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霍去病虽然生于富贵中,性格又激扬孤傲,但却半点没有纨绔子弟的那些劣根性。
用刘彻的话来说,的确是个纯粹如玉般的孩子。
前世今生,阿娇对霍去病的印象始终很好。
但是她决不能叫元嫁给霍去病,不管霍去病有多好都不行。
因为,霍去病的生命只剩下两年了!
漠北之战,便是一代战神霍去病最后的绝唱!
霍去病再英雄了得,再英俊出众,只要有一点早亡的可能,阿娇都不能把元嫁给他。
汉时女子再嫁是正常之事,公主再婚就更没所谓了,元若是真嫁给霍去病守寡后再嫁,刘彻只会让她嫁的更加风光,绝不会让她受一星半点的委屈。
但有些伤痛,是权势物质所治愈不了的。
失夫始究是人生一痛,阿娇更怕的是元就此一蹶不振。
元是她十月怀胎才从她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她怎么舍得元受一点点这样的伤害?
要知道,情伤才最是伤筋动骨。
阿娇伤透了脑筋,微微和刘彻透了一点关于元婚事的口风,他就皱眉不高兴问看中了谁。
那模样,分明是谁都不满意。
阿娇也就不敢和他商量了,若是霍去病本无意,再受了这无妄之灾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霍去病有没有意思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元没有这份心思才好。
她想来想去,只能冷处理,索性当做不知,明面暗地里都规避一切能让两个孩子接触的机会。
阿娇现在就盼着,连元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模模糊糊的好感是什么。
这样兴许过了段日子,她就放下了。
她不敢和元明说,一来是怕激起了元的逆反心理,二来是怕元或者对霍去病只是一腔仰慕英雄的心思,本没有别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倒叫她给闹出来别的心思了。
阿娇静心观察了好几个月,倒真没瞧出霍去病有什么心思,便是元闹腾了阵日子后也安静下来了。
她不觉有些迷茫,莫非是自己多想了?
孩子的事还没理清楚,张骞的二使西域却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匈奴北退后,依然还控制着西域各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匈奴人都已不是草原霸主,还妄想着占据着西域的优势资源,刘彻对此自然是不能允许的。
张骞此时又进言说,乌孙原来弱小时不得已才臣服于匈奴,后来国力稍强,就不甘再受匈奴驱使。
如果联络乌孙王东归故地,把原来匈奴浑邪王的地盘封给乌孙国,等于砍断匈奴的右臂。
再同乌孙间和亲通商,便可保乌孙同大汉永世结好,乌孙以西的那些国家看着也就更容易与汉结交了。
他接受了张骞的谏言,决定凿通西域。
这年秋天,丹桂飘香时,张骞为中郎将率三百多名随员,携金币丝帛等财物数千巨万,牛羊万头,第二次出使西域。
阿娇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驼队走远,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期待。
她感慨见证着丝绸之路的诞生,期待着西域诸国的风物传播过来。
下过第一场冬雪后,匈奴伊稚斜单于听了赵信的谏言来长安请以和亲,以换回和平共处和边关市场贸易的重启。
昔日强势野蛮的匈奴人从来都是端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派头,今次进长安来却是如履薄冰般。
朝臣们为此都高兴的很,高兴着高兴着,有些士大夫们就要摆所谓的上国气度。
竟然真有朝臣同意再与匈奴何亲,理由也颇为光明正大。
“兵者凶器,未易数动。
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结和亲。
孝惠、高后时,天下安乐。
及孝文帝欲事匈奴,北边萧然苦兵矣。
孝景时,吴楚七国反,景帝往来两宫间,寒心者数月。
吴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实。
今自陛下举兵击匈奴,虽还不至国库空虚,边民困顿。
但臣窃以为,中华礼仪之邦,当有容人质量。
不如和亲,以礼仪教化匈奴。”
狄山说完这一番堂而皇之的话,便目光炯炯地望向天子。
天子看了张汤一眼,张汤便当即讥讽狄山道:“臣以为不可,狄山此言乃愚山无知之言。
从高祖至今,何亲一策除了使我汉室公主受辱远嫁和付出大量钱财外,并并没有大用。
匈奴人该袭扰杀戮的还是袭扰杀戮,并不会看我汉室公主的面子。
先帝时,国力渐盛,匈奴大规模的犯边才减少。
到陛下时,我大汉一展雄风,匈奴再无对抗之力。
若是为了和平,臣以为从前和亲尚且无用,如今大汉强盛后就更没有必要了。”
他眼中讥诮不已,“若要说什么别的教化向善,臣只知道国家之间利益至上。”
狄山气恼不已,反唇相讥道:“臣若是愚善,到底还是善心。
御史大夫张汤却是诈忠,张汤办淮南、江都二案,痛诋诸侯,别疏骨肉,使诸侯不自安天下不定。
如此,不为诈忠?”
天子漠然一笑,竟然敢拿诸侯事说话,难不成淮南、江都二王谋反叛逆,朝廷还要给他们表彰不成?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能()
天子心中怒火熊熊,霍地起身,面沉如水。
众臣为之凛然,无人敢直面天子怒火,纷纷低下头去。
天子冷声问狄山道:“既然卿愿教化,那朕就给你这个教化匈奴人机会,不叫人笑你只是纸上谈兵之徒。”
狄山脸上顿时惨白一片,先前的壮志激怀已然淡了些,但却还是咬牙兀自撑着不露怯。
冬日清寒的日光漫进殿中,青玉地砖上恍如镀上一层薄薄的霜,触目生凉。
天子冰寒彻骨的声音响彻殿中时,越发叫人心下发颤,周身不安。
“朕给你一个边境的郡守来当,你能不能抵挡住匈奴的袭扰?”
狄山道:“不能。”
天子淡然一笑,脸上讥讽之意毫不遮掩。
“行,那朕降低标准,一个县呢?”
狄山还是摇头道:“不能。”
天子脸上讥笑下隐隐的怒火已然快忍不住了,“那一乡如何?”
狄山额上不知何时已然沁出了一层细汗,他没料到天子会再三逼问,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天子冷笑道:“说道理谁不会,真做起来才是实心,真做成更见真章”
眼看着天子的话锋马上就要往尸位素餐上跑,狄山慌忙开口道:“回陛下,臣能。”
他说完这话,心下忐忑不已,不知做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大半生都生活在繁华的长安城,哪见过杀人如麻的匈奴人?
更别说,还要驻守边境。
但眼看张汤露出遗憾的神情,狄山便心下大定。
他刚刚若是再说不行,只怕陛下要把他交给廷尉惩处。
落到张汤手里,是决计不能善了的。
狄山长长地舒了口气,迎着上首天子似笑非笑的目光缓缓俯下身去磕头。
天子诏令,狄山即刻便远赴云中。
不过月余,漠南残留的匈奴被隆冬逼得没办法,南下犯边劫掠。
狄山的头被匈奴人砍下来挂在墙头,自此以后,群臣震慑,无人敢再提和亲一事。
匈奴和亲一事至此不了了之,主和派全面缄默。
阿娇却还嫌火不够旺,再一次同刘彻提及了拆金屋。
“阿彘,我知道你待我的心意,这就足够了。难道,金屋不在那了,我们俩之间就变了吗?”
她眸子清澈明亮,满是自信。
是,自信。
前世种种到现在,她终于拥有了满满的自信,她终于肯定刘彻对她的爱中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既然这样,金屋存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刘彻沉默地望着她,黝黑的眸子中看不出半点情绪。
阿娇大大方方地任他看,又提起狄山来。
“只死一个狄山怎么见得出阿彘你的决心,但若是连金屋都拆了,今后还有谁”
不等她说完,刘彻便露出无奈的表情,点头应允了。
阿娇心愿达成,笑着扑进他的怀里。
刘彻长叹了一口气,抱住她,良久才问:“为什么?”
阿娇心下一滞,嘴上却已经有了回应。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但金屋白白放着实在浪费,做一点有意义的事也是好的。”
刘彻唔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心下自然还是不愿意拆掉金屋,但阿娇再三求他,他便想算了随她吧。
这不就是为了她高兴的才建吗?
现在拆了她能叫她高兴,那便拆吧。
阿娇选了个宜动土的日子把金屋拆了,金子悉数收归国库,充作军费。
拆迁的那天,阿娇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了。
元惋惜的不行,“那么华丽的宫殿,母后你还真舍得,就算是摆着看看也好啊。
何况又是父皇”
话到这里,她忽地转了话音。“算了,拆就拆吧。”
阿娇倒真有些讶异,回头看她。
元便道:“那本来就是父皇送给母后的,自然是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阳光下亭亭玉立的少女明眸善睐,一双会笑的桃眼灵动妩媚,叫人一看就喜欢的不行。
阿娇心下不禁想,她的元就像一朵桃般娇嫩可人,她怎么舍得叫她受一点苦?
元任着母后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笑嘻嘻地上前挽住她,“怎么了?我一向这么听话懂事的。”
阿娇被这大言不惭的话逗笑了,刮刮她的鼻子,却什么都没有说,似乎是默认了她的话。
她做了母亲后,再想起馆陶小时候因为别人夸她就满面笑容的样子,再也不觉得好笑了,而是满心的温暖。
母亲看自己的孩子,可不就是哪都好吗?
就像自己老说元骄纵,又叹儿聪慧太过,但心底深处到底觉得自己的这一双儿女无可指摘。
隆虑也是一样的心,只是太过,她爱的太过。
昭平君飞扬跋扈之极,就没有他不敢闯的祸。
馆陶作为嫡亲的祖母都管教不了他,就莫说旁人了。
刘彻或许可以,但他记着三姐临终前托付的话,对昭平君的胡作非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姐膝下就这么一根独苗,生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怕独子惹祸找罪。
只是,昭平君在隆虑死后越发胡闹。
仗着母亲为他预先用金千斤、钱千万豫赎了死罪,想着皇帝舅舅是万万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在长安城中简直是一霸,无人敢管,无人敢问。
隆虑的乳母看不过眼,便劝谏了几句,希冀着昭平君能懂事些,别叫公主到地下了还不放心他。
昭平君正在饮酒,心下不耐烦的很,听着乳母不停聒噪,起身抽剑一刀刺死了隆虑乳母。
乳母家人不依,告到了廷尉处。
此事在长安城中的影响实在太坏,昭平君就因为不耐烦便连自己母亲的乳母一刀刺死,其暴虐冷血可见一斑。
张汤没办法,便禀明了刘彻。
左右估摸着天子的心意都拿隆虑公主为昭平君预赎了死罪的事情说话,以为天子不会真把这个侄子怎么样。
他们都看低了刘彻,都看低了他的格局。
刘彻想着隆虑死前托孤之言如何又不难过?
但昭平君这些年所作所为就是说人神共愤也半点都不为过,早不知抵了多少次死罪,如果这次还放过他,不但是助长他的恶行,更是把大汉律法踩到了脚底下。
无外乎在对天下人诏书:杀人当然须得偿命,他不偿命是因为他有个好舅舅。
什么所谓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不过是哄给小孩子听的谎话,还真能当真?
第四百五十八章 生病()
冬日的阳光清冷孤寂,天子逆着光影坐在殿中,脸上神情模模糊糊叫人看不清楚。
半响后,才叫左右看清天子在抽泣。
左右大骇,不明所以。
有心思敏捷的心下已然微微发凉:天子这是下了决心要杀昭平君。
那点凉意慢慢地透到骨髓中,回过来的却是炙热,暖的人双眸都被水意沾满。
果听得天子哽咽着,极慢极慢地道:“朕三姐成婚多年后,才好不容易才生下这个儿子,朕是应承了她保他一生平安的”
天子话中噙满了痛苦,停顿了一下方道:“汉室律法,乃高祖立汉时所创,后世子孙当谨守。
昭平君之罪孽,实在罄竹难书。
朕若是因为三姐的缘故而逾越法制,朕再没有脸面去进高祖庙祭祖,更没有脸面背负天下万民的信任!”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