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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个故人……”看了唐棠一眼,又道,“罢了,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这村子里啊,有个异族你可千万别招惹,他叫苏子潺,死了妻子之后便得了失心疯,可怕得很。要不是主事看他可怜,老早就该逐了他出去呢。”
“呃,嫂子说‘意外’,又提到苏子潺……我不太明白。”
香袖压低声音,道:“是这么回事,但凡异族家人生产,用的都是自家人灵力。那苏子潺自己没两分能耐,又是个醋坛子,不愿让其他异族插手帮忙,所以他家念如才难产了。这一尸两命的事儿,真叫人伤心。我和念如交情不错,也难过了好一阵子,更莫说他这个当丈夫的,得失心疯,也是正常了。不过谁叫他那时修为不高还不许人帮忙的,说来算去,真像是自找的,念如和孩子的死,也该算在他头上。”
原来是失心疯啊……唐棠有些失神。
不过说失心疯也不太恰当,听他所言,句句在理,有条不紊的,哪里有疯的模样?
这样说来,那香袖和苏子潺两个人的说法就是矛盾的。他们之间,必定有人说谎。
唐棠略是侧头,忽然看到灶台,想起自己应承凤欺的事,赶紧起身。
“棠棠?”
“我……借点儿柴火。”唐棠尴尬一笑,“怪我考虑不周全,都忘记拾柴火了,害得我家小欺欺险些不能洗澡。”
“哈哈。”香袖笑着摇了摇头,“你呀,真跟我当年差不多了,什么都不知道,坑惨了自家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家人就是拿来坑的。”
“对对。”唐棠无比赞同。
心里又添上一句:我家小欺欺只能由我来坑。
眼看着柴火差不多了,唐棠又往自己家走。只是还没出院子,就撞上了回来的长律。
此时长律手里拎了只野鸡,见到唐棠,主动打招呼,道:“听香袖说了家里都是素菜,所以去后山猎了只野鸡。明天就有肉可以吃了。”
唐棠眼里精光一闪,又含蓄笑:“真是劳烦长律大哥了,大晚上的还出去猎野鸡呢。”
正准备走,忽然想起香袖和苏子潺相互矛盾的话,步子一顿,回头叫住了长律。
“对了长律大哥,这夫妻村里是不是有谁脑子不正常啊?”
长律愣了一瞬,反问:“为什么这样问?”
唐棠故作苦恼,道:“是这样的,今儿个我不是给小欺欺送饭吗,一路上就觉着有谁跟着。我就想啊,正常人谁会顶着个大太阳跟一路的,大概也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了。”
长律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那你独自一个的时候,要小心些。如果害怕,就过来找你嫂子。”
唐棠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行不行,不能找嫂子。我好歹还是只狐狸,会些术法。遇到事情实在没办法了就动手解决呗。嫂子一介弱质女流,还抱了孩子,我可不能把危险带给她。”
长律尴尬笑道:“我给香袖留了些东西,他不会伤到香袖的。”
唐棠心里一喜,赶紧追问:“他?长律大哥认识那神经病啊?”
“呃,我……”
“长律回来了。”香袖唤他一声,朝这边走过来。
唐棠见状,也不好再继续多谈,用手拍了拍怀中的柴火道:“长律大哥,这些我就先抱走啦,等明天天亮,我再多拾些回来,把今儿个用的填补上!”
第49章 屋檐听雨()
唐棠忽然觉发现,自己有乌鸦嘴的本事。
本来同长律承诺了明日拾捡柴火归还,哪晓得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被外面的瓢泼大雨给生生弄醒了。
哗啦啦的声音击打着屋檐,这样大的雨,别说柴火了,就算是纸,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点着。
不过凤欺倒是心里高兴,这夫妻村的规矩,除了男人负责一切农杂事物外,若遇暴雨天,他们是可以在家休息的。
所以今日他不用扛锄头下田,可以明目张胆的在唐棠身边赖床。
唐棠不知道凤欺醒了多久,自己一门心思都落在了柴火上。又想到这天气怕是到了中午就直接过去蹭饭,很是不好意思。越想越焦躁,索性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去长律家帮忙。
哪晓得她刚起身,就被凤欺拽了胳膊,重新倒回床上。
“去哪儿。”他问。低沉沙哑的嗓音掩藏不住他的睡意,还带了浓浓鼻音。
唐棠见他闭着眼睛在说话,心里好笑,回:“你这是说梦话呢,还是真问我呢?”
凤欺睁开眼睛,幽红色的眼瞳深深望着她。
“陪我再躺一阵。”
唐棠缩了缩脖子,乖巧躺回原来的地方。
凤欺低笑一声,手穿过她的头发,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中带。这动作本能而自然,连唐棠也下意识地迎合了。
枕在他的肩上,唐棠想起昨夜的事,还是觉着有必要告知他一声,便在他耳边低语:
“昨夜我不是去长律大哥家借柴火给你烧水吗,中途跟香袖嫂子聊了几句。”
“嗯?”
“本也是无意间聊到孩子,我发现香袖嫂子在这点上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多问了两句。哪晓得,倒把苏子潺家的念如死因给问出来了。”推了推他,“你还记得我们昨天去的那个山洞吧,当时我就很奇怪,为何里面看上去就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痕迹。他若是成亲,应该有妻子同住才对。听香袖嫂子这么一说,才晓得念如死了,还是死于难产,一尸两命。”
凤欺微敛双目,神色有些不忍。
唐棠又道:“据香袖嫂子所言,念如死于难产还是苏子潺自找的。那个妖小气得不行,自己本事没两分,还不允许其他异族插手帮忙,所以才害了念如和孩子……”顿了顿,“不过,我不太相信这就是全部事实。”
“怎么说?”
“因为香袖嫂子很明确提到苏子潺受不起打击,得了失心疯。我们都是和苏子潺有过交谈的,他说话紧紧有条,哪里像疯子?为了弄清到底谁在撒谎,我还打算同长律大哥聊几句的。只是长律大哥刚露出些破绽,就被香袖嫂子给叫住了。也不知是无意凑巧,还是故意而为。总之,他们背后肯定藏了些事情。而且我感觉,这些事情的矛头都指向冷清幽,我们有必要顺着查一查。”
凤欺没有说话,把脸埋去了唐棠披散的发丝间,轻轻蹭了蹭。
唐棠纤眉一挑,用手指戳了戳他,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凤欺闷闷的声音从她发丝里传来,继而他又翻身,把唐棠捞入自己怀中,紧紧抱着了。
“以往住神木谷,偶遇大雨,也不得如此空闲时候。”凤欺眯着眼睛轻声,“所以今日,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
唐棠倒是没有这番感触,用指尖挑了缕发丝缠玩,漫不经心道:“我就不喜欢下雨,一下雨啊周围都湿漉漉的,我的毛全部湿透,就跟落汤鸡没什么差别,难看死了。最恼火的,这毛还半天干不了。说生火吧,柴火都打湿了也点不着,就只能缩在洞里裹着我的小被子瑟瑟发抖。”
凤欺原本有些走神,听她一席话,眼前倒似乎真出现了她裹着小被子瑟瑟发抖的情形,顿时忍俊不禁。
唐棠又道:“所以还是大晴天的好,热是热了些,可出去干干爽爽的,晚上还能趴在树梢看星星呢!”
“……原来还是喜欢看星星。”凤欺无意识地呢喃。
“还是?”唐棠仰头看他,“怎么个‘还是’法?”
凤欺心一惊,回神,淡笑着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曾听说狐族喜欢看星星,而你行径与他们大不相同,原以为你是个特别的,不曾想在喜好上,还是没有太大差别。”
说完,他心里暗道自己近来好几次失言,确该好好注意一番了。
万一她跳过以经历恢复的温和法子,被三言两语强行打开记忆,以岫寒所言,她怕是会摧心伤肺,就此疯掉。
想到这里,凤欺抱住她的手又收紧两分。
唐棠在他怀里躺得舒坦,这次也没有再去计较什么男女之间。他的温度隔着薄薄衣料传递到她的肌肤上,和外面的潮湿阴冷对比在一起,就好比是天赐暖炉一般。唐棠欢喜得不得了,索性伸手,牢牢抱住他的腰。
对于她突然的依赖倒让凤欺有些无所适从,说不清他们之间到底有多久,没这样毫无芥蒂的亲近过了。只是记忆深处,那肌体密不可分的温度他还记得,也已经深深烙入骨髓之中。
唐棠安静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凤欺,所以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啊?我总觉着,苏子潺还会跟我们的。”
“那你说,他跟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借刀杀——呃,也不是杀人,反正是利用我们呗。”唐棠吐了吐舌头,暗道自己得好好学学文化了。
凤欺唇角微挑,道:“那你愿意被利用吗?”
“自是不愿的,我干嘛做别人家的刀子。”唐棠轻笑,又道,“不过我也觉着,冷清幽可以入手查一查。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她跟念如的死或许有些联系。否则香袖嫂子和长律大哥不会意有所指的跟我聊天,还告诉我苏子潺是个疯子。毕竟谁都知道,疯子的话不可信。”
凤欺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道:“我知道了。”
唐棠诧异:“知道什么?”
凤欺笑得清浅,道:“知道你会想办法接近冷清幽,且还不想被苏子潺打扰。放心吧,这件事,你大胆去做,苏子潺那边,一切有我。”
第50章 苦肉计很管用()
眼看着唐棠出门,凤欺心里委实矛盾。
一方面他相信唐棠的本事,不管怎么说,这百年来他不在身边,她也独自经历了许多,饶是过程坎坷,终究是活下去了。再看她在人界的言谈举止,锻炼出的这一身精乖狡黠,她早就好比一条泥鳅,圆滑灵活,抓住她的把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另一方面,出于私心,他还是很担忧她一个人行动。怕她遭受欺负,也怕她遇到困难,需要帮助。
思前顾后,凤欺也躺不下去了,索性拿了油纸伞,追寻她的步子而去。
唐棠走在暴雨中,即使手里的伞未曾脱手,大颗大颗的雨还是溅湿了她的裙摆,惹得白色纱裙上泥点子一片。
她皱眉稍提了裙子,小跑两步,又想起了什么,眉头一松,往地上摔去。
再起身时,她一身衣服已经脏得不能看。
不过这还不够,她扔掉了纸伞,任凭雨点打湿自己的头发。直到浑身湿透,她才觉着差不多了,跌跌撞撞朝冷清幽的小筑跑去。
“冷……冷姐姐!”唐棠的手狠狠拍着木门。
湿漉漉的泥手印粘在门上,偌大的空旷房子里回荡着她的拍门声,急促又尖锐。
冷清幽急急过来开门,夫妻村成立三年,她还没遇到过谁这样火急火燎的找自己。
“怎么了小棠?”冷清幽满脸担忧。
一见唐棠浑身尽是污脏,脸上还有泥巴,整个一狼狈不堪,她的心顿时吊了起来。
二话不说就把唐棠拉进屋子,同时锁上了门。
“你家那位欺负你了?”冷清幽问,同时带她往里屋走。
唐棠吸吸鼻子,立刻万分委屈的哭了出来,边哭边道:“不是我家小欺欺欺负我,是神经病欺负我,呜呜呜,冷姐姐可要帮我做主……”
冷清幽原本正在自己的衣柜里翻找合适的衣服,打算拿给唐棠先替换着,哪晓得一听“神经病”三个字,脸色立刻就变了。
她勉强稳了稳心神,抱着套浅蓝色衣裙转身,问:“什么神经病呢?我竟不知这村子里还有神经病……会不会是误会?”
唐棠连连摇头,一口咬定:“绝对不是误会!那个神经病从昨天开始就跟踪我了,跟了我一路,好在后来我家小欺欺来了,他才没有做什么。今天我原本想着这么大的雨,应该不会倒霉了,就想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菌菇捡,哪晓得才走进林子又见那神经病,吓得我赶紧跑了过来。”握住冷清幽的手,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冷姐姐我胆子小,小欺欺只要一下地就我一个在家,我实在是怕得很!那神经病难说不会欺到我家里来……冷姐姐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冷清幽看唐棠抖如筛糠,那害怕不像假装的,又见她哭得一脸泪水,不免心疼不已。她叹了口气,道:“小棠你先去沐浴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然后我再同你说说那人的事。”
“……他,事?”唐棠神色懵懂。
冷清幽略一点头,轻轻推了她一把:“先去换衣服吧,免得着凉,我等你出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唐棠简单洗了一下身上的泥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