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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坐在铜镜前,由着雪舞打扮。默默把玩着首饰盒你的一直步摇,这是枝特别华丽的步摇。
黄金为主,贯百珠为桂枝相缪。明珠同金丝宛转屈曲成茉莉花枝。
茉莉花?
这一定是老太公小师妹的心爱之花,要不然这屋内也不会随处可见茉莉之影。就连鎏金绿釉博山香薰里燃着的香,细细闻来也是有几分芬芳四溢,像极了茉莉的味道。
人皆有爱物,这也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就从这些一应首饰衣裳来看,这小师妹只怕身份贵重的很。
汉朝尚火德,所以主红色和黑色。而这红楼里红黑礼服有的是,而且还用的是赤黄色的佩绶。依制,这是帝后用度。
汉时依五时来定礼服色,春用青,夏用红,季夏用黄,秋白色,冬用黑。而这按照这个定数来做的礼服,足足一屋子。
盘龙绣凤,这能是什么人物才能用的起的?
阿娇很有些预感,老太公的小师妹只怕说出名姓来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究竟是谁?老太公呢?那他岂不是更神秘高深?
阿娇关于这个想过无数种可能,只是到底不得解释。她放下步摇,问雪舞:“竹歌呢?又去厨下了?”
雪舞一边为她重新把狐狸大氅披上,一边回道:“没有,今儿一早就被老太公叫去打鸡了。”
话音中到底有些笑意,老太公年纪大了却还是好体格。天刚黎明,就在门口叫人,说自己都打了拳回来了。
阿娇也有些忍俊不住,看来这滑嫩的豆腐是深得老太公所爱啊。要不然以老太公一向从容淡漠的性子,多半哪能亲自下场?
好在昨天做下的豆腐还有一半,一会等用过早饭后把鸡汤熬上两个多时辰,晚上做正好。
她一时梳洗完毕,便带上房门同雪舞从飞阁往主院去。
腊月寒天朔风凛凛,冉冉红日正穿寒云而过。天穹边一片湛湛清波,往下看去湖上雪光耀眼。
再往远望,能看见老太公喂养的两只仙鹤正在雪地里慢条斯理地踱步,优雅极了。
谁能想到,这大山之上,还能有如此地方?
阿娇边走边赏,沿楼而下。到了厨下,同雪舞两个一个煮汤炒菜,一个烤饼。
还未等做成,老太公便同竹歌回来了。
老太公自去歇息,等着用早饭。竹歌拎着两只斑鸠到厨下来,羽毛比之竹鸡更绚烂艳丽。“同老太公忙活了一早上,总算打着了两只锦鸡。”
斑鸠因着羽毛鲜艳,故又称为锦鸡。
阿娇回头细看了看,笑道:“你们还真的挺快,斑鸠也好吃。这长在山林间可是比养的家鸡还能称得上走地鸡啊,竹歌一会再收拾它们,拿碗筷咱们用早饭。”
竹歌便把这两只斑鸠放下,拿了碗筷又来帮阿娇往食案上布菜。
等用过早饭,老太公却没有往书房去。倒是寻出了一枝钓竿往后院去了,嘴里呢喃着这时节当也好钓。
阿娇几个失笑,往厨下去烧水收拾斑鸠。过完开水后,把党参、红枣、枸杞同葱姜蒜放在斑鸠腹中,整只下冷水下锅。旺火滚开后,转小火。
炖汤时间越久汤味越足,几个人也不用在这傻看着。过三刻钟来添炭火就行,于是阿娇几个便回红楼去。
天日长,也是无事。好容易叫刘彻带到宣室殿而放弃了的午睡又在松石斋捡回来,主仆三人进了阿娇卧房服侍阿娇躺下后,才说起竹歌清晨见闻。
“也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的”竹歌细细回忆起来,“老太公只叫在这方圆几里内打野鸡,说过了就入阵了。所以,自始至终我们也只是在外阵外活动。”
阿娇本还想着叫竹歌先去打这个头阵,见见有什么不同。闻言心下有些失望,但想来也正常。
她们来之时还是入了阵的,要不是竹歌做记号,还不能发觉困住了。
而阵外就更加看不出不同了,想想也是,越是这样越见其中水平。
一切都与正常并无二般,即便你发现了异常,也没处去寻出口。
正常才是最恐怖的异常,这比起张博达来不知高明出了多少倍。
说过一回,也说不出头尾来。雪舞同竹歌便抱着要浆洗的衣裳下楼去,舀温泉水去洗。
阿娇在床上听了一刻刻漏,终于困倦之意袭来,沉沉睡去。等竹歌晾完衣裳又去厨下甜了三次炭火,眼看浓汤熬成了,才去房中来唤阿娇。
冬日天短,不过四点来钟左右。已经有了几分黄昏的意思,阿娇一看竟睡到了这时辰忙起身。
好在这时辰做晚饭,时间也是正正好的。阿娇便在银盆里抹了把脸,便同竹歌往厨下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母子()
老太公钓了一个时辰才钓上的鱼正在水桶里悠哉悠哉游的快乐,案板上干香蕈同干蘑菇也已经泡发开了。豆腐也切的齐齐整整码在那,雪舞正在铜盆里洗蔬菜。
老太公尤其爱炒的青菜,一顿都少不得。
阿娇便在锅里烧水后把豆腐煮去豆气,再从陶罐里把煮好的斑鸠汤一倾而入。
竹歌用刀是一流,这么一会已经是把鱼片完了。光亮鲜红,薄的略在滚水里烫开就能吃。待锅中汤滚开后,阿娇下鱼片滚数刻,加糟油、蘑菇屑、松子仁屑、斑鸠屑、香蕈起锅。
雪舞的素炒菘菜也好了,竹歌也早把昨日的大条案摆上了。几个人还像昨天晚上围桌而坐,迎着雾气氤氲在锅里下筷子。
豆腐用斑鸠汤和鱼片、蘑菇炖过后,实在是味道只应天上有。但吃这热腾腾的豆腐可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从锅里现夹出来的烫人的很,一口咬下去,烫的而说不出话来,几乎觉得胃都给烫疼了。
但要是在碗里晾凉了,味道兴致都大了对半。最好的是略吹吹,心里带着点急促等着,等到终于入嘴时虽还烫但却是已经能入喉了。
在这等冬日里,几个人围着而坐。小酌果酒,对着一锅鲜香四溢的豆腐斑鸠锅,吃得是不亦乐乎。浑身都热暄暄,暖烘烘,畅快极了。
菜有荤素,犹衣有表里也。富贵之嗜素甚于嗜荤。豆腐的色泽浓郁,其味清香,入口滑嫩更是尤其对了老人家的口味。
席间难得话也多起来了,不时同几个晚辈讲些从前事来。松石斋里笑语盈盈,和乐融融。
*****
汉宫椒房殿。
也是傍晚时分,不过比起松石斋的温馨,这儿简直静得唬人。一应宫人全都被打发到偏殿去了,连大声出气都不敢。
春陀急得只在院子里打转,却又没有法子。只能干着急,从昨日找到今日黎明也还是在金屋里一无所获。
拖的实在拖不下去了,没法子,春陀只能去侧殿向刘彻回话。他到了门口到底还是没有叫小黄门把那些竹简帛书抬进来,叹了口气做好了被打的几个月下不来榻的准备。“陛下”
他话还在舌尖打转为难,刘彻就已经朝他摆手了,叫他退下去带上门。
春陀看着打小伺候的皇帝连发怒劲都没了,心中发酸。知道陛下也早知道合该什么都找不出来,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陛下看起来疲倦极了,看这样子是在这坐了一夜。也没有去安歇,这怎么成呢?
用膳也不好好用,觉也不好好睡,这么下去就是好人也给熬坏了啊。
春陀便轻声劝道:“陛下,用了早膳睡一觉吧?”
刘彻没有看他,只是摇头。
春陀又壮着胆子再劝,又想到陛下一向孝顺。便又说:“陛下,您这样?太后该心疼了。”
刘彻自小时起便没有像民间孩子撒欢耍泼过,一半是因为太聪明了已经不屑于那么幼稚了,而另一半则是因为心疼王太后虽为宠妃却时常受栗姬的气,要给母亲争气。
刘彻本还没有如何,听了这话。斜睨向他,眼神锐利冰冷,**陀心下一滞。
“出去!”刘彻冷冷地说。
春陀张张嘴,到底还是不敢顶撞。只得把话咽回去,往殿门口倒退出去。
于是,天子终于如愿得到了安静。
他在这殿里从黎明坐到暮色四合,一动未动。整个人像是难过的狠了,但眼神却又格外明亮起来。在这寂静的殿中,像极了离群索居的狼。
眼看不是个事,春陀思前想后还是叫小黄门去往长信宫递信了。而后就是在院中像陀螺一样打着转,等太后来亲身劝解陛下。
自作主张,一顿罚是少不了的。但哪能看着陛下这么下去?
想到这里,春陀不禁有几分埋怨起皇后来。
但也只敢深深藏在心里谁都不敢说。
终于又的等了半个时辰,王太后终于从长信宫中来了。春陀忙上前去见礼,王太后摆手朝殿内望去问道:“皇帝怎么样了?”
春陀一边伴着王太后往里面走,一边回话:“奴婢也委实不知,陛下发了火,不叫人伺候。”
午间时,春陀想着能不能缓过来点。便扣门问询,陛下在里面发了老大的火,听声音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春陀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再问。
王太后叹了口气,心中默然道:也真是冤孽,都是自己造下的冤孽。
一路再无话,到了皇帝在的殿门前。太后亲自上前推门而入,就见一盏玉杯迎面砸来。“滚!”
索性是刘彻信手往身后丢的,饶是如此,好悬砸到太后脑门上。
王太后尚未说话,春陀吓的不轻,忙说话:“陛下,是太后!”
刘彻身形微微一颤,转过身来。果真见是王太后,脸上冰寒却仍是不改,也不同太后见礼。
一时,殿中气氛竟是僵住了。春陀恨不得挖洞赶紧跳下去,自作主张请太后来还算了,陛下竟给太后脸色看。
这可不一会陛下责罚他时,连个求情人都没有?
良久,刘彻才轻轻道:“太后来了。”
太后,不是母后。
一字之差,疏离顿显。
王太后面色便更不好了,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往殿内进去。春陀忙把门带上,在廊下侍立着。
殿中没有点香炉,但如果仔细的闻,木头的香味还是在空气中浮动。
而王太后闻到了伤心的味道,那么绝望地伤心,那么叫她也肝肠寸断的伤心。
她的儿子,一向意气风发的儿子。
坐在案前,像一截没了生机的枯木。
眼神中的炙热明亮,反常的叫人心颤。
春陀使人来长信宫中报信,王太后当时就一阵目眩眼花。知道这是找不着阿娇,皇帝给气的给急的给伤心的。
只是,竟不知道到了这般地步。
找不着了,折腾了这么几个月。看来是找不着了,也不准备再找了,王太后心中有了定论。
心中百感交集,这其中最噬心的是后悔。
后悔,每时每刻不在后悔。
早知道阿娇对皇帝是这般比命重的人,就是叫她把孩子生下来立为太子又怎么样?
外戚之祸,难道他不知道防吗?
这天下都是他的,他难道会不精心吗?
再说,这天长地久几十年,就没有变数?
但是再后悔也没有,纵使她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也不能叫时光流转,一切重来。
到如今,儿子知不知道真相倒还在其次了。照这情形下去,皇帝沉迷酒色一蹶不振是马上的事了。她不能眼看着先帝守护的大汉交到儿子手上变成这样,不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尘归尘()
天已经到了黄昏,风寒正萧瑟,殿内却是暖意融融一片。王太后却还是觉得冷,整个人像浸在冰水之中。
她望着刘彻久久说不出话了。良久,她终于缓步上前。
“阿娇,没有找到吗?”
“找不到了。”刘彻尽力克制住颤抖,用平静的语调回答王太后。“她不会回来了。”
王太后心下一滞。长出了一口气,轻声说:“陛下,人既然不会回来了,还是当以,天下为重。”王太后开口劝道。
刘彻身形到底一颤,只觉得心头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疼痛。阿娇找不到了,不会回来了。这是事实,而且已经慢慢在为他自己接受。
只是让王太后说出来,刘彻总还是有一种伤疤被血淋漓揭开的痛楚。而且还要说以国家重担,不觉得可笑吗?
阿娇到底是怎么走的?昱儿又是怎么没的?舅舅是怎么死的?
难道母后你心里真的就不清楚吗?
他几乎要迸发出一阵大笑来,心头又是讥讽,又是酸楚。瞬间勃然大怒,霍然起身,转身望向王太后。
“难道母后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