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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需要再塑造出一个卫青来。
卫青心下一时间极度复杂,千头万绪涌上他的心头,到最后只冒出一句“帝王心术,猜不透啊。”
“什么?”雪舞并没有听清这句极低极低的呢喃,只是还不等卫青说话。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雪舞就顾不得问了,笑道:“保准是去病回来了。”说着就起身往外迎去。
卫青跪坐在屋中,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当晚用了晚膳后,卫青就把要进宫的事跟霍去病提了。
霍去病才十六岁,正是激扬跳脱的性子,又一向感念帝后厚爱。
听了自然是欣然从之,当即就起身回房收拾贴身物品去了。
弄得卫青无奈地同雪舞道:“还想多叮嘱他几句这孩子”
雪舞明白他的担忧,微微一笑,“你就信我的吧,我瞧着去病这样的还更得陛下喜欢呢。”
翌日一清早,霍去病便奉召入了宫,正式地成为儿同元的马术老师。
只有阿娇知道,刘彻这次还真是临时起意。
便是她,也是头天晚上刘彻回到温室殿中才听他说起。
她怔了一下,旋即失笑:命运兜兜转转,到底还是又回到了原点,霍去病竟然又教习起她孩子们的马术。
想起前世霍去病的结局,阿娇心中很是有些感伤。
天妒英才,这话有些时候还真是没错。
霍去病光芒实在太盛,偏偏又活的那么恣意,那么纯粹。
便是彼时宠冠后宫的自己,不也禁不住羡慕他吗?
认识他之后,阿娇才明白自由这种珍贵异常的东西并不是由身份地位决定,而是由心境决定。
比起阿娇若有若无的感伤,两个孩子却是只用了半刻不到的功夫就喜欢上了霍去病。
等到晚上时,称呼已经亲密的变成“去病哥哥”了。
他和孩子们相处的出奇的好,但在教习时却又严格异常,引得刘彻为此自夸自己的眼光好。
*****
元朔五年盛夏时,天子趁着元朔改革的风头又提出了养士。
于六月置博士弟子员五十人,复其身,由“太常**年十八以上仪状端正者”充任,天下各郡县也可保荐士子到太学受业。
凡入学者可免除本人徭役,每年考试一次,凡通一经者即可补为文学掌故之职;能通一艺以上,可用作郎官。
一时间,天下各地青年才俊全都云集长安城,等待选召。
阿娇不免想到前世时,敢于劝谏的汲黯曾满脸痛心疾首地对刘彻说:“陛下一方面求贤若渴,一方面却又用法太为严苛。
或小有犯法,或欺罔,辄按诛之,无所宽假。
臣担心陛下杀人太多,如此下去,天下人才早晚被杀光。
到时候,陛下用何人来治理天下?”
刘彻不以为然,“何世无才?”
而后冷漠一笑,“只是看帝王有没有慧眼和敢大胆启用的心胸,朕这两样都有了,天下人才于朕取用不尽。”
汲黯被他说得语塞,的确天子虽然杀人杀的厉害,但手边却始终没有缺过人用。
他还是不肯就此屈服,又道:“陛下既然肯不拘一格用人,想必是爱才。为何不能宽容一点?对不肯踏入仕途中的不妨加以感化?”
刘彻漠然反问道:“朕以为人才的宝贵,就在于他能为朕所用。不肯为朕所有,和庸才有什么区别?”
汲黯气结,又听刘彻道:“既然不肯听话,那不杀干嘛?”
往事历历在目,汲黯气的通红的脸仿若就在眼前。
阿娇微微莞尔,她不得不承认刘彻说的的确没有错。
汉武一朝,人才济济,什么时候都没缺过人用。
刘彻用人是多元化的,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对策,由刘彻亲自策问,选拔其中翘楚为官
二千石以上官吏可通过任子制度使子孙当官,先贤的后裔可以破格录用,如贾谊的两个儿子就当了郡守。
阿娇想,或许真正起大作用的是刘彻用人的惟才是举、不拘一格。
卫青是从马奴出身就不用说了,如今的丞相公孙弘也是出身贫寒之家,风头正劲的御史大夫张汤是从小吏中选拔出来的。
如果说着还不能说明什么,那么金日作为匈奴休屠王太子竟然得以和霍光、上官桀一齐被任命为托孤重臣,这是何等信任?又是何等信任?
要知道匈奴降将赵信可是后来又投降了匈奴的,当时多少人议论纷纷说是“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刘彻却还是敢对金日许以托孤,也就难怪金日用生命来回报如此重望。
比起长安城中的平静,淮南王宫中却是乌云笼罩,处处透着不对劲
已经出嫁了的翁主刘陵却在此时回了宫中,她是被其父王召回来想办法的。
刘陵只是听说宫中走失了一个人,先还没当回事,待听说了来龙去脉,险些为之气死。
这下课真是惹了大祸,而且这祸还是其弟淮太子刘迁闯出来的。
淮南王刘安性好读书,更善鼓琴,也欲笼络民心,招致文士。
门下食客,趋附至数千人,内有苏飞、李尚、左吴、田由、雷被、伍被、毛被、晋昌八人,最号有才,称为淮南八公。安令诸食客著作内书二十一篇,外书三十三篇,就是古今相传的淮南子。另有中篇八卷,多言神仙黄白术。黄金白银,能以术化,故称黄白术。
刘迁少好学剑,自以为无人可及。闻得郎中雷被,素通剑术,欲与比赛高低。
雷被屡辞不获,但到底拗不过刘迁,只得比试。
雷被只得执剑,且战且退。
殿内充满了金属的迸击声。
咄咄逼人的刘迁带着一脸的冷笑已将雷被逼到角落处。
忍无可忍的雷被突施反击,只三两个招式,只听咣当一声,刘迁的剑被击落地上。
怔住了的刘迁。
雷被歉意地拱手陪罪。
恼羞成怒刘迁吼叫地弯腰拾剑,直刺地向雷被。
毫无准备地的雷被只得挥剑招架,只听“哎哟”一声尖叫,血溅到了雷被身上。
刘迁右腕处血涌了出来。
雷被咣丢下剑,双膝跪地:“臣万死!”
刘迁愤怒之下高高举起了宝剑。
传来刘安的一声大吼:“住手!”
刘迁怔住了。
刘安上前夺下了宝剑。
侍卫上前扶住受伤刘迁,忙乱地扯衣包扎。
刘安对雷被:“滚!”
雷被沮丧地丢剑而去。
刘迁大骂地:“我要宰了你”
两人比试起来,毕竟迁不如雷被,伤及皮肤。迁因此与雷被有嫌。雷被自知得罪太子,不免及祸,适汉廷募士从军,雷被即向刘安陈请,愿入都中投效。刘安先入刘迁言,知雷被有意趋避,将雷被免官,雷被索性潜奔长安,上书讦刘安。
雷被跪在刘彻面前。
刘彻:“这么说,你因为误伤了刘迁,十分恐惶,便去奉诏应征,太子在淮南王的默许下,将你私刑拘押,你又逃了出来,来此申诉冤情是吗?”
雷被:“是的,陛下!”
刘彻:“淮南王和太子为何不许你奉诏应征去投大将军?”
雷被犹豫了一下,坦白地:“他们恐我对宫中的事知道的太多,会泄露出去!”
刘彻:“你都知道些什么,他们要如此防范?”
雷被:“陛下,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刘彻:“你慢慢说好了,朕听着呢!”
雷被鼓足了勇气说了:“淮南王自视不凡,一直怀有不臣之心。早在建元六年,太皇太后病危之时,天上出现了慧星,刘安就说,先前吴楚出兵时,就有慧星出现,长数尺,而后地上流血千里,今日这颗慧星长扫夜空,看来天下将要起兵了,于是治军械,积金粟,欲起兵”
随着雷被的叙述,刘彻的脸严峻起来了,雷被的声音渐弱
第四百四十三章 八百骑()
偏偏朝中对处置刘安的看法还莫衷一是,有说淮南国异心不平,朝廷须进行严究,否则会使各地诸侯以为朝廷软弱可欺;还有说燕齐二国才除,再对淮南过加以惩处,会逼得诸侯国惊慌忧惧之下串联。
刘彻不禁有些恼火,这些人还真是非黑即白,就不能折中处理。
他当时就拍了桌子,“大敌当前,若是由着这等内部的不安定因素发酵膨胀,只会极大地削弱国家意志。”
他锋利的眼神缓缓扫视过群臣,“朕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坏三军士气!”
群臣默然,却又听他话音一转。
“现下这种敏感的局面,也实在不宜重处。
更何况,翻过去的那些帐,朕这个皇叔多半也是不会认的。
那就治他个阻挠参军之罪,张汤”
张汤忙出列,“臣在。”
刘彻微微沉吟了一下,“这个事朕就交给你和河南郡查究了。”
张汤躬身应诺后退到一边。
群臣见天子没有话说了,便都行礼退下。
殿中顿时就静了下来,唯有角落里冰山的还冒着阵阵清凉的寒气。
刘彻又了几刻钟把手边的奏章批完,便起身出殿。
春陀立在门口,忙垂首请示道:“陛下,回清凉殿吗?”
正当盛夏时节,午后尤其气闷。
刘彻不想说话,只淡淡地唔了一声,便抬脚向前走去。
到了殿门口上了御辇便径直往清凉殿而去,刘彻路上不禁想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在干嘛。
娇娇磨缠他说这么大的孩子天天都要用功念书太累了,要念五天休息两天。
为了叫他答应,还说小孩子学什么兴趣最重要,要是念书没了兴趣而变成负担,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真是歪理一大堆啊,但偏偏想想又还有几分道理,刘彻就应了。
也不知道娇娇这会带着孩子们在做什么?
这大半天没见到他们,还真是有些想的不行。
到了清凉殿后,刘彻下了辇便笔直往里进。
只是越走却觉得越安静,半点没有听见孩子们闹腾的声音,刘彻便停下来问跪在宫廊旁的宫人:“皇后和两位殿下呢?”
宫人回道:“皇后和两位殿下在荷香殿。”
这是又去赏荷了?
娇娇是个爱的,元就更甚了。
自荷香殿前那五百多亩的荷塘一开,母女俩就见天往那跑,儿都不知道画了多少幅荷图。
莲子和藕就没下过膳桌,刘彻笑笑,抬脚就往荷香殿去。
荷香殿就在清凉殿后边,也近的很。
一进荷香殿,首先见着的就是碧叶红连成的千亩池塘。
荷叶田田,莲娇艳,密密集集地开着。
偶有微风拂来,便是一阵波浪起伏。
风中淡淡的香沁人心脾,刘彻却微微蹙起了眉,娇娇和两个孩子并不在这赏。
这时,得着信的海棠匆匆出来,行了一礼道:“陛下,皇后和两位殿下在倚风亭钓鱼。”
“哦?”
刘彻有些讶异,娇娇可不是能沉下心的,元就更不会了。
儿倒有些耐心,倒这小子从来都是妹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他抬脚往里走,很快就望见了倚风亭,果见娇娇同几个孩子在那装模作样的钓鱼。
为什么说装模作样呢?
因为刘彻扫了一眼,也就只有板着一张小脸的霍去病是真沉下心去钓鱼的,其余的都是在那玩。
他隔着这么远,都听见元咯咯的笑声。
倚风亭三面都临着荷塘,清风徐来,凉快的很。
刘彻大步进了亭中,众人行礼过后,元立时就把手中的钓竿丢了扑上来要抱。
“父皇父皇”
刘彻笑着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朕的小公主,在这钓鱼呢。”
元甜甜地一笑,搂着刘彻的脖子说:“父皇,我们钓鱼吧。”
“好!”
这么独独的一颗掌上明珠刘彻从来都是宠的不行,当下就叫拿钓竿来父女俩一块钓。
刘彻一面握着钓竿,一面问笑着站在一旁的阿娇:“怎么想起来钓鱼了?”
阿娇望向霍去病,笑道:“去病说钓钓鱼能磨心性,左右也闲着,我们就来了。”
这世见着霍去病的时间提前了不少,他还不是后来那个清高孤傲却又纯粹如钻石的大将军,十六岁的少年阳光的很,只是那严格的性子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元骑马始终是个半吊子,究其原因就是她心太躁。
但谁也知道,元是帝后的心头肉,是帝国最尊贵的长公主。
学马术不过是为了日后春游时玩乐,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