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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晚了吗?
陆凡脸上依旧是温暖的笑,只是心里翻腾而起的各种情绪,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两人沉默地走着,一前一后。气氛有些尴尬,叶小优不知该如何拒绝陆凡。
虽然陆凡给她时间考虑了,可是,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接受陆凡的告白。
何朵那么喜欢他,她怎么可以夺人所爱。更何况,何朵是她那么喜欢的学姐,她怎么忍心伤害她。
叶小优爱自欺欺人的毛病似乎一点都没变,明明心里,还藏着另一个原因。
“阿俊,你带我到处走一下嘛,人家明天都要走了,到时候想你怎么办?”一道甜腻的声音在他们前面响起,惹得陷入自己思绪的叶小优猛然惊醒。她抬起头细细地打量着前面的两道身影,看着其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时,她的心猛然一抖。
金俊亚。
“你能正常点吗,拜托不要恶心我。”可能是久病初愈的原因,金俊亚的声音听上去还带着一丝沙哑。虽然他的语气里带着嫌弃,可是他的笑意还是通过他的语气,显露无疑。
叶小优距离他们不远,但是因为在晚上,叶小优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即便是这样,叶小优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想象出他弯起眼角,勾起嘴角,脸颊边的酒窝轻轻浮现的那张明媚的笑脸。
触及那个女生的手正挽着他的胳膊,叶小优突然停住脚步。怔怔地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心里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是她理不清的感觉。
“好啊,你居然嫌弃我,我要告诉金妈妈。”女生瞥了他一眼,然后带着故意的哭音,委屈地拍了一下金俊亚的手臂。
“那是我妈。”金俊亚抚了一下被她拍得有些痛的手臂,往旁边挪了两步,无语地瞥了她一眼,郑重地说道。
“你妈不就是我妈吗?”女生嬉笑着,双手叉着腰,爽朗地笑开了。
“你脸皮真厚。”金俊亚抬起手,捏了女生的脸一把,动作亲昵自然。语气里是无奈,也是无语。
那一瞬间,叶小优只觉得自己似乎踩在了云端,眼前的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切。
他们嬉笑的声音渐渐消散在空气中,他们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她的眼里,可是他们亲密的动作,亲昵的语气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看着叶小优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陆凡心一沉。眼底带着一丝苦笑,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叶小优那受伤的神色,看在他的眼底自然心疼。
可是心疼的同时,却免不了一阵失落。
不想承认,不愿去相信的事情,却好像真的成了事实。
眼底,情绪流传。
第二十四章 不是他要防备的人()
周年庆完了以后的第二天,“初”恢复营业,叶小优又回去上班。而金俊亚也跟以往一样出现在叶小优上班的地方。而且还把他们一寝室的人都带过去了。
彼时正值傍晚,无边无际的橘色夕阳染红着整个天际,铺盖着整个苍穹。
夕阳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洒在坐在靠窗位置的几个人身上。自然地吸引了在座的很多女生的目光。
千奕背靠着靠椅,头撇向一边,眉头轻拧,神色稍显不耐。
程度则是一脸期待,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看着隔壁桌女生桌上好看的甜点,眼睛一亮。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傻笑。一旁的女生却羞红了脸,一阵激动地尖叫。
金俊浩则端坐着,翻看着桌上写满故事的本子,边看边勾着嘴角浅笑。温柔的眼神在夕阳的烘衬下,倒是越发得吸引人。眉眼之间,温暖得像冬日的太阳。
金俊亚的眼神却始终落在不远处在前台配送甜点的叶小优身上。期待她走过来,可是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们这边一眼。
平时本该是她来点餐的,但是今天却是安圣薇给他们点餐。而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在躲避他的眼神。
“言姐,肖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工作间隙,叶小优看着忙碌的陆言,有些担忧地柔声问道。而此刻陆言脸色有些苍白,即便对着她微笑,可是笑容还是那般无力。
“不知道。”陆言的眼神一顿,目光有些恍惚,正在榨果汁的手一滞,眼神不小心流泻出一丝脆弱,可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也不知道,肖诺还会不会回来?想起那天她在医院碰到肖诺的时候,彼时他的身边正是他的初恋情人——孙青青。那是他们吵架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说对她太失望,要一个人静静,就收拾了几样东西出去住了。店也不来了,她只能跟她们说他去学新的手艺了,其他的话,她说不出口。她不想把自己变得那么凄惨的,可是他总有办法把她变得狼狈。
她看着肖诺,质问的话堵在胸口,想开口,鼻头却先酸涩了,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有流泪。她就是倔强得不愿在他们面前哭泣,那样只会把自己弄得更凄凉。可是,他总是能那么轻易地伤害她,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伤她伤得体无完肤。
“陆言,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肖诺的一句话,却将她强忍的情绪搅弄了一阵,然后翻江倒海似的袭上心头。她甚至还未开口,就被他误解。
他护着孙青青的样子,她就算闭着眼睛不去看,可是那场景却一次又一次袭上心头,痛彻心扉。
他知道陪初恋情人看病,知道保护他的初恋情人,却把身体不适来医院看病的妻子,当成蛇蝎,避之不及。他保护的人,不是枕边的妻子,而是记忆里最美好的初恋。
那一刻,她无话可说。也终于猛然清醒,他们三年的夫妻情分,终究是抵不过他回忆中最美的女子,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她是她的妻子,不是他要防备的人……
她能说她会和他吵架是因为她不安吗?孙青青说她耽误了肖诺追求自己的梦想,窝在一间小甜点屋里,陪她浪费时间。孙青青说只有她才能陪着肖诺完成他的摄影梦想,而陆言只会是肖诺的牵绊。她是真的害怕他也会这样想,才会一直问他她是不是牵绊了他,可他根本没有给她正面的答案。后来,他还瞒着她和孙青青联系,她发现了质问他,他却说是她胡思乱想,无理取闹,他不知道她很不安吗?
就像这么多年,他对她很好,也是很尽职的丈夫,可他对她那么理智,理智得只是一个丈夫而已。她其实介意得要命,却必须隐忍,因为他不会喜欢她不理智的样子。
那天,她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望着他,将他们在一起的三年重新回顾了一遍,然后宣判自己婚姻的死刑。她再也不想爱得那么辛苦了,她再也不想时时担心孙青青会在某天回来,而他会弃她而去了。她也不想因为爱他,而因孙青青威胁的话惶恐着的同时,孙青青却可以在她丈夫的庇护下,肆无忌惮地嘲笑她。
再也不要了。
她有更好的人生,她可以重新来过的。
“唉,你怎么回事?”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声音,将陆言的思绪拉回。抹了抹手,陆言匆匆地跑到前厅,却见安圣薇站在一旁低着头,千奕的白色休闲服上一滩果汁的汁水,表情严肃至极。
“真是对不起啊,她是新来的,你别生气,今天这些甜点算我请,别生气哈。小薇,快点拿些纸巾过来。”陆言带着歉意,嘴角用力扯起一抹微笑,尽量打圆场,可是她却觉得好累,累得连扯一个笑脸都觉得吃力。
“千奕,你别生气了?人家不是故意的。”金俊亚有些尴尬地撞撞千奕的手臂,抱歉地看向陆言。再回头看一眼千奕,眼底满是疑惑。不明白千奕今天反应怎么这么大,安圣薇确实不是故意的,千奕平日里也不是黑白不分的人。
“她很像故意的,你看她一点歉意也没有。”自知反应有些过激,千奕沉着脸坐回椅子上。锐利的眼神落在安圣薇那毫无表情的脸,心里便升腾起一阵不悦。
“对不起啊,小薇她不会故意泼你果汁的,她只是不爱说话,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千万别生气。”叶小优将安圣薇拉在身后,挡住千奕那冷冽的视线,千奕的脾气不好她也算见识过的,所以还是有些担心他会为难安圣薇。
金俊亚看到梦寐以求的心上人出现,马上就走到她身边,咧着嘴盯着叶小优,讨好地看向她。可是叶小优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只是一个劲地向千奕道歉,想要求得千奕的原谅。金俊亚有些尴尬地敛起脸上的笑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叶小优。
甜点屋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有一股低迷的气氛笼罩在周围,而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第二十五章 害怕失去()
千奕的衣服脏了,心情自然也不好。对于千奕的失态,金俊亚频频向陆言道歉,对于叶小优一直对他视而不见,除了疑惑更多的就是失落。
为什么他们的关系,比以前更加陌生了?
千奕阴沉着一张脸,即便叶小优一直在旁边代安圣薇向他道歉,可是他还是一副绝对不原谅的样子,站在那里不耐烦地看向安圣薇。
“可以啊,除非让她亲口跟我道歉。”千奕挑了挑眉,眼神落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安圣薇。高傲地抬起头,嘴角噙着笑,双手自然地枕在头后,严峻的表情敛去,换上了悠闲的表情。
“好了,千奕。这个同学也不是故意的,你别为难人家了。衣服脏了,就回去换一套吧。”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金俊浩看着幼稚的千奕,终于忍不住开口制止他幼稚的行径了。
千奕脾气不好却不会不分黑白,只是看到自己讨厌的人,他就开始各种无赖及恶作剧了。
“俊浩,真的是她……”千奕有些无辜地看向金俊浩,极力想要证明这次不是他要故意陷害她,真的是她故意把果汁倒在他身上的。
“我说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吧。人家老板娘都亲自道歉了,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金俊浩站起身,拍了拍千奕的肩膀,然后转过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些抱歉地看向陆言,“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陆言连忙摆了摆手,见金俊浩终于安抚住生气的千奕,陆言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薇,你跟我去厨房看看甜点好了没有,小优,这里就交给你了哈。”陆言回以微笑,然后转身,将安圣薇带走了。
千奕虽然不情愿,可是金俊浩都开口了,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毕竟他一向还是比较听金俊浩的话的。
一排人站在柜台旁等着金俊浩结账。叶小优刚将手里的零钱递给金俊浩,就听到门口的风铃发出了悦耳的铃声。
“肖大哥,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去告诉言姐。”看着脸颊通红的肖诺,叶小优立马转身往厨房里面走去,边走边高兴地大声喊着:“言姐,言姐,肖大哥回来了。”
肖诺心情复杂地踏入店里,瞬间被温馨的甜香味包围,那么熟悉的味道,这味道,让他的心无比安定。
“言姐,你怎么了?”厨房里,安圣薇看着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陆言,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陆言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纸。冷汗浸湿了她额前的头发,下嘴唇被她死死地咬着,渗出了点点血丝。双手紧紧地捂着腹部,似乎在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安圣薇蹲下身扶住她,陆言艰难地抬起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安圣薇,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眼里满载恐惧,就好似有什么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正在流逝,安圣薇很清楚那个眼神,她的心一紧,有些慌了。
“医院……医……”陆言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泪水也跟着从脸颊边滑落下来。
“小优,快叫救护车,快点……”安圣薇眼神一闪,蹲下身子,展开双臂紧紧地抱着陆言,想借此给她勇气,却听见陆言断断续续地呢喃:“孩子……孩子……”
刚到门口的金俊浩听到里面的声音,身为医学生的直觉,转身跑进厨房。叶小优被安圣薇慌乱的声音吓得一时没回过神,待她回过神有些颤抖地拿着电话拨出号码时,脑袋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学城风和街这里有人晕倒了,麻烦你们赶紧过来。”金俊亚接过她手里的电话,冷静道。伸手拍了拍叶小优的肩,她才镇静下来,往厨房跑去。
“陆言,你怎么了?”肖诺听到声音也跑进厨房,就看到陆言痛苦地捂着腹部,倒在安圣薇的怀里,他刚想伸手去碰她,却被她极力地避开了。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扑空的手,一时回不过神。
“你们先让开一下,我是医学院的学生,请让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