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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走一边想,卫青的军报送回来了,其余几路或早或晚也在这几天了。
天色蔚蓝,他的心情跟这天一样敞亮极了。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清凉殿陛下寝殿外,正见着春陀守在殿外。
窦婴上前便问:“陛下起了吗?”说着话就要往里进,春陀叫苦不迭紧走两步挡住窦婴。迎着后者眼看就要冒起来的火气小声解释道:“陛下昨夜出了长安城去阳陵给先帝跟前说好消息去了,而后又向霸陵去同文帝同太皇太后报喜”
春陀的话没有说完,窦婴便收回了脚欣慰地说:“汉室有此幸事,是该告慰先人,那老夫便去侧殿等陛下起身。”
说着便往回身下台阶,春陀心中苦的跟吃了黄连一样,却还是硬着头皮再次拦住窦婴的脚步,赶在窦婴要发火前低声说:“丞相,陛下根本就没有回来呢!”
窦婴眉头一皱,心中打鼓地看向春陀。
后者咬紧牙关,豁出去了。“陛下这会只怕都出长安城了”
春陀一抬头果然见着窦婴能把他吃掉的模样,却还是只得接着说完:“陛下说您来了,殿中放着一卷军报,您看过后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还请您为陛下周旋掩护!”
“胡闹!真是瞎胡闹!”窦婴剑眉倒竖,呵斥着春陀。“陛下万金之躯,怎么可以随便说出长安就出长安?这一路上的安全怎么办?谁负责?”
窦婴像一只困兽来回转了几圈,才咬牙切齿地问:“那老夫要是不来了呢?你怎么应付那些王公大臣?”
陛下不管是干嘛去了,既然是这样出宫,显见是不想叫人知道。
他既来了,便只得尽力给陛下堵住。
春陀却胸有成竹地一笑,“陛下说了,您保准今天还来。”
窦婴气极反笑,当下冷哼一声推门而进。
一卷被拆开的军报铺开在案上,他捡起来。
心越读越凉,李广败了。
忽然余光瞟见被一方碧玺压住的帛书,他抽出来,上面龙飞色舞地写着几个大字。
是刘彻的笔迹。
最后几笔潦草凌乱,几乎冲出帛书,可以相见刘彻当时的心情是如何急迫。
“后归”
他只写了两个字,却一下叫窦婴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理由。
陛下,还认皇后是皇后。
而皇后也愿意回来,但愿能如姑母临终盼望的一样。
他们两个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窦婴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便捡了卷老子的帛书通读起来。
今天,他要和陛下在清凉殿中议事到深夜。
而现在天还早着呢,不找点事做怎么行?
*****
长安城外官道。
一阵急促却不杂乱无章的马蹄声卷起落尘滚滚。
倘若有行伍之人在此,必定大惊失色。
急行军中,竟然能保持着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型。
但可惜,沿途没有一个懂的。
他们得到的赞赏全是夸马神骏的,没人知道这马上的骑士也是真正的百里挑一。
好在没有一个人在乎,而恰恰相反的是,越是这样他们越放心。
因为他们护送的是陛下!
刘彻疾驰在马上,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了。多少年没有这样了,像一个毛头小伙听着心上人也对自己有意后激动的浑然不知道疲倦。
他禁不住又甜蜜地笑起来,整个人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但是这的确是真的!
他怀中揣着随李广军报一起送来的帛书,那是阿娇的字迹。
她说思之欲归!
她说她想他!她说想回来!
原来她也放不下他!
至于回去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她肯跟他回去。
刘彻真想高歌一曲,不然这满心的心花怒放实在是无处发泄。
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流光溢彩的神采,他本可以等在长安中。
但是他一刻都等不及了,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他和阿娇只怕隔了多少世吧?
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
他想她,很想很想。
一阵风来,他被迷住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三十五章 错过()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就在卫青直入匈奴祭天圣地龙城圣地的喜讯还在小范围传播,尚未在天下掀起狂潮时,匈奴王庭中军臣单于却早已为了这事大发雷霆。
“本单于还是第一次听说草原上的雄鹰会被兔子戏弄了呢!祖宗圣地,就叫人一把火烧了!谁给你们的脸回来见我!“
军臣的声音一点点拔高,到了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满面通红,额头上青筋气的一跳一跳。
“老上单于在时西击月氏,杀月氏王,以月氏王的头颅骨作为酒杯,西域莫不臣服!南下袭汉,曾经十四万铁骑直抵彭阳,先锋人马火焚汉国回中宫,远哨铁骑逼近长安!何等威风!结果父王传到手里后,就叫汉国的绵羊们把祖宗圣地给火烧了!”
王帐内静极了,没有人敢说话。
从龙城侥幸得活的匈奴骑兵更是把头深深地低下去,不敢看人。
军臣显然是气极了,胸膛起伏不停。眸子里浸满了骇人的火焰,他怒目四顾,像极了草原上的狼王伺机咬噬反抗者。
忽然,帐篷被撩开。
而后一个风轻云淡的声音响起来了,“单于说错了,能火烧龙城的只怕不会是绵羊,而是即将振翅飞翔的雄鹰,如若单于还这样想,那这样的失败还会一次又一次!”
他迎着军臣吃人的目光和群情激荡的打量缓步上前,一字一顿毫无畏惧地说完这番话。
是中行说,老上单于在是最为信赖的谋臣。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单于去世后新单于即位,自然有自己的心腹要用。
但更重要的是,中行说是汉人!名副其实的汉人!
是老上单于同汉和亲时作为公主陪嫁而带来的黄门,他本身坚持不肯来,但拧不过朝廷。
心生怨恨下便到匈奴后即刻归降,屡次献计而成功后得到了军臣父王老单于的信任。
其后中行说极力劝说匈奴不能沉湎于汉人送来的丝绸器物而纵情享受,又教单于左右疏记,以计课其人众畜物。更是在匈奴对汉的国书中建议老单于倨傲其辞说“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怂恿老单于威胁汉廷加倍给予金银财物,如若不从就在秋收时发兵入汉境中践踏劫掠。
这些种种行径倒也叫匈奴人放下了心防信任他,不少匈奴贵族进言说应该继续用他。因为汉人才最了解汉人,但是军臣始终对中行说不冷不热,不复从前老单于在时的重用赏识。
军臣始终不会相信能有人背弃自己的国家,纵然有恨也不该这样全心与之为敌。
如果中行说真的是这样的人,军臣只觉得恶心。
是以,他不肯用他。
但是现在被气的七窍生烟之时,军臣却忽然有了些兴趣听中行说说说话。
他重重一拳砸在案上,浓眉一挑。
中行说会意,大踏步上前在地图上比量着,“单于请看,卫青是从上谷出发而直入龙城,这中间有四百里之远,一个来回就有八百里了!八百里啊!单于,如入无人之镜!从容而来,潇洒而去。单于如果认为这还是侥幸还是偶然,那便错了,这绝对是一只正在茁壮成长的雄鹰!”
军臣缄默下来,血红渐渐从他脸上褪去。
中行说知道单于被说服了,而他也将再次启用。
他脸上有了些淡淡的笑容,无根之人本就无依无靠如浮萍一般漂荡在这世上。刘启竟然还强制勒令他远离故土,到这茹毛饮血蛮荒未开的匈奴国中。
有生之年,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良久后,军臣单于终于冷静下来环顾着匈奴贵族们沉声道:“从今后,卫青也勉强算是我匈奴能看上眼的对手了!”
匈奴贵族们点头中一名少年站出来,是军臣单于的儿子于单王子,左屠耆王。
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是以,于单乃是匈奴人眼中理所应当的未来单于。
于单沮丧地站在军臣面前,当着一帐网工贵族承认自己的错误。“汉将李广的逃脱全在儿子身上,还请父王予以责罚!”
说起李广逃脱,还是在于单的亲自看守下逃脱,更别说派了几百骑兵去追也是无功而返。军臣刚刚缓和下去的脸色重新绷紧,他眸光寒冷,什么话也没有说。
于单能感受到父王的失望,再次望前站了一步。“儿子知错!愿受责罚!”
短暂的气氛凝固后,中行说站出来说话。“还请单于恕王子无罪,王子毕竟还年少,也不是有心之过。”
他心中明白,护子是人之天性,更何况于单主动认错军臣心中怕是已经心软了,只是苦于没有台阶。
他说完后果见军臣微微挥手示意于单退下不予追究,中行说微微一笑,继续道:“大单于不够了解汉人,不知道汉人对面子的重视!臣可说李广留在这里和回去之后差别不大,纵使李广自己不羞耻自杀,汉朝皇帝也会给他一个痛快!”
军臣终于笑了,“汉人真是奇怪,能在几倍敌人中得以生还,实在有勇有谋。这样的英雄,不该杀。”他侧头向左手边的匈奴将军,“既如此,那便不要袭击雁门。让李广带着自己战败被俘的消息去见要面子的汉朝皇帝吧!”
这一天只是普通的一天,于军臣也不过是放弃了袭击雁门重新把李广俘虏回来的决定而已。
虽说有点可惜,但想想这样一个名将被俘后逃回去汉皇帝会怎么处置他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不知道,命运就是这样弄人。
等他垂老时,回忆起一生,会惊讶而追悔不已地发现这样一个简单的决定,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改变了匈奴的命运。
因为,彼时汉朝皇后在雁门,而汉朝皇帝更是几十骑便出了长安城去亲迎。
他如果能知道这个消息,急军南下,幸运的话能活捉汉帝,最差也能引起汉国激烈的动荡。
但很可惜,永远也没有这个如果。
远在雁门的李广还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中逃过了一次袭击,而且在军报送出去后略作休整他们便挥师回京了。
纵然伤还没有好透,但想着军中有皇后,一刻也不敢耽误。
路上走了三四天后,终于到了太原,便在此歇上一夜。
皇后到底是女子,又是玉叶金柯的出身,哪受得了日夜不停的行军。
李广安顿好了皇后,刚松了口气。回到营中准备去看看儿郎们,李椒却是一脸凝重如临大敌地把他拉住,低声说:“阿爹!陛下来了!”
李广大惊,乏意尽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三十六章 你来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广几乎以为自己听差,陛下?来了?
他知道帝后琴瑟和谐,但心中暗忖皇后离宫只怕是出了变故。却不料陛下竟亲身来迎,恍如寻常民间的恩爱夫妻。
李椒还是头次见着父亲露出傻样,从前沙场上带着他们在千军万马中杀几个来回浑身浴血也没有怯俱。
他按捺住笑意,再次肯定地告诉父亲。“您没听错,陛下来了。”
其实他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吃惊好笑之余还以为来传话的人疯魔了。陛下好端端在长安,怎么会来太原?
但是当他见到那枚一分为二象征着无上兵权的虎符后,他即便是再无法置信也只得逼着自己信了。
陛下的确来了太原,这不是做梦!
李广见儿子如此笃定心中本就信了一半,又听说来人手中有虎符便更加确信无疑了。
他立马问:“那陛下呢?带了多少人?”
听说刘彻此刻正在太原城中最大的客栈……惠安客栈用饭歇息,又只带了几十骑。当下便急得不行,但到底耐着性子嘱咐李椒万不可走漏风声才往惠安客栈而去。
刘彻已经食不知味地用完了饭,在客房中沐浴。
他不是第一次出宫,少年事经常鲜衣怒马地在宫外游玩,宫外的一切对他并不是太陌生。
但是他忽然特别紧张,特别特别地紧张。
他泡在木桶中,手却明显地出着虚汗,黏糯地在水中也洗不净。
他上次这么紧张是什么时候呢?
打东瓯的时候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后来马邑一战的时候紧张是紧张,却哪惶恐倒不敢去见人。等到这次再打匈奴,虽然背负了更大的压力,却也已经不会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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