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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转身,朝小花园走。
她去到秋千架旁,手抚上重新缠绕过的绳索。
“暮欢灵啊暮欢灵,你还是别傻了吧……坚持下去,对谁都不好。成亲本是件高兴的事,可若你一味执迷,反倒会给他带去麻烦啊……”暮欢灵失神呢喃着,五指一拢,握紧绳索。
她的额头抵在上面,委屈苦涩的眼泪一颗一颗,顺着脸颊往下淌。
白彦看到她的背影在颤抖,极力克制住自己,用理智自我提醒着清醒。
过了很久,暮欢灵才又抬起头来,松开手抹抹眼泪,朝棠屿小筑走了。
白彦确认她已经彻底安全,转身,走到秋千架面前。
她握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些许她掌心的温度,绳子下端有一节湿漉漉的,不消多说,定然是她的眼泪。白彦心里沉得仿若被压上块石头,连叹气也不能够。他坐上秋千,握着她的眼泪久久没有说话。
次日一早,白彦从棠屿小筑前经过时,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记忆中的少女没有站在那熟悉的路口迎他。
或许以后她也不会在那儿迎他。
人真是奇怪,一旦确定一些事实,心就会变得敏感。
白彦阖目,很容易就想起暮欢灵朝自己奔来,而他侧开身体相让的场景。
若那时他便紧紧抓住她,是不是现在的回忆,便不会充满遗憾?
他重新睁眼,低声一叹。
“咦,二哥?”袁银宝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白彦有些诧异,回头:“你?”
袁银宝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碗道:“我来找小师父赌大小啊!”
“小师父?”
“哦!还没来得及跟二哥你说,少境主可真是一宝啊!头一次赌,就十赌十赢!而且我让她猜猜我掷骰子掷了多少点,她都能猜出来!我真怀疑她是不是赌神附体……哎不说了,我得赶紧去找小师父学习了。”说完袁银宝就乐呵地朝院子里走。
白彦心念一动,私心作祟,道了句:“我也看看。”
袁银宝乐道:“好啊二哥一起,来见识见识咱们少境主这本事!”
彼时暮欢灵正在后院里跟着圆圆学刺绣,绣了半天才绣出一条鱼。圆圆看到那鱼的模样,忍不住打趣:“少境主您这哪儿是活鱼啊,分明是烤鱼!”
白彦和袁银宝刚好走进来,听到这句话,白彦脸色微微一变。
“小师父,徒儿来看您啦!”袁银宝笑着挥手。
暮欢灵轻哼一声,回:“谁是你小师父。”抬头见白彦也在,顿时吃了一惊。
随后酸楚在心头盘旋。
“……原来有客人啊,小圆,你去沏茶吧。”暮欢灵放下手中绷子,理了理衣襟,起身。
“嘿嘿小师父千万别把徒儿当客人啊,徒儿可是真心实意来拜师的!”
暮欢灵见袁银宝一脸懵懂的讨好,不快的心情稍减一分,道:“不是说过了吗,我真的教不了你,上次猜对那么多,全凭感觉。”
“那,那小师父给徒儿说说怎样感觉的?”
“闭上眼睛,放松,走神,凝神,然后就有答案了。”暮欢灵边想边说。
袁银宝“啧”了一声,随手摇了摇手中骰子:“小师父现在走神凝神一下?”
“单,三十三点。”
袁银宝立马打开盖子查看。
“哎哟我的天,真的是三十三!”袁银宝兴奋不已,用手肘杵白彦,“二哥你看,二哥!真的是三十三!我的小师父厉害吧!”
暮欢灵乜他一眼,道:“少献宝了,人家气使年长你好几岁,又常年跟在爹爹身边,有什么稀奇没见过。”
白彦唇角颤了一下。
袁银宝满心在拜师学艺上,就算听出来暮欢灵的话有些怪,也没有仔细琢磨。他捧了骰子屁颠颠地到暮欢灵跟前,涎笑着:“小师父您就收下我吧,就算您什么都不教,以后徒儿在外面混,拿您的事迹出去吹吹牛也是好的。”
第153章 心如止水()
“噗。”暮欢灵不禁笑了,“你哪儿有四使的样子啊!跟个撒娇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小师父,徒儿也就比您大上那么五岁呀!”袁银宝委屈地伸出肉乎乎的胖手,比了个五。
暮欢灵更是笑得开心,道:“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趣儿的份上,我就收下你了。不过先说好,我要是教不了你,你可不许出去污蔑我的名声!”
“不会不会!”袁银宝连连点头,又一指白彦,“这不,二哥在这儿呢,他就是见证咱俩好的人!”
“咱俩……好?”
“啊啊不,见证徒儿拜师,诚恳拜师的人!呸我这嘴,一紧张就胡说八道,真是!”袁银宝急忙拍了自己的嘴。
这一拍不要紧,他脸上的肉瞬间一块一块颤动起来。暮欢灵看着这幕,肚子都痛了,碍着说出来会伤人心,只能强行憋着。
许久,她才缓和过来。
“小徒儿。”
“徒儿在!”
“等你先……先瘦个十斤,我们再说骰子的事。”
“哈?……”袁银宝神色为难。但见暮欢灵的笑容瞬间收敛,忙把头点得像鸡啄米:“是是是,徒儿一定瘦十斤!瘦二十斤都成!”
圆圆沏好了茶端过来,还未走近,就听到袁银宝信誓旦旦地说要瘦二十斤,她立刻笑着拆台:“少境主您可千万别信财使,他呀,上次听了婢子奶奶的话,说瘦些身体好,发誓一定要先减个五斤给咱们瞧瞧。呵,可是呢,一个月过去,财使的五斤非但没减下来,反而又胖了十斤!”
“呃,为什么?”
“因为财使说,‘不吃饭哪儿有力气减肥呀’!哈哈哈!”圆圆模仿着袁银宝的语气,尾音还没拖完,自己已忍不住笑开。
袁银宝也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丧了脸。
“小圆子,哥哥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可没少给你糖吃,在这关头你咋就不能替哥哥说句好话?”
圆圆骤然抿唇,忍了片刻,换了副还算认真的表情,转向暮欢灵。
“不过话又说回来,少境主,财使这个徒弟还是值得收的。您看啊,他虽然体型胖胖的,可是看上去可爱呀!而且常言道心宽体胖,这就足以说明财使的脾气特别好,您随便怎么教,他都不会生气的。”
听到“脾气”二字,暮欢灵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去了白彦身上。
只是一眼,之前她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瞬间溃散。
圆圆看在眼里,默了一瞬,见袁银宝还没有发现暮欢灵的异样,便对他道:“财使您也别干站着了,随婢子去趟小厨房。少境主最爱吃的东西,咱们给她端过来,您才拜了师,就算借花献佛,也得孝敬一番,表示心意对不对?”
“啊对对对,还是小圆子你想得周到。”
圆圆成功支开袁银宝,剩下白彦和暮欢灵站在庭院里,四目相对。
“你……”
“今日不忙吗,怎么有时间跟小徒弟一起过来?”暮欢灵抢过话,疏离一笑。
白彦双唇微翕,半晌才回了个“嗯”。
暮欢灵又道:“再过几天,杉荼就放出来了。这段时间的禁足,他应该会有所收敛。”
“嗯。”
暮欢灵双手交叠在身前,轻轻掐着手指,道:“那个,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然后……然后昨天我心里很乱,所以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正好你过来了,呃,我想说这段时间还是谢谢你,我……我这个人挺糟糕的,有些不知趣,前段时间没有意识到,其实就算我没有坏心思,但一些行径还是会给你带去麻烦。唔,对不起。”
“……”
“呼,说出来就好了。”暮欢灵长舒一口气,用手拍拍心口,“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
“嘻,那我们算朋友吗?”
“……嗯。”
暮欢灵看得出他的勉强,只道他并不想和自己有丝毫关联,便自嘲一笑,摆手:“算了算了,还是别朋友了,反正以后好多年也见不上一面了。”
白彦有些惊讶,问:“为何?”
“因为,我要闭关啊。”暮欢灵抿唇,“爹爹说了,像我这样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就算以后你们拼了命护我,也没多大用处。所以我要修习,从最简单也最实用的开始。”
“心脉诀?”
“嗯,对,就是这个名字。”
话题告一段落,白彦又是沉默,暮欢灵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什么,以免伤心。兀自走到桌子前,将自己绣的“烤鱼”拿起。想了片刻,取出奁子里的剪刀,倒握了,从中间狠狠刺破。
她原以为感情这事无非是你情我愿。
到现在她看清了,你情我愿之外,还要万事顺遂。
只可惜在一场还未来得及开始,便已结束的爱恋中,从头到尾顺的只有她自己的心意。
她无力去改变白彦的想法。
更无力去辩驳自己的父亲。
“小师父!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糖糕,请您享用呀!”袁银宝施了轻功,稳稳落在暮欢灵身后。
她吓了一跳,手中剪刀一偏,好巧不巧割破了手指。
血的颜色瞬间在雪白的丝绢上晕开。
暮欢灵赶紧丢掉剪刀和绷子,把手藏到身后,用另一只手拈起一块糖糕,塞到嘴里。
“你这小子,下次别一惊一乍的了啊!真的很吓人!”
袁银宝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徒儿知错了,给小师父道歉!”
白彦沉着脸走近,牵了她受伤的手腕,道:“既然受伤,何必藏起来。”
“不藏起来,难道大大方方给你看吗?”
“可以。”
“那之后呢?你又能如何?”暮欢灵淡笑着抽回手,无所谓地放去身后,自言自语,“不过是简单包扎一下,等它愈合,愈合之后一切都完好如初,让人看不出它曾经受伤过。既然如此,还不如之前便藏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袁银宝莫名其妙地看看白彦,又看看暮欢灵。
“我是不是傻了?怎么你俩说话我听不懂?”
对暮欢灵道:“小师父您怎么不小心受伤啦?受伤肯定得包扎的啊!徒儿这就去问小圆子拿干净的布去!”
“不用。”
“啊?”
“我以少境主和师父的身份,命令你,不用。”暮欢灵声音一冷。
她侧目,把被自己剪得乱七八糟的丝绢随便拿起一块,草草裹了。
“喏,这样就好了啊,何必大费周折。”她挑唇一笑,又摸了块糖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唔,徒儿亲自端来的糖糕,果然是别样香甜软糯啊——气使要不要来一块?”
第154章 身份成疑()
十日后的清晨。
“少境主,境主召您过去。”
暮欢灵原本正在练字,见到高姑姑亲自过来,不免吃惊。手一抖,上好的宣纸立刻被划下一道墨痕。
“爹爹召我?是什么事呢。”她问。
高姑姑面露难色,她虽然知道一些消息,可没有境主授意,她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道:“老婆子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是境主亲召,少境主还是得过去的。”
“嗯,好,我换件衣服就去。”暮欢灵把笔搁好。
走到大厅,暮欢灵还没看到暮南秋,高姑姑已经默默退下。
昏暗的地方给暮欢灵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感,她的心七上八下,开始揣测暮南秋召她过来的原因。
她最近没有见过白彦,甚至足不出户,一直待在棠屿小筑。不管怎么说,若是拿白彦来说事,她肯定不承认的。
可除此之外,暮南秋又有什么事会召她来大厅?
若是私事,去小筑不是更好?
“跪下。”
暮南秋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暮欢灵微微一愣,敛裙屈膝,跪到冰凉的地面。
自她的记忆开始,这么久以来,暮南秋还从未叫她跪过。
她有些焦躁,问:“不知爹爹因何事要问责女儿?”
“你叫什么。”暮南秋在她面前站定。
“暮欢灵。”她诧异,“您不是知道吗?”
“再说一次。”
“暮欢灵。”
暮南秋笑得诡异:“你姓暮?”
“是啊?”暮欢灵莫名其妙,“不然我该姓什么?”
“随你姓什么。”暮南秋目中深沉。
见到暮欢灵的手正在自己脚边,他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
“啊……”暮欢灵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您?”
暮南秋声音冷漠:“吾问一句,你答一句。不得迟疑,不得隐瞒,否则下场比这还要痛苦百倍。”
“……”她颤抖着呼吸。
“生辰。”
“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
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