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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完全没有想到他竟是为她打算到了那么久的以后,她心中浪潮翻滚,哽咽难语。很想说些什么,只是一时间脑子竟好似一片空白,眩晕的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把脸埋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胸口心脏的跳动才微微有些真实感。
他见她这副模样,不由爱怜地摸上她的青丝,把她发髻间的珠钗取下免得搂抱中戳疼她自己。
“不怕告诉你,娇娇。”刘彻的声音极淡,却自有一番温情流动。“我原先还真想过若是去在你前头,就叫你和我一起走——”他话音一顿,却望见阿娇刹那间放出光芒的眼睛失笑。“这只是想想,我马上否决了!为自己竟能生出这样的念头而觉得自己丑陋自私,更何况我怎么能忍心!即便是再舍不得你再不放心你,也还是不忍心!”
“那不忍心的话怎么办呢?自然就得为你计划好,准备好。现在打算,等以后我去了后你身后这些人早长成参天大树,那我也就放心了。娇娇,你不必顾虑什么。”
他的话轻轻响在阿娇耳边,恍若惊雷,又好似淡的她每个字都快听不清。
原来他极力把卫青李广往她身后推,是为她以后想。他怕她以后难过,所以他要她变成下一个能制衡皇帝的太后,他要她不任人宰割。
但是他怎么不想?他要是不在,孤单地活在这个世上又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个傻子,更不知道她还有很大的可能可以生。
阿娇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被自己吓了一跳咬紧嘴唇。
她这个月前天就到了小日子,但到今天还没有动静,不会是——?
不不不,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
刘彻被她蓦地一振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阿娇把心底惊起的这点盼望压下去,摇头道没事。她很怕给了刘彻希望,又不能实现,让他陷入更深的难过里去。
而后她顿了顿,到底还是说道:“彘儿——这不是顾虑的问题,而是我真的不喜欢。我不喜欢被太多人围着,也不愿这些人拿我来猜度你。你知道的,我一向很笨。若只是为你偶尔出出主意还可以,但那些人我怎么分得清他们话里的真假?而且要是以后我也变了,那怎么办?所以还是别——”
或许是因为着急,又或许是因为害怕叫刘彻觉得他这番苦心被忽视。她很着急地解释着,到了最后有些颠三倒四来。
刘彻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排斥,便望着她商量似地道:“那先这样,我既不推着你了,你也别往后跑了。我们暂且先走一步看一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可以呢?”
阿娇望着他柔情似水的眸子,到底只能吐出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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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一章 无孕()
阿娇和刘彻约定好两人在替她扶植势力的事上互退一步后,就开始忐忑不安含着几分期待地关注起她的小日子。
她一向很准,就连迟两天早两天的时候都没有。但这次过了半个月还是没有动静,怎么想都像是有了,海棠几个一下就兴奋起来。虽说为了稳妥还得再等上半个月才能传侍医来,但她们平日里对阿娇的伺候愈发上心,温凉的水和寒性的食物是阿娇看都看不到了。早起陪着刘彻去宣室殿的时候必得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等到了宣室殿室内早燃起了地龙暖烘烘地叫她直想睡觉。
按规制,明明还不到燃地热的时候啊。阿娇也懒得说穿,但是真的好想睡啊。
但她只要一说想睡觉,刘彻必定会马上眼睛亮晶晶地叫她赶紧去侧殿歇着。那意思无非是有孕了,困顿是正常的。
她知道最战战兢兢期待的就是他了,他这半个月来每晚都没有再碰她,而是小心翼翼地环着她睡。
早起时先用大被子裹住她,给她端来一杯温热水喝了,再把她烘热的衣服拿来。吩咐少府多上温补菜肴,晚上也不要求她练字,什么都宠惯着她,却除此之外半句关于怀孕的话都没有。
他害怕她有压力,害怕这一切只是白高兴。
阿娇很明白,很明白他这种绝望中被照进了一丝亮光的心情。
于是,她也忍不住期待,会不会这次她就是有了。
等到一个月的时候,她的小日子还是没有来。
刘彻已经高兴的笑天天都挂在唇边下不去了,就是馆陶都进宫不知道看了她多少次,却也是什么都不说,只满脸欣慰地看着她。
然而,就在决定叫侍医的这天早上,阿娇如厕时却见着了久违的红色。
那血色,很淡很淡。
阿娇的脸一下就白了,她久久地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雪舞在外轻唤才惊醒她。
她换上了月事带才出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敢看刘彻的眼睛。她哽咽着上前低着头拉着他的衣角轻声说了句不必叫侍医,她这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刘彻从昨天晚上就辗转反则的兴奋一下被她戳破,他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失落下来。
阿娇的泪几乎要落下来,她本来没有这么着急也没有这么期待,但自从知道她还能有孩子后,她都快肯定这次是了。
所以当知道不是时,她忍不住失落,尤其是想到刘彻会更加失落,她就更难受了。
刘彻听了她这话,只觉得五味杂陈半响叫他反应不过来。他的确有些奢望能有神迹,但真落空时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甚至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
做人贪心太过不好,他现在能重新拥有娇娇已是大幸。子嗣,命中有无无须强求。
他反应过来后再去瞧阿娇,只见她头低下去,整个人阴郁的要滴出水来。殿中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四下里竟透出一股坟场的死寂来。
这些人!真是半分没有眼色!这不是惹阿娇难过吗?
刘彻有些恼火,但还是舒缓了神色深吸了一口气,笑了好几下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僵硬了。方才上前半蹲下,一双笑脸直对上阿娇泫然欲泣的双眸,一下把她弄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刘彻见着她的难过散开些,才一把把她抱起往寝殿内走去。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榻上,握住她的双手轻声道:“娇娇,你得知道。我对你,不会因为有没有孩子而有半分不同。”见她神色像是缓过来些后又道,“我是期待,是期待我们能有个孩子。但我已经得到了太多,像这天下,还有你。与其奢望得不到的,我更怕再失去你。”
阿娇心思敏感脆弱,她真想隐藏起她的心思时,就是刘彻也看不实她笑容背后是不是满脸泪水。
与其叫她东想西想,还不如同她说明白。
“我原想着,你若能有一儿半女,多多少乐趣不说,你的位置就更稳当了。皇帝虽是万人之上,但很多时候到底不是那么随心所欲,我害怕你以后受委屈。其实也无所谓,只要我足够强站的足够高,天下谁敢逆我?你呢,是我的元后。这身份位置在这,谁也越不过你去。”
阿娇脑中混混沌沌,听他声音温柔轻缓,含着无尽的情意。她心中也说不清到底是滋味,感动心酸全混在一块。
她把头俯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刚刚那心痛如绞的难过劲终于缓过来许多了,其实现在想想也是她太着急了。扁鹊后人都说过她只是受住处影响太久,好好调养几年就能恢复过来。
她今年才二十八岁,后世人四十多岁了尚且还能生,她怕什么呢?
这么想着,她在他胸前拼命点头,呢喃道:“会有的,彘儿,我们一定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刘彻只当她还在难过,自然连声附和她这孩子气的傻话。
他伸手揽住她,这种真真切切拥有她的感觉,叫他心上那被切开的一小块迅速止了血。
海棠几个在外面正和春陀彼此打量,谁也不敢说话。待听得里间说话声渐渐小去,几个人才渐渐松了一口气。却又转瞬心里都不好受起来,尤其是从小伴着阿娇长大的海棠,心里被酸楚泡的说不出话了来。
皇后生性纯良至善,上苍怎么就不能给她个孩子?
刘彻拥住阿娇许久,两人彼此都慢慢消化了先时的失落。这才携手往殿外去,再不去宣室殿丞相该等急了。
出了殿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朦胧细雾一般的雨,这雨越下越大。到最后,把天地都氤氲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已是初冬了,肃杀一片。但雨中朝外望去,却见千殿万阁俱拢在雨雾中,恍如云端仙境。
阿娇立在廊下,叫刘彻为她系上披风。宫檐下落下串珠子一般的雨滴,清脆地砸在青玉石面上,水花飞溅。不知疲倦亦不知不悲喜为何物,这雨声一下下打在她心头上,慢慢地那点久不消散的郁结也烟消云散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哪怕是命里无缘,也不该怨天尤人。
更何况,她的希望还很大不是吗?
这么想着,阿娇终于绽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搭上刘彻伸出的手,步伐轻盈地上了辇去。
今日由木笔和雪舞伺候阿娇去宣室殿,她们两个早就上了后面的马车。
玉兰立在廊下见了皇后的笑容,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同海棠、紫荆交换一个安心的眼神。
彼此都长出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皇后能得陛下这样的心,就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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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二章 试水温()
雪狮子不知道主人的这些喜怒哀悲,它还是欢快地伴着御辇一块去宣室殿。因为腿短,又跑得快,四条腿和肚皮上全溅起了泥水。
等到宣室殿时,阿娇同刘彻见着它一半白一半灰的模样都忍俊不禁。刘彻更说改名叫半墨狮子得了,雪狮子犹不自知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还要像从前一样身前身后地跟着。小冬子赶紧抱住它的脖子,“奴婢这便去用热水拧了帕子给雪狮子擦干净。”
阿娇点头,又叮嘱他道:“拧干点再给它擦。”见小冬子抱它抱的胸前全脏了,又对春陀吩咐叫人找身衣裳给小冬子换。
刘彻见经他一说阿娇心情的确好多了,也放下心来。上前把她的手拢在他的袖内为她取暖,方才携着她往里走去。
她的手被他攥在手心里,只觉周身都多了几分暖意。
到宣室殿后没一会,丞相窦婴便自偏殿而来。
窦婴是惯常来见皇帝的,皇后又叫他一声舅舅。是以到了帝后前也不过微微行了一礼,就自在坐下了。
饶是如此,刘彻还嫌他见外,常说君臣须亲密些才好。
是时哪是后世明清时臣子到了皇帝跟前要跪着答话的时候?丞相进,皇帝起身迎才是常态。
窦婴落座后,也没左顾右盼而是直接开口自自然然地同刘彻说起政事来。
汉时虽有吕后专权,但其后薄太皇太后同窦太皇太后都曾参政议政。后宫不得干政即便在隋唐时也尚未形成公认,不然独孤皇后同长孙皇后的贤名哪来?
就更别说是同窦太皇太后跟前说惯了朝政的窦婴跟前,就更不觉得皇后在旁听着有什么不妥了。相反,因为皇后对陛下深厚的影响力和信任。他很希望皇后能成长起来,在往后陛下越走越高无人能撼动时,倘若走偏了还能有皇后劝谏。
想到这里,他说话间不由扫过了阿娇一眼,希冀她能把他们说的话听进去。
阿娇放空思绪磨着墨,哪能感受到丞相窦婴的满心期盼?
她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和雪狮子哒哒哒跑过甬道的声音,不由生出些年近岁末又是一年的惆怅。
这一年,对她来说发生了太多事。她想起了从前种种,重新回到宫中。后宫中亦是翻天覆地,前世这时候刘彻还只有三位公主,卫子夫得明年春天才生下刘彻的第一个皇子刘据呢。而这世,现下就已经有了两个皇子了。
说到孩子,这永远是阿娇心中的痛处,略碰下就疼的不行,更不说今早才刚刚经历了失望。
她不愿再把自己沉浸到低沉的情绪中,便摇摇头专注磨起墨来。
初冬的上午明亮又温暖,角落里摆着的一溜菊花还在阴影遮蔽下努力开着。照破清尘的白茫茫日光,透过厚重的宫幔,极力向殿内阴沉地方渲染过去。
“皇后以为呢?”刘彻忽用手肘轻轻碰了阿娇一下。
他的声音一反往常的随意,倒像是正色相问。
窦婴的目光也紧接着看相阿娇。
阿娇悚然回神,她刚刚一直在神游太虚,哪知道他们说什么呢?
她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听。”
这话一出,刘彻同窦婴是谁也没有想到。但看阿娇一脸自若的神情,也不像是推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