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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枪神-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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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情形谁能控制得住,死了三百多我看差不多。”

    这番话解开了赫兰千河一直以来的困惑,他安静地听了下去。

    “我猜他是杀到半路清醒了过来,才跑到清虚派去,毕竟始阳山还有灵渠子留下的诸多阵法与禁制,多少能压住他的灵力,”计闻星面露惋惜与同情,“只是没料到竟然因此波及了清虚派,那次狐族的偷袭实在出乎意料。”

    沈淇修淡然道:“都过去了。”

    计闻星吐出胸中的气:“是啊,都过去八十年了。哦,还有一事,那把隙月剑封在始阳山山顶,如今可已将邪性散尽了?”

    赫兰千河手一抖,偷偷斟满的葡萄酒洒了两滴在桌上,然而这点小动作逃不过计真人的眼睛:“你抖什么?”

    “听前辈讲故事,不由得神情激荡。”

    “算了,”计闻星懒得理他的恭维,“方才说那隙月剑”

    沈淇修:“血气已除,而后重炼了一次。”

    “噢,这倒像金玉宫干的事,毕竟那可是陨石不过此等凶器,会有人愿意用?还不如永远埋下去。”

    沈淇修不咸不淡地说:“凶器配凶人。”

    “说得有理,往后若是清虚派出了凶人,记得替我引见引见。”计闻星说。

    沈淇修没有回话,因为后边的家伙一直在踢他的椅子,他要全身坐稳才能保持姿态。

    同时,齐晚思在挂满红纱的卧房里,坐在床边等候赵璟前来。滴漏的水一滴滴落下,桌上的酒热了三次,也还是挨不住长久的放置,再次冷了下去。

    从齐府带出来的丫头画未忽然跑进房里,委屈地对齐晚思说:“小姐!我听公公说,銮驾往那一边去了!”

    齐晚思想了想,说:“太子今日喝多了,想必不会再来,正好,你去替本宫取纸笔来,本宫要给齐府写信,记住了,今后不能称本宫小姐,宫里不比齐府,懂了吗?”

    画未呆了半晌,这才想起自家小姐从来就是这般清冷的个性,低头道:“是,娘娘。”

    婚房一切都是新的,虽是装点,却依然照着样子摆好了案台笔砚。齐晚思摘下手镯与凤冠,随手将红烛台摆在桌上。画未抱着一沓印着云纹的白纸跑进来,对齐晚思说:“娘娘,底下人还是知情识趣的,知道您才是主子,给您取了最好的纸呢。公公还说这房里的砚是上好的海潮石砚,不用注水就能磨出墨来。”

    齐晚思觉得这倒稀奇,试了试果然如此。写完信后交给画未让她送出去,以便让从东宫与齐府的联络连接起来。之后齐晚思自己将砚台清洗干净,对着灯光细细打量起来。海潮石产自徐州,她只在游记里见过记载,如今得见也算缘分。

    只是忽然她的手指触到砚台底部的凹槽,指腹感到了阴刻在凹槽内|壁的笔画。齐晚思将砚台翻转过来,但那几个字刻得极隐蔽,她没有犹豫,重新磨了些墨水涂在阴刻处,取白纸印压,而后反过来对着烛光,看清了那是两句类似歌行的话:

    百草生百川,千星碎千河。

    而砚台是圆的,在这处阴刻的对面,还有五个字:赠燕兄子寒。

    齐晚思拿湿巾擦干净手,召来刚分到她这的两个小宦官,对他们说:“本宫有件差事让你们去办。”

    “请娘娘下旨。”

    她将砚台递过去:“查查这个砚台是从何处进上来的,办好了,你们两个都有赏。”

108 秘宝的单价() 
当天夜里,京城顶尖的南北戏班齐聚东宫揽芳苑,跟宫里的伶人一道献艺。红面皂靴的老生与螓首蛾眉的青衣从两边门里进了又出,底下拉高胡的老乐师膝盖上落了一层雪白的松香屑末,坐在戏台子下头的文武家眷多半见惯了这类场面,只有众多仙派的弟子才越看越起劲。

    比如郑寻庸,他没抢到宫里给摆好的长椅子的前排,干脆厚颜无耻地搬了一张石凳坐到左右两边座椅的中间过道里去了,充分发挥了没素质没公德的特点。赫兰千河没脸跟他一道,靠着一张小白脸让几个女道友给他从第一排挤出了一个位子,正好在郑寻庸右手边。两人各自带了瓜子,边嗑边聊边看。

    郑寻庸没见着苏溪亭,问:“苏同志呢?欣赏国粹的机会不多,她怎么不来学习?”

    “慰问从门派退学回老家结婚的老同学去了。”赫兰千河左胳膊肘支着椅子扶手,略带惋惜地跟郑寻庸说了乐怀雅的事。

    郑寻庸听完,评价道:“有种被家里卖了的感觉。”

    赫兰千河下巴一扬:“对吧!对吧!我都不敢跟老苏直接讲,这不是卖、那什么是卖!”

    “况且我听苗淼说张家最近好像把不少族人迁到南边了,我估摸着张尚书是打算急流勇退,毕竟如今朝廷局势也不好,宋家柳家都倒了,像这种张家那种出文人的家族,又没军队的势力支持,分分钟打成知识分子臭老九都说不定。”

    “不会吧,这么说乐家是压错宝了?”

    郑寻庸:“不好说,张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就算他们想退,也不是一代两代能退得了的。而且那个张式遥,是这个名字对不?人家今年殿试第五,据说还是张家有意把名词拉了一点,我猜他不会去外地上任,直接就能进翰林院。”

    “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不是不出门的吗?”

    “张师妹说的,她虽然跟她叔叔家断了关系,但还有其他亲族在通州,她还说如果不是皇上下旨,说不定齐家那位小姐就要嫁到张家去了。”

    赫兰千河思索一番:“我得去跟老苏说。”

    “算了,听你说的,这桩婚事改不了,”郑寻庸说,“她家里铁了心要抱张家的大|腿,人家乐小姐也是个孝顺的,你能有什么办法?”

    赫兰千河想了想苏溪亭苦劝无果的情景,愤愤不平地连壳咬碎了一颗瓜子:“政治联姻就是人口贩卖!”

    “那可不是,生意嘛。”

    “好在你我跟苏同志如今都是父母双亡,没那么多破事要管,哦你是妖族大约没有父母,不然日子哪有这么快活。”郑寻庸砸吧嘴,寻思着弄杯茶过口。

    台上换了一出爱情戏,讲的是书生小姐的故事,唱词愈发腻腻歪歪。赫兰千河去边上找了个小宫女要了好几杯米酒,跟郑寻庸一人一杯,剩下的全拿去讨了给他让座的女道友的欢心。

    郑寻庸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与脱口而出的奉承弄得十分惭愧,待对方坐定,佩服道:“好手段。”

    “礼节,这是礼节,”赫兰千河纠正他,“刚说到哪了?”

    “父母双亡。”

    “对,”赫兰千河问,“你也是?”

    “查过了,这个郑震的双亲去世也有十来年了,别的关系我都给断了,所以不用担心。”

    赫兰千河自嘲地笑了:“那看来只有我来路不明。”

    “你就没调查过?我师父说赫兰谷是禁地,照理说不会养出花妖来,就算有也只会很弱小,可你能跟段云泉灵斗,实在不合常理。”

    “查过,没找到线索。”

    郑寻庸瞟了他一眼,说:“不急呗,诶,苏同志来了。”

    苏溪亭独自从远处走来,先对占道的郑寻庸表达了嫌弃:“有没有素质,”而后扭向赫兰千河,“还有位子不?”

    “我的位子十文钱卖你怎么样?第一排呢。”

    “要点脸行吗?”她皱着脸在赫兰千河边上蹲了下去,硬是蹲出了看猴戏的气氛,“有没有水?渴死我了。”

    赫兰千河把自己的米酒换个方向给她,问:“见到乐师侄了?”

    “见到了,她来是来了,但给家里人拘着,在旁边花园里跟着一群太太瞎逛,我叫她过来,那个喂奶喂到胸|部下垂的死老太婆又开始扯什么‘男女大防’的狗屁,我跟她吵了半天,结果怀雅又不知去哪了。”苏溪亭仰头将米酒一饮而尽。

    赫兰千河跟郑寻庸都觉得她是自己没有胸|部下垂的资本,才会如此恶毒地形容一位尽忠职守的奶娘。赫兰千河劝道:“那就算了吧,你拉她来也没什么可看的,这戏无聊透顶,还没以前我们话剧社剧本好。”

    郑寻庸眼睛睁大了:“你还进过话剧社?”

    “初中那会作业少,进去打过酱油。”

    “那你演过什么?莎士比亚?雷雨?”苏溪亭问。

    “我们那年是改了三国演义写的剧本,”赫兰千河说,“我演汉献帝。”

    典礼过后举国欢庆三日,期间沈淇修不是没叫赫兰千河去确认结盟的传言,但即便是公输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三日后的清晨,宫里给每个门派再下了一份帖子,邀请各派派出二至五人到圣天宫,却没说名目为何。

    沈淇修来不及同南宫煜文商量太多,最后隔着墨菱花,沈淇修建议无论此次是否为会盟,可能会有哪些条件,清虚派都不要立刻答应。由于摸不清朝廷的意思,沈淇修叫上了对京城比较熟悉的第五铏之。第五堂主也明白这是个教育徒弟的好机会,把靳钲鸣从棋牌室拖了出来,勒令他今晚务必要学会眼观八方,好好看看什么才是正经交游。

    赫兰千河见靳师侄情绪低落,路上还安慰他说:“没事,我们这些晚辈都是靠边站的,你别说话,老老实实听别人的,很快就能回来。”

    圣天宫位于皇城极北之处,正对北极星,平常公输策正是在此处坐镇。自他入宫以来,宫里的邪祟便没了影子,由是皇帝对天一派似乎又比邹元德在位时更亲近了些。

    然而面子上的亲近是给人看的,若较真,终究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这点夏随春是最清楚不过的。去年赵剡暗示她除掉邹元德就是对天一派的试探,当初赵剡给的理由是邹护法跟太子过于亲近,且勾结朝廷官员,让天一派自行暗中解决;夏随春早就有心摆脱朝廷控制,而跟朝廷走得最近的右护法早就成了她的眼中钉,所以她将计就计清理了门户,才让赵剡的疑心消了些。

    若不是马之京按捺不住反心,搅得凉州天翻地覆,夏随春也许会继续隐忍下去。而凉州一乱,天一派往那边派人便无比自然,夏随春才能趁机在凉州替门派铺好退路。因为帝王的疑虑一旦生出便永远不会消散,尽管夏随春做得很隐秘,天一派在凉州的反常举止还是引起了朝廷的怀疑。

    所以当赵剡驾临后,头件事便讲乾元门灭门之时,夏掌门丝毫不惊讶,还顺着赵剡的话接下去:“陛下所言甚是,周凌霄是本座旧日里的同门,他的修为并不低,竟然有人能一夜之间将乾元门屠尽,能做到这点的,在座的也没有几位吧?”

    谢晗光轻轻地嗤笑一声,道:“本座还得补一点,先前派人去乾元门查了鞋印,可知凶手只有一人。”四周响起抽气声,不少人比较了自己同周凌霄的差距,便开始替自家担忧了。

    弱小之辈遇到危机往往会生出抱团的念头来,赵剡借机同左手边上首坐的严霄宴碰了碰目光,严掌门站起身,环顾四周,高声道:“诸位道友,仙道创始之初,便有修仙之人不得自相残杀的规矩,如今出了这等事,我们应当放下过去的恩怨,先找出凶徒将其绳之以法。”

    “我同意严掌门的说法。”一人站了起来,是紫|阳派的周弘薰周掌门,他与周凌霄有些亲戚关系,同样也是天一派外徒,但天一派不论是先前乾元门被清虚派一个小弟子踢馆上门、还是今次被人灭门,当中表现可谓冷漠至极,周弘薰物伤其类,便对夏随春寒了心。

    有周弘薰开头,更多道者附和起来,气氛越来越有利,赵剡忽然举手示意众人安静,道:“朕躬行践祚以来,没有一日不倚仗诸位仙师,如今仙道出了叛徒,朝野上下亦是极为震恐。有臣子认为当今仙道有名无实,每派各行自道,倘若再遇到险情,别的门派即便有心也来不及相助,便建议诸位仙师尽早结盟,”赵剡对坐在最前边的五大派的人说,“可以天一、茅山、清虚、宣明、望海为盟首,各自镇守一方,其余门派听从调遣,共谋大事。”

    在起起伏伏的同意声中,沈淇修微微蹙眉,他听得出来,赵剡就是画了个模糊不清的图景,不光是清虚与宣明,连望海堂这种超然世外的门派都被拉了进来;姬无疚倒表现得格外淡定,因为他觉得宣明派本来就在履行“镇守一方”的职责,多个联盟出来没什么不同。

    “既要结盟,不妨先说说各派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计闻星忽然开口,说出了关键之处。

    周弘薰说:“乾元门的凶手不知所踪,当以此为先,否则人人自危,何来结盟?”

    他的话引来一片应和,天琅派的刘湘竹起身道:“周掌门说得在理,但在查案期间,各派也应该多加联络,防范那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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