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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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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堂堂宜城侯,又是留侯嫡孙,生的相貌堂堂不说,还简在帝心。

    长安城中的适龄贵女还不是由着张博达挑?

    其中也不是没有才貌异常出色的,就是馆陶都说难得有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儿家。

    但张博达就是这挑那挑,一百个瞧不上,到最后长安城中的权贵人家都不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于是他的婚事就被大家操心起来,其实不止馆陶操心过,就是刘彻都亲自过问过。

    最后这些想给他做媒的都气的够呛,尤其是刘彻被张博达一句“心慕佳人,方能白头偕老”给堵的好悬没打他。

    这明显就是推脱之词!

    感觉,这个东西实在太缥缈了。

    除了当事人自己,谁也没法知道这个触电的感觉有没有降临。

    所以张博达可以无限地以没有感觉拖。

    眼见着卫青都要抱儿子了,张博达还时常放着自己空荡荡的宜城侯府不住,三不五时地往长平侯府上飘。

    他就连青楼勾栏中都不去,弄得刘彻都几乎要怀疑张博达是有龙阳之癖了。

    他把张博达叫来暗示了一番雪舞那是皇后妹妹,卫青也没有那个爱好,还是不放心。和阿娇商量着找个机会要办场宫宴,让张博达好好见见长安城中的明珠们,这见都没见过,就说人家不好,胡闹!

    阿娇和雪舞自然肯定张博达没有龙阳之癖,但正因为这样也愈发担心,害怕他像留侯一样一辈子都放不下心中所爱,孤苦地过完一生。

    阿娇叹了口气道,“也好,总比胡乱娶了个人回去又不疼惜人家。那可是害了人家一生,也害了张博达,咱们也别逼太紧了。兴许,这缘分还在后头呢。”

    *****

    十一月的时候,诸侯王入朝。

    天子和诸侯王都清楚这是不会是一次简单的朝贺。

    到了宫宴那天,锦帐重重中宫灯璀璨明亮,黄金炉内麝檀香轻烟阵阵,紫檀几、白玉杯,俱都透着油润清亮的光泽。

    觥筹错杂,珍馐百味,美禄千钟,食色缤纷。

    丝竹声绕梁久久不绝,殿中的舞姬回旋起越,叫人移不开眼睛。

    皇太后身体时好时坏的,但也勉强支撑着来了宫宴坐在主座上。

    这是家宴,自然以辈分论高低,便是帝后都在左右。

    王太后瞧着精神还不错,作为汉室中地位最高的长辈,始终笑盈盈地受着诸侯王擎觞至前的说话问安。

    阿娇眼瞧着她撑了一晚上,就是为了叫人知道汉室中皇帝孝顺着,也不免有些心酸。

    王太后到底还是位好母亲。

    只是阿娇还是没法轻易原谅她,杀子之恨,如何能消?

    纵然她没有成功,但其心可诛。

    但王太后也活不了太久了。

    这般想着阿娇便盈盈起身上前温和笑道:“母后累了一天,委实辛苦难堪,不如由儿臣送母后回宫休息吧?”

    王太后没有半点惊讶,亲热地搭上阿娇的手,恍如婆媳间还像旧日亲密无间。

    她起身对诸侯王笑道:“老身年迈,久坐不得。诸侯们都是自家人,回家了就不要客气,由陛下陪着你们吧,老身回去了。”

    诸侯王自然笑着应好,心里也都明白这是酒过三巡,该说正事了。

    论起奢靡错处来,诸侯王们谁身上也不干净。从前还想着陛下拿推恩令给了诸侯王们个能说服自己消融实力的理由,但主父偃连灭两国,实在是叫诸侯王无法坐而视之了。

    他们也不是不明白天子拼命集中权力是为了和匈奴开战,是为了征伐四夷。

    诸侯王们到底姓刘,也乐于见到汉室威名赫赫的那天。

    但若是这天的荣耀,他们就连看看的资格都没有,那诸侯王是谁都不乐意了。

    这其中尤以赵王刘彭祖最为惊恐,他已经收到确切风声知道主父偃下一个要抄家灭国的就是他。

    很不幸,赵王也和自己的姐妹们不清不楚。

    更不幸的是,主父偃已经掌握了确实的证据。

    想想齐王作为汉室血脉,就被主父偃的一盆盆污水泼的惶恐而自杀,刘彭祖心中的惊恐先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全是愤怒。

    纵然诸侯王再有罪,那也不是你主父偃能随意诬陷的!

    为了不叫这利刃落到自己头上,刘彭祖积极地寻找主父偃违法乱纪的证据,又在诸侯王中寻求结盟和支持。

    一个诸侯跳出来不服,陛下或许还不当回事。

    十个诸侯王不服,陛下或许还要发火。

    但如果是一百位诸侯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九十章 兄弟() 
自齐王之乱后,朝廷就对诸侯王百般挑剔,极尽所能地压缩诸侯的实力。

    为此,建元三年诸侯来朝时,就连喜好酒色、乐为闲王的中山王刘胜都哭泣于天子跟前,为朝臣随意编造诸侯罪行来笞服诸侯之臣悲伤。

    刘胜的委屈也是真委屈,他只想终日沉溺在荣华富贵中,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不愿兄弟阋墙、血脉相残。

    但饶是如此,还是被朝中大臣时常上告要挟。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何况刘胜到底也是先帝皇子。

    于是他哭诉于天子跟前,把这些年朝廷大臣以检举之由盘剥轻慢他的事一件件说出来。

    天子抚案大怒道:“尔等俱是高祖血脉,岂容如此羞辱轻慢!”

    于是乃厚诸侯之礼,省有司所奏诸侯事,加亲亲之恩。

    但如刘胜这等与世无争的诸侯实在不多,多的是那等串连屯兵以图起事的诸侯。

    诸侯于中央,始终是个不确定因素。

    尤其是对满怀雄心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边患的天子来说,更没办法忍受家中后院起火,时不时还要担心诸侯和匈奴勾结泄露情报。

    因此推恩令顺理成章得到了天子的全力支持。

    诸侯们吃了一闷棍,但也觉得不是不能接受,谁当家还不得拢权呢?

    尤其是陛下对匈奴连征连胜,对诸侯的威慑更重。

    推恩就推恩吧,好歹庶子也都是自己的儿子,肥水也没流了外人田。

    至于再往回,后人自有后人福,操心也是操心不过来的。

    但等齐楚二王俱被逼死,收回封国时。

    这些诸侯王再也无法做壁上观了,屁股干净的实在是太少了,谁敢说自己没有点违法乱纪之举?

    那个主父偃可是疯狗,逮住点错处就添油加醋。

    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掉脑袋的不会是自己?

    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如奋力反抗一次。

    是以赵王刘彭祖一挑头,由推恩令而大翻人数达到一百七十三的诸侯中竟然有一半以上的诸侯愿意联手反抗。

    诸侯的势力是大不如从前了,若是人少,非但翻不起浪花,还会被陛下就手就把这几个刺儿头也连根拔起。

    但一百一十五位诸侯的反抗呢?足可以叫天下大乱!

    便是陛下亦不能无动于衷了吧!

    是以,等着太后同皇后的身影消逝不见后,诸侯王都知道该说这事的时候了。

    殿中丝竹歌舞虽然没停,但气氛却陡然急转直下,不复先时的热烈。

    刘彻心中冷笑,面上却只当不知,举杯邀下首的诸侯王们饮酒。

    几次诸侯们把话题往齐王之死上引,他就是不接话。

    四两拔千斤地轻巧推开,就是不给诸侯开口的机会。

    夜渐渐深了,丝竹歌舞犹不知疲累。

    灯火哔哔啵啵中,诸侯王的脸色都暗了又暗。

    谁也无心用身前食案上的驼蹄熊掌,就任由那扑鼻的香气萦绕盘旋,而后渐渐冷却。

    刘彻不急,急就失了先机,所以他的胃口很好。

    他用着案前的鲜鱼片沾着芥末酱油。等那呛鼻味上来舒服地深吸了一口气,同着味蕾上弹开的鲜甜味一起咽下去,才开口笑着叫中山王也试一试。“九哥试试,皇后素来爱这样蘸食。”

    中山王刘胜笑着点头,“宫中少府所创的蚝油味也是极鲜,用那滚水把菘菜略烫一下拌上蚝油食用,不输于鹿筋豹胎呢。”

    刘彻失笑,拿小青菜和鹿筋相提并论的只怕也只有九哥了。当即无奈地道:“那是九哥遍尝天下珍馐百味,到最后这等最注重食物本味的反而更叫九哥惊艳。”

    中山王一抬手饮尽杯中酒,似乎有些醉意朦胧了。“臣是先帝的皇子,陛下的亲哥哥,得以为一国藩王。诸侯王该干什么?臣以为就是好好享受美酒佳人,才是正道。”

    这等只乐于享受的话中山王也不是说了一遍两遍,常为天下人笑之,以为是堕了先帝的英名。

    其同母兄长赵王刘彭祖是最瞧不起他的,曾指责说中山王只管奢侈淫乐,不辅佐天子安抚百姓,怎能称为藩臣!

    但刘彻清楚,比起说着大义之言要辅佐天子安抚百姓的赵王来说,中山王反而是难得清醒。

    中山王也是受着皇室教育长大的,就是再愚傻又能落后别的兄弟多少?

    他不过是清楚天子这个弟弟实在是胜过哥哥们太多,论心计论谋略论才华是没有一样能比得过的。

    血脉亲情,在天家就是一句薄窗纱,风来了会吹破,雨来了还是会吹破。

    为了不叫自己落到那等境地中,中山王在封国中万事不管,只顾安心享乐。

    刘彻深吸了口气,对于安分的九哥他向来还是肯顾念几分亲情的。

    他正预备伸手拍拍刘胜的肩头安慰他,不管如何削藩,总不会叫他难过日子。

    就见刘胜深深地垂下了头,似是喝醉了,呢喃着什么。

    刘彻凑过去听了好一会,才听见他呢喃的是“偏偏偏偏唉”,翻来覆去的就是“偏偏”。也不知是感慨齐楚二王因为和姐妹女儿的**而身死,还是心痛同胞兄长预备联合诸侯以逼天子退步将来的结局不会好看。

    刘彻的心中顿时就有些发酸,兄弟几个中九哥的性子最软也最多情,如今见着这等宗室相残委实是不好过吧。

    他重重地拍了拍刘胜,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眼见天子跟前好不容易露出空隙来,赵王刘彭祖可有话说。

    再不说这家宴就该结束了,再想寻到这么一个诸侯王都能在场的机会就来了。

    刘彭祖持杯大步上前敬酒,天子满饮了他所敬的酒,刘彭祖非但不退下,反而撩起袍边跪下。

    天子故作惊讶之色,垂询问之。

    刘彭祖一言不发,春坨扶也扶不起来,只是磕头。

    他很卖力,没一息功夫,额头上就青紫一片。

    就在天子要亲自上前扶起刘彭祖的时候,他终于昂起了头。

    满面泪痕,极致哀伤地泣血道:“陛下啊!这虽是家宴,但臣已不敢称您一声十弟了”

    刘彻佯作不懂,大惊问:“七哥这话是怎么说?难道是入朝后招待不周,让七哥受委屈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九十一章 蠢货() 
刘彻也不等刘彭祖说话,就厉声呵斥春坨,“朕不是说了吗?入朝的诸侯们不是朕的叔伯就是朕的兄弟,是朕的亲人,万不能叫诸侯们不自在,你是怎么做事的?”

    春坨毫不含糊,立时就跪下来请罪。“奴婢办事不周,委屈了赵王,请陛下责罚!”

    说完这话就咣当当往玉石阶上磕头,他比刘彭祖用劲狠,三五下额头上已经见了红。

    满殿都回荡着春坨剧烈的磕头声,恍如一条无声的鞭子抽在诸侯心中。

    陛下这是在警醒他们,诸侯是宗室,更是臣下。到了长安城,就得听话!

    刘彭祖又何尝不清楚呢?

    等眼见着春坨活生生地把自己可磕晕了被抬下去,这事就要变成天子对他赵王招待不周或是他不知高低尊卑结尾。

    刘彭祖也实在顾不得许多了,主父偃从前游学时在赵国也是受尽了冷遇,如今又让他抓着了他和几个姐姐姨妹的把柄,断不会轻易善了。

    既然进也是死,退也是死,还不如搏一次!

    刘彭祖膝行上前,拽住刘彻的衣角,浑然不顾自己身为诸侯的尊严。嚎啕大哭道:“陛下,陛下!请听臣一言!

    齐王刘次昌**宗室,委实该死。

    但也该是由陛下知罪赐死,而不是叫得势小人活活逼死啊!

    陛下可知道齐王是叫人给活活吓死的?

    他身上背了百八十条罪大恶极的罪名,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受得住?生怕牵连更多的人,就投缳自杀了。

    齐王死的惨啊,连血脉都没有留下,齐太后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哭的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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