亲的愧疚,所以这些年来,你叔父纵然再自知如何明哲保身,但事关南黎汪府,你叔父就从来没有放手不管的!”
这话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