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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礼貌而冷淡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天哪,那真的是万国侯吗?”一名离得比较近的贵妇激动地说,“他的普通话好得简直不像个外国人。”
“这个出场方式真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另一名贵妇说,“虽然他没有道歉,但我已经原谅他的迟到了。”
“你们没有看到他是黑头发的吗?会不会是混血儿?”
“侯爷才不是混血儿,你看他的肤色,苍白得像个吸血鬼。”一位上了年纪的绅士说道。“他一定是把头发染黑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无论是对他的发色感到好奇的人,还是赞叹他的中国话说得标准的人,抑或是惊讶于他的“马车”的人,都在热烈地传达一种信息:it's…amazing!
“啊,这不是南夫人吗?”一名贵妇认出了陶白荷,便打起了招呼。
陶白荷看到了熟人,十分高兴:“是沙夫人啊。”她亲热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羡慕地说:“你这珍珠项链可真漂亮!”
“是吧,这是我儿子送我的,据说之前是拿破仑送给他第二任太太的礼物。”沙夫人得意地晃着脖子,那颗硕大的珍珠上镶嵌的一圈密密麻麻的碎钻,几乎要晃瞎陶白荷的眼睛。
“令郎真是孝心一片。”南泽雨端着酒杯走过来,像个老朋友一样朝沙夫人举杯示意。“沙夫人,今天怎么没看到沙部长?”
“今天的人多嘛,他不太方便。”沙夫人小啜了一口酒,“说起来,上次的事情,让你费心了。”她的语气淡淡的,南泽雨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沙夫人,这边请。”他冲妻子使了个眼色,然后陪同沙夫人走向一旁。
在陶白荷身后不远处,俞以渐正在大吃特吃。他吃了许多用西班牙番茄、白松露和白葡萄酒烧制的比目鱼片,还拿了一些洋蓟小羊排。隋青柳叹了一口气,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宝贝,不要把肚子吃坏了。”
“妈妈,我无聊嘛,只好吃东西咯。”俞以渐甩着肥胖的短胳膊,“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再待一会,宝贝乖。”隋青柳好声好气地安抚着儿子,但俞以渐根本不为所动,“那你给我一个玻璃瓶,就是那种里边有雪花的!你给我一个我就不闹了。”
隋青柳头疼地说,“都告诉你了,那个是侯爷的,你不要皮,好不好?”
“怎么了,隋医生?”月漱落走了过来,“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喂,你能告诉我那个玻璃瓶子是干嘛用的吗?”俞以渐看月漱落态度温和,竟大着胆子朝她嚷了起来。
“俞以渐!要讲礼貌!”隋青柳的训斥对俞以渐来说简直像是挠痒痒,他根本无动于衷。
“你问那些水晶瓶吗?那是天气瓶。”月漱落耐心地说,“就是在瓶子里装入一些特殊的液体,当天气发生变化的时候,这些液体会析出,变成不同的结晶体,是不是很漂亮?”
俞以渐刚要回答,就被隋青柳给抱住了。隋青柳生怕儿子再说出不得体的话来,赶紧赔着笑脸说,“是很漂亮,还能当路灯用,真的挺罕见的。”
说话间,万国侯从她们身后走了过来。他在月漱落耳边说了句话,后者立刻欠身离开了。万国侯笑容满面地看着隋青柳,“隋医生,你们在聊什么呢?”
同一时间,沙夫人和南泽雨则匆匆走到了花廊边上。
“你们啊,办事还是不牢靠。”一到花廊边,沙夫人就立刻抱怨起来。
“怎么了?”
“有人在网上说我儿子跟那个跳楼女服务员的事情,说得相当离谱,还有人说想给报社爆料!”沙夫人不满地说,“我儿子什么都没做,怎么现在被说得跟罪犯似的?!”
南泽雨颇感头痛,“他们都是跟风瞎聊呢,具体的案情是绝对保密的。”
“那我不管。”沙夫人瞪大了眼睛,“老沙不让我插手,但我还是要说,这实在怪你们没有处理好!不然怎么会有人知道我儿子在现场?”
南泽雨连连点头:“是的,我会安排人去办妥的,请你放心!”
就在这时,南泽雨的背后传来一声咳嗽。
两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南泽雨心里七上八下,不觉握紧了拳头,待他转过头去,却发现是亭亭玉立的月漱落。
南泽雨呆了一秒,“月总管?”
月漱落温柔地笑了笑,“终于找到你了,有一点事情,需要麻烦你。”说着她对沙夫人点头致意,“抱歉打扰了。”
沙夫人见状,便拢了一下披肩,矜持地离开了。月漱落目送沙夫人走远,才轻声说:“请跟我来,不是我找你,是侯爷。”
南泽雨十分吃惊,他很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但看月漱落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便只好跟随着她来到了白色小楼的露台上。
南泽雨一眼就看到了众星捧月般的万国侯。令他吃惊的是,万国侯身边不但有俞镜泊一家、高靳父女、游津兰,还有他的妻女和老丈人。
“啊,老公!”陶白荷笑盈盈地依偎到了南泽雨的怀里。万国侯朝他瞟了一眼,不知为何,他觉得万国侯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
“我们刚才正说到,小谢不仅帮过我们姣姣,还救了高总的千金。”陶白荷挽着丈夫的手臂,面朝着谢狂心,而话却是对万国侯说的。
谢狂心十分礼貌地欠了欠身,“南夫人过奖了,其实高总那次,是家仆的功劳。”说着他看向万国侯背后的k1。他在下跪之后,似乎整个人都不太有精神,话也少了很多。
k1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悄悄将目光投向一身粉色纱裙的高襄绮,后者恰好也在注视着他。两人彼此相对无言,却好像有种神秘的默契。
高靳大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小谢不仅勇敢,还很谦虚,侯爷教导有方!”不知从何时起,他也跟陶白荷学,将对谢狂心的称呼改成了“小谢”。这听上去非常亲热,就连他看谢狂心的目光,都变得特别欣赏,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万国侯从仆人手里接过杯子,他望着簇拥在楼下的人群,平静地说:“今晚是我第一次在魔都举办家宴,如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对了,我不确定月总管有没有宣布一件事”
月漱落紧张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诸位请尽情畅饮,我们有代驾;如果觉得不尽兴,还可以留下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万国侯举起酒杯,“我的宴会,没有尾声!”
宾客们大声欢呼起来,谁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参加万国侯的宴会就有留宿皇冠的机会。“那么,我要稍微失陪一下了,作为补偿,就让狂心带领诸位参观,可好?”在宾客又一次的欢呼声中,万国侯把酒杯递给了仆人,“高总,烦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先留步。”说完,他面带笑容,目送大部分宾客离去。
众人没有察觉到的是,万国侯刚刚端着的酒杯,已巧妙地嵌进了一个微型麦克风。庭院里等距分布着一些隐蔽的扬声器,尽管庭院很大,人很多,但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万国侯的话,仿若万国侯就在他们身边。
待人群分散走远之后,万国侯才对留下的人说:“其实,我是有一件收藏,想请几位鉴赏一番。如果方便的话,请随我来。”他脸上仍是那种淡淡的神情,“另外,恳请几位的千金和少爷留在这里。”说着,他冲k1点了一下头,“k1是我最相信的人,你们尽可放心。”
万国侯的话说得异常谦虚,但话语中自有一种不容推拒的力量。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南泽雨最先笑了起来,“侯爷太客气了。”隋青柳刚想说什么,就被俞镜泊拉住了,“那就有劳侯爷费心了!”
陶无法虽然视力不好,但却没有错过万国侯的一点动静。他听万国侯未提到自己,便极其热切地说:“不知我可否一看侯爷的收藏?”
万国侯的眼中闪动着奇妙的光彩:“当然可以,尤其欢迎你。”他头也不回地说,“月总管,去酒窖拿几瓶chateau…d’yquem来。”
后者微微一怔:“1811的?”
万国侯点点头。月漱落刚要转身,又被叫住了:“稍等。”月漱落不明所以地看着万国侯从她的头发上轻轻摘下一片不知何时飘落的花瓣。他的脸贴得很近,嘴唇几乎要亲上月漱落的额头。月漱落满脸通红,她不敢看那些客人暧昧的笑容和了然于心的表情,只好低下头,匆匆离去。
第九十九章 琴女盲僧()
俞以渐随着一群人走了没多远,深感无聊的他终于忍不住拽了一下k1:“喂,你们这里有游戏机吗?”
k1愣了一下:“嗯,你想玩什么?”俞以渐看对方很好说话,便得寸进尺起来:“我想玩lol,有没有?”
“lol?是电脑游戏吗?”k1见对方点头,便招手叫来一名仆人,然后亲切地对俞以渐说:“你想在这里玩,还是我让人带你去娱乐室?”
“娱乐室在哪儿?”
“在皇冠的四楼。”
俞以渐瘪着嘴,“那么远啊,懒得走了,就在这儿玩吧。”
“好。那你稍微等下,我叫人拿一台笔记本电脑给你。你乖乖地玩,我只要求你这一件事。”
俞以渐不满地说:“干嘛?还要讲条件啊?”
k1好脾气地笑了一下,心想这小胖子真是被惯坏了,“你不要乱跑,就坐在这里玩。我一会儿要是看你不在这里,就告诉你爸爸!”他故意板起脸。
俞以渐撇撇嘴,十分不屑:“赶紧给我拿笔记本来!”说着,又不放心似地,“我要好用的鼠标!别给我垃圾货!”
仆人去而复返,拿来一台外星人笔记本电脑。k1将俞以渐带到一张餐桌旁边,再帮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好,接着帮他连上了wi…fi,最后反复叮嘱他不要乱跑后才离开。可k1仍旧不放心,于是他又叫来一名仆人在不远处看着俞以渐。
俞以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很想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但他立刻意识到,他在这群人的眼里就是小孩子。他不再废话,也懒得搭理不远处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仆人。
很快,俞以渐就下载好了游戏客户端。他十分满意万国侯宅邸的网速,在等待游戏更新的时候,他无聊地点开了手机qq。好友都是忙碌或离开的状态,他在群里发了个表情,但没有人理他。他看着手机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点开了“附近的人”。
一个琴女头像的人向他打了一个招呼。
俞以渐好奇地点开了“琴女”的资料:娑娑,女,17岁,距离0。5km。“老女人啊。”俞以渐自言自语道,他点了这个娑娑的头像,在跳转的个人资料卡里看到了她的自我介绍:
“交友宣言: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情感状态:保密。
魅力值:一颗心。”
俞以渐看对方没有放照片,觉得有点失望。当他正在琢磨这两句古怪的诗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信息,“娑娑想加你为好友。”
俞以渐暗暗发笑,他的qq头像是盲僧李青,这似乎表明对方也玩lol,他毫不犹豫地通过了对方的申请。
“只有你可以听到我的话。”娑娑发出了第一条信息。
俞以渐看了一眼游戏客户端的更新进度条,回了个抠鼻孔的表情。
对方打了个问号。
俞以渐立刻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话,“你有病啊。”
“我以为你也玩lol的。”娑娑似乎很失望,但并没有生气。俞以渐有点高兴,他感觉这人脾气好像不错,可以欺负。
“等着,我更新呢。一会儿上去,敢不敢solo?”
“好啊。”
“你也在皇冠吗?我看你离我很近啊。”
“我刚出来,我妈要回家打麻将。那个外国人一出来,打了个招呼,我妈就急着溜。”
“那也不错,你可以回家玩游戏了。”
对方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我到家也不能马上玩,得等我妈玩high了,不管我了,我才能玩一会儿。”
俞以渐挠挠额头,心想这个人似乎也被管得很严。
“你都这么大了,你妈还管你玩游戏呢?”
“是啊,烦死了。”对方反问道,“你爸妈不管你玩吗?”
“那当然,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俞以渐神气十足地回复了这句话,猜想对方一定会羡慕他。
对方静默了几秒,发来一条消息,“真好!”随后是一个小姑娘流泪的表情。
俞以渐刚要回复,对方又发来一条,“昨天的战斗之夜,我就没玩成。”
俞以渐发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昨晚我妈带了些朋友来家里玩牌,有个不玩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