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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得意已经先一步去了坠马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说:“实在拦不下来,赶紧去叫太后!”?
春陀一扬马鞭,在马的奔跑中,竟然走了神地想道: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在宫中跑马,是为了去找皇后娘娘!
这叫什么事啊!
这都什么事啊!
殿内,刘彻哭的浑身发僵。
他眼前闪过这么多年的一幕幕一桩桩,幼时阿娇的一颦一笑,她甜甜糯糯地对他说彘儿你好聪明啊,桃花眼中缀满星光。她还哭,什么事都会哭,连看到毛毛虫都会哭,弄得他再也不敢吓她。
以后经年,升腾起的只有保护和疼惜。
他慢慢地明白,她喜欢他,超越亲情与友情的喜欢。
幸好,上天格外的垂青他。就如母后所梦,就如祖母所说,他是神仙送给汉室的孩子。
他是太子,是储君,更是阿娇名正言顺的夫君。
所以,他得到了梦想的一切。
就算人生有再多不如意,也叫这两样给填满了。
权力与美人。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他呆呆地望着殿中依照阿娇喜好的布置。她似乎就在殿内,他甚至能感觉到她一入夏就沾染的淡淡莲香。
他起身,在殿中看去,哪都有她的影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章 深山迷路()
殿中的黄花梨木架上摆着阿娇素日弹惯了的古琴,他给她寻了好几把绝世名琴,但她向来舍不得日常弹,都是给他听时才拿出来弹。
他望过去,一如从前那样她浅笑嫣然,坐在琴前,正素手拨弄着琴弦,清脆悦耳,如入泉间山中。
梳妆台架上珠宝盒、脂粉和昏黄的铜镜都像从前那样摆着,榻前是一大面她亲手串就的珠帘,他拨开走进去。闷头倒在榻上,那只奇奇怪怪看久了还有点可爱的猫正无辜地瞪大着眼看着他。
他扯过被,被里面萦绕着她的清香,只有她有的味道。
他曾经问她那是什么味道?不像常见的香料呢?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他傻,说她从不用香熏衣裳。只怕是琴香和花香、竹叶香合在一起的味道,她说到这又捂着脸小声说还有女儿笑。
他撩开被,翻身下榻,打开殿门喝道:“给朕备辇!”
海棠几个面面相觑,不敢应答。
他面无血色,冷冷地问:“怎么?你们都聋了?哑了?”
他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吓跪的众人,抬步往殿外走去。
“陛下!陛下!”
海棠疾步上前,盈盈拜倒说:“请陛下带婢子一起去!”
刘彻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昏黄暮色中,他清朗的脸蒙上了一层摄人心魄的光影。他转身出殿,一弯细月清冷地把他的身影拖长。
而未央宫门口,王太后已经下了辇,正往椒房殿走。
正好同刘彻迎面碰上,“陛下!”
刘彻深吸了口气,迎上去。“母后,朕要去找阿娇!”
“陛下!”王太后定定地望着他,轻声说:“去吧,阿娇不见了,哀家也担心的很。”她憔悴了许多,弟弟的早逝,叫她连日来睡也睡不着。她轻轻地转过身,声音黯然。“你舅舅后天头七,好歹给你舅舅送上一送。”
刘彻微微欠身,应了一声,大踏步出了殿,登上早就等候在门口的辇。王太后跟着送了出去,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犹豫半响,还是叮嘱道:“陛下,看在你母后再也经不起一点打击的份上,平平安安地回来。”
她的话中哀意丛生,竟是已经认定阿娇已然死了。又或者说现在知道点情况的,谁还会相信阿娇还能活着?
他相信,他相信阿娇活着。
事实上,阿娇的确活着,活的很好。
只是跟预计的计划有了点偏差,好吧,偏差的有点大。
阿娇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双腿已经沉重的都挪不动了,缺乏锻炼体能贫瘠的她完全是靠着不在这大山里叫狼吃了的信念才走到现在。
她实在走不动了,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下,叹了口气想自由的第一口味道就是这样吗?
暗蓝色的峰峦重重叠叠,茫茫天际边还残留着一丝黯淡的红光。三两点星星已经开始在天穹中闪烁,阿娇仰头看着已经渐渐浓重下来的夜色,强迫自己站起来。
歇下来之前还好,只觉得浑身发酸,累。但在歇过后想挪步,只觉得脚疼的厉害,挪一步都好像在刀口上跳舞,钻心的疼。
但总不能留在这过夜吧,两辈子她也没有睡过野外啊。可是走,又走去哪?
没法子,还是走,总比不走强啊。
阿娇咬着牙,艰难地挪着步,穿行在人烟罕至、阴阴翳翳的森林中,各种各样的虫鸣声幽幽然地响起,一路上丛生的荆棘很快撕破了阿娇的衣裙。
她很想停下来歇歇,但是幽静深山慢慢浸透出来的渗人气息叫她不敢停,她只能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身后隐隐地有异响。
她不敢回头,更不敢细听。
慌张仓促间,她一脚踏空,“嗖”地一声,好像什么咬了她一口。尖锐的痛楚从脚上传来叫阿娇痛的叫出声来,她蹲下去一看,一层树叶和薄土之下,一个削的细尖的木齿陷阱,一排木齿已经陷进肉里了,血正汩汩而流。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什么来什么啊。
为什么别人穿越的重生的,都挥斥方遒?简直分分钟创造奇迹,吓懵古人。
到了她,在野外迷了路,还叫猎人的野兽夹子给夹着了。
得,在这里过上一夜,明天就叫野兽撕的东一块西一块。
脚给夹住了,也走不动了。她咧着嘴,倒抽着冷气坐下,想把衣裙扯破止血。但是,上贡的布料实在是太结实了,阿娇扯了半天除了把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耗完,什么收获也没有。
阿娇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去挣扎了,颓然坐下。望着苍蓝的天幕,在这漫长的一天里难得地安静下来,刘彻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会找她吗?
会。
会难过吗?
也会。
但是阿娇不担心他,他的世界她虽然浓墨重彩地添上了一笔,但也只是一笔。
他不会让自己消沉太久的,他有梦想,有几代人的血泪想要去偿还。
他可能会对她难以忘怀一段时间,但是层出不穷的美人总会叫他忘记她的。他会另立新后,会过回本该有的日子。
如果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于她再无半点挂念。那她最后的歉疚也就没了,可以从此相忘于江湖了。
但是,她还是想他。
只是,回不去了。
怎么都回不去了。
在昱儿死的那天,在她毒死田汀氖焙颍谒雌屏斯邪党庇慷牢尥O⒌氖焙颍鸵丫夭蝗チ恕�
她不是不信任刘彻,她甚至相信刘彻知道了昱儿的死因后会比她更愤怒。但是田汀撬那拙司耍跆笫撬那啄铮芪艘桓錾吕淳拓舱鄣暮⒆颖颇高本寺穑�
她不愿意逼他,也更不能看到田汀够畹匿烊髯栽凇�
所以,她自己来。
天下哪有透风的墙?
即便能瞒住他,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克制住杀了王太后的心。
她已经做不到再若无其事地对待王太后了,她觉得恶心觉得厌恶。甚至多少次午夜梦醒的时候,望着身侧熟睡的刘彻。她都会心生怨怼,对权力这味毒药生出彻骨的抗拒来。
她甚至想摇醒刘彻,告诉他是他的母后同舅舅毒害了他们的孩子。就为了权力,就为了权力!
她出神间,忽然间一阵由远至近急匆匆的奔跑声把她惊醒。她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刘彻的人或者自己预先安排好的人,而是毛骨悚然想到了野兽。
阿娇屏声静气小心翼翼地回过头,胡思乱想的心一下平静了些。是一个小孩子,但他灵动极了,就像一只小猴一样,阿娇来时路上的荆棘于他如履平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是谁()
林间的空气在暮色中特别澄净清新,透着泥土混杂着落叶的芬芳。天边橙黄色的回光一点点晕染开来,清冷的月亮穿行在轻薄柔绵的云层间,迸射出透明纯白的光色来。
那个灵动极了的小孩须臾间就到了阿娇的跟前,是一个垂髫小童,虽然肤色有些黑,但眉目却精致极了。他像小大人一样走到阿娇跟前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回身朝远处大声喊着:“爹,爹!快来!咱们的夹子夹着人了。”又安慰阿娇说:“你别怕,我爹来了就好了。”
阿娇点点头,松了口气,她还是挺幸运的,正赶上猎人来山里查看。不然等到三四天后来,那生死真的就两说了。
她忽略了小孩眼中的你好傻啊,笑盈盈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小童随便地往地上一坐,玩弄着一枝枯枝。“五岁。”
一大一小你来我往地问着,等到小孩的爹来的时候,互相已经把彼此的情况问了个差不多。
小孩的爹生的很魁梧高大,浓眉大眼,但却一点都不粗鲁莽撞,反而透出几分温文儒雅来。一文一武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
他微微欠身,眉目满含着歉意说:“夫人,真是对不起。叫您夹着腿了,我这就给您取下。”
阿娇颔首,勉强站了起来,脚已经疼的都快麻木了。她微微皱着眉,小童上来握住她的手奶声奶气地安慰她说:“姐姐,别怕,这是个小夹子。”
姐姐?哇,现在还有人叫她姐姐?
阿娇含着笑望向他,正要说话。小童的爹一边用力地按动夹子,一边略带严肃地纠正他:“没礼貌,爹和娘平日怎么教你的。”
小童撅嘴不服,但又摄于他爹的威严只敢小声抗议说:“那她这么好看,不就是姐姐吗?”不待他爹再说他,他扬起脸看向阿娇说:“那你和家人走散了,脚又夹坏了,今天先去我们家吧。”
“啪”地一声轻响,木齿陷阱的一端被小孩的爹大力按动。陷进阿娇肉中的木齿铮地一下离开了阿娇,阿娇疼的叫出声来,却又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智慧,就是做个小夹子都是带着机关的。
阿娇疼的顾不上回答小童,小童就叽叽喳喳地又向他爹把刚刚他们说过的话依样画葫芦说了一遍。
阿娇说给小童的是临时编就的,说随家人到这里爬山,不想一时赏玩风景走岔了路,越走越迷路。
这番说辞自然是漏洞百出的,但一时间阿娇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她为什么孤身一人在这大山深处。而小童的爹含着笑意听着小童说,并没有说话,只是转向阿娇时眼神中微微的深意已经告诉了阿娇他不是很相信。
信不信又能怎么样?她又不是什么官府通缉的犯人,所以阿娇也就坦然让他打量。
小童说完了就自顾自过来牵阿娇,比之初见面的微微高冷,小童对她现在是热情非凡了。“姐姐,跟你说,我娘也很美,跟你一样美”
阿娇勉力挪动了一步,血流不止,钻心的疼痛叫她实在走不动。她还不知道这幸好是小童起了玩心做的小夹子,放在这林中看看能不能夹着什么小兔子的。
倘若是一般的捕兽夹子都能一下把脚夹断,那以后也就不用品尝自由的味道了,直接算瘸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这个小夹子最多也就叫阿娇十天半个月走不了路而已。
小童又撕下一块布,飞快地丛林间采过几株草药,嚼碎了把药均匀地铺上,轻轻地缠在阿娇脚上。
很神奇的是,敷上不过一会,血就止住了,清清凉凉的感觉更是叫阿娇觉得连疼痛都减缓了很多。
阿娇看了小童一眼,夸他说:“你好厉害啊。”话匣子一样的小童却突然害羞起来了,低下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小孩的爹含着宠溺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山里的孩子,自小就会这些。”
又问阿娇:“夫人能走吗?此处离我家不远了,夫人为小儿的夹子所伤,现在又天黑了,先在舍下住上一晚吧。”
很显然,这样的谈吐绝非一个猎户能说出来的。
阿娇心神微转,面上却是含着轻笑:“那就却之不恭了。”
没办法,只能自己走。就算是民风还颇为开放的汉代,男女同坐饮酒是常事,但也不意味着可以叫一个陌生男子来背。而小童,就更不用指望了。
她咬紧牙关,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不是说他们家很近吗?坚持,再坚持。
在暮色同夜色渐渐融合后,走了得有三炷香后阿娇才知道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