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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不想喝,她没用病。
雪舞也没有强求,“扁神医也说您没有大碍,不愿意喝我们就不喝。等明天请了医工来看看,好了就不熬药了。”
阿娇这才想起睡着前雪舞说她病了快一个月,她一下坐不住了!
一个月,那岂不是汉匈间第二次战争已经尘埃落定了?
卫青胜了吗?
历史有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
李广呢?
李广怎么样了?
她知道李广在汉武帝时期对匈奴的战争中一直不太顺利,最后更是自杀谢罪。
“李广有没有回城?”
雪舞有些奇怪她醒来竟然想起问李广,嘴上倒没有迟疑。
“李将军前几日被匈奴重兵所围,负伤而回,不日就要回师长安。”
果然——
阿娇心下倒没有多少意外,只是惋惜地叹了口气便没有再问。
李广为什么屡战屡败,她没有去研究过其中缘由。只是想着这到底是一代名将,又曾经在未央宫中戍守,亲眼见识过他的风采,不免觉得太可惜。
但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现代学的那些知识在这里根本没有用。
她不是不知道陈皇后的命运,但她重活这一世不还是活的这么失败?
思及至此,她的眼神不免暗了暗。
她压在胸口的那口闷气,怎么也透不出去。
雪舞应了一声,自去洗漱了便躺下了。
这夜或许是因为不那么倦怠了,她又做梦了。
只是昏昏沉沉什么也看不见,却始终萦绕着陈后那让人难过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陈后还是一个劲地追问着她,始终坚持着。
阿娇觉得心酸极了,她忍不住想回应她。但却如梦魇般浑身被压住,动弹不了更说不了话。
陈后的声音愈发温柔,生怕激怒了她似的。
慢慢地,她沉默了下去。
许久之后,才低声追问了最后一次。
“为什么?”
这声音里满满的绝望,一下击中了阿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泪,奔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她是哭醒的,冰凉的泪浸湿了枕畔。
好在并没有惊醒雪舞,阿娇松了口气。整个人陷入更深的麻木当中,她不自觉地把手伸向怀中贴身藏着的小小一卷帛书。
然而没等碰着,她便如触电般地收回手。
心下惴惴不安,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她还是害怕,她害怕那里面写的是她不能面对的,不能接受的。、
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样怯懦这样胆小。
阿娇望着帐子顶,久久难以成眠。
但是,就这么算了吗?
就任凭命运如此地愚弄自己?就让昱儿白白地死掉?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承担这样的后果?
阿娇心里的愤怒忽然就无法压抑住,哪怕过去了多年她还是觉得心痛难受。心里倏然发紧,她的手再次伸向帛书。这次她的手虽然有些发抖,但她没有退缩。
今夜可能是十几,月亮已经又圆又大。
清和明亮的光华淡淡地洒在屋中,她缓缓坐起来,借着稀薄的光线打开帛书。
或许真是天意,雪舞一直没有醒。
阿娇心中暗叹了一声,看向帛书。
不大的帛书上只写了几个字,却一眼就让她心里漫起寒意。这股寒意从五脏散往后背继而蔓延至全身。
阿娇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这上面的每个字忽然都有些不像字。
她抹了把脸,苦笑了一下终于一点点地把帛书慢慢卷起来。
帛书上写的是: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原来真是这样,真是
阿娇喉咙间一阵阵发哽,哽得她心里难受。
脸上有些微烫的泪珠滑过,她这才惊觉自己哭了,还哭的很厉害。
哭到后来,不免有些瑟瑟发抖,好像衣着单薄的人在寒风中走着夜路。
雪舞还是没有醒,这已经很有些奇怪了。
但是她已经顾不得去想那些了,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陈皇后坐在榻前的几案边,转过身来盈盈笑着。
那样心酸的笑。
她这是第二次来见阿娇,第一次时她有些失望却又欣慰的笑。
那个时候她叮嘱阿娇不要打开帛书,她说现在这样就很好。
那么她为什么又要在这之后逼问她?
“你终于还是知道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陈后缓缓起身,轻声细语地说着。
阿娇的泪再次滑落,她看着那个高冷孤傲的身影一步步走进,融进她的身体里,无声无息。
却又好像多了些什么,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慢慢复活苏醒。(。)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二十七章 前世()
雁门初夏的深夜,还有些微凉,舒服的让人一夜好眠尚嫌不足。
但阿娇睡不着,这夜她注定无眠。
有很多遗忘了许久的前尘往事波浪般地一**卷来,渐渐把她吞没,甜蜜心酸难过绝望,什么滋味都有。
她终于想来了,原来她就是陈皇后,陈皇后就是她。
月光银纱般地照进屋里,宛如初冬时的霜降清冷纯白,晶莹剔透。
一阵爽朗的夏风徐徐吹过树影婆裟的院中古树,哗啦啦好似海边低吟喃语的浪潮。
阿娇紧紧闭着双眼,双手用力攥着帛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挡住激荡莫名的情绪。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刘彻的确也曾爱她如珠如宝,但是那个时候她到底还是不珍惜,还是不知足。
总觉得这是应该的,她坦然受着他的好,从未把他当成皇帝。
他在她眼里,只是她的良人。
所以,她为他在太皇太后和馆陶前为他周旋说和,而后却又在吵架时口无遮拦地拿这个说事。
她到底是被宠坏了,实在是太任性了,总是顾着自己的开心恣意。
她忽略了他眼底的黯然,他哪是一只一辈子要蜷缩在后戚翅膀下瑟瑟发抖的雏鹰?他比所有人想象的都飞的更高更远,整整一个时代浪花淘尽英雄,只有他站在云巅俯瞰着众生。
他越走越快,直到走到她跟不上。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不肯低头,她愈发要发脾气来挑战他的底线。
她想确认,他会像他说的那样一生一世对她好,他会一直宠着她惯着她。
然而,他已经开始累了。
他的心不能只放在后宫这三亩地。他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他不能庸碌无为只做一个守成之君,他想建立万世伟业。
这些,阿娇不是不懂,却固执倔强地要他在两者之间做选择。
那个时候,她到底是被惯成了什么样子呢?
就算是那样,他仍然极力哄着她。
他不期盼太多,只期盼她不要无理取闹,只期盼她能略微谅解一下他。
她到底是被宠惯的多厉害,才会这样只想着自己的开心呢?
经历了这千百年间的时光流转,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当初的偏颇。
前世刘彻确实辜负了她许多,但是追根究底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错。
后来,卫子夫出现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她命中的宿敌。
陈阿娇终于觉察出了危险,但是依照她的心性她哪能学会钝刀子杀人不见血呢?
她怒火冲天,喊打喊杀。
他终于被她磨掉了所有的耐心,她以巫蛊之名被废居长门眼睁睁地看着卫子夫入主椒房殿。
她心痛如绞,吐血摔玉。
他终于来见她,他对她说阿娇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吧。
你终于后悔了吗?你终于知道只有我才能并肩和你站在一起吗?
她有些快意地想,心里却止不住的心酸温暖混在一块。
于是她从陈阿娇变成了李妙丽,她重新入宫,成为后世被经久不衰传唱的倾国倾城李夫人。
客观地说,陈阿娇还挺佩服卫子夫的。
堂堂中宫之主,生育了三女一子,弟弟是朝中最得用的大将军卫青。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要看着平阳公主脸色的歌姬了,却还是能心甘情愿柔柔顺顺地带着满宫人配合着刘彻的指鹿为马。
卫子夫尚且一口咬定李妙丽只是肖似陈废后,谁敢站出来说那不是?
或许,卫子夫是个胜利者,她到底看到了从前高高在上一句话就把她冷落了一年的陈阿娇向她俯首称臣。
但陈阿娇还是瞧不起她,从心底瞧不起她。
她重新宠冠六宫,无人可与之争锋。
卫子夫退让,刘彻更是比之从前愈发宠爱她。
最叫她高兴的是,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髆儿。
陈阿娇以为自己能满足了,她所要的一切又都回到她手中了。
但是慢慢地,失落渐渐盈满了她的心间。
她终于明白自己要的刘彻一辈子都给不了,他宠她爱她。甚至扶持真正的已经死去的李妙丽兄弟带兵为将,李延年为协律都尉,李广利则为贰师将军数次出征大宛及匈奴等地。
希望李家能以军功封侯,能变成下一个卫家。
他想重新把后位风风光光地送到她手上。
正是因为这样显而易见的偏爱,她死后李广利才会与丞相刘屈牦密谋推立刘髆为太子。
他对她不是不好,不是不用心。
只是他的好和她想要的实在差了许多,于是她还是一天天地消沉下去。
刘彻把西域各国的奇珍异宝堆满了她的宫室,封刘髆为昌邑王,还许诺日后立他为太子。
阿娇还是不开心,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连曾经怨恨刘彻把她废黜又以夫人之位重回后宫的馆陶也开始责问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是啊,多少人羡慕她!
就是卫子夫端庄大方的笑脸下,也未尝没有嫉妒和不甘吧。
那她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呢?
直到她见到了卓文君,这个蜀地才女。
她写了一首诗,叫白头吟。有一句是这样说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阿娇当时就泪目了,她握着卓文君的手说这诗名字好,内容就更好了。
一世一双人,直到白头。
她不要髆儿当太子当皇帝,也不要自己当皇后。
她只是想独自拥有他,这一世。
但是天下之主,缺什么也不会缺美人。
王夫人、尹婕妤、邢娙娥
后宫中永远不缺朝露般的美人。
他是皇帝,他该三宫六院。
如果皇帝只守着一个人,不要说盼望着子息的王太后,就是满朝大臣也不会依。
他们一定会说,这样像什么话?
后宫中枝繁叶茂,江山才能永葆稳固。
或许,是她太惊世骇俗了。
哪怕是一般的贵人家,尚且三妻四妾呢?
也从未见哪家夫人说为了这个就活不下去了。
但是陈阿娇真的活不下去了,一月中刘彻偶有不到宫中时她就彻夜难眠,想着他在哄着别的女人。
嫉妒又心酸,失落又无助。
心中的怒火熊熊,几乎能把一切毁灭。
阿娇有的时候真想再像从前一样和刘彻大吵大闹,不管不顾地闹。但是她也终于累了,她的心变得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的心一片枯寂。
她自己逼死了自己,她死前灰心丧气地留下遗言如有来世永远永远不要和刘彻相见。
她要葬在疼爱她的外祖母身边。
没成想刘彻到底不能接受她的死亡,他求仙问药,竭力想复活她。差点害得她灰飞烟灭,从此在天地间消失。
陈阿娇这个时候才看清,原来他的任性妄为比之自己只多不少。
她心中有些安慰却更多的是心酸,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不能好好地只爱她一个人呢?
人都死了,却弄什么还魂重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二十八章 汉武薨逝()
更叫陈阿娇愤怒的是她没有被依照遗愿被葬在霸陵,而是被葬在了茂陵,追封皇后。
他难道以为她还在乎这些?还是说给了这些就够了?
她不在乎也不需要!
她飘荡在这天地间,看着她死后刘彻的痴情不悔。
他招魂求仙,宠信方士,甚至把卫长嫁给方士。
一时间,无数的方士冒了出来借机招摇撞骗。
她冷冷地看着他,她始终还是不理解。
爱一个人就该全心都是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了之后痛不欲生!
元封元年,刘彻听信方士“蓬莱诸神山若将可得”的蛊惑之言去泰山封禅。希冀能借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