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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推开刘彻去看,刘彻被她闹得笑起来。
他的薄唇,有些冰凉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引得她在他怀中轻颤了一下。
他拥紧她,在她耳旁轻声道:“如果没有你,大概我永远不会相信单单就是这么相守,便是天底下最难得的幸福了。”
阿娇含笑忍泪点头,她仰起头,主动地印上双唇。
唇贴唇时,她呢喃感慨。“不管从前多少艰辛,多少痛楚,能换来现在能和你相守,都是太值得的。”
她的泪到底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千年炼火寒冰中若不是以此为希冀,她如何能熬过来?
刘彻自然只当她说的此前分开的这三年,不疑有他,满含着怜惜地吻住她。
灼热甜蜜的吻里,两个人的意识渐渐凌乱。
阿娇被吻的浑身乏力,娇媚万分地倚在刘彻怀里,双手渐渐攀上他的背。
当纯真和风情在一个人身上俱都达到矛盾的顶点却又水乳交融时,没人能抵挡其中的风情。
刘彻亦不能,于是这一夜阿娇被他弄到腿软,疲乏不已地睡去,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恍如一只慵懒的猫被他抱去洗澡,其后的事便彻底没有印象了。
等到第二日又是日上三竿方才醒来时,阿娇怔仲了半天,总觉得哪怪怪的,似乎是忘了和刘彻说什么。
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忘了什么,她只得叹气,人说一孕傻三年不是没道理的。
而且她怀的是龙凤胎,那岂不是要傻六年?
她很怀疑,六年后她的智商是不是还是正常水平?
阿娇望着像模像样在小书桌上挥毫泼墨的暠儿,很是心惊肉跳地想,六年后暠儿就八岁了。
刘彻八岁是什么模样她记不太清了,但她从四五岁开始就在智力上再也比不过刘彻。
想想小时候被刘彻虐,以后还要被他儿子虐,阿娇就乐不起来了。
哪怕也是她儿子——
阿娇简直是一把辛酸泪,无从分说。
暠儿被刘彻教了两晚上的丹青指法,竟然就有些明悟的架势,午睡起来后握着画笔死活都不肯出去玩。
他不出去,元暶自然也不会出去。
于是阿娇只得拿着一卷被翻烂的山海经守着他们俩,等到晚上刘彻回来时,暠儿一脸自豪地指着画的有些模样的雪狮子要表扬时,阿娇早已经对儿子的妖孽看开了。
刘彻小时候就是这样学什么都快,教一遍就会,太傅们爱他爱的不行,每每见着景帝舅舅都要为国能有如此储君感动的自己都声泪俱下。
他说暠儿类他,不是没道理的。
这何止是类似啊,就是翻版吧。
也不知道将来谁能为太子太傅教他——
阿娇想到这里,猛地从榻上坐起来望着一脸愕然的刘彻,定定地望着他。
她终于想起来,要说什么了。
“你说,以后要亲自教两个孩子的是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十九章 起誓()
宫阙重重,高墙深宫阻隔了大半月华,只有几束清冷的光一路披荆斩棘猛冲到窗前。
秋日月光是清寒的白,有些像冬日的霜花,触目生凉。
束了一半的月华锦飞云流彩,绚丽的色彩深入浅逐渐过晕散开,宛如雨中初晴的彩虹,其间隐隐可见云气流动、连绵不绝。
皎洁的月光透过月华锦,踱上一层灿白的光晕,映着博山薰炉中无声氤氲起的轻烟,愈发叫人只觉慵懒舒适到了极处。
阿娇斜倚着靠枕,一头如云长发柔顺黑亮地散落在身前。
因是夜里歇息,她只着了一件素白的中衣,玉颈上垂着那块日夜被气血温养着的桃花玉佩油润细腻,但如此种种却只越发衬得她周身雪白,好似浑身晶莹剔透般。
真真是—肌妙肤,弱骨纤形。
纵便是十年相守,刘彻还是时常会为她惊艳失神,一时间竟有些微愣怔。
当下哪听清她那似微风般淡淡的话语,只得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嗯了一声来表达疑问。
虚荣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当一个相伴枕边多年的人,到了今日还能用实际行动无声地赞美她的美貌,就更叫人心下格外愉悦了。
阿娇不禁笑了,她拥过被把方才的问题再说了一遍。
“你从前不是喊着以后你来教他们兄妹俩吗?”
刘彻立刻点头,他本就不是随便说说。
暠儿太聪明,太像他,稍微大了还可以延请方正博学的太子太傅来教导他。
在此之前,刘彻需要亲自来搭出暠儿一生的骨架。
而元暶虽为公主,却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不能交给后宫的那些女官来教。
他脑子里转了转,就试探性地问阿娇:“你现在就想给兄妹俩启蒙?”
阿娇点头,暠儿的聪慧明彻叫她骄傲,亦叫她时常忧虑的夜不能寐。
如今刘彻疼暠儿几乎是疼到肉里,对他饱含着殷切期望。
但暠儿大了,刘彻也就老了,子壮父弱向来是天子的一块心病。
从前的太子刘据仁恕温谨,尚且受这心病所害,况且是日后比之刘彻恐怕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暠儿?
阿娇有时候觉得所谓天家真是像极了狮群,老狮王的威严是不允许任何一只狮子来挑衅的,哪怕那是他的儿子。
她只能极力去避免这样的未来降临,若是暠儿就由刘彻亲自教养长大,以他的聪慧想必能明白他父皇希望他长成什么样子。
元暶身为公主虽没有这样的隐忧,但骄纵过甚,绝非好事,后世的太平、高阳都是明晃晃的反面教材啊。
“两岁多虽说早了点,但你不也是三岁就开始念书的吗?”
刘彻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是认真的了,当下便应了。
“行,那往后他们俩就跟着我一起去宣室殿,得闲的时候我就教他们念书。”说到这,他极认真地望着阿娇。“先说好,我对他们俩严格,你不许心疼,更不许在旁说话。教孩子,只能有一个声音。”
阿娇几乎噗嗤笑出声来,他好意思跟她说严格?
暠儿因为男孩子,又是太子,刘彻对他还不算溺爱太过。
但元暶都被他惯成什么样子了,元暶长到现在就没听他嘴里说过一声不。
他要是能跟孩子们板起脸严肃起来,那阿娇真是求之不得。
后世康熙的太子胤礽不是不出色,当时普天之下谁不赞颂太子的聪慧好学、文韬武略,数次监国听政,展露出来的政治才华更是不容小觑。
胤礽是毁于什么?
阿娇以为是毁于康熙无底线的溺爱,他给了胤礽太多特权,如皇太子仪仗、冠服实际上已等同于御用;再如历次巡游,康熙均默许太子所用超规格;更以身作则地惩处忤逆太子的诸王朝臣,光明正大地包庇太子。
日久天长,胤礽自然而然地养成了乖戾暴躁的脾气,以致后来让康熙对他彻底失望,却不知这一切的根本源头来自康熙自身。
刘彻若是对两个孩子的教育严格起来,百利而无一害。
何况,她也实在是受够了一直当黑脸,难道她不愿意当个温柔的慈母吗?
还不是刘彻一味宠溺孩子们,逼得她不得不当虎妈。
阿娇当下满不当回事地应了,“我还就怕你严格不起来。”
刘彻出乎意料地坚持要她起誓,保证以后不会心疼求情,阿娇本来没当回事,但是叫他这么说,心里又不禁咯噔一下。
转念一想,两个孩子才多大不说,刘彻在宣室殿就是得了闲也不过教他们些诗书,开始习字罢了。
至多转过年,到了春天开始教些简单的骑射。
在阿娇眼里和玩也差不了多少了,她想了半响也不觉得能有什么好严苛的,便依着他竖起手一本正经地发了誓。
刘彻见她真起誓了,才有了笑脸,一副心下大安的样子。
自觉把两个孩子的成长问题解决了一半的阿娇也是心下大松,愉快地倒回了刘彻怀里。
阿娇一夜无梦,睡的很好,难得起身时才辰时三刻。
她洗漱后坐在梳妆台,老也没听着隔壁殿里孩子们的笑闹声,便问海棠两个孩子还没起身吗?
她心下还奇怪孩子们一向起的特别早,不会是哪不舒服犯蔫了吧?
海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一早就随着陛下去宣室殿了啊,说您知道。”
阿娇立时懵了,她自然没有忘记昨夜和刘彻说好以后让孩子们开始念书。
但是她以为得先和孩子们说一下啊,还得给他们准备一下纸笔之类的东西啊。
就算这些都不用,王太后那不得说一声,怎么能说风就是雨?
气过之后还是没招,阿娇胡乱用了两口早膳就往长信宫中去。
王太后病中的盼头就是每日下午阿娇会送两个孩子过来,如今把她的盼头拿掉了,自然得解释一二。
说来好笑,王太后病后阿娇还是第一次仔细打量她,从前来都是问个好打个转变出去了。
王太后病中瘦削了许多,眉目却没有变得尖酸可憎,反倒添了些慈和,大约也是大限近前,心静平和下来了吧。
从前温婉妍丽的王太后垂老至此,阿娇心下不是没有感慨,甚至还涌现了点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心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百二十章 戒尺()
前世今生,她最想不到的就是王太后会对她下毒手。
前世时,她被废时,王太后还曾亲自为她说情。
后来她在长门宫中也受王太后照拂良多,等再后来她为李妙丽重入后宫时,在所有人都艳羡她竟然可以绝处逢生时,只有王太后拉着她的手喟然长叹“元后为妃,作孽啊”。
阿娇一路行来盛气凌人的伪装立时就被这股心疼扯掉,她埋在王太后膝前叫了声舅母,眼泪哗啦就掉了下来。
是啊,王太后不止是她的婆母,还是她的舅母。
阿娇一向以为她同舅舅一样是真心疼爱她的,不光因为她是王太后看着长大的,还因为她同刘彻大婚后几年都无所出时,王太后都未曾就此刁难她一句。
就算是纳了美人进来,为了叫她宽心,也是给的少使名分。
阿娇一向以为她和王太后是难得相处和睦的婆媳,她怎么能想到王太后会对她下手?
当真相被残忍地揭开后,从前种种在阿娇眼里都变成了别有居心,她一度恨不得亲手杀了王太后。
但想起景帝舅舅的临终托付,想起阿彘的脸,她到底下不了狠手。
但阿娇还是恨,每当看到王太后都只会提醒她从前的所信非人,她从前的愚不可及。
她简洁明了地把孩子们要跟着刘彻去念书的事说了,又告诉王太后每日会叫两个孩子来长信宫用了晚膳再回去。
由一下午变成了一顿晚膳,王太后一时可能会有些接受不了,阿娇也做好了退步的准备。
太详细的也没法答应王太后,还得回去跟刘彻说,看他怎么安排。
左右阿娇怎么样都成,这是他的母亲,他需要尽孝。
出乎意料的是,王太后半点都没有要讨价还价的意思,反而说两个孩子这么小就开始进学已经够辛苦了,就不用日日过来了,改成五日一见便好。
阿娇看她一眼,既没有劝她的意思,更没有探究其中原因的兴趣。
她淡淡应了声遵太后命,便从长信宫中退了出来,半刻都不愿意多待。
王太后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中,眸中到底有几分浓重到化不开的黯然。
她近来总是梦见先帝,先帝还是那般高大英俊,一如从前。
他问她彘儿,问她娉儿、婷儿和静儿时,她都能笑着答话。
但等问到阿娇时,王太后立时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她没法骗先帝,哪怕是梦里。
如今,距见先帝的日子越来越近,王太后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她害怕被先帝指着鼻子骂,说她虚伪阴毒。
王太后轻轻阖上双眼,任凭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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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季节,正是丹桂飘香的时候。
阿娇出了长信宫,满心的抑郁晦涩就被随风带来的桂花香拂淡了许多。
她深吸了一口气,极目远望了一圈,也没看着哪有桂花树。
也是,桂花香能香飘十里,若是隔的太近,那氤氲浓厚的香味几乎能叫人被醉晕。
她站在碧天万里下,望着一行南飞的大雁飞过辽远高爽的苍穹。
她缓缓上了步辇,轻声叫去宣室殿。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时光越往里走,秋那股清冷孤寂的意味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