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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琼枝玉叶中,一树腊梅开的正艳。阿娇最爱它清香雅致,每天总要赏玩片刻。花影见她这般喜欢,便收拾了花瓶要给她折几枝下来。
阿娇阻住了她,淡淡地说:“那天生是该寒天里开的花,到了暖屋里开不好了。”
花影不懂她的意思,却也没有再问。
阿娇此时就正站在腊梅树下,她轻轻踮起脚尖。那红的耀眼的梅花便离她更近了,清香同冷凛的寒风一起往她的鼻翼里钻。整个人都像吃了薄荷糖一样,清新起来。
只是冬日的日头总是孩子气,倏然间便收了光芒,躲进不知何时聚拢的阴云堆里。天地间顿时便黯然了许多,灰白厚重的云缓慢地在移动着。
终于蔚蓝的颜色一点点被愁云填满,雪又落下来了。轻轻地,淡淡地,落在枝头。薄霜一样的小雪,落在阿娇的肩头转瞬即逝。
阿娇又在雪地里站了一刻,待到雪势大起来,碎琼乱玉似的雪花铺天盖地地席卷下来。竹歌不住地催促。她才上廊上去。
赤红的梅花爬满了枝头,在风雪中花影重重。透明的冰溜子,在廊下挂满了一排。
小雪轻快,大雪就深沉的许多。扑面的雪像潮水般汹涌地往人发髻间扑来,仿若要把一切湮没。形态万千、晶莹通透,就如巨大的泛着银光的厚毛毯子。须臾间,就把阿娇在院中踏过的痕迹抹平。
忽然,花影从尽头跑来。到了阿娇跟前站定,手轻轻按着几乎要跳出来的心。满面通红,鼻尖冒起微微汗意,兴高采烈地说:“女公子,张先生回来了。正跟太子往这边走呢。”
她知道阿娇日夜期盼,所以听了小姐妹的话连忙跑来告诉阿娇。果然见到阿娇笑起来,于是主仆三个也不进去,都在廊下等着。
不过片刻,走廊那头便施施然走来一行人。俱是锦衣华服、貂裘皮帽,打头的便是刘建,其后便是好一阵子没见的张博达。
张博达清减了几分,眼神却是明亮。步伐稳健,精神看起来不错,阿娇也就放心了。
阿娇笑着跟他们见过了礼,就听刘建叫起后一脸戏谑地问:“张家姊姊不要怪孤,实在也是走不开张先生。”
她听了这话,眉目淡然,缓缓道:“太子看得起博达,是他的福气。”
张博达显然在风雪中走了好一会,团团热气凝结成的层层霜花儿,冻结在貂皮帽上。“姊姊说的是,弟弟谨受教。”
刘建便道:“你们姐弟许久不见,想必有很多话说,孤便不打扰了。晚上还请都过来主院用膳,也算谢谢博达这段时日的辛苦。”
说完便一转身就走了,只是那走前阴冷寒气直冒的目光像毒蛇吐着信子引得阿娇浑身都不舒服。
张博回去达洗手净面后,又把那满是寒气的大衣脱下,重新更了衣才往阿娇屋中来。花影奉上一杯热茗笑着说:“您喝杯热的,去去寒气。”
张博达接过抿了一口,花影便退了下去。
阿娇便和张博达说起别后的话来,“怎么一去这么久?也不早和我说一声,叫我挂心。”她说这话的时候,温柔中又有些微微埋怨,正如一个姐姐该有的。
只是那眉间却是笑得止不住,正素手在案上写着字。
张博达一面扫完,一面漫不经心地答道:“太子临时叫的我,我有什么法子?下回一定不叫姊姊担心。”
花影同另外一个侍女在隔壁便听到阿娇恨铁不成钢地接着道:“你啊,每回都这样说。哪回算数了?”而后便又是张博达的告饶,再听下去只是一些闲话。
也不知道这两姐弟是防备太深,还是真的什么也没有。那个生面孔的侍女又听了半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便直起身子,又叮嘱花影:“你在这看着,我去回过太子。”见花影的态度淡淡,便禁不住又多了句嘴。“你啊,太子才是我们的主人,你把心偏了看不把你打死。”
花影手在袖子里微微抖了一下,笑道:“我心里有数,再说了”她低下来,轻声说了句心里话。“乘风才去了半年,我哪这么快忘了?”
说起被太子活活打死的乘风,花影脸上的明媚敛去一大半。侍女物伤其类,也很有些不忍。轻轻拍了拍她,便转身就走。
屋中的阿娇和张博达却是通过水写字简单方便地把当前的事情商量了一遍,他们刚刚一说话,竹歌便对他们竖起手指指隔壁。
既然刘建想听,那么便叫他听罢了。
张博达告诉阿娇,他这几日被刘建塞了一大堆事情。无非是试探他,他也轻轻松松地都给解了。刘建果然更为意动,今天来时半是拉拢半是试探地有告诉了一些事情来看他的反应。
刘建已经淮南王、衡山王多次往来,约定在有紧急情况时彼此守望相助。不仅利用手中的权势死,还养了一大批楚地女巫,企图用巫术咒诅武帝。
刘建在向张博达透露这些时,一直在注意他的脸色变化。倘若他脸上微微不快要杀要剐,也不过他一个字。他若应承下来,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以为蛇,以后也没有出去的机会,更何况他一旦为他所用,还能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吗?
张博达听了这话出乎意料地连声说好,满面喜色的说却不知太子有此鸿鹄之志。他定当助之,还主动请缨说要助刘建的巫蛊之术,说略通一二。
刘建将信将疑,却到底欣喜了几分。拿好话把张博达从头到尾地夸了个遍,才把他放回来。
这日晚间去主院用过了晚膳后,张博达却又被留住了。等他回来便满面促狭笑意遮挡不住地告诉阿娇,韩先生来给阿娇说亲,把她说给刘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章 蜀郡()
封为孺子,等同侧妃,还是很高看的。
说到这里,他几乎把肚子笑破,小声说:“你都这样了,竟然还有人想娶你?你这也不行啊?”他一指阿娇嘴角的黑痣,揶揄满脸。
阿娇打掉他的手,冷冷一笑。“傻子,那是人家为了拿捏你?才想娶你姐姐,你还以为真是看中我?”
张博达自幼便养在松石斋,于人情世故上稚嫩很。但心性却是聪慧极了,听了这话恨恨道:“这么说,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纯粹只是想利用我?”
阿娇没有回答,叹了口气轻不可闻地说:“我们得走了,马上走。刘建狼子野心越来越大,再留下去惹祸。他府上你也亲自来过了,将来有用的着你的,你再出来说也不迟。”
张博达点头,两个人又低语了半晌商量定逃走之事。
下午那个生面孔侍女此时正在刘建房中说话:“太子,张博达私底下很怕他姐姐。只怕正如他所说,他幼年父母双亡,是姐姐帮他带大的。”
刘建点点头,招手叫她下去。
听姐姐的话就好,这等于是双重保险。
至于张博达同阿娇的想法,他就同韩先生一般理所当然地以为能嫁给藩王太子那是祖上烧了高香,有什么不愿意的?
*****
河东大雪连绵遮天蔽日,长安城中却是痛痛快快地晴了一天。
张汤意气风发地从宣室殿出来,又同门口的春陀笑着寒暄了几句,才往宫外缓步而去。他心情好的紧,凭借着寻找皇后之事他也算得着了陛下的信任。从去年开始,他如愿以偿地任了御史。
陛下又接受了董仲舒的建议,以春秋经义附会律法,作为判案量刑之依据。张汤为使,往董仲舒家中间求问了多次。拿到了春秋决事比,既二百三十二例案例,供廷尉决断。由此,严法酷刑得以重新重视,张汤这样的酷吏也有了用武之地
是以,他的心情好极了。张汤此人,并不追逐于钱帛这等俗利,只有梦想一步步的以实现才能叫他高兴。
心里高兴,就连刮刀子一般的寒风吹到脸上也温煦了许多。他一路闲庭信步地走着,忽然听着有人叫他:“张御史。”
他转过头去,来人俊朗不凡,微微带着笑意。
是司马相如,从前皇后身边杨得意引荐的。听说写的一手好赋,陛下身边很有几分脸面。
张汤不是很看的来这位司马相如,但是他为人圆滑老练。对于结交士大夫和才子以求有几分好名声,是不遗余力。
宁成固然可恶,又是犯在皇后手中。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为之求情,不得不叫张汤警惕。由此对司马相如这些天子近臣,哪怕心中不喜欢,他面上也是和善敬慕之情满溢。
加上张汤私底下对于旧友的子弟,不论贫富高低,都是一视同仁地照顾。因此,司马相如对他印象是很不错的,觉得帝国能有这样的酷吏倒是福气。
张汤站定笑着同司马相如见礼:“长卿也是来见陛下的?”
司马相如不说其人品如何,到底是饱读诗书。后人盛赞汉武一朝赋之一道,以司马相如为顶峰,在才子辈出的这个时期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所以他的气质的确很好,傲气天然而就,不是这样卓文君也不能为之打动甘愿同他当垆卖酒。
“正是。”
他答道,两人又再寒暄了几句便分开。
张汤一面走却不禁把朝上的事翻过一遍,想猜一下陛下召见司马相如意欲何为。这是他的习惯,根据朝政的走向他更好把握陛下的心情。
他不觉得这是媚上,要想最小阻力地实现自己所实现的,什么都应该得做才是。
司马相如进了宣室殿,大礼参见后。刘彻亲热地叫着他的字号长卿把他唤起,而后便是直奔主题。
刘彻挥着长剑在地图上打着转,寒光反射冰冷极了。“攘外必先安内,南越和闽越算是安定下来,朕就想把西南夷也稳定下来。用起兵来,最忌的就是家里面不安生。”
他说的这些司马相如都知道,所谓西南夷是指自先秦就时代居住在蜀郡西北、西南的一些蛮夷,主要有夜郎、滇、邛都、帯⒗ッ鳌⑨恪Ⅲ卸肌⑷搅茁淼取N髂弦牧诮窨ぃ褐碳衷缬型础�
西南夷输出笮马、旄牛及金银、铜、象牙等,同汉交换绢、铁、盐、竹、枸酱等。
至于陛下说的重要性司马相如也明白,陛下自马邑之围后一直憋着一口气。这几年提拔年轻武将,改革军政,为的就是一雪前耻。
值此关头,内部的安定自然分外重要。今年正月间陛下便派遣了遣唐蒙出使夜郎,唐蒙带领一千士兵和一万多运输货物的队伍,从巴、蜀笮关进入夜郎。
夜郎侯多次疑问:“汉与我相比,谁大?”传到长安,引为一时笑话。司马相如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陛下忽然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他犹疑着问:“陛下所言甚是,只是”
刘彻便接着说下去:“朕知道你要说,夜郎已经归附了汉朝是吗?”见司马相如点头,便挑着长剑用剑背上在地图上划过去。
“朕已决定设置犍为郡,令唐蒙修筑一条直通牂牁江的大道。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
他说到这里,脸色虽然没变,但是刀背之力却几乎力透帛地图。司马相如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只怕唐蒙处事不利。
却不想比他想得还严重。陛下脸色慢慢铁青了几分,“他从蜀郡征调数万士兵和民工动工修路,工程浩大艰苦,又不是个管事的料。碰着因为逃亡,他对平民用以军法惩治。蜀郡上下惶恐不已,再这么闹下去,是要出大事!”
陛下说到最后,很有些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唐蒙恼火。而后单指指向司马相如,肯定地说:“长卿,朕记得蜀郡是你的家乡,邛笮又是你夫人娘家。你去,代朕前去责罚唐蒙,安抚百姓。”
司马相如家境清贫,独有一身才华。以一曲凤求凰引得卓文君和他夜奔,但也着实惹恼了岳父。虽然因为文君当垆卖酒到底丢了卓家的脸,故而岳父将他们夫妻俩接回置地买房,但到底还有些意难平。
此次陛下叫他回去,便也是予他一个衣锦还乡的机会。司马相如如何不知,当即拜服在地道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失踪()
庭阁楼台,俱在风雪中。皑皑白雪绵绵厚实的遮住了一切,营造出一个瑶池般的世界来。寒风刀子般地刮在陈孺子脸上,她却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她嘴角含着笑意,由侍女扶着迤俪而来。
风把她的轻言细语吹散,雪光中她肌肤胜雪,华衣盛妆。好似神仙妃子,叫人善心悦目。
只是她的目光叫人觉得寒冷,冰冷的不带一点感情。
但是她却笑着说话,这样就更叫人心颤。
陈孺子的确心情很不好,她已经知道了韩先生给太子建议求娶阿娇的事情。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