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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很好。”说这话时,秋素雅顿觉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尤其不能在太子哥哥面前哭。
墨玹还是摇头,眼泪反而从他眼眶里流了出来,只说了一个字:“水……”
“水?”秋素雅顿时明白过来,起身就要去倒水,可走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的这双手根本没有能力去倒水。
墨玹如愿看到了她的一双手,已经了然。
苏落倒是反应快,趁着秋素雅呆愣的间隙,早就倒了一杯水跑了过去,到了床边却没有直接给他喝,而是自己喝了一口,俯身去喂。
一口接着一口,墨玹想抗拒都来不及,偏偏这一幕让秋素雅尽收眼底。
一杯水刚喝完,墨玹却瞪着苏落,厉声道:“滚!”
苏落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得到如此回报,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一直以来,她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好他,取悦他。可是他呢?不但不领情,甚至还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她的尊严。
可作为一个侧妃,她又能怎么样呢?
“殿下息怒!”苏落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跪在地上,俯首认错,“臣妾该死!冲撞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责罚?这可有些过了,毕竟她是做了一个妾室该做的事。
墨玹也不好说什么,何况喝过水之后,他已经感觉有了一丝气力,还得谢谢她。
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声音倒显得温和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嗯。”苏落乖巧地应了一声,起身又朝他行了一礼,“臣妾告退。”
秋素雅看在眼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第427章 帝王1()
苏落走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秋素雅才迟钝地坐回到床边,却发现墨玹闭着眼睛,她试着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叫夫君。”
谁知墨玹突然开口,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只好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夫……君。”
心里却在咕哝着:都被别人吻了,还好意思让我叫……
墨玹睁开眼睛,语气十分严肃:“你别误会,我和苏落清清白白。”
“哦。”
秋素雅嘴上应着,心里继续咕哝:新婚第一夜就去宠幸她了,这会儿跟我说清白?你当我是鬼?
墨玹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些不是滋味,又加强了语气:“你相信我吗?”
秋素雅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相信相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墨玹这才露出久违的笑容,目光触及到她僵直的双手,心口一阵猝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秋素雅见状忙伸手去扶他,结果却抽回手疼得直抽气。
墨玹最终还是没能坐得起来,喘息了好久才平复,柔声细语:“我替母后向你道歉。雅儿,别怪她,好吗?”
这回,秋素雅很诚恳地点头:“我知道,是我以前太不懂事,让母后失望了。不过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闯祸了,好好为人妻,孝敬母后。”
墨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她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当下目瞪口呆。
素雅垂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以前给太子哥哥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
墨玹噗嗤笑了,随即又严肃道:“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夫君!嗯?”
“人家一时改不过来嘛!”秋素雅心里苦恼极了,要她整天把夫君二字挂在嘴边,那得多不好意思。
墨玹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在娇羞个什么劲,连肌肤之亲都有了,叫个夫君难道还能吃了她?
“好了,这事容后再议,还是来谈谈晋王的事吧。”墨玹突然转移了话题,虽然说起话来很是费力,但此刻他不得不说,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昏睡过去。
“晋王?”考虑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秋素雅皱着眉,“这时候提什么晋王啊?我听靳公公说,太……夫君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不宜操劳,还是等找到绿医仙,把病治好了再说吧。”
墨玹摇摇头,言辞笃定:“我正是为了绿医仙。雅儿,你过会儿去吩咐靳严,尽快让礼部在殷都城内张贴皇榜,我要用千金诱那绿医仙现身。”
“什么?”秋素雅很是意外,“可是,我听说那绿医仙从不轻易出山,更不会为了名利特意出山,何况她也不一定在殷都,想让她揭皇榜,岂不笑话?”
墨玹真的笑了,只是笑容透着一丝戏谑:“傻丫头,我要的不是真的绿医仙。”
“不是真的绿医仙?”秋素雅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太子哥哥想瓮中捉鳖!”
“知我者,莫若雅儿。”墨玹轻泛一笑,目光中透露着杀伐狠戾,“没错,只要知道我没死,他们就会方寸大乱,毕竟我已经有了地下宫殿的证据,我活着,对他们是个威胁。如今我张贴皇榜,遍寻绿医仙,那个愚蠢的女人一定会冒险前来取我性命,到时候,东宫内外重重埋伏,她插翅难逃!”
想起那个从背后放尖刀的凶狠女人,秋素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沉声问:“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薄唇勾起冷冽的弧度,他眸中杀气骤闪,口吻却轻松得像在谈今日的天气:“她让我在鬼门关遛了一圈,我总得请她和阎王爷下盘棋吧?母后不是逼着廷尉大人尽快破案吗?这案子,我替他破!”
“嗯!”秋素雅郑重点头,心头一狠,咬牙切齿,“她把太子哥哥伤成这样,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墨玹无力地闭上眼睛,忍无可忍再次提醒:“叫…夫…君!”
“呃……哦。”
翌日一早,礼部已经在殷都城内贴上了皇榜,一瞬间万人空巷,百姓们都想看看传说中的绿医仙会不会真的前来揭榜。
离皇榜最近的一间酒楼里,一个十三四的少年趴在二楼的窗台朝下张望,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清,随即从携带的包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物件,双手捧着放在眼前,继续朝下看,这才看出个究竟,顿时乐了。
“卧槽!这太子爷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用这损招也想钓小爷的师父?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一旁的酒客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他,嘴角直抽抽。
少年丝毫不以为然,把黑色物件放回包里,又将包重新背回身上,伸手就拍桌子,吵吵嚷嚷:“哎哎哎!服务员!结账!”
小二把帕子挥到肩上,如临大敌似的朝他一步步接近,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少侠,一共是二两银子!”
“二两?你抢劫啊?”少年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不料掌心陡然一痛,他憋屈极了,只好在怀里摸了摸,最后只摸到两个铜板,讪讪笑了,“哥们儿,能不能便宜点?”
下一刻,酒楼内乒乒砰砰一阵骚乱,某少年顶着一头乱发挤出人群,撒欢地朝门外冲,一路疾奔。
这一跑,直接跑到了东宫附近。
“我去!不会那么巧吧?”少年瞪大了眼睛,居然看见一个绿衫女子被领进了宫门内,简直不能直视。
“不会真是师父吧?不是说好我到殷都来玩几天,她留在童家村救村民的吗?不行!我得去确认一下!要是有人敢冒充我师父,一定要把她抓回去给师父定夺!”少年自言自语了半天,随即心一横,朝东宫大门走去。
“什么人!”东宫守卫立刻上前拦住了他。
少年抱拳作了个揖,嬉皮笑脸道:“二位叔叔好!在下楚炀!楚霸王的楚,隋炀帝的炀!刚刚进去的正是在下的师父!望二位叔叔行个方便,让我进去!不甚感激!”
两名守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竟然真的让开了一条道,楚炀心里琢磨着,该不会有诈吧?
不管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于是,在一名小内侍的引领下,楚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东宫,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绿衫女子,他二话不说,直接上去拍她的肩膀。
那女子转过身来时,楚炀差点吓瘫。
“师父?真……真的是你?”
女子警惕地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继续朝着目的地走。
楚炀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嘴里喃喃道:“纳尼?传说中的易容术?”
靳严一直将绿衫女子往东宫大殿引,他看得出来,这女子警惕性颇高,途中一有风吹草动,立刻竖起耳朵,双眸炯亮。
有些意外的是,她居然还带着个小徒弟。
素闻绿医仙神通广大,唯一的缺陷就是不会说话,如此,靳严也不好多问,毕竟他的任务就是把人带过去,后头的事就交给血影卫了。
“周姑娘请稍等,待奴才进去禀报殿下,再迎姑娘进殿。”靳严十分客套地朝她微笑,转身往殿内走去。
楚炀急赶慢赶,总算赶到了绿衫女子的身边,站在那儿却不动,只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她,心说:小样!装得还挺像!你就不怕小爷告你个冒牌货?
霎时间,四面八方暗流涌动。亭台,长廊,屋顶以及大殿左右的汉白玉阶,一大波铁甲护卫队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下子变成众矢之的,楚炀和绿衫女子都吓了一跳。
“妈呀!真有诈?”
楚炀话音未落,战事一触即发。
绿衫女子临危不乱,随手一挥,三把尖刀齐刷刷飞了出去,敌方顿时倒下去三人,楚炀看她本事不赖,连忙抱头躲在她的身后,嗷嗷大叫:“别打啦!别打啦!”
身边突然多了个碍事的小子,绿衫女子气急败坏,一脚便将他踹到了几丈开外,全身心投入战斗。
楚炀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摔,直接摔到了领头的人手上。
卫承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忍着一肚子的笑,命人把他给捆了,一边捆他还在一边嚷嚷着:“大哥大哥!你搞错了!我跟那女的不是一伙的!我冤枉!冤枉哪!”
卫承手握大刀,静观大战,冷眼瞟了他一眼:“你不是绿医仙的徒弟吗?怎么不是一伙的?听着,想活命就别说话,一会儿到了殿下面前,自会有你申冤的机会!”
楚炀听着,连连点头,眼看自己被捆成了个粽子,心里是叫苦不迭:本来是到殷都来旅游的,这下好了,成阶下囚了,真是比窦娥还冤哪!我他妈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那厢,双方依旧打得如火如荼,卫承没想到这谋害太子的女贼身手如此了得,还好,除了东宫血影卫,还有赵天鸣的禁卫军做后盾,这厮坚持不了多久自会束手就擒。果然不出卫承所料,几个回合下来,那绿衫女子终于筋疲力尽,面对着源源不断的护卫队,已然处于下风,身体几处都被滑过的利剑擦伤,要不是太子下令要抓活的,也不至于纠缠到现在。
半个时辰后,绿衫女子被铁链拴得严严实实,连同她的小徒弟均被押到了太子的寝殿。
“跪下!”
还未到近前,二人已经被身后的护卫踹跪了下来,楚炀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要被震碎了,挎着一张俊脸,心里直憋屈。
再看一旁的女子,绿衫已经被血浸透,腿上还插着一把利箭,可那双眼依旧透着阴鸷的冷光,鲜血正从她的嘴角溢出,她却浑然未觉,死死瞪着幔帐深处的一道身影。
楚炀这才发现,面前被隔着重重白帐,一层叠一层,到最后只能瞧出里面有个大概的人影,想必就是病榻上的太子爷了。
他心下一动,不等卫承禀报,已经朝着幔帐挪了过去,边爬边鬼叫着:“太子殿下!冤枉哪!在下楚炀!楚霸王的楚!隋炀帝的炀!身家清白的良民哪!我才在这空间待了不到三个月,怎么可能谋害太子殿下呢?冤枉哪……”
卫承连忙把他拎了回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小子,你不想活了?太子让你说话了吗?给我闭嘴!”
楚炀直接哭了,涕泪交加:“大哥!我错了……”
“跪好!”卫承把他交给两个护卫,这才上前禀报,语带谦恭,“殿下,人已带到。”
这不是废话吗?
“本宫知道了。”
墨玹幽幽地回了一句,此刻他正倚在软枕上,身边只有靳严和秋素雅,三人都对这个多出来的小子感到非常意外。
“他是谁?”
“回殿下,此人自称是绿医仙的徒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是真的!”楚炀忍不住插嘴,如今小命攥在别人手上,他都快急疯了,“我真的是绿医仙的徒弟!我师父现在就在城外童家村看诊!你们不信可以去把她请过来!她知道我被抓一定会来的!”
这话一出,倒是给卫承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当然,前提是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
墨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