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她注意到了豆绿色的懒人沙发。沙发很干净,中间有一处明显的凹陷,看来,高靳曾经长期坐在上面。
游津兰走过去,坐了下来。她环视着阁楼小屋,想确定下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地方。当她看到沙发左侧的墙壁时,她忽然愣了一下。
墙壁上有一张用彩色胶布贴着的旧海报,游津兰辨认了一下,是廊桥遗梦。她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但曾经听说过,似乎是一部感人至深的爱情片。
“高靳这种人,会喜欢看爱情电影吗?爱情动作电影还差不多。”游津兰嘲笑地想着。她盯着海报看了几秒,越看越觉得奇怪:这海报的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很别扭。彩色贴纸只贴了海报的上边两个角,下边没有贴,高靳似乎并不怕它掉下来。
游津兰伸出手,轻轻地捏住了海报的右下角,然后往上一掀——墙上有一个比案板小一圈的长方形空洞,里面放着个比一般的烟盒大一些的铁盒子。
游津兰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她拿出铁盒子,小心地打开了盖子。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张旧照片。从照片的磨损程度来看,高靳没少翻看过。
游津兰皱着眉头,拿起了一张照片。那上面的女人非常年轻,最多二十岁的样子,她留着俏皮可爱的短发,方形脸,高鼻梁,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只可惜是单眼皮。她笑得十分灿烂,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一张大嘴几乎要裂到耳根了。
游津兰吓了一跳,她以为是高靳弄到了她年轻时候的照片。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她。
“这女人一眼看上去和我实在是太像了。”游津兰在心里感叹。她有种冲动:“真想给爸妈打个电话,问问看我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妹。”
她翻到照片的背面,看到了一行小字:“给最爱的宝贝。绮。”
游津兰放下这张照片,又看了看盒子里面剩下的,都是这个叫做“绮”的女人的。不难看出,这个女人喜欢旅游,她的照片有在乐山大佛前照的,有在婺源的油菜花地里照的,还有在鼓浪屿照的。而其中一张在银杏村照的照片里,这个女人正对着画板作画,显然是在写生。
其实,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这个“绮”和游津兰并不像,两人只是“神似”。而且,这种神似是建立在游津兰剪短了头发、做了微整容的基础上。
游津兰收起了照片,她忽然有点想哭。
高靳对她非常好,简直可以算是无微不至了。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床上,她都不得不承认,高靳是一个很会疼女人的人。假如抛开高靳“杀人凶手”的身份,他几乎可以算作是一个理想的爱人。
游津兰不想拿高靳和丈夫做对比,可随着与高靳相处的时间的增长,她心里的落差感也越来越强烈。有时候,她甚至会生出一种让自己感到羞愧的念头:“假如我真的是游津兰,而不是尤金兰,该有多好啊。”
但是,这个神秘的“绮”打破了游津兰的幻想。她一直以为高靳对她是动了真感情的,直到她看见“绮”的照片,她才明白——高靳会对她好,完全是因为她有一张看起来和“绮”十分神似的面孔。
她并不是高靳捧在掌心的爱人,她只是一个影子。
游津兰将照片装进铁盒,然后将铁盒放回了原处。她关上了阁楼的门,脚步沉重地走下了楼梯。
“我怎么能对一个涉嫌杀害我女儿的男人动心?”
她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大概是想笑吧,可她没有笑出来。
游津兰回到了她和高靳的卧室。看着那张宽大的双人床,她忽然鼻子一酸,接着猛地冲进了盥洗室。她反锁上了门,然后打开了淋浴。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了她委屈的哭泣声,也粉饰了她欲盖弥彰的心事:她不甘心做一个平庸穷苦的女人,不甘心成为谁的替代品,更不甘心陷入杀害她女儿的凶手编织的情网之中。
她哭了很久,直到她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才慢慢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擦了擦镜子上的雾气,然后看着镜子里红肿得像是一对桃子的眼睛,下了一个决心。
她拿出手机,快速地输入了一组号码。听着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喂。”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游津兰抑制着自己的激动之情,“妈,小翼在吗,我想跟他说话。”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可救药()
游津兰和儿子小翼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发烫了,才依依不舍地说:“妈妈要去忙了,下次再给你打好不好?”
小翼撒娇地说:“不好!”
“乖啦,妈妈真的要忙了。”
“哦,那等下,外婆要跟你说话。”
一阵传递话筒的声音后,“小兰啊,你这么久都不打电话来!”
母亲的埋怨让游津兰颇觉心酸,她好言好语地抚慰了一阵母亲后,只听得母亲话锋一转,“小兰,你记得小翼的生日吧。”
“记得啊,不是过了吗?”游津兰有些莫名其妙,“我给您打钱了,您没有收到?”
“收到了,我是提醒你,你儿子明年就七岁了,该上小学了!”母亲似乎很不高兴,“你在国外,心都野了吧。”
游津兰心里一惊,“没有,您说什么呢!我知道他要上小学了,不是还有半年嘛。”
“哼,你以为上小学就跟吃饭拉屎一样容易是吧?现在好一点的小学,门槛都不晓得有多高!你拿着钱,人家还不一定让你去读!”
游津兰感到一阵烦躁,“那您是想说什么嘛?”
“我们家附近,没有什么好学校。小翼想读个好一点的学校,就得交择校费。”母亲似乎冷笑了一声,“哪怕学区对口,你也要交点钱。反正,你不想小孩上民工学校,就一定得塞钱。”
“需要多少钱?”
“我前几天去打听过了,诚忠一小要8万,远阁小学9万,明林小学10万,宝师附小12万。”
“这么贵!”游津兰惊呆了。她在千枫学院任的是个闲职,月薪6000多,加上平时衣食住行都是高靳买单,所以,半年下来,她攒了三万块钱。
前些天,她把这笔钱分成两份,打给母亲和婆婆了,她原本想着,两边的老人应该都会很高兴。
“你在国外打工,都没有找点兼职吗?”母亲不满地说,“别人出国洗盘子都可以挣美金!你随便挣个一千美金,不就等于我们这边的六千多咯?”
游津兰哭笑不得,“妈,不是您想得这么容易的,国外也不是遍地黄金。”
“那凭什么别人就能挣,你就挣不到?说来说去,还不是你没本事?”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这令游津兰更加烦躁了。
“您说个数吧,大概需要多少,我想想办法。”游津兰忍住气,不愿跟母亲争执。她心里清楚:假如她说随便上个小学,母亲一定会发脾气。
“看你想让你儿子读什么学校了。”母亲似乎有些讥讽地说,“如果要让你的小孩输在起跑线上,那我也没办法。”
“那就宝师附小吧。您刚才说多少来着?12万?”
“这只是择校费,还有选班费。”
“什么是选班费?”游津兰有点糊涂。
“就是读好班差班啊,读好班要交钱的好不啦?”母亲的嘴巴像是刚烧开的水壶,热腾腾地往外喷着气,“你给我准备20万吧。”
“20万?”游津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要这么多?”
“择校费,选班费,还要请老师吃饭,给老师送购物卡,还有杂七杂八的,你以为不要钱啊?现在的小孩难养的要命,你儿子一天到晚动不动就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的。你是手一甩出国潇洒去了,担子都丢在我这里。你那个老公已经是残废了,又挣不到什么钱。你现在一个人养活全家,就是这样的咯”
游津兰将手机拿开了。她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将手机重新贴近耳朵,“你以前不听我的咯,非要找这个刚波宁”
游津兰强忍怒火地打断了母亲,“好了,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要?”
母亲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游津兰会答应得这样干脆,“呃,你尽快咯。”
“你不要打这个号码,这是网络电话。等我弄到钱了,我再联系你。”游津兰一口气说完,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游津兰握着手机在浴室里发呆,“今天真是不顺,看到了心烦的东西,又听到老妈子要钱。”她垂头丧气地想着,几乎想要再哭一场。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一封新邮件。游津兰无精打采地点开邮件,是戴天发来的,内容只有一句话,“东西都要放回原位。”
“对了,戴天!”
游津兰如梦初醒一般,回复了邮件,“我要见你,现在。很重要的事情。”
发完后,游津兰对着镜子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自己需要好好化个妆了。
两个小时后,在一家装饰得十分典雅的茶馆的包厢里,游津兰见到了戴天。桌上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热茶,还有几碟话梅、牛肉干、坚果等小吃,显然都是戴天点的。
“你今天太冒险了。”戴天单刀直入地说,“你再这样任性,我就要考虑终止和你的合作了。”
“正好,我也在考虑这件事。”游津兰冷冷地说,“我不想再为你做事了。”
戴天一怔,“为什么?”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会找上我?”游津兰在戴天对面的竹椅上坐了下来,“是不是因为我的长相?”
“看来,你在高靳的阁楼上发现了一些东西呢。”戴天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那个‘绮’是谁?不可能是高襄绮,年龄不对。”游津兰紧追不放,“你之前跟我说,高靳结过一次婚,是不是跟那个‘绮’?”
“你的问题真多,你想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每一个。”游津兰的态度异常强硬。
戴天叹了一口气,“你发现的,应该是桑一绮,高靳的亡妻。”
“死了很多年了吧?”游津兰想起那些明显带着时光痕迹的旧物,“但是高靳还念着她?”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高襄绮的名字吗?高襄绮,是‘高想绮’的谐音,起名的时候,桑一绮还在人世,这应该是个秀恩爱的名字。但桑一绮去世后,高靳并没有改掉女儿的名字。”
“因为他还在想她!哼,你的雇主发现,我跟桑一绮长得很像,就打起了我的主意?桑一绮喜欢画画,你们就安排我当个美术老师?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游津兰酸溜溜地说。
“你猜得不对。”戴天平静地说,“相信你也看过桑一绮的照片了,你们并不十分相像,只是气质接近。而且,我得说句实在话,以我雇主的能力,完全可以另找一个女人,只要花点钱整容,完全可以比你更像桑一绮。”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又慢慢放了下来,“至于画画,那是因为高襄绮喜欢画画,你做美术老师,能够最大程度地接近高襄绮。另外,你不够沉稳,缺乏耐心,又太过于感性,虚荣心强,这些缺点都足以说明,你并不适合收集高靳的罪证。”
“那你还来找我?”游津兰又窘又恼,“既然我这么糟糕,那你干嘛不找别人?”
戴天苦笑了一下,“以我的看法,你确实不适合。但我的雇主却认为,应当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高靳杀害了你的女儿,你应当有机会为她复仇。”戴天直视着游津兰,目光中尽是坦荡,“我的雇主当然可以找别人帮你,但这样一来,最后将高靳送上法庭、将他绳之以法的人,就不是你了。你的女儿如果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遗憾?”
游津兰哆嗦了一下,她不太敢面对戴天那明亮的目光,因为她感觉对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如果你有机会复仇,你会选择自己亲自来做,还是把机会让给他人?”戴天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懦夫和勇者的区别,有时候,就在一秒的决心之间。”
游津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的雇主,是不是邵讼的朋友?”
戴天睁大了眼睛,“邵讼是谁?”
游津兰盯着戴天看了几秒,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怏怏地说:“我在高靳的阁楼上看到了一个柜子,里面装满了不同人的资料,全是死人的,邵讼是死亡日期最靠后的一个。”
戴天眨了眨眼,“或许,那些都是高靳杀掉的人。”
“这么多?”游津兰惊呆了,“我忘记总数了。但是,有一年有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